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落得他一人,这不要他的老命吗?本以为当个鬼差也算是个吃官粮的,却不料赖得个这样的老板,却不若当初接受了那无常的命运,投个女儿身便就女儿身呗!
然则,自己选的路,却是跪着也要走完!
作为冥界一员,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衷心,于是,当任冥职的第一要紧就是喝下孟婆汤,忘却前程往事,以防在任职期间徇私枉法,虽说冥王自己将徇私枉法这一词抓捏的十中带九,但却是丝毫不容许自家职员沾手的,自然,自己身边的红人是例外的,大哥自是要带着小弟享享福的,而,阿飘自是其中一员。
但初来时自是人生地不熟的,那孟婆汤自然是要喝的。不过亏得她机智地在口中含了一大口棉花,只喝进肚中一些,却也是失了七分的记忆。自然她亦或是她哥叫什么她是不记得了,家住何方也是没有印象。只依稀记得当初哥哥似乎说是要去八王爷府中做客,之后便是再也未归家了。
而她却是在寻他之时遭受了毒手,一击毙命,并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现下,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是记不起究竟在何处遇刺的,只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隐在某处听到了些不该听的言论,被发现后遭到的击杀。而所有的线索都是模糊的,只有一处地点是清晰的,也就是八王爷府——现在的谢府!
花了些银两打听,只道是八王爷当初似乎是同逼宫一事牵连上,但因为皇室的极力打压,消息压的很紧,民间只是走漏了分毫,并未有人知晓当年的真相。而皇帝也只不过是将把八王爷贬去边疆,并未赶尽杀绝,只是抄了府邸,将和他亲近的,参与其中的幕僚等人斩首示众。
逼宫是历代君王所不容的,皇帝这般举措自是不合常理的。众人便也是觉得这言论不过是些道听途说之人胡诌的罢了,也只道是八王爷犯了些错,才被贬谪罢了。但绝不会是逼宫这种足以震惊朝野,致使国之动荡的大事。
而凑巧的是,这之后一月,年仅五十的皇帝便是暴毙暴毙身亡了。当时百姓也未曾听闻过皇帝有什么疾病,在他们的印象中皇帝是鲜少召唤太医的,就是在祭天大典连着杭州饥荒蔓延之时,也是未曾听闻的。如今,却是一夜之间暴毙,怎么想来都是有些蹊跷的,不禁就把这事同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逼宫之说联系起来。只道是现任皇帝,之前的三王爷在逼宫当日便是掌握了实权。
但这终究是忌讳的,百姓们也只不过私下中议论罢了,自是不敢摆在台面说道。久而久之也是淹埋在新帝登基的天下大赦,红火喜庆之中。
如今的京城,除了皇室外,为首的主要是两大世家——谢家与赵家。两家虽不是世仇,却也不是来往密切。只道是现任皇帝除皇后所出的已年过十五的一子一女外,便唯有现下正得宠的韩贵妃刚满三岁的小儿子了。
大皇子已然十九,已是可以撑起整座江山的年纪,皇帝幼子于他自是构不成威胁的。如今历练了许多年,羽翼也逐渐丰满。况皇帝近些年身体欠佳,便是有意无意地将一些大事派给大皇子处理,朝野上下皆是看在眼里。于情于理,这大皇子皆是不二人选,众朝臣中自也没有反对的。
于是,这朝堂之上自是没有什么党派之分的。而谢家与赵家的老爷皆是不喜攀龙附凤之徒,况他们本身便是京城中举足轻重的两世家,自也是高枕无忧的,便也就逐渐少了往来。
这是阿飘打听当年八王爷去向时附带打听到的,因着别无其它头绪,却也听着,想着能否从中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遗憾的是,虽这朝堂纷争听得极是有趣,但于她有用的信息却是极尽无一。但也是无碍,总归她现在所要准备的一应之物皆还未准备齐全,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伙的。在她印象中,哥哥是一个逗逼,欢月兑,放荡不羁,不谙世事的存在,说他和这些朝堂纷争扯上关系,她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父母死得早,他们二人便住在城郊的一所宅院中,但幸而父母生前极懂经商之道,死后给他们兄妹俩留下了不少的银两。丫鬟,小厮等的也是一应俱全,吃穿用度皆是不愁的,自也是过得自在快活。
不过冥王只许了她七天的假期,她还是得抓紧点时间。
第二日,休息足了的阿飘便是打算潜进谢府。自然,还是要等到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更容易得手些。况恢复肉身还是有不便的,便是她的鬼术不可施展了,自是不可招摇。幸而她活着时也跟着哥哥学了些武艺,虽因为自己懒怠,不过只学得些皮毛,但爬墙一些的却也是轻而易举的。
晚间也好,那时还能让小黑给自己打打掩护。
而地形之类的,还是需要打探清楚的,于是,她便打昏了送餐的伙计。
谢府很大,她提着点心盒悠悠转转间,绕过了好几个走廊,却是仍没找寻到印象中的那座假山。
进门的几段路,来来往往的小厮丫鬟们许多,却也是无一人在意她,而她现下走的这一段路却是人烟稀少,也不过是偶尔碰见个人罢了。
“你是谁啊?在这瞎转悠了这大半天。”
正四处打量的阿飘肩膀之上忽然被一拍,吓得猛地一个转头,藏在袖中的手已然握紧了匕首。
见不过是路过的小厮,看着装束也是中上等级的。
阿飘忙收起面上惊骇的神色,哈着腰陪笑道:“嘿嘿,小哥,我是醉仙楼中送点餐的,这不谢府太大,有些迷路了,找不到夫人的屋子了。”
这醉仙楼送餐的有三个规矩,其一就是餐点必须本店的伙计亲自送到,秉着一个细致入微,服务上门的原则。
谢府也是醉仙楼的老顾客了,现下自是没有什么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