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
齐暮云看着宇文日向已将何晴雪妥善的安放在床上,这才轻声道:“在晴雪调养好身子前,身边需要个机伶的人照应着,一会儿就让苓卿留下来,眼下她最为合适照顾晴雪,她是识得规矩的,王爷尽可放心。”齐暮云本就不会亏待人,何况她已明白何晴雪之于宇文日向的重要性,更是不可能有丝毫不妥贴的怠慢之处。
“嗯,劳你费心了。”虽然于礼不合,但宇文日向没有拒绝,且直到这时才想起齐暮云身子也是娇贵,不容闪失。
疲惫感顿时涌上心头,他叹了口气,“想必你也受了惊吓,该要好生歇息才是,待会儿着方太医也为你看看,免得月复中孩子受了惊扰。”提及齐暮云月复中胎儿,宇文日向才突有所感,直到此时他才领悟到他将失去什么。
何晴雪月复中的,是他的骨肉呀……
齐暮云看着话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神情看起来疲惫,感觉有些悲凉的宇文日向,他此刻的模样总算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显露出受到了打击的神情。
她明白宇文日向应是自孩提时便已学会收敛情绪,加上束发后便入了军旅,需得领兵征战、权谋军机,长年与在边境不时蠢动的敌军斗智拼勇,更要与环伺四周的政敌眼线周旋,必须得要隐敛真实情绪,才能使人无从揣知及猜测其心思所向。
但他终究不是寒铁打造的人,身为血肉之躯,就该有情绪的出口,若是违背常理,最终会有祸端产生的。
此刻在屋里的,皆是得以信任的自己人,他若能宣泄情绪,绝对是件好事。“你……”但她能说些什么呢?
说什么怕都是无济于事吧……原想说两句宽慰的话,但齐暮云方开口,那些话语便梗在了喉间,一句也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他安慰。
或许何晴雪能,但偏偏失去孩子的不只他,还有何晴雪;且就算何晴雪是清醒的、是知晓的,只怕她的伤痛只会深于他,不可能轻于他。
更何况何晴雪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有过身孕,也不会知道自己因何失去月复中胎儿,宇文日向只能独自面对及平复今日的伤痛。
齐暮云没再试图开口,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便转身离去了。
果真如方太医所言,胎除病去,何晴雪没几日便恢复了健康。
方太医以经血瘀体之病因,向何晴雪解释她的不适昏倒,说明当晚及时以一剂活血汤药催经而下,将瘀积体内的经血排出后,再辅以滋阴敛血之药,方治好了她的所有病症。
何晴雪全然未有怀疑,因为她确实在进了粹合院当差后就未再有月信,偶有信期不顺的她,并未太过在意,且为了早日适应粹合院的生活,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在意,便也忘了自己月信未至。
且方太医一番说词完美的解释了何晴雪清醒后的月复痛如绞,及何以排出的经血不同以往,不但暗红且偶有凝血的状况。
何晴雪对于齐暮云让身边的心月复宫侍来照顾她,并令其专用的太医帮她诊治,感到受宠若惊,没想到齐暮云竟待她如此之好。
静养的日子里,她不断的在心中感念着齐暮云的好,也下定决心要把齐暮云当做恩人看待,点滴之恩必当涌泉以报,其余的她不愿多想,只自许将来必尽心尽力服侍齐暮云。
知道详情的齐暮云及苓卿自是听从宇文日向之意,牢守实情,与方太医同声。至于其他人,虽然觉得何晴雪得到超出规矩的治疗及照顾,但也无人胆敢妄加批评及谈论。
一转眼,又一个月过去了,何晴雪也早已调养好身子,按往常那般当差了。
是夜,何晴雪沐浴后正欲就寝,却听到敲门声。
纳闷为何这个时侯有人敲门的同时,她也不敢不应或有所耽搁,怕是齐暮云派人来找。“是谁?”放下刚抖开的被子,她移动脚步朝房门走去。
“是谁?怎不出声?”明知安全无虞,但她还是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再次探问。
“是本王。”本想直接推门而入,却没想到何晴雪会将门闩了起来,他是有许多方法进得了她的房里,但顾虑到可能会吓到她,所以,堂堂一个王爷,竟得要站在门外敲门,等待门启才能入内,多少有些窝囊之感。
宇文日向无奈的压抑着嗓子,回道。
“……”何晴雪没料到门外之人是宇文日向,有些讶异。
上回她没来得及看他一眼便病倒了,病中她睡着的时间多,也无人提起他,她自然也不好开口,若不算那次,他们可说是自从她入了粹合院当差后,就没再见过面了。
门扉仍在他面前紧闭着,门内也未有声响,宇文日向考虑转身离去,偏偏双脚仿佛钉在了地上不肯移动,他暗自咬牙:“你不打算开门?”
