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快,搞得你们这么紧张兮兮的,像随时要打仗一样,平时都是到了晚上八九点钟才发作的。”
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申淼,心情还不错。
“什么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这样详细记录,有备无患,有利于进一步找到病因。”林逸雪不理申淼,继续认真的记录脉案。
到了巳时末的时候,林逸雪又取了次脉。
这次的脉,已经有点急了,林逸雪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时跳动,扰乱些心脉,但是整体情况还算好。
因为,还不知道病因,所以林逸雪自然不敢冒然行事,做什么应对措施,依旧只是认真的记录脉案。
午时末的时候,林逸雪再取脉时,申淼的脉像就开始有些乱了,但是人还好,只是稍微有些头晕,不适。
看着林逸雪、清水。、秀水一圈子人紧盯着自己,还笑着称,自己瞬间身价倍增,变成国宝大熊猫了。
到了五点多、六点的时候,申淼的脉像已经大乱,肚子也已经开始疼了,但是貌似还能忍受。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还能忍受?”林逸雪看申淼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紧张的问道。
“还行,肚子一抽一抽,一阵阵的疼,好像以前痛经的感觉。但还好,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还能扛得住。”申淼勉强笑了下,反过来安慰大家道。
虽然,申淼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林逸雪从她紧抿的双唇,攥紧的拳头,可以看出申淼,已经在尽力忍耐了,恐怕已经快到极限了。
接下来,申淼越来越痛,每一次发作,似乎都快要了她的命。
林逸雪想着,恐怕孕妇分娩时的痛苦也不过如此吧。
“林公子,怎么样?你想到办法了吗?你快说呀,你有办法了吗?可否能减轻我们寨主的痛苦。”
看申淼貌似越来越痛苦,旁边的清水急了,一直连声的催促林逸雪。
“清水,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不要催林公子,让林公子慢慢的思考对策……”秀水看清水行为有些过激,拉住清水,轻声劝说道。
“唉呀,秀水姐姐,你没有看到寨主已经很痛苦了吗?他这个时候都还想不到办法,你说留他何用。”清水一急,一下甩开秀水,口不择言冲着林逸雪骂道。
“清水!”旁边一直忍受痛苦的申淼,见此情景,立即朝着清水,厉声喝斥道。
“是寨主,奴……奴婢,说错话了,请林公子原谅。”清水看申淼不高兴了,立即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其实,在清水的心里,因为对林逸雪的特殊心思,所以她已经把林逸雪当成了自己这方的人了,觉得林逸雪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没能为寨主效力,所以才口不择言,百般嫌弃。
“秀水,你带清水先出去吧。”申淼重又闭上眼睛,轻声命令道。
“可是寨主,我们还要照顾你,待会你要是再发作的话……”秀水一看要赶她出去,担忧的说道。
“没事,这里有林逸就行了,你们都出去吧。”申淼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赶她们出去。
此时她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嘴唇因为疼痛,已经几乎没有血色了。
“我错了,寨主,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不要走,我要在这里陪着你……”清水听说要赶她们出去,扑通跪下,哭着央求道。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申淼本来半躺在床上,忽然坐起身,厉声问道。
看到申淼真的生气了,清水什么也不敢说了,但是也不愿意出去,直接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清水,我们快走吧,寨主身子不好,我们不能惹她生气。”
秀水看了看申淼,又看了看林逸雪,懂事的拉着清水出去了。
她知道寨主将林逸雪留下,并不是真的生清水的气,恐怕是有话要和林逸雪说。
不过,临出门的时候,秀水也是含泪,一再的叮嘱林逸雪,
“林公子,这里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寨主。”
“我会的,你们放心吧!”林逸雪拍了拍秀水的肩膀,安抚她道。
送走了二人,林逸雪赶紧又回到床旁,拿起帕子,替申淼不停的拭额头的冷汗。
“刚才清水的话,你别在意,她就是个孩子,有口无心……”
正好是疼痛发作的间隙,申淼轻轻的握住林逸雪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是清水的错,是我没用,看着你这样痛苦,我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是一个好医生……”林逸雪拼命忍着泪水,内疚的说道。
本来,昨天,林逸雪还想着,如果申淼痛的厉害,她还可以尝试,用针灸的方法,帮助申淼减轻疼痛呢,结果证明,她想错了,这个方法根本不管用。
申淼因为疼痛,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肌肉紧张的缩在一起,根本没有办法下针。
一针下去,如果找不到穴位,反倒加重了病人的危险。
还有,她准备的一些麻醉散之类的东西,此时也根本没有派上用场,因为申淼喝过后,疼痛该来还是来,根本没有减轻,反而是越来越严重。
从知道自己拥有这身医术开始,林逸雪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这样无能,此时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申淼忍受痛苦,根本无能为力。
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为什么要失忆,关键时刻帮不了自己的朋友。
“雪儿,你不要自责,我这样又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申淼裂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反过来,轻抚林逸雪的头,轻声安慰她道。
“对不起,对不起,三滴水,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面对申淼的大度,林逸雪再也崩不住了,豆大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哭着一个劲的向申淼道歉。
“好了,乖,别哭了,趁这会,还有点时间,我有些话和你说,日后希望你帮我去做。”申淼看着林逸雪轻声说道。
此时的申淼,像一个人生命垂危的病人,在安排自己的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