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娇如花 第五章 不可一世的宫主

作者 : 寄秋

“竹子?”

“最少要一百五十根。”

“一百五十根竹子?!”妹妹疯了吗?

“而且要有你的大腿粗,竹子最细的那一端不能小于我小腿肚。”如果用铜管更好,可

是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不用钱的最好,就是累了点。

“什么,要跟我大腿一样粗?”她脑子没烧坏吧?

赵铁花一脸同情的拍拍大哥的背。“哥,辛苦了,砍完了竹子还有更粗重的活要干。”

更粗重的活……顿感肩膀很重的赵铁牛苦着脸看向妹妹。“咱们村子里没长这么大的竹子,你让哥上哪砍去?”

“灵山?”他双眸倏地瞠大,吓的。

“灵山那边有片占地几百亩的竹林,里面的竹子都有你的腰粗了,你挑直的砍,每根竹子留二十五尺左右。”她估算过,扣去头尾相接的部分,一百五十根竹子差不多够用,而那么粗的竹子,还真的只有灵山那边才有,其他地方的竹子最粗也不到十五公分。

这丫头哪来的胆子,敢动神仙的东西。“小花呀!那是灵山的竹子,咱们不能动,动了会遭天罚。”

以前就有人跑到灵山里剥了一块巴掌大的树皮,听说是什么沉香来着,没两天腿瘸了,少了一只眼,一口牙全掉光,露出红色的牙床,怪是吓人,大家都说是神仙罚的。

她在心里暗笑,哪有神仙,倒是天仙有一名。“哥哥放心砍,我跟神明说过了。”

“你你跟神明说……”他有些傻眼了,楞楞的回不过神,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太……神话了。

“神仙都是心地很好的,我烧了纸钱给祂,问祂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些竹子,晚上神仙就来托梦了,让我自取。”她说的当然是假话,全是胡诌的,她烧纸钱给谁收呀!

“真的吗?”他十分惊讶,信以为真。

赵铁花重重的点头。“神仙都乐于助人。”

“也对。”他憨憨地傻笑。

二亩地的稻子收了以后,接着就是晒稻的活儿,赵铁牛负责翻稻、顾稻,赵铁花便在家里缝制羽绒被、羊毛。

做累了,她便让小金带路,到之前发现的温泉瞧瞧,她来回了好几趟,用步数测量温泉到旧屋后头两地的距离,再依土壤的干湿程度决定埋管的深度,要恰到好处才不会地表过热或温度不够。

她要做的就是一个地下温泉引道,将山上的温泉引到她开垦不到两亩的荒地底下,当冬天来临时,菜园子再搭上草棚,引地热暖土种反季蔬菜。

别人没有只有我们有,那有多赚呀!想想心就热,那全是银子,在自家的菜田种金元宝呢。

另一个好处是她可以接分管,将温泉水引入洗漱间,兑上冷水,她不用烧水就能泡上暖呼呼的温泉。

做地下管线最大的优点是不怕狂风暴雨,除非是土石崩落,否则埋在地下的竹管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他当我死了吗?还烧纸钱,怎么不摆上三牲四果祭拜。”这小村姑的胆子养肥了,越来越敢在太岁头上挖土。

一声窃笑声发自宫临月口中,“大概是她知道你不会要,就给省下了,怕折了你的寿。”

“她敢拜我就敢收。”他的气魄还不如一名小泵娘?

“要不要顺便三炷清香?”先积阴寿。

天遥飞雪带着凉意的黑眸一扫。“我让你把整炷香吞下去。”

闻言,他呵呵干笑,脸色有些微妙。“开开玩笑嘛!谁会在意这些事,小村姑又不傻,哪会寻主子晦气。”

那可不一定,若是赵铁花在场,给活人烧纸钱这种事她是做得出来的,她知道世上没有神仙。

几万根竹子摆在那里也没用,给她一、两百根又何妨,沧海之一粟,他又不是给不起。

只是她说烧纸钱给神仙——也就是他,这话惹毛了他,人还活得好好她触什么霉头,若没有他,她一根竹子也要不到。

哎呀!这是踩到哪里的火,怎么就燃了?“主子要是傻,这世上就没有聪明人,小村姑算什么,就那么一点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哪能和耀目的日辉相提并论,她也配?!”