话声方落,门刷地开了,虎儿从门缝窜了出来,睨了他一眼,便无声息的朝他身后窜去了。
随着门扉敞开,披散着长发,素净着容颜,以一身轻薄白衣现身的何晴雪,净雅的像朵细致而纯白的花,不以艳丽的姿色引人注目,但散发着诱人的清香,更是动人。
她的神情明显的有些讶异,有些不安,看起来有那么点儿引人怜爱。
装做若无其事的进了房,宇文日向毫不客气的就往床的方向走去,站在床前好一会儿,却没等到何晴雪来到身边,于是他回过头,只见何晴雪仍站在门前,任门敞开着。
“还不将门关上,过来帮本王宽衣?”
她轻轻的将门掩起后,移步而来,却是站离他数步之远,别说动手替他宽衣了,还一副不肯靠近他的模样。
“王爷这个时候怎能到奴婢的房里来?此处可是夫人的地方呀!”
“你的意思是,本王该去她屋里?”宇文日向挑眉。
“……”没应答,是因为她感觉不管回答什么似乎都不对。“奴婢……”
应是,显得她矫情;若应不是,她又无法否认违背了自己的心。
宇文日向轻笑,“你认为她如今可是能够受得住本王折腾?”他原想把话说得更为粗俗露骨,只因为她没敢应声而稍稍感到满意,这才收敛了几分,但这些话也绝对算不上是什么顺耳的好听话就是了。
看着面露轻笑的宇文日向,何晴雪没傻到真以为他心情甚好,而且齐暮云五个月前来到弗柔,三个多月前传出喜讯,可是她的肚子根本不像才怀孕三个多月大,若齐暮云真是被他“折腾”而有孕,若齐暮云怀的不是双生胎,只怕齐暮云是被他人给“折腾”的吧!
早已想通这点的何晴雪按疗住想开口问他的冲动,“是奴婢有欠思虑了。”
想来他会来她房里,也是为了发泄欲火,过去她的存在就是这个用处,即使是现在,只要他有那个意思,她的用处仍是不变。
“怎么,不乐意代替你的主子侍寝?想拒绝本王?”话出了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词竟带有挑衅及侮辱的意味,看来,她刻意拉出的距离感让他不觉动了气,且他没能妥善控制情绪,以至于对她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
“王爷在恼奴婢吗?”他不曾如此待她,这样的反常,反倒让她领悟到他是故意说出这些伤人话语的,突然间,她似乎了解了什么,但又自觉不太可能,便将闪过脑海的可笑念头抛诸脑后,转而全心应付眼前的他。
“你以为呢?”宇文日向在心中决定,若她再不自己走过来,就要上前把她抓至面前。
“像是。”何晴雪总算移动脚步,不但走向他,甚至近到几乎要贴上他的身子,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沐浴后的清爽气味。
她将手放到他的腰带上,解开带结的同时,仰起脸,软语道:“只是奴婢不明白王爷恼奴婢什么……”在他面前,她总要求自己安分守心,但其他方面,她倒是全无所谓,不能否认,她无法拒绝他,也无意拒绝。
原以为他已腻烦了她,但他现在又来找她,那么她的身体对他而言仍是有吸引力的,为此感到喜悦的她不是没有自尊,而是她至少对自己诚实,她喜欢他的纠缠,喜欢与他欢爱。
她的声音本就轻柔软糯,此刻更添了几分妖娆,听在宇文日向耳里很是受用,这也是他分出何晴雪的声音与那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她们声线相似,但那人的声音较为清脆明快,而何晴雪则娇软温柔许多。
此时,她已抛下解开的腰带,拨开他的衣裳,再把自己的身子贴近他散发着热度的身躯。
她丰润的唇贴上他的颈子,缓慢的,轻巧的,细细的啄吻着他的喉结,老实说,她,很想他……非常想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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