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娘不急,近距离将她认真的从头到尾重新扫瞄一遍,越看笑容扩的越大。
纪浅夏被她这种审视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语气强硬:“魏掌柜,别卖关子了。”
“我没什么想说的。不过,我想要的,你能给吗?”。魏三娘扬脸冲她笑笑。
浅夏反问:“你想要什么?为什么要我给你?”
“这就没意思了。纪四姑娘,我说的很清楚了。不想再重复一遍。”
浅夏低眼无声抿嘴笑:“可是我没听清楚呀。麻烦再说一遍好吗?”。
魏三娘歪头看着她。浅夏没她高,仰起脸无畏的迎着她的眼神,嘴角带着笑。
“好吧,我就破例多说一次。多寿姑娘本姓霍对吗?”。
“不知道。这个,得回去查证一下。”浅夏还含着笑意。
魏三娘语塞了一下,很快就挑眉笑了:“不用回去查证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四姑娘多寿的真实身份。”
“哦,然后呢?”浅夏装不懂。
“然后?”魏三娘喘口气好笑:“四姑娘,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不好玩。也玩不得,要掉脑袋的。”
“是吗?我没玩呀?我玩什么了?”浅夏无辜反问。
魏三娘撑着额头:“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废话了。一万两,封口费。”
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魏三娘才不要被纪浅夏牵着鼻子团团转,最后一无所获呢?
浅夏错愕:“你给我吗?”。
魏三娘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惊讶:“四姑娘,你别装了。”
“我没装呀。我是真不懂呀。”浅夏摊开手。
魏三娘的良好修为,极佳的耐心被磨光了,磨牙霍霍:“别以为有骆三撑腰,就可以蒙混过关。你们的底细,我魏三娘没有不知道的。”
“骆三是谁?”
魏三娘仰天长呼气。
浅夏却在心里直犯疑:她怎么知道?按理,骆凛不会这么大嘴巴吧?他不是该捂的严实吗?所以,这位魏三娘的信息出处是哪里?
“好好,一个一个铁公鸡。”魏三娘摇头直赞叹:“看来钱比命重要。四姑娘,这是交易,封口费换来保国公府太平,很划算。”
“封什么口?”
“多寿是先帝下旨抄家的霍家遗孤。这个消息要漏出去,纪府可是要倒大霉的。四姑娘,你不会不明白吧?”魏三娘挑明了说。
浅夏心底大怔,面上同样吃惊:“不可能。魏掌柜怕是弄错了。多寿的来历身份,我们纪府是查证过的。”
“哼,什么查证?无非是骆三走了后门使用了假的文碟。”
浅夏更是震骇:骆凛用这种手段,她都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呀?
“我听不懂魏掌柜说什么?什么骆三,什么文碟?我只知道多寿在祖母身边一向勤勉得力,又得祖母欢心。怕是有人眼红,使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诬陷她的名声,又或者是什么人见不得我们纪府上下和睦,想泼莫须有的罪名,偏巧不明原委的魏掌柜相信了。”
魏三娘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颠倒黑白。这名小小年纪的纪府小姐,她还真是小瞧了。
“魏掌柜,谣言止于智,请查证求实,万不可听风就是雨啊。”浅夏还苦口婆心劝上了。
魏三娘只能“呵呵”干笑回应。
查证?这京城,不对。这满天下,除了皇卫,谁敢说查证的有比得过她们丝馆的。
“魏掌柜,还有话吗?”。纪浅夏盈盈笑问。
魏掌柜没说话,她在重新审视眼前这名神色活泼,眼眸灵动,面部奕奕的少女。
“嗯,有一句。”魏掌柜报之以微笑:“四姑娘,小心因小失大哦。”
浅夏敛敛嘴角的一丝浅笑,诚恳道:“多谢魏掌柜教诲。”
她就不轻易妥协,就不给她狮子大开口的封口费,难不成真去官府告发?能告发的动吗?多寿的身份可是有官方发下来的文碟认证的。
一万银,数目不算小但她倒是可以负担得起。就是不想无缘无故跑来一个女人冲她要钱,她就得如数给。这不是封口费,这是不动刀枪的打劫。
她才不会向劫匪屈服!哪怕是个漂亮有风情的女匪。
魏三娘讶然于她的回应,却又轻轻笑了。伸手拍拍她的肩,说:“很好,是一路人。”
“嗯?”浅夏这回是真的没懂,以眼询问。
魏三娘却但笑不语,冲她颔首示意,扭头先出亭款款去了。
纪浅夏独立亭中,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帘,视线还没收回来。
“哎哟,你走路看着点呀。”偎蕉气恼的声音从左侧游廊传来。
接着就是一个弱弱声音:“对不起姑娘,我帮你擦擦……”
“这可是给我家姑娘的茶水,你撞翻了,让我们姑娘又白白多干熬些时候,这笔账怎么算?”听起来,偎蕉也盛气凌人的。
“这,怎么办?”还是那个怯弱的声音。
偎蕉大声道:“拿着这个……”
“偎蕉,不得无礼。”纪浅夏猛然现身喝住偎蕉的以强凌弱。
游廊中间,背对浅夏的是一名身着布衣粗裙的妇人,背微驼着,伸手去接偎蕉递来的茶壶。
偎蕉一见浅夏走过来,急忙扔下布衣妇人快步上前施一礼:“姑娘。”又委屈道:“奴婢来迟了。就是因为她……”
“没事。撞翻了,再去拎一壶就是了,多大的事呀。”浅夏虽然得理不饶人,可也不想无事生非为难人。
那名布衣妇人已经转过身,飞快瞄一眼浅夏,低头给她见礼:“对不起,民妇这就去给小姐重新沏壶茶来。”
“算了,没事了,你走吧。”浅夏看向偎蕉,她衣裙上溅有茶汁,但也不太明显。
“多谢小姐。”民妇感激施一礼,踉跄而去。
浅夏稍为留意了下,奇怪:“她腿脚不方便吗?”。
偎蕉讨好笑回:“回姑娘,是的。瞧着像是跛了一条腿。”
“所以才撞上你是吧?”
“是呀。”
浅夏就正色对着偎蕉:“竟然如此,你还故意为难人作甚么?”
“呃?”偎蕉语塞。
“无心之过,得饶处且饶人。”浅夏告诫。
偎蕉垂头:“是,姑娘,奴婢记住了。”
浅夏也没打算长篇大论说大道理,摆摆手索然无味:“走吧,回禅房听师太说佛经好了。”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