天遥飞雪阴晴不定的脾气被抚顺了,轻哼一声。“你说她要一、两百根竹子干什么,盖竹屋吗?”

这倒有趣,夏天图凉爽,他也能去住几天。

“根据底下人的回报,小村姑去了温泉那头好几回,每回都停留了许久,若有所思的对着她家屋子的方向比来比去,他们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太鲁钝了,一堆废物。

“难道她想引温泉水到山下?”也不怕烫死她。

他的猜测只对一半。

是要接温泉水下山没错,但不是用来泡澡,而是暖土,利用温泉的热度使土地不结冻,保持适合种植的湿度。

“不可能吧!扁他们兄妹俩做到手断也完成不了,工程太浩大……”呃,不妙,主子的眼神好像特别……犀利。

笑到一半的宫临月突然笑不出来,心里发寒的打算找借口告退,以他对主子的了解,那轻轻一睐的醉人目光多惊心动魄,主子只需动动两张嘴皮子,苦的是底下人。

而他身为亲信,铁定要身先士卒。

果然——

“你最近挺闲的,本宫看你近日疏于练功,皮肉都有些松弛了,若是小村姑那边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就出手帮帮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动动也是好的。

“主子,你不能这么坑人。”为什么又是他,左右两护法不能总坑他一人吧!也该换换人了。

一旁的秦稳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如一把随时出鞘的刀。

“我坑人?”他冷冷一嗤。

美人一笑,熠熠闪亮,明知是带着三分邪气,还是耀眼得叫人站不住脚,目眩头昏,满脑子春花盛放。

“没有、没有,属下甘愿被坑……呃,是乐于效劳,主子交代的事哪敢不从。”他天生是被使唤的命吗?怎么没得安宁。

叹了口气后,他想起正事,“对了,主子,七皇子等人被困在浅龙滩阵法里多日,要不要把他们放了?”把人弄死了可不好,那可是皇子。

天遥飞雪一听,秀美的眉头一蹙,“还没走?”

“都埋锅造饭了,自带了好几袋粮食,还用牛皮搭建帐篷,准备住上个一年半载的样子。”浅龙滩有水,水里有鱼,因为无人捕捞,每一条都十分肥硕,光吃鱼也饿不死。

“烦。”这些人怎么不懂得记取教训,前仆后继的往天遥山来,是他太久没出手了,都忘了天遥宫的手段吗?

“是很烦,可是咱们不能置之不理,七皇子是为了萧贵妃求药而来,而萧贵妃是你姨母的小泵子,算起来七皇子还要喊你一声表哥。”攀来牵去都是亲戚,得好好招待。

七皇子也是冲着这层关系才敢上山来,虽然萧贵妃和她二嫂,也就是天遥飞雪母亲的亲妹妹感情一般般,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同是萧家人,做嫂子的总要说两句好话。

一荣倶荣,一损倶损,若是萧贵妃有个不妥当,萧家一族也不会好过到哪去,身为媳妇,自然也希望萧贵妃荣宠不衰,不愿她就此香消玉须,平白让后族占了上风。

天遥飞雪冷眸一眯,“算得真仔细。”还真是攀亲引戚。

“哪里哪里,属下只是对人情世故多了点了解,为主子分忧是属下的责任。”主子,看我表现得这么好,该打赏。

“打发他们。”在他的地盘威胁他,他们还有把他放在眼里吗?皇子皇孙又如何,在他眼中如尘土一般。

“嗄?!”宫临月一怔,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背道而行。

不是应该大开中门迎接吗?待若上宾,招待佳肴美酒,歌舞弦乐,把人服侍得宾至如归。

七皇子是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和皇后所出的五皇子并驾齐驱,面对有可能成为大景朝未来的帝王,就算不能好好款待也不能交恶,以后人家若念起旧怨来剿,天遥宫是打还是不打,大景朝可是号称有二百五十万名军士。

顿感头痛的宫临月以手扶额,正头大得很,他朝动也不动的秦稳使使眼神,让他帮着开口。

“浅龙滩靠近温泉口。”玄衣男子只说一句。

皇家人对人命一向很草率,自视甚高,若是有不在预料中的人出现,一言不发便杀了,那小村姑……

“主子,这回表小姐也来了。”大概打着多个人多点筹码的主意,天遥山上的灵花灵草这么多,给人一、两株有什么关系?

