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要怎么做?”梧桐问风小计。
“什么都别做,这事跟你没有关系,除非你想李芳尔做你的志愿者。”
“她倒是一个理想人选。”
“对,首先你要付得起4年的学费。”
“她未必是贪钱的人。”
“也许她刚刚需要这笔钱。”
“我想找她试试看。”
“凌曼开过的坛,你踩一脚下去干什么?”
“正正是因为凌曼我才去搅和,最受不了她那生人勿近不可一世的样子,我要挫挫她锐气。”
“别被她挫到锐气就好。”风小计回他。
梧桐决定去找李芳尔。
夜幕降临,李芳尔归来,她一到家门口,吓了一跳。
梧桐说:“芳尔,你好,我是回春学院的学生。抱歉,吓到你了W@。”
李芳尔径直走去开门,她说:“开始也只是打打电话,想不到,现在都有人找上门来了,不好意思,这位同学,你白跑一趟了,我已经答应凌曼了做她的志愿者了。”
“你真的肯忘记自己的那段初恋?”
“不是有记忆备份吗?到时候可以想起来的。”
“那怎么同?我给你打个比方,这就像你在卖孩子,你以为到时候有钱了可以把孩子赎回来,但你就是卖过孩子。”
怎知李芳尔却说:“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这个孩子。”
梧桐意外地看着她。
李芳尔开门了,把大厅灯也打开了,借着灯光,她总算看清楚梧桐容貌,她很少见到这样秀美的男孩子,对,就是秀美。
她说:“天冷了,要进来说吗?”。
梧桐说:“好,没想到你这样好客。”
“这有什么?我们差点就可以成为同学。”
“或者,你可以成为我们师妹。”梧桐这才看清楚李芳尔面容。
他没有再说话。
李芳尔给他递来一杯热咖啡,说:“我有时候,其实挺恨自己记忆力这样好。”
梧桐好像听懂这话了了,说:“你的意思是,你本来就想忘记这段记忆?”
“也不是,我也有舍不得,我很矛盾。”
“是一段怎样的记忆?”梧桐想了想,还是这样问。
李芳尔低下头,说:“难以启齿。”
梧桐不再追问,只是说:“我以为你是因为缺钱花。”
“事实上,我也缺钱花。”
“但那不是你主要理由吧!”梧桐语气充满肯定。
“你,有没有被人误会过喜欢同性?”李芳尔坐下来说,她观察了梧桐后,认为他应该会有这方面的烦恼。
“误会什么?我本来喜欢的就是帅哥。”
“真好,你性格这样光明磊落。”
“都什么年代,这些东西何须躲躲藏藏?我又不是去炸地球,谁敢对我指指点点?”
“那你爸妈呢?”
“他们?一开始的时候想过把我掰直,后来知道没办法了,就认命了,他们倒也通透,知道勉强我一家人都不会开心。”
梧桐说完,想了想,就问:“你是同性恋?”
遇着梧桐,李芳尔第一次有勇气倾诉心事:“我本来不是。”
梧桐看着李芳尔,等她说下去。
“很早以前,我倾慕的对象都是男孩,后来,读高中,我的同桌,她是个女的,对我很好很好,一开始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是友情,后来有人跟我说,你小心她,她喜欢女的。”
“然后,我就发现,好像别人没有诽谤她,于是,我越来越疏远她,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对我好,平时她最听老师的话,但是老师有一次大声说了我两句,她就当场顶撞老师,我知道,如果老师说她,她会一声不吭,但是,她会为了我做这些。”
“于是,你慢慢被感动了?”
李芳尔摇头:“我都记得她的好,但没想过会和她怎样,她就一直像守护神一样在我身边对我好,慢慢地,我也就很自然地接受。”
“你肯接受她的好,代表也肯接受她的感情。”
“我不知道,后来,我们毕业了,她升学了,我没再读书,她入学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跟我说,她找到男朋友了,她居然找男朋友了!”
