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后!下官以金沙结合董其昌画师所作美画,呈现出这场大明历史沙画,您可算满意?”
此刻的万历龙颜大悦,止不住地夸赞张星妍,朱常治也是明眸闪着惊叹神色。
张星妍此刻心里美美的,心想拿点未来的小玩意,放到明朝就是新鲜玩意,他们不瞠目结舌才怪咧!
看来自己要想在这宫里讨得皇上,宫妃欢心,还是很容易的嘛!
张星妍旋即又神秘道:“陛下!太后!接下来便是吃元宵听昆曲!元宵可是很好玩哦!”
就在万历和李太后疑惑之际,洪小千笑盈盈地率领几十名司膳房女史为众人呈上神秘元宵。
“哦?这是元宵?”万历指着御前五彩游龙金盏,对着张星妍一阵苦笑。
李太后更是噗嗤一笑“张丫头!这些五颜六色的小丸子可是你让司膳~房做的?”
张星妍瞟了一眼洪小千,嬉笑道:“太后见笑了!下官觉得以往元宵虽然内陷多样,但外皮均是白色糯米,不免单调,所以我便与司膳房女史洪小千秉烛夜谈,多亏了洪女史平日对膳食钻研有加,想出熬制彩色元宵!”
“恩!洪女史有心了!”李太后慈爱地注视了两眼洪小千,转而轻嘬了一口元宵,旋即连连点头“不错!今年的元宵不光色泽艳丽,口味还滑口清香!诸位还不赶紧品尝一番!”
“谢太后!”
张星妍此刻和洪小千无比激动,扫视着众人的吃相,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哎呦!这是啥子啊?怎么这个味呢?”
张星妍听见这股尖辣声,心下不免一颤。
只见那魏慎嫔贼眉鼠眼地举起一勺柠黄色的元宵,还用手捏着鼻子,一脸的厌恶“陛下!你看,这是什么元宵啊?这么臭,臣妾倒觉得是张掌药拿臭豆腐戏弄臣妾!”
张星妍远远一探,瞬间抿嘴呵呵一笑,心想全场唯一一盘榴莲元宵竟然巧不巧的端给了魏慎嫔,魏慎嫔还想凭此公报私仇,哼!门都没有,这次我可要好好整蛊你一番!
“启禀陛下!慎嫔娘娘那碗乃榴莲元宵!”张星妍转而又冲魏慎嫔大喜道:“下官可要恭喜慎嫔娘娘啦!”
魏慎嫔见张星妍竟然如此淡定,反而恭喜自己,顿时不明所以,皱眉道:“哼!你别以为恭维本宫,本宫就会放了你!这么臭的元宵端给本宫,分明就是意图不轨,幸好是本宫吃了,要是陛下吃了那还得了!来人呐,把张星妍和洪小千这等刁婢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洪小千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刚欲要下跪求饶,就被张星妍一记瞪眼给瞪了回去。
张星妍心里也是呵呵了,魏慎嫔是气糊涂了,还是恨自己忘乎所以了,竟然敢在这等场面作威作福,真心是找抽型的。
“慎嫔!你还未听清张丫头讲清楚,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乱加罪名,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还有没有皇后!”
李太后凌冽的眼神直视的魏慎嫔赶紧低首,浑身一颤,哆哆嗦嗦道:“太后明鉴啊!臣妾也是为了陛下的龙体安危着想,本无僭越!”
张星妍瞧着魏慎嫔一副落水狗的模样,不免瞥了一嘴,转而恭手笑道:“太后还请息怒!慎嫔娘娘所食元宵乃是榴莲,榴莲乃江南珍果,只有夏日才会成熟,而且不易珍藏,隆冬之际还能吃上这等时令珍果,当真是魏慎嫔有福了!”
上官皇后含笑连连点头“张掌药所言极是!陛下,据说这榴莲,乃郑和当年奉成祖之命下南洋,扬国威于暹罗发现,见其此果甚是喜爱,又一年一熟,命名为留恋,后世取其谐音称作榴莲!”