“萧怜心?”他的眉头拧得死紧。

“还有华容公主也来了。”七皇子胞妹。

天遥飞雪一听大感不悦。“她们来干什么?”

宫临月弄臣一般的拂拂手臂。“当然是仰慕你的风采而来,主子的美貌天下无双。”

世人皆,好花不采谁来怜?

“宫、临、月——”他怒吼。

“在。”他嘻皮笑脸的拂手,故作卑下。

“把她们丢进北宁宫,带东方凌过来。”这些皇室子弟就是不知死心为何物,仗着出身耀武扬威。

“北……北宁宫?”会不会太远了?

离主殿天遥飞雪住处最远的宫殿,还有点偏僻,以前的宫主用来关不听话的侍妾和失宠的夫人,在天遥山的另一头,光用走路起码要走上半天,而且其中还有不少机关。

天遥宫处处是危险,一不留神就被挂在半空中了。

不过这一代的宫主天遥飞雪并未娶妻纳妾,他有很严重的视觉洁癖,比他丑的女人不行,不合眼缘的滚开,装模作样、面上水粉厚如墙的一律不准靠近,没他美的自动回避,省得污了他的眼。

都已经是举世无双了,还有人能美得过他吗?他勉强挑的两个丫鬟蔓草、浅霜算是绝色了,可他还是不容她们近身,最多是衣食住行的打理,再多就没有了,他不允许。

赵铁花大概是唯一能贴近他的人,她对他倾城倾国的容颜可以完全做到无视,还能目光清澈的侃侃而谈,认为他惊世的美丽是老天爷的惩罚,他上辈子八成是做了太多缺德事。

虽然有时她也会看他看到出神,可是很快就恢复理智,看他的眼光像看一幅画,美是很美,却不是她该拥有的。

她把心守得很牢,不轻易动摇。

“你是……天遥飞雪?”他是男是女?怎么有人美得有如月里嫦娥,纤尘不染,玉肌冰肤……

乍见表哥的东方凌有片刻的恍惚,被眼前人的美貌震慑住,他以为见到仙宫里的仙女,貌美无双。

但是只要接触过后,他便会发现这是披着美人人皮的恶鬼,性情反复不定,脾气古里古怪难以讨好,寒星似的双眼瞧不见渺小人类,弹指杀人在无形间,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皇孙贵胄。

“放肆——”秦稳声沉如钟。

“什么放肆,你可知晓我家主子是谁,他可是堂堂的……”一位面皮白女敕的青帽少年尖着嗓子低斥。

“掌嘴。”

“是。”

“你敢动我,啊——”

一声。

所谓的掌嘴是一掌打在嘴巴上,把人打飞了,故作小厮装扮的小太监左脸贴在石柱上,半颗脑袋凹进去,他睁着眼珠子还活着,但明眼人都晓得他活不了,只是时间问题。

一名身高七尺的殿卫将人“拔”下来,拉着头发拖行,一路拖到殿外,交由身着绯衣的弟子处理,小太监这时才断气。

看到天遥宫不可一世的作风,东方凌等人真的被威吓住了,对天遥飞雪心生恐惧。

“天遥表哥——”东方凌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别攀交情,说明来意。”天遥飞雪神色佣懒的斜倚在白貂皮铺垫的软榻上,一脚微弓踩在榻上,一脚闲适的垂放脚踏,如媚似惑的黑眸微眯着,似在享受淡淡的血腥味。

“本皇子……”突地一道冷光射来,他不自觉的改口。“我是为了母妃来求药,她中了七彩迷蝶毒。”

