风小计眨眨眼,说:“那样的话,恐怕无忧要扩招才行。”
顾明远又说:“你要小心凌曼,她这两年进步飞快,而且,她颇有城府,而竞技恰恰就需要这种城府,你当心会吃亏给她。”
风小计说:“师兄,假如被凌曼听到你说这话,她恐怕要伤心死。”
“为何?”
“你还不知道凌曼喜欢你?”
“她没跟我说过。”
“现在你不就知道了吗?恭喜你,抱得美人归。”
然而,风小计即使说到这个份上,顾明远也只是说:“手只有一双,抱得动美人抱不动学业,对我来说,学业为上。”
风小计暗暗嘀咕:“书呆子。”
风小计回到宿舍,看到有人等在门口。
乍一看,以为是纪如天,风小计浑身的刺几乎要竖起来,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人可不就是卓悦吗?
她故意上前,说:“你是卓悦?”
只见这少年版本的纪如天说:“对,你怎么认识我?”
“从白和我说起过你。”
“真的?”卓悦面露喜色。
“是,我是从白舍友,你如果想俘虏她的心,找我倒是一条捷径。”
那卓悦轻易就被说动,他如此急功近利,立马说:“请多担待,事成之后,一定有你好处。”
风小计看了一眼这卓悦,眉目中和纪如天真有几分相似,她问:“你认识纪如天吗?”。
“谁?”
“纪如天。”
“不认识,怎么?”
“没,我就是随便问问,对了,你结婚了没有?”
卓悦笑了,说:“你问得比丈母娘都多,我倒是想结婚,但年龄还没到。”
风小计这才笑了一下,是自己过分紧张,她担心露从白会重蹈覆辙。
这时,露从白应该是听到外面有声响,她开门看到风小计在那盘问卓悦,立马把她拉进宿舍,说:“你还真查人家宅了?”
“我就随便问问。”
露从白不满:“小计,你八卦得有点过了,管得也有点宽了。”
“我不想你吃亏。”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年代不一样了,你思想不要太保守,现在男欢女爱,不一定就是女生吃亏。”
“去到哪个年代,都是女生吃亏的多,单单是男欢女爱还好,假如怀孕了,又不想要孩子,最后伤身的还是女方,如果哪天怀孕这种事由男的来做,我一定不会理你。”
“你只是我朋友而已,连我妈都不管这些。”露从白有点不耐烦了。
风小计也急了,说:“就是因为你妈不管你,你以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以前做什么事了?我的过往一清二白。”
风小计扶额,看,露从白自己忘了往事,就当做一切一清二白,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管是否记得,它一定会留下痕迹,从她身上掉下的那块肉,只需体检,就能找到痕迹。
有时候把痛苦记忆去掉也不是好事,因为栽了跟头没有记住,就等于没有吸取教训,下次碰到一样的陷阱,照样踩下去。
露从白见风小计不说话了,便走去开门,对卓悦说:“我今天有事,你先回去吧。”
风小计看露从白这样对卓悦,就知道她并没有真的对卓悦上心。
也许她自己不知道,她的潜意识内,还住着个纪如天。
风小计一想到这里就头疼,她总觉得这个纪如天一定还会出现。
以前觉得露从白和纪如天的事是纪如天老谋深算,而露从白还小,她上当受骗。
今日才算看清楚,凡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全是纪如天的责任。
次日,风小计参加第一天的学前课程。
第一节课由行道迟来上。
行道迟一来,做完介绍后,就叫这三名学生自我介绍。
三位学生当中唯一的一位男生站了起来,说:“我叫孔正夕,今年27岁,相对很多学生来说,我老了点,不过我心态年轻,此前,我是一名机场安检员,工作了几年,发现自己能记住所有见过的乘客,后来知道自己对于面孔过目不忘,我身边有人推荐我来报考回春学院,我就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就进来了。”
风小计听到这里,嘴角不经意牵了一下,心想:所有说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成功的人其实都是撒谎,既然来参加了,即使是志在参与的,一定也想过自己赢到最后的可能性。
另一位女的也站了起来,她意气风发,说:“大家好,我和正夕一样有个夕字,我叫夕颜,牵牛花的那个夕颜,我今年34,如果正夕都算大龄,那么我就是老年人了,我以前是个全职主妇……”
夕颜顿了顿,还是说下去:“我有很不错的记忆力,所以至今我还记得自己为何来到这里,我清晰记得我丈夫如何背叛我……总之,我希望能有个新的开始,请大家多多关照。”
夕颜可能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下去,风小计觉得她很需要倾诉。
咦,考试那天,听夕颜和正夕的对话,跟他们今天的自我介绍大相径庭。
风小计原以为他们会是恃才傲物桀骜不羁的人。
轮到风小计,她只简单说了两句:“大家好,我叫风小计,我今年18,我想我与回春学院有着不解之缘,希望能在回春度过欢乐的学生时光。”
这一节课,行道迟主要做了所有课程的简要介绍。
下一节,便是采薇上的课。
采薇一进门就看到风小计,她给大家问了一声好,就说:“小计,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夕颜和孔正夕一同看向风小计,他们正感到奇异的时候,风小计才补充:“我本是回春学院的统招生,后来因为违规被开除出校,又因为服用过量助催眠药导致脑部受损,记忆综合力折半,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得以重回回春学院。”
采薇忍不住过去抱住风小计,说:“孩子,你受委屈了。”
夕颜说:“看来,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风小计笑了笑,说:“所有的记忆,都是故事。”
“我知道我遇到同道中人了。”夕颜说。
这一天最后的一节课,由莫逆上。
夕颜和孔正夕已经习惯了所有的老师都像熟人一样给风小计打招呼。
莫逆却是例外。
课后,风小计在楼梯拐弯处见到了莫逆。
莫逆这才说:“小计,恭喜你。”
“谢谢老师手下留情。”
莫逆只是笑。
风小计说:“真巧,那天居然有花飞了进来。”
话一说完,自己首先觉得不妥。
她想了想,当时的方位和风向,按理说,风铃木的花瓣不会飞到她的催眠室。
霎时间,她明白了。
许是莫逆做了手脚。
终究,风小计还是有点胜之不武。
她立马说:“莫老师,你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莫逆连忙摆手:“没有的事。”
“我与李芳尔只差毫厘,这样我胜之不武。”
莫逆假装听不懂:“小计,你说的是什么?”
风小计想了想,如果她要把此事如实报出来,莫逆不好交代。
于是她说:“谢谢你,莫老师。”
但风小计内心开始了挣扎,那天考试一过,她被成功冲昏了头,都没有细想这事,如今如何是好?
真要论斤论称,今天要来的,未必是风小计。
事已至此,风小计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