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凯一双迷离而又焦急的明眸却是直直盯着张星妍,丝毫没有追出去的打算,他压低嗓音问道:“难道你真的希望我追出去?”
张星妍被朱靖凯这么一问,登时有些错愕的哑口无言。
“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朱靖凯连续两个重量级的问题如大炮般轰的张星妍顿时心脑一片嗡嗡作响,甚至可以说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你喜欢我吗?”。
张星妍平静却又不失倔强的脸色刷地涨红,该死的,自己怎会月兑口而出这句话?
朱靖凯显然也被张星妍这句不按套路出牌的话儿怔住了,犀利的明眸默默地打量依旧外表素静平和的张星妍,勾唇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没错!”
张星妍心里沉重的大石头随着朱靖凯说出的这两个字瞬间崩碎,密集的睫毛掩盖住她清怡的眸光,又是一阵默然无语。
“你还没有回答我!”
朱靖凯剑眉极速上扬,言语间透着着急语气,巴不得要让张星妍回答是。
“你把东哥追回来,我就告诉你。”张星妍赶紧给自己吃了一粒定心丸,把话题转移开。
望着如劲风远去的蓝色飞影,张星妍总算是稍稍心安了下来,纵然她心里萌发了对朱靖凯的情愫,但她方才告诫自己务必要冷静,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前世的遭遇决不能遗忘。
“哈哈,既然布塞向陛下请求赐婚,那努尔哈赤也有个不请之求,张典药医术高明,秀外慧中,还望陛下将张典药赐婚于臣的长子褚英。”
嗡!张星妍后背腾地升起一层绵绵细汗,斜光望去那努尔哈赤正甚是满意地瞅着殿外的张星妍,不过那皇太极倒是没有他的阿玛那么高兴,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失落幽惑。
万历眯起眸子玩味地笑道:“努尔哈赤的请求倒是可行性很高!”
什么?万历这句话是要把自己卖出去吗?张星妍顿感大事不妙,旋即冲进殿内躬身平和道:“下官多谢建州卫都指挥使大人的抬爱,只是我身为内廷女官身负皇命,愿将毕生精力为朝廷鞠躬尽瘁!恳请陛下恩准!”
万历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点头笑道:“张典药虽为一介女辈,但忠心可表,朕非常欣赏,朕的臣子们若都能像张典药这般忠心耿耿,那朕也就安心了。”
万历语落之际眸光犀利地瞥向那张坚毅的面孔“努尔哈赤你也看到了,朕欣赏忠心的人,张典药才华横溢乃我大明奇女子,深受太后六宫嫔妃的宠幸,朕又怎可夺人所爱呢,不如朕就给你的长子另择她人可好?”
努尔哈赤顺杆而下干笑道:“臣愿意成为陛下的忠心良臣,全凭陛下做主。”
张星妍吁了一口气,却是瞥见皇太极朝着自己眨了一记欢乐的鬼眼,一扫张星妍心中的苦闷怨气。
亥时三刻,烛光荧荧,随风儿忽高忽低,正如此刻未眠的张星妍。
今早过后张星妍一直闭门不出,有意躲着朱靖凯,因为她还不想这么快就直视面对那个问题,不是她没有面对的勇气,而是一旦面对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信心走下去,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一声声惆怅叹息,燃起了脑海里她与朱靖凯以往的点点滴滴
万瓦宵光曙,日晖青琐殿,湛蓝色鸢尾花终于含苞欲放,令惺忪的张星妍顿时吃了一惊“他的鸢尾三年未开,怎会今日就突然绽放了呢?”
咚咚咚
“东哥今日巳时启程离京返回辽东,到时我们在承天门等你。”
张星妍侧颜瞄向印在纱门上那道英挺俊影,慵懒地应声作答后便如风般消失了,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张星妍也只能感叹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承天门空旷如野,微风徐徐,夹杂着缕缕热浪,一辆精美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
“喂,六殿下,怎么就你一人?你媳妇呢?”东哥潇洒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屹立于细风间的朱靖凯闻言剑眉轻挑,勾唇刚欲开口回答,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清丽欢呼“我来啦!”
东哥嗤嗤笑道:“六殿下,你媳妇倒也蛮默契的嘛!”朱靖凯转身迎上那张急切切的娇容,却见她方才的欢月兑瞬间化为尴尬,低首将东哥拉到一边说道:“东哥,昨日乾清宫之事,还望你能宽心,莫要”
“阿妍,我东哥向来是拿得起放得下,又岂会是执拗之人呢?放心,六殿下和我就是朋友关系罢了。”东哥转而又撅着小嘴幽幽道:“不过,阿妍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六殿下喜欢的是你,你竟然不知道吗?害的我以为六殿下没有意中人呢?要是你早说,我东哥也不会像昨天那样当众出糗了。”
张星妍惊得嘴巴老大,小心翼翼地嘀咕道:“他都给你说什么啦?”
东哥瞧着张星妍这副羞羞涩涩的俏容,一阵好笑,扬起下巴瞥向不远处的朱靖凯高声呐喊道:“昨天六殿下说你才貌双全,举世无双,心里只有你一人!”
张星妍此刻恰如含苞欲放的鸢尾花芬芳迷人,羞涩之余瞥见了风中朱靖凯正轻笑自得地注视着自己。
“阿妍你还娇羞了呢,这等好男人你可要好好珍惜,否则我可是要把他抢回来的。”
张星妍轻拧柳眉苦笑道:“东哥你又调皮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回辽东找一个,看看阿巴亥三年都抱俩了。”
东哥冷傲地噘嘴哼了哼,仰望高阔的蓝天感慨道:“有时我更情愿做一只无拘无束翱翔蓝天的海东青”
东哥走了,在张星妍和朱靖凯的注目下踏上了辽东路程,张星妍却是为她以后的多舛命运捏了把汗。
“别走,昨天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朱靖凯霍然伸开矫健右臂挡住了张星妍的去路。
张星妍看也不看朱靖凯,勾唇淡笑道:“我乃卑贱宫婢,你乃尊贵皇子,你认为你能保证一生只娶我一人吗?一生只爱我一人吗?”。
朱靖凯眸光微微一怔,盯着眼前这个娇小而又倔强的女子,心里越发想要和她在一起,他郑重其事道:“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你只需要知道我喜欢的是你的人,而非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顿了顿又轻笑道:“其实三年前我就被你那处事不惊的恬淡性情所吸引,记得三年军营期间我每次都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总会在我的耳畔响起你当年对我的鼓励,让我为了常瀛好好活下去,回宫后,我发现你性情恬淡之余还有智有谋,你不跟其他女子般那么顺势,也没有宫里人那么阿谀奉承,你是我见过的最独一无二的女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