这种毒看不出中毒的迹象,人的双目中会莫名出现无数的七彩蝴蝶,赶不走也消不掉的在眼前飞舞。

中了此毒的萧贵妃已多日无法进食,只能勉强以米汤灌喂,蔘汤吊气,她只要一睁开眼就蝴蝶、蝴蝶的喊着,要人把蝴蝶都赶出去。

事实上清华宫里一只蝴蝶也没有,她看到的是幻觉,为此她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群医束手无策,皇上大怒。

这时一位太医才指出贵妃娘娘是中了毒,而宫中没有解毒的药材,此药草只生长在长年冰寒的岩洞内,在神药谷。

神药谷也就是天遥宫以前的名字,百年前它确实是一座种满各种草药的药谷,以济世救人为先,任何人来此取药都不会受到阻拦,但规矩是每取走一种草药就得再种下另一种草药,取走多少种回多少,让后来者有药可用。

然而上万种稀世草药怎么可能不引起有心人的觊觎,在一次几乎灭族的大屠杀后,剩余的神药谷后人不再以药赠人,他们建立起天遥宫防备外人,擅入者死,阻止那些野心分子。

他们设奇门八卦,排阵法、放毒烟、摆机关,一代一代的往下传,昔日救人无数的神药谷成了血腥地狱,再无人敢轻易进入。

“所以你想要七叶兰?”兰香解毒,叶汁去迷。

东方凌一听,面露喜色。“是的,我特来求取一株七叶兰,解我母妃所中的迷毒。”

“你知道我的规矩。”他的药不能白给。

他举手一扬,身后的侍卫抬了一口很重的红木箱子。“这里是万两黄金,还有三朵天山雪莲。”

以物易物,雪莲亦是长在极寒冷的冰洞内,见光便萎,需装在玉匣子里,以玉养莲能保十年不凋。

“天山雪莲……”他正想不屑的一嗤说不稀罕,雪莲他多得是,但继而一想药库的雪莲似乎用完了,这几朵雪莲刚好拿来砸那个不识相的小村姑,她的破烂身子还有得补。

“咳!七叶兰要半个月后才开花,你来早了。”看在他送得颇合心意的分上,给他何妨。

还有半个月……“可否容许我等逗留半月?”

“随你,花一拿到立即离开,严禁喧闹、任意走动,没有本宫的允许……”目光冷冽的天遥飞雪正说着他的忌讳,忽地一只全身黑毛,尾巴一点金的小兽扑向他,吱吱吱的说着兽语。

众人明显感受到天遥飞雪的眼中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东西,听说你的主人又‘烧’纸钱给我了,她没让你带来谢礼吗?”小村姑要是不知感恩,他饶不了她。

“吱吱吱……”小金把一个用稻草绑得松松垮垮的芭蕉叶包拿给他,很是骄傲的咧开猴嘴,表示它不负使命。

“她倒是知趣,晓得我对她多宽容……”蓦地,他拆开芭蕉叶的手一顿,面色黑沉如墨。“这是给我的?”

“吱吱吱……”是呀!是呀!傍你的,好大的一块饼,有菜有肉,还有烤软的果子,抹上甜甜的酱,真好吃。不知死活的小猴直点头。

“你吃了我的饼?”它竟敢偷吃。

“吱吱……吱……”我有给你留一半,你看我对你多好。

“宫临月,把这只猴子捉去烤了,我啃它的肉配饭。”怒不可遏的天遥飞雪捉着小金的猴尾甩向宫临月。

宫临月忍笑忍得很难过。“主子,不能烤,这是小村姑的猴子,烤了她的猴子她敢指着你的鼻头大骂。”

猴子无法无天……你能指望猴子识文懂礼吗?它本来就是野生野长,即便通灵性也是猴子啊。

小村姑是谁?

东方凌等人百思不得其解,急欲找出解答,为什么生性绝情的天遥宫宫主一见那只快成精的猴子,美玉一般的容颜马上展露喜意,对只猴子比对人还好?

