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惊呆了在场所有人,秦洛看着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不明白,眼前的女人不喜欢殿下,为什么却愿意为殿下以身试药。薛解静静看了她片刻,沉声道:“这件事我不能做主,请姑娘随我进宫面圣,交由陛下来做出决定。”
谢云坐在龙椅之上,听薛解将谢容华的情况一一细说了,抬头看向殿下跪着的女子,她满脸平静之色,比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更冷静几分,谢云缓缓开口问她道:“颜姑娘真的愿意为容华试药?姑娘曾经救过灵祯,于朕有恩,朕并不想姑娘以身涉险,试药之事,朕可以另寻他人!”
颜汐凝摇摇头,看向谢云道:“陛下,汐凝本就是学医之人,由汐凝来试药,更能把握好分寸,早日为殿下研制出解毒之法,以保殿下万无一失,况且,汐凝也相信院正大人的医术。”
谢云听了她的话,轻轻点头,却再次问道:“虽然你和薛解都是医术高明的人,但是此法凶险,若有闪失,你还是极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你真的想清楚了?”
颜汐凝点点头,叩首道:“汐凝想清楚了,虽死不悔!”
“薛解,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你们便放手去做吧,你要答应朕,务必要保全颜姑娘性命。”谢云沉声道。
“臣遵旨!”薛解领了旨,带着颜汐凝一起退出殿外,他们离开后,侍候在谢云身旁的尚喜若有所思地小声嘀咕道:“原来颜姑娘的心上人竟然是秦王殿下,难怪看不上滕羯大人呢!”
谢云看向他,皱眉道:“你在嘀咕什么呢?”
尚喜见自己私下的自言自语被谢云发现了,匆忙在一旁跪下道:“颜姑娘对殿下一往情深,一定会拼尽全力治好殿下的,陛下可以放心了!”
谢云有一瞬间地诧异,他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尚喜,问道:“你怎么看出一往情深的?”
尚喜认真地答道:“奴才只是觉得颜姑娘若非对殿下一往情深,怎么会冒着性命之忧以身试药。”
谢云看向殿外,幽幽道:“你说得对,若非一往情深,她也不会以命相搏了,朕对她,还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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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山遍野的混战厮杀声,西秦的军队和魏军在林中激烈的交战,一个洪亮的声音高声喊道:“杀啊,诛杀秦王谢容华者,封万户侯。”顿时,秦军气势大涨,将魏军团团围住,魏军被困,陷入绝境之中。
谢容华一个激灵醒过来,满头大汗,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照亮了整个屋子,他怔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屋子,是啊,他们已经逃回长安了,刚刚的情形只是做梦而已,他抬手想揉揉脑袋,却发现浑身半分力气都使不上,抬眼看去,秦洛靠在床榻边,闭着眼睛累得昏睡了过去,他扯了扯干哑的嗓子,低声唤道:“秦洛。”他唤了好几声,秦洛才缓缓睁开眼睛,见到谢容华醒过来了,一瞬间便清醒过来,爬起来兴奋叫道:“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太医鱼贯而入,为首的薛解急急走上前来,为谢容华把脉后低声问道:“殿下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
“浑身使不上力气。”谢容华轻声答道。
“殿下已经昏迷了大半个月,只能进食流食,自然没有力气,何况如今体内还残留了南星子和天蝎草的毒,等余毒清了,殿下自然就痊愈了。”薛解细细为他解释道。
谢容华让秦洛扶他坐了起来,他喝了秦洛递来的水,润了润喉后,对薛解感谢道:“看你们的样子,怕是为本王的身体操劳了许久,多谢你们了。”
薛解轻抚胡须笑道:“能为殿下做事,是我等的福分,何况,救治殿下最大的功臣也不是我等,殿下该感谢的人是颜姑娘,若非她以身试药,我们也不会如此顺利除去殿**内幻境幽兰之毒。”
“颜姑娘?颜汐凝!”谢容华紧紧盯着他,颤声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说她为我试药?”
薛解点点头,道:“我们将幻境幽兰的毒下在颜姑娘体内,再配以南星子和天蝎草为她解毒,在她身上试验过后,方才为殿下解毒的。”
谢容华一把抓住薛解,脸上带着恐惧之色:“她人呢?她人在哪里?”
“殿下,你别着急,颜姑娘就在隔壁的屋子里,她身子弱,还没醒过来呢。”秦洛见状,急忙上前松开他的手,低声解释道。
他看向秦洛,抓紧他道:“带我去见她。”
“殿下,如今你才刚醒,需要静养。”薛解不赞同道。
“本王现在就要见到她。”他看向薛解,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秦洛对薛解轻轻摇头,叹气道:“殿下,我这便带你过去。”他蹲,背了谢容华往隔壁房间而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安抚道:“殿下,你别担心,薛大人给颜姑娘下的毒很浅,如今毒已经解了,她不会有事的。”
二人说话间,已经进了颜汐凝休息的房间,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好似睡着了一般,脸上的气色有些苍白,比起谢容华来却要好上许多,秦洛将谢容华放到颜汐凝的床边坐好,谢容华静静地看了颜汐凝片刻,低声道:“你先出去。”
“殿下?”秦洛有些为难,他才刚醒过来,他现在离开,要是谢容华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本王让你先出去。”谢容华不容拒绝道,秦洛无法,只好先退下,将屋子留给他们二人。
等房中只剩了谢容华和颜汐凝后,谢容华脸上的神情变得温和起来,他侧卧在床边,将头轻轻靠在颜汐凝肩上,感受着她清浅细缓的呼吸,将她的手紧握在手中,声音中带着脆弱与迷茫:“汐凝,你知道吗?我刚刚听到他们说你以身试药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怕你为我出事了,如今看你好好的,我真的很开心,可是我不明白,你既然不要我,又为什么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他侧过头,抬手将她散乱的发别到耳后,好似自言自语般问道:“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若没有,何必舍命相救,若有,却又为何对他冷漠至斯。
他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彷徨,低语道:“原本,我是真的打算放过你,忘记你的,可是现在,我连命都是你的了,你要我怎么放过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