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门而入,只见里间空无一人,周围只一扇窗开着,却是放下了竹帘,只透进断断续续光亮。但屋中却是点着两处大红色的拖地长烛,照着整间屋子一片光亮。
两人的目光随即转至中间摆着的一个粉红色的丝绸帘帐,颜色太淡,借着亮华的光亮反倒是有些反光,当下却是只隐隐见着似乎有一抹抚琴而坐的朦胧身影。
付葭月施礼道:“牡丹姑娘,在下杜若。”
“在下李白。”
“听闻姑娘今日出题,特来拜会。”
只听得里间琴声一拨,传来悠然遥转的琴音,随即便听得一声线曼妙的女子开口道:“两人?我牡丹向来的规矩是一夜只侍奉一人,你们这却是?”
声音似是带着一丝嘲弄般的嗤笑,听着却是让人极是舒服,没有些制止力的男子听得这声音怕是就要酥进骨子里了,更别提见到本人后该是怎样的一番场景了。也难怪总是有些败家公子有一掷千金只求一夜的扯淡事迹了。
李白虽是在这方面见过不少的世面,当下初听得这声音却也是不禁浑身一颤。虽说他敢相信这世间的女子之貌,没一个比得上冥王茶茶。但单从这仿若泉水叮咚的声音听来,怕是该位居第一了。
但心中有诗仙等俗名在身,自是该矜持一些的。
当下虽心中已然被搅得七荤八素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仍旧直挺挺地站着,只是身体有些僵硬。
付葭月笑道:“看来牡丹姑娘是有信心我们会赢啊。”
牡丹自帘帐中可以清晰见到外间的场景,当下见到两人镇定自如的神色,心下也是揣然。
当下也只轻笑道:“这猜题可不是光凭这嘴上功夫,杜若公子,你说不是?”
“呵呵,自然是。素来便听闻牡丹姑娘天姿国色,乃百年难遇的貌美知性女子,当下有缘一见,便忙拉着家兄前来。谁人答对自是谁人的功夫,牡丹姑娘不必挂心。”
“竹苓。”·
牡丹一声轻唤,两人的面前便是咻得一下出现一女子。
女子容貌娇美,竟是比一般富贵人家的女儿都是好看上几分。
只听得竹苓清脆的声音道:“公子且慢,既是你先坏了规矩,小姐自也没不回敬一礼的道理。当下却是还牢需公子先答对一道题。”
付葭月施礼:“姑娘且说,就是不要因缘故意刁难的才好。”
“哈哈,这题说来简单,也并不简单,全凭公子的眼力。”
一声几乎无二的声音自一旁传来,两人见竹苓并未开口,皆是寻声望去,却是不见一人。当下疑惑地回转过头,却是猛然见到面容与服饰皆为一模一样的两人站在眼前。
付葭月挑眉:“双胞胎?”
“牡丹姑娘身边的丫鬟长得都是这般的百里挑一,现下在下却是很难想象牡丹姑娘究竟是何等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了。”却是李白开口。
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当下见着的两人也不过是同他在冥界中所一起喝酒的春夏秋冬一般罢了,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然则,话刚说完,只见说话的竹茹脚边一滑,便要朝旁边跌去。
突如其来间李白与竹苓都是没的个准备,当下只见付葭月说时迟那时快地伸手将她懒腰抱住:“诶,姑娘小心点。”
一番大动作间,发钗也是有些散乱,付葭月忙笑着替竹茹重新按紧。
竹苓神色一转,嘴角一笑,便是连忙将自己的妹妹给搀回来了,悠悠转转间衣袖也是不经意地碰见了付葭月:“我这妹妹虽说平日里马虎的打紧,但关键时刻还是不会出错的。莫不是公子想耍什么小心思?”
付葭月耸耸肩:“若是耍出的心思姑娘能不被姑娘发现,那能耍出来自算是我的本事。”
“你——”
竹苓从没见过会直白地应接她直白的话的人,当下一时也找不出反驳之话。
“竹茹,公子说的自是不错的,各方群雄皆有各方本事。既是本事,牡丹也极是好奇,也请公子快让牡丹开开眼界。”也只牡丹一语便是解了双方间的剑拔弩张。
“喏!”
话语刚毕,便是见竹苓、竹茹二人身形急速地扭转,交换着位置。速度之快就像是二人在交换着各自身体的部位,重新组装着。
李白看得有些咋舌,忙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一脸悠然自得神色,目光全然不在二人身上的付葭月道:“你有把握?”
付葭月不以为意:“看着就是,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
李白却是又撞了撞付葭月的胳膊:“你待会告诉我,我来回答。”
见某人面色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神色,付葭月白了某人一眼。
当下,劲风一停,便见齐身而立的两人重新站在二人。
一名女子捂嘴先是笑道:“好了,且请公子猜猜我是谁。”
付葭月附上李白的耳朵,说道了几句,随即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的李白挑了挑眉。
只见李白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若是在下猜得不错,这位便是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竹苓姑娘。”
女子捂嘴笑道:“哈哈,猜错咯,我是竹茹。”
“哦,是吗?刚刚竹茹妹妹摔倒之时,发钗散落了还是杜若小弟帮忙弄紧的。但因得手法并不娴熟,弄得有些歪。如此仔细看来,你却当真是竹茹无疑。但是二人却是很聪明,故意放快交手的动作,让我们应接不暇间手法极是精巧地换了发钗的位置,说实话,单是这点在下极是佩服。”
李白说着便笑着朝她俯身一施礼。
女子别过头,冷哼一声:“哼,那这又怎么能证明我就是竹苓?不过是你的一番说辞罢了。”
李白嘴角一勾:“说话的语气习惯是很难改变的,现下你被说中了,却是耐不及恢复原样了?”
“你——但这也无法证明我便是竹苓,若是公子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休得在这胡言乱语了。”女子面色一寒,干脆便不再解释,直接耍起了无赖。
“证据自然是有的,杜若。”
付葭月上前一步:“在的,大哥。且说刚刚我扶住竹茹姑娘的瞬间,便是将我家族中所制的一种异香抹于姑娘的腰间。而竹苓姑娘很是聪明,忙将妹妹给搀回,确是误以为我所抹的异香是在竹茹的簪子上。这香无色无味,却是我家族中人容易辨别的。”
一旁装作沉稳的竹茹当下终于耐不住微红的面色,指着付葭月喊道:“你使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