会不会是猴子的主人非比寻常,她能让盛怒中的天遥宫主收敛了脾气,把怒气转为怨慰,才对偷吃的猴子未下毒手。

所以说,小村姑这个人很重要,足以影响到天遥飞雪的喜怒,若是能找到她为己所用,那么离九五至尊的宝座就更进一步,天遥宫会是他东方凌无比强大的助力。

但是他们问遍宫中每一位能见到的人,包括左右护法秦稳、宫临月,一个个都口风很紧,不漏半句风声,还严词厉色警告他们勿做打探,否则走不出天遥山……

小村姑到底是何方人物,让一干徒众守口如瓶,莫非是不世出的隐世佳人,娇容不逊天遥飞雪的天人之姿?

不过他们都猜错了,小村姑就是普通的小村姑而已,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容貌尚可,但说她美?很多人都会嗤之以鼻,包含天遥飞雪在内,她唯一引人多看一眼的是越见水亮的丹凤眼,满满的春水都要溢出来了,水亮水亮的充满莹光。

“皇兄,你见到天遥表哥了吗?”素有京城四美之一名声的华容公主神色急切,袅娜身姿宛若弱柳临风。

“你的表哥还不是我的表哥,我们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此时端庄大方的华容公主有一些急躁,她虽然不讨厌生性骄纵的萧怜心,但也不喜欢她这时无视她公主的身分,对她言语上多有不敬。

萧怜心心有不甘的轻哼一声。“你不抢我表哥就是一家人,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横刀夺爱。”天遥表哥是她的,她谁也不让。

“我是公主,我可以让父皇下旨赐婚,你不过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小表妹而已,哪来的横刀夺爱,说不定他根本不记得你的名字。”喜欢他的女人太多了,不缺她一人。

“你……”仗势欺人。

“够了,你们别吵了,咱们是在天遥宫而非京城,由不得你们争风吃醋的乱来,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母妃求药,而不是让你们争夺男人,谁敢再吵我就送谁下山。”都下了不得喧闹的禁令,七叶兰没拿到前,他绝不允许有人犯了禁令,母妃的身子重于一切。

“七皇兄……”

“七殿下……”

一娇媚,一明艳,同声娇求。

“都闭嘴,给我安分点,除了母妃的毒外,天遥宫亦是我要拉拢的对象,谁敢坏了我好事我绝饶不了她。”一入天遥山他才知天遥宫的可怕,迷雾重重,机关密布,随便一个弟子都拥有不凡的武功,个个都足以以一敌百,杀敌于无形,剑起剑落从容不迫,下手不留情。

他带了两百名侍卫前来,有意用皇家的威仪为其开道,天遥宫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江湖门派,不足为惧。

谁知第一日他就折了近百侍卫,身边的人一个个无声无息的死去,到最后只剩下十个不到的大内高手。

要不是还有个懂阵法的,暂避浅龙滩一隅,否则真要全军覆没,连他的命也保不住,天遥山的阵法太多了。

若能把这些奇人用在朝堂上,他等于如虎添翼,满朝文武百官谁能是他的对手?

对皇位志在必得的东方凌试圆收服狂狷不已的天遥飞雪,让他为自己做事,利用天遥宫的势力召集天下群雄,巩固地位,排除异己,为千秋万载的帝王路铺一条康庄大道。

“用美人计不是更好,若是我能得他欢心……”藏有私心的华容公主一副正气凛然、义无反顾的牺牲模样。

“为什么不是我?我的容貌一点也不在你之下,而且我的母亲是天遥表哥的亲姨母,由我去靠近他胜算更大。”萧怜心半点也不让步,直指出重点,她和天遥飞雪是姨表兄妹,就算她做了再过分的事,看在母亲的分上,天遥飞雪不会对她痛下杀手。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看看小安子的下场,直接被拖到后山喂野獣,尸骨无存,只因维护了自家主子。

“你们再美美得过天遥宫宫主吗?美人计这一招是行不通的,不要给我找麻烦。”先等七叶兰开花。

“不试试怎知不行?”

