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先帮阿隼弄完伤口再弄的,反正这伤也不重,不碍事的。”颜汐凝想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却不想谢容华越握越紧。
“阿隼再精贵,也不过是一只鹰,怎么能比人更重要,我先帮你上药包扎。”谢容华皱眉,沉声道。
“我的伤口自己来处理就好了,你还是先帮阿隼包扎吧。”颜汐凝说道,可谢容华并不放开她,另一只手取过一旁的金创药,沉声道:“坐好,我帮你处理伤口。”语气不容拒绝。
颜汐凝见反抗无效,只得乖乖坐到他旁边,任由他为自己上药。
谢容华动作娴熟地将药粉撒到伤口上,将药粉吹散均匀后,取过布条轻轻为她包扎,颜汐凝心中一阵暖流趟过,看着他认真仔细的侧颜,竟不觉有些痴了。
“好了。”谢容华道,声音将颜汐凝惊醒,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忙低下头,将手抽回,轻抚缠好的绷带,有些尴尬道:“有劳公子了,没想到公子对处理外伤这么有经验。”
“在战场上难免会受些外伤,处理多了也便熟了,在你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谢容华轻笑道。
“不是的,公子做得很好,再说公子会的东西那么多,简直是全才了,不像我,除了治病,其他什么也不会。”颜汐凝摇头,一本正经道。
“虽然我不喜欢听恭维话,不过这恭维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倒是挺受用的。”谢容华展颜一笑,温柔迷人。
颜汐凝看着他的笑容,不由想这人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笑起来也这么好看。
“咕咕。”仿佛在抗议主人对自己的冷落,阿隼在谢容华怀中委屈地叫了起来,颜汐凝才想起它翅膀的伤还没包扎完呢,对谢容华道:“公子,你快帮阿隼包扎吧。”
谢容华不为所动道:“它伤了你,本就该受些惩罚。”
“我没事啊,它也不知道我是谁,只是本能反应罢了,公子别怪它,它有一段日子不能飞,已经够可怜了。”颜汐凝看阿隼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替它求情。
“你来替它包扎。”谢容华轻轻扯开阿隼的翅膀,示意颜汐凝上前。
颜汐凝迟疑着上前,接着小心地帮它裹起未完成的包扎,阿隼抬起的眼睛带着锐利,却碍于主人在场不敢发作,因为它的配合,颜汐凝这次倒完成地很快,包扎完毕后,谢容华将阿隼抱起放入颜汐凝怀中,阿隼欲挣扎,被谢容华按住,带着命令的语气道:“阿隼,你再不可伤了这个人,她与我一样,都是你的主人,你对她要如同对我一般,明白吗?”。
阿隼有些委屈地呆在颜汐凝怀中,伸着脑袋看看谢容华,不时又看看颜汐凝,倒不再挣扎了。
颜汐凝惊奇道:“它真能听懂你说话?”
“大概能懂吧,动物是很有灵性的,它就算不懂,也能感觉到我现在对它很生气。”谢容华道,“我平日里很忙,不可能时时过来看顾它,之后还要你替它治伤,若是它不听话,你尽管对它用药,万不能让它再伤到你,不然我留着这不听话的畜生也没什么意思了,明白吗?”。
阿隼似乎真能感受到什么,悄悄往颜汐凝怀里躲了躲,颜汐凝安抚似地模了模它的羽毛,道:“我会照顾好阿隼的,它也不会再伤我的,你放心,嗯,平日里你是怎么使唤它的,你教教我吧,或许对我和它以后的相处有用。”
“好。”谢容华答道,将自己常用的指令和阿隼日常的习性一一告诉颜汐凝,待有士兵过来通报有急事时,他方才离开,走时不忘将射伤阿隼的羽箭带走。
颜汐凝看他匆匆离去的身影,抚着怀中的阿隼,自言自语道:“下次能和他这样说话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阿隼“咕咕”两声从颜汐凝怀中挣月兑,跳到远处转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锐气瞪着颜汐凝,凶相毕露,谢容华走了它也就不用继续装乖了。
颜汐凝看它这翻脸如同翻书的样子,也算是见识到这海东青的灵性了,她也不怕它,上前两步蹲与它对视,带着诡异笑容道:“阿隼,你要是不乖乖听我话,我就去你家主人面前说你弄伤我了,以后他可就不要你了,说不定你还会被宰了。”
阿隼似乎有些懂了,气势弱了几分,高傲地转身躲到一个角落窝着休息了,颜汐凝轻哼一声,以后日子还长,这阿隼她就不信还搞不定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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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如今我军已收编新兵数十万,何不乘这势如破竹之势一举夺下河东城,将军为何下令围而不攻,若时日拖长了,军心生变可就难办了。”这河东城也围了好些天了,这左武卫大将军却一点进攻的苗头都没有,在他看来谢容华不过一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谢云看着河东城大势已去才让他一边招兵买马一边攻打河东城的,没想到都兵临城下了谢容华却做了缩头乌龟,许应庆想着这说起话来语气也不由带了些怨气。
谢容华笑笑,没直接回答他的质问,取出一只断裂的羽箭拿到众人面前,道:“前些日子,阿隼便是中了这箭才受伤的。”
许应庆看了那箭一眼,不高兴道:“如今咱们在说正事,将军有闲心关心你那鹰还不如好好考虑考虑如何尽早攻下这河东城。”
“许大人这便有所不知了,这箭来头可不一般,我派人确认过了,它的箭尾刻了一个封字,乃是封桀专用之羽箭。”一旁的唐许补充道,在霍邑之战他可是见识过谢容华的能力,知道他说这话定有深意,也不敢小瞧这个年轻的主帅。
“是封桀的箭又如何,难不成将军想说封桀连您那神勇的海东青都给射伤了,实力超凡,将军害怕了,想打道回府?”许应庆不屑道。
站在谢容华旁边的秦洛见他如此口不择言,欲开口斥责他以下犯上,被崔剑云拦住,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坐于主位的谢容华轻笑,把弄着手中的残箭,轻缓开口道:“许大人,我听说大人曾在封桀手下当过差,那大人对封桀想必比容华了解。”
“是又如何,那封桀脾气倔又自视甚高,实力是有那么几分,可如今被我们的大军困住,若我们强攻,未尝不能攻下河东城。”许应庆没好气道。
“那大人觉得他为何要射伤阿隼?”谢容华没接他攻城的话,转而问道。
“不就是为了吓唬将军吗,瞧将军你现在的样子,他这一举动好像效果还不错。”许应庆带着嘲笑的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