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农家女 第十一章 成亲,做夫妻

作者 : 简璎

两人要成亲的决定,第一个便告诉了小阳。

小阳听着,大大的眼睛睫毛也不眨一下,突然豆大的泪滴就滚了下来。

见此情况,丁沐儿心里一沉,又隐隐作痛。

唉,平时就算小阳再怎么爱他的信叔,可毕竟还小,想到娘亲要被抢走了,还是会不安,何况他知道自个儿的亲生爹爹还活得好端端的,就住在城里,如今娘要嫁人,他不会以为自己又要被抛弃了吧?

她蹙着眉,试着安抚受到伤害的小人儿,“小阳,你别难过,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娘跟信叔就不成亲了……”

哪知道她还没说完,小阳便一个劲的跑过去抱住阿信的腿,呜咽道:“父亲!小阳有父亲了!小阳有父亲了!”

丁沐儿反应不过来,“呃……”

她傻眼的看着小阳在瞬间哭得淅沥哗啦,阿信把小阳抱起来,亲了又亲。

“好孩子,你是我的儿子了,以后父亲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笑话你。”

丁沐儿这才知道,敢情小阳刚开始的那反应是喜极而泣啊。

婚事就这么敲定了,虽然俗话说,有钱没钱讨个老婆好过年,但眼看就是除夕了,如今才来办喜事也着实太赶了,丁沐儿遂决定等过了年再说。

很快地,转眼便到了除夕,家户扫旧迎新,丁沐儿迎来了她在古代的第一个年,她亲手置办一整桌的年菜,还特别给小黄烤了一只羊腿。

吃过年夜饭,家家户户都买了一挂鞭炮放,村子里此起彼落的鞭炮声,好不热闹。

领了压岁钱,孩子们都玩疯了,小阳穿了新衣,带着丁沐儿买的几盘鞭炮跟郭家的孩子们一块儿放,小黄也跟着去,欢快得很。

夜里,照规矩要点着长明灯守岁,三人一狗便在厅里守岁,丁沐儿怕小阳想睡,便不断的给他讲故事,讲的便是那齐天大圣孙悟空《西游记》里的种种趣事。

到了子时,丁沐儿照大萧朝过年的习俗,煮了饺子,她包了好几种馅,看阿信和小阳吃得香,她就开心了。

新年才过去,丁沐儿没想到那胡氏竟然又登门造访了,阿信见到胡氏,各种不高兴挂在脸上,丁沐儿看得好气又好笑,他这是想把人轰出去的脸色吧?

“丁娘子,我年前跟你提的那件事,你考虑好了没有?”胡氏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我说,亲事定下来之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先拿个一百两银子给韩家打点婚礼,也要拿一笔银子给他们修修房子,后面的事才能进行……”

“等等——”丁沐儿拉拉自己的耳朵。“胡嫂子,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丁娘子,你就别装了,听说你给阿信落户就花了二十两银子,韩家可不会相信你没有一百两银子,再说了,你嫁过去之后,是要住在韩家的,先把房子修缮一番,对你也好,等你嫁进去之后,这间房子就给韩大姑娘当嫁妆,城里的曾秀才肯娶韩大姑娘为正室,但要间房子做为陪嫁,这桩亲事也是我促成的,以后曾秀才中了举,有这样的亲家,你脸上也有光,是不?”

丁沐儿气极反笑。

他们可真会打如意算盘啊,想来当初温家也是这样向原主提条件的,不知道换做老实的原主,会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她清了清喉咙,正经八百的说道:“胡嫂子,麻烦您去告诉韩家人,我是有一百两银子,可昨儿个我家的猪说想吃银子,我便全拿去喂猪了,这会儿没银子给他们了,让他们找别人说亲去,我无福消受他们的美意。”

胡氏脸色一变,“丁娘子,你这是何意?”

丁沐儿淡淡地道:“意思就是,我不希罕嫁给那个穷酸秀才,叫他也别打我私房的主意。”

“这样好的机会,你竟然要往外推?”胡氏难掩震惊。“丁娘子,难道真如传言所说,你和阿信已做了苟且之事,所以你才没脸跟别人谈亲事……”

话真是越说越难听了,丁沐儿半强迫的把胡氏拉起来往外推。“不好意思,胡嫂子,我贵人事多,你就不要打扰我了,以后也不要上门跟我说亲事了,感激不尽,谢谢了。”

一送走胡氏,丁沐儿就被阿信拽进房里,她也不反抗,由着他发脾气,她都这么火了,他肯定比她更火!

“十日之内,咱们成亲!”阿信怒火中烧的把她拉进怀里,脸上写着他五脏六腑都被气炸了。

那什么韩秀才,他倒要看看究竟长得什么猪模狗样,竟敢觊觎他的女人,还胆敢提出如此不平等的嫁娶条件,就想着吃软饭,简直无耻!