两名女子都充满自信,如花的美貌给了她们依恃,受尽京城子弟追捧的两朵名花自视甚高,自以为容貌过人便能无往不利,只要她们愿意,没有一个男人不拜倒她们石榴裙下。

殊不知她们在这里争得你死我活,最被天遥飞雪看重的小村姑正如一只快活的小堡蚁,一把小锄头挖着两块不足一亩的菜田中间那一小段空隔,宽两尺、深两尺半,并排两根竹管刚刚好,还让石头垒开些沙土,以免埋管时堵塞了特意在竹管上钻孔的排水小孔,孔洞不大,就指甲片大小。

“小花、小花,这世上真的有神仙,还让我遇着了,我一定是走了好运才遇到神仙……”他要赶紧用三牲四果祭拜,感谢神仙对他的帮助,让他少干点活。

揉揉发酸的腰,赵铁花艰难的站起身,蹲太久了,腰酸背痛腿又麻,两眼发昏。“哥,你是发生什么事,瞧你高兴的,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大呼小唤,捡到金子不成?”

“比捡到金子还好,小花,我告诉你……你怎么了,脸色白得像鬼一样,快坐下,哥给你掮凉……”兴奋的说到一半,就见妹妹忽然身子一软地往他一靠。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只是想着快点把这条暗道挖通,好让你早点铺上竹筒。”要赶在入冬前完成。

“你这傻妹妹呀!不是说让哥来做吗?你的身子才刚好一点,要多静养,多吃点养身的补品,不要省,我们有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赵铁牛笑着擦去妹妹额头上的汗。

闻言,她噗哧一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还是她说的,这会儿竟被哥哥用上了,她当时的用意是让兄长多吃一点,什么都能省就是不能省口粮,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人结实了自然不易生病,看大夫也是要花钱的。

“我的好哥哥,你不要担心,其实我也出不了什么力,最多铲两铲土而已。”她有节制的做,不会真累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养好的身子她也不想再累倒,没有健康的身体什么也做不到,她有切身之痛。

“两铲土就气喘吁吁?”他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总觉得妹妹还是跟从前一样虚弱,连喝口水都会呛到。

赵铁花还真不好辩解,她是个被逮得正着的现行犯,刚刚真是一时疏忽让自己蹲太久了,说她身子好得像头牛只会遭人取笑。“对了,哥哥,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我瞧你乐得双脚都快不着地了,要飞起来似的。”

“结果呢?”不会真灵验了吧?!

他咧开一口白牙大笑。“结果我今儿个一大早赶到竹林,看能不能在两、三天内砍足你要的一百五十根竹子,没想到我一到竹林里,竹子整整齐齐的倒成一座小山,我算了算有两百根呢!”不只够了还有多的呢。

真有这么凑巧的事?赵铁花一脸狐疑的看向灵山的方向,那个好看到不行的神仙哥哥前两天才让小金带信,要吃“完整的”烤饼——其实是披萨的改良版,在面皮上撒上蔬菜、肉片、水果片和自制的甜酱,用煎锅来烤的。

“哥,你要不要再求神明帮你挖埋竹管的深沟。”说不定神明神威大展,有求必应,省了挖沟的功夫。

不远处的林木枝桠间,突然无风动了一下,抚着额申吟的听风揉揉发酸的手臂,他不想把所学的武功用在劈竹子上头,挖土的事留给聆音,他擅长土钻功,上辈子是地鼠。

两天后——

兄妹俩本来打算用十天挖通的深沟,在他们睡了一觉后居然已经做好了,赵铁花用竹子做记号的路线上,一条直直两尺半深的土沟已然成形,宽度刚好够放一根腿粗的竹管。

中间竹节是打通的,一根竹管能从粗的一端看向较细的尾端,中通外圆,笔直修长。

“小花,这绳子要干什么?我到杂货铺子买绳子,其他客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还打趣我这绳子的长度都够围一座山了。”他面臊地付完银子就走,省得被人笑话。

“嗄?”围山?

这日头不大呀!小花怎么晒昏头了?!

