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事。”顾大庄哪里会真的直呼其名,想了想,便挑了个不出错的称呼道。
徐远点了点头,“我此次只跟主子借了半个月的时间,所以这半个月希望能把事情给办利索了。
“这么急?”这话是陈氏说的。
一般人家说亲事,快则半年,慢则一年两年的,这半个月要成亲,也太急了。
“不急了,有光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我时间有限,最多能在这里待半个月就要离开了。”徐远说道。
他是管事,这次是求了个恩典这才出来半个月的,魏有光成亲,家中无长辈亲人,拜堂时候未免有些冷清。
陈氏也知道这个,她和顾大庄互相看了看,一时间又拿不定主意,只好进屋去找马氏寻个主意。
马氏听完琢磨了一番道,“那就答应他,有长辈在总比没有的好。”
陈氏得了马氏的话,赶紧的去回了徐远。
徐远得了准话,满意的走了,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张银票,是一百两。
是魏有光托他带来的,说是留着给顾家添置东西用的。
话没直说,但是陈氏和顾大庄都明白,这是魏有光怕他们家贫,匆忙之间又拿不出像样的嫁妆,这才委婉的给了银子。
顾家刚卖了熊,银子手上还有些,陈氏自然不能再要了,便想推拒,但徐远已经上了马车,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再说了。
他走了之后,陈氏这边便坐不住了,赶紧的进屋和马氏商量了一番,又去村里请了何氏过来,一道商量这成亲该准备些什么。
她当姑娘家的时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早忘了该怎么嫁人,这头一次嫁女儿,又是生疏又是紧张,生怕哪里准备的不妥当了。
何氏虽然也没嫁过女儿,但她在村里人缘好,平日里没少给村里人帮忙,这也看了几次嫁娶,心里算是有个数。
这头遭为难事就是嫁衣,这短短半个月绣个嫁衣出来显然是有些不可能。
“这眼瞅着就半个月了,现在绣嫁衣肯定是来不及了,赶紧的去城里定一套成衣好了。元娘这几天在家绣个喜帕意思一下就是了。”何氏给出了个主意。
陈氏想了想,也只好这样办了,魏家是有些富贵人家,成亲这般大事,也不像村人,简单穿件红衣裳蒙个红盖头就能拜堂。正经的嫁衣还是要准备的。
徐远走后的第二天,便有人敲敲打打的来了,为首的魏有光骑着头毛驴,身后跟着有十抬的聘礼。
这样大的阵仗,村里人自然都围了上来看热闹,看着有人报了一长串的单子,周围自是一阵阵的吸气。
“还有人参呢,这可是稀罕玩意。”人群里有人嘀咕着。
“可不是,这魏有光以前是咱们村的呢,都搬走十几年了,也不知道顾家是怎么联系上的。”
陈氏和顾大庄见他来了,自是将他迎进了门,互相寒暄之后这才坐了下来。
“顾叔,顾婶,小侄听说家里前几天遇到了些麻烦?”魏有光问道。
“也算不得个事情,现在都解决了。”顾大庄笑呵呵的说道。
“此次过来,我带了几个仆妇,让她们留下几天。婚事仓促,要是有个什么跑腿的事情,就让她们去办。”魏有光笑笑道。
“不用,不用,家里人手够用了。”顾大庄忙摇头。
陈氏琢磨了片刻,又看了眼外面的假装箱子,伸手拉了把顾大庄,“孩子爹,家里确实忙不过来,有光好意,我们就收下吧。”
顾大庄不明所以,但见陈氏这样说了,也不好逆她的意思,只呵呵笑了笑,“那就听你婶子的吧。”
魏有光坐了会,便告辞了,陈氏想留他吃顿饭,他都拒绝了,半个月要将婚事办妥,要准备的事情实在很多。
他走了,留下了四个膀大腰圆的妇人站在门口,一口一个夫人老爷的喊他们。
顾大庄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连连摆手,把陈氏拉到一旁,“你怎么的留下她们了,咱家又不缺人用。”
“上次咱家来了头熊,都被人惦记上了,这回又是这么多嫁妆摆在家里,难免没人眼红。你和她四叔都受伤,要是再出点事,可连个人手都没有。有光这孩子心细,特意带了几个人过来。”陈氏看他一眼说道。
顾大庄细细琢磨了一番,点了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全。”
顾元娘这几日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时常走神,她心里早就做好了嫁人的准备,可怎么也没想到此事来的这么快。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握着针大半天也没动一下,手心里不由得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顾四娘趴在一旁看着,眼睛打量着顾元娘,“大姐,你好像不像之前那样排斥了。”
顾元娘一愣,随即笑笑,“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了,我什么都知道呢。”顾元娘一副很骄傲的模样,说罢又突然收起了笑,一脸认真地道,“大姐,我觉得魏有光这个人还不错,将来不会欺负你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事情到这里便已经是铁板钉钉了,而且她也确实有种感觉,魏有光是靠谱的人。
顾元娘见她说着这样认真,也是一愣,随即淡淡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顾家这边忙的热火朝天,赵柱子在家里却是如坐针毡,眼前摆着一包白色的粉末和一坛子酒。
他冷笑一声,伸手便将粉末倒进了酒坛子里面,抱起坛子使劲的摇晃了两下。
重新封好,放到了柜子底下,人也随之出了屋子。
月黑风高的晚上,村里的黑影再度晃了出来,赵柱子熟门熟路的上了山,一路到了山洞。
“给兄弟们几个带了酒。”他坐了下来,取了酒和准备好的肉出来,“这几天苦了兄弟几个了,今晚喝了酒,咱们去干一票,拿了银子就走。”
“怎么你有来钱的路子?”其中一个人撕了块肉塞到嘴里,咕哝着问道。
“还是上次那家。”赵柱子说道。
“什么?”那人明显皱眉,“这户人家咱们都吃过亏,很难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