梧桐看到李芳尔笑到眼睛泛着泪光。
李芳尔说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这样难受,我每天晚上都在哭,很多时候会哭到天亮,是她千方百计走进我的世界,曾经我觉得谁都可以不相信但一定会信她,她亲手帮我建立了我的信念,又亲手让我的信念崩塌。”
李芳尔滚下两行泪水。
梧桐给她递纸巾。
李芳尔忽而笑了,说:“没想到,这些话,我对着亲近的人说不出口,却对你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说出来。”
“因为,你知道我会理解你,我可以想象到你有多心痛。”
“最让我伤心的是,她居然还带着她男朋友三番五次出现我面前,如果她肯以后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也就好了,但她总是找我,若无其事地来找我,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对我好,我没有升学是因为交不起学费,她后来知道了,给我报了回春学院的社招考试,还一下子给我打了四年的学费。”
李芳尔埋首膝盖中,说:“我花了两年都没有走出来,也许是因为我记忆力太好。”
梧桐拍了拍她肩膀,说:“不,是你不甘心而已。”
李芳尔猛然抬头,她没想到自己想了这么久的问题,一下子就被梧桐点穿。
梧桐说:“你做我的志愿者可好?我帮你处理这段记忆。”
“不,我需要赚四年的学费,还给她。”
“她给你那笔,你花了?”
“我由外婆带大,她病了,我拿了这笔钱出来治她,没治好,剩下那些,做了殡葬费。”
梧桐心生垂怜,他想抱住李芳尔,但觉得第一次见面就搂搂抱抱不妥,他只用手拍了拍她。
他一回来就对风小计说:“天啊,没想到李芳尔这等好看。”
风小计问:“你真的去见她了?”
“是,那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风小计说:“梧桐,很少听你夸过谁好看。”
“怎么会,我一直说玳琪和秋姐都是大美人。”
“李芳尔答应做你的志愿者没有?”风小计问。
“没有,她需要那笔钱,我给不了她。真想不懂,为何凌曼这样富有,她家底一定像从白这样丰厚。”
“说我是非也不知道跑远点,还非来我宿舍门口说,你是怕我听不到吗?”。凌曼走到自己宿舍门口,一边开门一边说。
梧桐与凌曼早已不和,他说:“说你是非还用择吉日挑福地?”
“那倒不用,不过下次想要抢什么东西,最好要挑准主人。”凌曼说。
梧桐来气:“你说谁是东西谁是主人,你这种人,为了赢,不择手段,连别人的初恋都动。”
“什么叫不择手段?我去偷去抢了吗?一笔你情我愿的买卖而已,你都成年了,以后说话别再这样幼稚了。”
凌曼说完,嘭一声把门关上。
梧桐气得脸都红了。
风小计劝他:“梧桐,她说得不无道理,你别气了。”
梧桐说:“看她那嘚瑟样,这种人,千万不能让她在竞技中胜出,不然我死不瞑目。”
风小计说:“还死不瞑目呢?那你就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口舌是非上,练好本事赢过她。”
梧桐不再说话。
最后,李芳尔做了凌曼的志愿者,梧桐则蹲点在无忧记忆治疗中心前截客,竟也被他找到了志愿者。
而风小计却去找霍遇乐,她知道霍遇乐的记忆综合力应该不差。
找到霍遇乐时,风小计见他面容憔悴,再也不像以往那样顾盼神飞。
她一开声,霍遇乐就说:“那么,你是想我忘掉晴望?”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我俩还是离婚了,这个结果让我痛苦,我也想寻求解月兑。”
“你舍得吗?”。
霍遇乐笑了笑:“她都舍得不要我了,我还计较舍不舍得忘记她做什么?”
风小计忽然很心疼霍遇乐,他不过是个情痴罢了,她说:“姐夫,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姐夫,我来找你,没想过要动你这段记忆,其他任何什么记忆都好,只要你愿意。”
“我愿意,有免费的谁不愿意?让我和晴望都有个新的开始吧,不要纠缠这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往了。”
时间匆匆地过。
风小计给霍遇乐做消忆手术时,虽然遇到些问题,但最后还是成功了。
虽然这是风小计第一台手术,基本上都她去完成,但是人命关天,所有案例操作前都会有模拟演练,真正做手术时,导师一直在旁看着。
梧桐亲手操刀的消忆手术也很成功。
李芳尔一做完消忆手术,梧桐立马跑去找她,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梧桐。”李芳尔叫出声来。
梧桐放下心来。
学期末了。
顾明远和张一茹的AB组赛也来到了决胜阶段。
这天,风小计一直等在赛厅外。
她无比紧张,心跳得异常厉害,哪个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很想又很怕知道结果。
中午。
梧桐跑来说:“小计小计,一茹姐那组赢了。”
风小计颓然,说:“那岂不是,明远师兄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