“哥,我说你做,这是我剪好的绳子距离,你按这长度在整捆的绳索上做记号,然后……”

两兄妹忙了一整天,到了隔天,赵铁牛才满脸惊愕的看着从温泉边巨木一路连接到家里院中那棵大树的绳子,有上下两条,拉动其中一条,另一条会跟着动。

赵铁花运用绞盘原理,用手摇式也能转动绳索,上面的绳子是拉,下面的绳子则吊着一根一根的竹管,赵铁牛在上面装竹管、拉绳子,赵铁花便散步似的往下走,再一节一节解开绑住的竹管,让它滚进深沟里。

等所有竹管都运送完毕,赵铁牛再做首尾相接合的工作,每做完一段便把挖出的土往回填。

如此重复再重复,整整做了三天才完工。

在靠近温泉口的竹管边做了个匣门,夏天太热用不着温泉水可以把匣门放下,一到冬天再抽起,让滚烫的温泉水流入竹管中,顺着竹管往下流,流到赵铁花开辟的菜田中。

由于竹子用不了那么多,还剩下不少,赵铁花索性让她哥哥搭起防雪的棚子,收成的两亩地稻草刚好来盖棚顶。

棚子的两侧要有草帘子遮盖,但是稻草用完了,他们改到河边割蔺草,一把一把的蔺草编成一片又一片的草帘子。

等一切都弄好了,冬天的脚步也近了,地上的土尚未结霜,赵铁花大把大把的菜籽往土里撒,她暗暗祈求菜籽都能发芽,长成令人雀跃的菜田。

菜籽撒好了便要收冬麦,赵铁牛根本不让妹妹帮忙,他一个人拿了把大镰刀就到田里割麦,麦叶割伤了手也不感觉痛,因为他割得越快,越觉得这个年会过得很好很好。

小麦不算主食,所以不用交粮税,当他们把晒干的麦子去壳,再让人辗成粉,竟有将近两百五十斤的细白白面,卖掉一百五十斤,留下一百斤自用,赚了五两银子。

“小花,你捏捏哥的脸,哥觉得好像在作梦。”这不是真的,他一定看错了,眼花。

“不是梦,是真的,今年跟去年不一样了,我们有存粮了。”赵铁花不自觉的笑出声,面上是遮不住的喜悦。

“那是白米,这是白面,呵呵……我们再养头猪,日子就越来越好过了。”他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他们原本的旧屋子不住人,赵铁花从前住的那一间如今堆满白面和咸猪肉、几样腊八会用到的干果,而赵铁牛睡房兼做堂屋的炕床上放的是一袋又一袋的谷子,颗颗饱满结实,把炕床堆得没处空位,都快堆到屋顶了。

想想去年的冬天,两兄妹喝着稀得见底的薄粥,裹着硬邦邦的棉被,他们回本家借粮却被赶出来,是王家和里正家看他们可怜,各给了三斤、两斤的粗粮,这才熬得过来。

两相比较,今年真是幸福太多了,有粮有钱有新屋子住,还有反季蔬菜可期待,谁说赵家大房会绝嗣?

“哥……”看到他哭,赵铁花都快鼻酸了,这个比她只高半个头的少年才十五岁呀!在现代还只是该备受呵护的中学生。

赵铁牛用手背抹泪。“没事,哥只是喜极而泣,没对不起爹临终前的嘱咐。”

要好好照顾妹妹,给她吃饱穿暖,再为她找户好人家,别委屈了我赵大郎的心肝——这是赵大郎的遗言。

“好,哥考个秀才让你当秀才妹妹。”以后不会再有人看不起他们兄妹俩,走到哪都被人嫌弃。

秀才呀!也好,她哥不是当官的料,但考上秀才地里的税就不用缴了。“哥,我们欠王家很多,但是你不能以娶王满儿做为报答,她喜欢你,可是不适合你,我希望你快乐。”

“嗯,我知道了。”他腼腆的揉揉妹妹软软的耳垂,表示他会拒绝王家的好意。他其实也不喜欢老对他管东管西的邻家妹妹,还没进门就挑拨他们兄妹,要他把家里的银子拿在手中,不能让小花管帐。

那是他的妹妹呀!还会坑害他不成?若不是她找到灵芝和松茸卖了钱,如今他们怎么可能过上能吃饱饭的生活?

王满儿的心不坏,就是太爱掌权,以为这个家没有他这兄长就过不下去,妹妹是外人,将来是要嫁人的,不能把娘家的银子带到夫家。

但她错了,没有小花,他们赵家大房就不是家,相依为命的兄妹俩只剩下彼此,没有谁能代替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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