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蕤听到符阙唤她,停下了脚步,但并未回头。楚玉蕤看到这样的眼神两次了,第一次是在白驹寺,第二次是方才。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符阙眼神里头包含的深情,但楚玉蕤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点头之交的他们,连面都不曾见过几次,会教符阙生出这样的眼神。
符阙从后头追了过来,想要将手中的灯笼递给楚玉蕤,“天黑路滑,娘子小心些。”
“多谢,只是房间离这儿不远,灯笼便不必了。”楚玉蕤没有去接符阙递来的灯笼,提着裙摆小跑回了屋子。
符阙看着楚玉蕤的背影,心里头忍不住一阵失落,他果真还是吓到她了。
符阙叹了口气,准备往回走,却瞧见不远处两个蒙面之人鬼鬼祟祟地朝着马场的方向过去了。
翌日一早,华襄帝便吩咐下去,同行之人可随意在林中打猎,猎者最多的,有重赏。
此话一出,年轻的臣子们皆是跃跃欲试,几个皇子也随后骑着马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祁之盈抱臂瞧着方才安静下来的树林,轻哼一声道:“树林里头不过是些伤不了什么人的野兔獐子,有什么可猎的?华襄帝此次秋猎便这般无趣?”
华襄国的老臣们听到祁之盈这般出言不逊,心中自是偏向华襄国,“公主殿下说我华襄秋猎无趣?不知怎么做才算是个有趣法?”
华襄帝没有出声,对于这个邻国公主,他已经忍让了多次,真不知她这般性子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得亏夏阳帝留下的子嗣不多,否则怎么轮的上她来出使华襄国?
祁之盈笑了笑,指着马场道:“自然是比一比马术了,打猎有什么意思?”
老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传闻夏阳公主自小被宠溺万分,养成了刁蛮跋扈的性子,不学女红礼仪也便罢了,倒学着武枪弄棒,今日一瞧,果真是如此。
华襄帝点头,“夏阳公主这个提议不错。”
祁之盈还未等华襄帝说完下文,连忙道:“不过可说好了,我一个女子,如若男儿同我比,岂不是太不公平?不知,华襄可有女子同我比比骑术?”
此话一出,周围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此次同行的女子本就不多,还是华襄的,恐怕就只有莲妃和楚玉蕤了,这莲妃身为华襄帝的妃子,怎可能大庭广众下骑马,再者,她也不会。
夏阳公主的目的在哪儿,此刻明确的很。
楚玉蕤勾了勾唇,想起了昨日祁之盈说过的不会让她好过之类的话,但并没有出声,只默默地站在后头。
昨日同苏淮谈话心结解了的白其殊一听祁之盈不可一世的语气便来气,撸了袖子就想上去把她胖揍一顿,却被苏淮拉住了胳膊。
“她找的是华襄的女子同她比,其殊你那般激动做甚?”苏淮的眼光充满怀疑,上下打量着白其殊。
白其殊眨了眨眼睛,趁着苏淮还在发呆的空挡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我爱国,不行吗!”
苏淮吃痛,“哎呦”了一声,心中却是欣慰,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他成功阻止了一个爱国好青年变成一个叛变者。
华襄帝在脑中稍微想想便能知道夏阳公主是在针对谁,不过,令他疑惑的是,不知道楚玉蕤为何会惹上夏阳这位公主。
身旁的时素娴自一在猎场上见到楚玉蕤便盯着她瞧,总觉得她在哪里见过她,问身边的清澜,清澜只说怕是她记错了,她从未来过华襄国,怎么会见过楚玉蕤?
时素娴想想也是,但心中瞧着楚玉蕤和善,想同她交好,这伙儿觉得夏阳公主在针对楚玉蕤,出口道:“两人比有什么意思?大家一块儿才是热闹!不如会骑马的女子们,都来吧,不说夺得头彩,也当是个乐子。”
时素娴以为楚玉蕤不善骑射,故而想了这么个办法,就算楚玉蕤输,面子上也不会太难看。闻言,清澜忧心地看着她,时素娴自己的骑术都不怎么样,她还跟别人比?
可此话一出便收不回来了,唐虞国的宣王上前一步道:“既然汉黎公主都这么说了,那我唐虞女子又怎能落后?”说罢,望了望自己身旁的许修篱,“皇姐许久未曾练过骑术,不若我们比一比?”
许修篱只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华襄国的女子,难道当真只能相夫教子,呆在闺阁里头绣花?”祁之盈看到人群之中的楚玉蕤还那般沉得住气,不禁开口讽刺道。
一旁的华和肃想要开口替楚玉蕤说些什么,正在措辞时,楚玉蕤却站了出来道:“只是玉蕤今日这身衣裳怕是不适合骑马,不知公主可否给玉蕤一些时间去换身衣裳?”
祁之盈看着楚玉蕤身上还不算繁重的襦裙,笑道:“不知是去换身衣裳,还是找机会逃了呢。”
“公主殿下,还望你说话尊重些。”符阙冷静的声音传来,不卑不亢。
夏阳公主给了他一个白眼,从前听说过符阙如何如何才高八斗,但她并没有注意到。
楚玉蕤听到祁之盈说出这般不给人留后路的话,心里头也不由得升起怒火,“好,那便比试比试吧。”
规矩由华襄帝定下,五人分别有五条不同的道路,每人走一条,最先到达终点者为胜。
华襄帝将规矩定好后,几个女子前去挑马,楚玉蕤一身襦裙,虽然走动之时带风,看起来如仙人般有飘渺身姿,走起路来却比其他几人慢了些。
另外四个人先到了马场挑选马,正当时素娴的手快要触碰到一匹红枣马的缰绳时,却被夏阳公主拦住了,“这匹马这般高大,汉黎公主确定自己能控制的住它?”
时素娴皱眉,好像自己刚才只是看这匹马毛色纯正,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待楚玉蕤到马场时,那里便只剩下那匹高大的红枣马。楚玉蕤眯了眯眼,走近那匹马,模了模马的鬃毛。
已经飞身上马的祁之盈回头嘲笑道:“楚玉蕤,你当不会是不敢上马吧?”
楚玉蕤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襦裙,着实麻烦,想了想,背对着她们,在随身空间中拿出一条腰带将腰处系紧,只听“刺啦”一声,楚玉蕤竟然毫不犹豫地将过长的裙摆撕去了一圈,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