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后山之中,小胖子趁着面壁的机会,打起精神练功。
小胖子周身气流不断旋转,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一个气旋,中央的空洞越来越大,犹如黑洞般将四周的灵气全数吸纳进身体。若是此时有旁人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从未有人修习过这种功法。这种如黑洞般吞噬一切的气势不由得让人胆战心惊。
小胖子自身的气势节节攀升,谁也想不到,不过半天的时间已经从练气六层升至练气八层。周围的灵草因为灵气枯竭,看起来有些萎靡,鲜女敕的叶子也已经微微泛黄。周围已经没有灵气可以吸取,小胖子终于缓缓收功。
突然一道惊人的气势猛然将他笼罩,小胖子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人影瞬间放大,强大力量的攻击下,小胖子眼神由愤怒转为痛苦,最后渐渐失去色彩。
对后山的事,一无所知的陈瑞瑞和吴泽,此时正在各自的院子中闭关,心中的愤怒激发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努力。岁月流逝,直到很久之后,当他们终于知道后山的噩耗之后,已经为时已晚,只空留下悔恨的泪水。
秘境之中,无数妖兽正向着施宣聚拢,残留的血腥味让他们振奋不已。一只凶猛的豹子最早来到此地,延液顺着锋利的牙齿滴下,脚下的小草滋滋作响。
豹子皱着鼻子低头嗅嗅身下的施宣,满脸陶醉的低低嘶吼一声。张开锋利的獠牙就准备饮其血肉食其胫骨,突然一头如巨石般的犀牛猛地飞去,轰地将其撞飞。随着犀牛怪的出现,无数的高阶妖兽接踵而至。妖兽们谁也不服谁,将施宣所在的位置空出一个真空地带,围在四周,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争夺着享用食物的权力。
空气仿佛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波动,连树叶都随着波动的方向舞动。一只围在外围的长毛狮,突然惊恐地瞪大了了眼睛,长长的毛发无风自动,仿佛被无形的恶魔轻轻撩拨。想要扭头看个究竟,脖子却僵硬的无法动弹。
这种恐惧的气息渐渐从外围传到最内的一圈,很快在场的所有妖兽都止不住的发抖。一只白色的小兽凌空而立,微微张开的嘴散发出无声的音波,危险的眼神让妖兽不敢直视。
由于血契的缘故,毛球在施宣受伤坠入秘境的一刹那便有所感应。原本正赶往那山壁内的花野的毛球,立刻回转脚步,焦急的向这边赶来。眼看施宣就要被妖兽吃掉,毛球却没来得及赶到,不得不使出音波功,借着空气的传导,先行将妖兽们震住。
好在毛球最终是在施宣完好无损的时候赶到了,心中的大石头总算重重落下,确认施宣无碍之后,这才露出了有些激动地笑容。指使一头庞大的妖兽充当坐骑,带着仍然昏迷的施宣向家的方向迈上轻快地步伐。
花野之上,只见毛球随意掐了一个手决,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凭空出现一个黑洞。一人一兽进入黑洞之后,那黑洞瞬间消失不见,花还是那些花,草还是那些草,仿佛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
黑洞之内是一个巨大的石室,宽阔的长廊,高耸的石顶,毛球置身其中就如同蚂蚁一般微小。将施宣安顿好,小毛球便默默地守护在其身边,偶尔喂一些秘境中的灵液,偶尔舌忝舌忝她的脸,片刻也不离身。这一日,毛球正无聊的清理着自己的毛发,施宣紧闭的双眼一阵抖动之后,终于缓缓睁开。
小毛球咻地一声将毛茸茸的小脑袋凑到跟前,紧紧盯着刚刚苏醒的施宣。
“小毛球?我不是死了吗?这是哪里?”
在小毛球无数轮吱吱呀呀的解释中,施宣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暗自抚着胸口,庆幸自己命大。施宣正处在死而复生的激动当中,小毛球也为不用和主人分离高兴地原地打转。这时一声充满沧桑感的浑厚低吼轻轻在毛球耳边响起。
小毛球抬头示意施宣跟上,便急急忙忙的往石室深处赶去。
另一宽阔的石室之内,小毛球乖巧的蹲坐在地上,一只放大版的的毛球匍匐在对面,两者除了大小的差别,唯一不同便是放大版毛球暗哑的白毛以及浑浊的双眼。
大毛球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似乎是受了重伤。小毛球眼神悲伤地冲着它低低鸣叫两声“吱~吱~”
大毛球勾起嘴角欣慰地笑了笑,抬手想要模模自己唯一的孩子,终是力不从心地耷拉下来。
“孩子不要难过,这不怪你,娘本来就已经油尽灯枯,再多的鲜血也焕不起生机。只是以后娘就不能保护你了,你自己要好好的。”
小毛球清亮的眼睛中,无数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滚滚而出。
大毛球忍住心中的悲哀,不忍再看难过的小毛球,转过头温柔慈爱的注视着矗立于一旁的施宣。
“小姑娘,你好,我叫白芷。你就是我孩子的主人吧,想不到我们竟然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施宣也被这母子分离的场景弄得有些伤感,猛然听到大毛球如此问,有些疑惑道:
“白前辈,您好,叫我施宣就可以了,您认得我?”
“你还记得有一次你与同伴在后山树林里比试吗?“小白抿着嘴低头温柔地轻轻一笑,一时间施宣竟从一妖兽的身上看到了风情万种的美貌女子的身影。
回过神来,施宣思索了片刻,略带惊喜的望向白芷。
“是您。”
“那天我见你资质极好,体内还拥有惊天骇俗的秘密,连我也不能窥探。本想等再次见你时询问你愿不愿意和我的孩子缔结契约。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你们俩到是凑到一块儿了。不过今日见你,似乎更加神秘几分,身上竟然散发出一种熟悉得光彩。无论如何,将孩子交给你,我也算是放心了。”
白芷压抑着声音,低低咳嗽两声,眼中的光彩似乎更黯淡了,
“娘坚持这么久就是放不下你,如今也该安心离去了。待我死后,脊柱会化作骨刀,无坚不摧,比任何利刃都要锋利。施宣,你便取了防身吧。”
感受到娘亲越来越微弱的生机,小毛球两三步一跃上前,紧紧扒拉在白芷脖颈之间,低低呜咽。
白芷恋恋不舍的蹭着小毛球的身体,恨不得将它融入血脉之中。感受到时限已到,轻轻低头舌忝了舌忝小毛球,最终缓缓闭上双眼。在弥留的最后一刹那,似乎想起了什么,从眼缝中最后瞥了施宣一眼,只见七彩的光芒在施宣身上流淌,七种颜色随着施宣情绪的起伏散开又渐渐聚拢,最后融合到一起变成白色的光晕。
“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