张星妍见皇后竟对榴莲略知一二,不由会心一笑:“皇后娘娘可谓博学多才!下官拜服!”
张星妍顿了顿朝万历恭笑道:“下官和洪女史为上元节准备了二百四十种元宵,寓意为我大明国祚自一三六八年至今已经走过二百四十年,冀希望我大明在陛下治理下能延续国运昌盛,永世光明!”
万历见张星妍一个女儿家说出如此振奋人心的话儿,不免心生敬佩,当下不免叹息道:“你若是个男儿,朕自当封你个一官半职,为国效力,只可惜你是个女儿!不能凭借你的才华为我大明建功立业!”
张星妍微微一笑,心里寻思着古代到底还是重男轻女,建功立业从来都是男儿的事,不过就算自己是女儿身,凭自己一番努力没准还真能在这泱泱大明闯出一条大道来!
刻下,张星妍眉开眼笑道:“多谢陛下赞誉,下官能为陛下,太后举办上元节已是隆恩浩荡,岂敢盘桓。”又瞅向洪小千柔和道:“若陛下真要赏赐,下官斗胆推荐洪小千女史!”
“哦?张掌药如此为洪女史着想,真是难得!”
上官皇后瞥了一眼秦佩玲,问道:“秦司膳,洪女史是你司膳房女史,你认为该给与什么赏赐最合适?”
那秦佩玲眼咕噜一转,瞄了瞄郑贵妃,小心翼翼道:“但凭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娘娘!臣妾早就听闻司膳房空置掌膳一职,洪女史既然与张掌药通力合作如此融洽,想必日后更能为陛下,太后带来连连惊喜!不如封她个掌膳吧!”
张星妍对着何贵嫔眨了一记鬼眼,而上官皇后见贵嫔保举了洪小千,也就顺水推舟!
万历接着瞟了一眼怒嗔的慎嫔,含笑道:“慎嫔!既然榴莲如此珍贵!你也别扭捏了!快把这榴莲元宵吃了!”
张星妍瞧着魏慎嫔翻着白眼,一副不情愿吞吐元宵的样子,顿感解恨!
“呦!贤妃妹妹你瞧啊!杨司乐与靖端世子饰演的杜丽娘和柳梦梅可真像,真是绝配呐!”
张星妍望着高台之上牡丹亭曲的唯美演唱,心里也是醉醉的,闻得沈德妃这么一说,也是斜视许贤妃一眼,见她面笑却目光游历,显然是心不在焉,真不知道许贤妃是为朱常治因为不想抛头露面而不和朱载堉同台对唱失望,还是另有隐情!
张星妍再侧颜一瞄林和嫔,她更是一丝笑意也没有,只剩下两眼空落落!
“哎!宫里可真是一大把的痴怨妇人呐!”张星妍连连摇头轻叹。
“哀家不请自来!皇上可是莫要怪罪!”
不知从何处飘来沧桑的声音,张星妍循声一看,竟是一位高绾威仪凤髻,身着褚色金镶大袖衫的宫妇!
她面容姣好,唇红齿白,眉宇间透着一股凌然之气!
李太后凤眸一颤,陈太后更是眉心紧蹙,张星妍见整个皇极殿所有人都面露惊诧之色。
张星妍仔细瞧着此宫妇衣着华丽,手持一根紫檀凤杖,甚是威仪赫赫,顿觉来历不浅。
万历愣了好一会,才慌忙起身恭迎道:“太皇太妃!您怎么来了?”
郑贵妃也是皮笑肉不笑地迎笑道:“太皇太妃您老人家不是一直在寿安宫好好颐养天年,怎会于此刻来皇极殿?”
太皇太妃?
张星妍微微一怔,自己三年以来一直都未听闻这后宫中竟然还有一位太皇太妃。
眼前这位太皇太妃按辈分是万历的祖母,也就是嘉靖皇帝的妃子,只是不清楚她是嘉靖皇帝哪位妃子?来此又是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