“十日?”丁沐儿瞪大了眼。

阿信忽地意兴阑珊地道:“你若再拖延,我就当你没心嫁给我,那么我也不会再提,再自讨没趣。”

丁沐儿就怕听这种话,这种万念倶灰的语气听在她耳里,比在她脖子上架一把刀威胁她还管用。

“谁说不成亲了吗?”她脸上起了些娇嗔之意,轻嚷着,“成亲就是了。”

阿信下巴微抬,不容置喙地道:“要宴请全村。”

“什么?”丁沐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阿信撇撇嘴,“难道你想草草了事?”

“不是,不是要草草了事……”她润了润唇,她到底在说什么?“但也没必宴请全村吧?你知道全村有多少人吗?那得摆多少席面,花多少银子啊?”

阿信哼道:“你都能拿一百两给猪吃了,难道就舍不得花一百两办咱们的婚事吗?”

这人真是……丁沐儿有些恼,“你明知道,那是我说来气胡嫂子的……”

“沐儿,”他搂住了她的纤腰,双手收得极紧,神色严正。“是气也好,是真也好,总之,我要咱们的婚礼办得人尽皆知,再也没有人敢打你的主意,最好把消息传到城里去,让那只白眼狼也知道,你有男人了,就是我。”

他以丁信之名,娶她为正妻,日后整个安然村的村民都是人证,任何人都抹灭不了。

“所以才要宴请全村?”她有些啼笑皆非。

他这做法挺幼稚的,不过也无可厚非,如果这样能给他安全感,这钱她也是花得起的。

只不过十日……

她这速度,在现代来说都是闪婚了,何况在相对保守的古代,偏偏他还说要宴请全村,不能马虎,一切都要照大萧朝嫁娶的习俗来,花费谁出?自然是她。

对于“女方买单”这件事,阿信倒是挺自在的,半点没有伤他男性自尊的迹象。

“反正我会还你,加上利息。”他从容地说。

丁沐儿看着他摇头。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能还她?至今他没挣过半分银子不是吗?

两人要成亲的消息很快经由郭大娘的嘴传遍了全村,引起一阵哗然,村头村尾议论纷纷,说两人肯定是一个屋檐下,忍不住吧柴烈火,私定终身了,且丁沐儿一定是怀上孩子了,这才心急火燎的赶着成亲,免得肚子大起来丢人现眼。

丁沐儿就这样被扣上一个“先有后婚”的大帽子,她也濑得到处去解释,反正赶着十日内办婚事本来就挺可疑的,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了,不如就享受当人家茶余饭后谈资的滋味吧!

知晓她要嫁给阿信之后,晴娘倒是上门来坐了一会儿,说是给她送添妆的金钗来,但神色却略有不安。

丁沐儿见她欲言又止,便笑道:“我把姊姊当自己人,姊姊有话就直说。”

晴娘轻轻握住她的手,忧心忡忡地道:“沐儿,你可想清楚了,你当真要嫁给阿信?”

丁沐儿面上带笑,“姊姊不必为我担心,我是真心喜欢阿信。”

“我知道你们彼此都是认真的,可是,他毕竟来路不明,你不知道他来自何方……你就不曾担心过吗?”晴娘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惴惴不安。“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已有妻室了呢?你要如何自处?”

“所以我已经做好觉悟了。”丁沐儿一笑置之。“若他恢复记忆之后,才知道他有妻室,我也只好为妾了。”

“你能这么想……那我,那我也就放心了。”晴娘深深地看着她。“沐儿,日后若遇到了什么困境、挫折,不要忘记你此刻的觉悟,也不要忘记此刻两人想要厮守终身的决心。”

丁沐儿心念一动,“姊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晴娘连忙摇头,“没有,我就是有些担心你,你这是二嫁,身边还带着孩子,我希望你嫁得好,不要再受苦。”

“我相信阿信。”丁沐儿信心满满地说:“天塌下来,他会为我顶着。”

晴娘走时,阿信正回来,两人错身而过,晴娘一僵,匆匆告辞。

丁沐儿盯着他看。“明日就要成亲了,你去哪里了,怎么好半天不见踪影?”

“晴娘来做什么?”阿信不答反问,神情淡漠。“她是不是让你别嫁给我?”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丁沐儿扮了个鬼脸,笑着打开桌上小巧精致的描金红黑提匣。“姊姊知道我无亲无故,是特地来给我添妆的,有金钗步摇,还有支裴翠簪。”

阿信“哼”了一声,肯定是李猛忍不住多管闲事,让晴娘过来提点沐儿的。

他自己的事,他会全权负责,李猛却偏生要唠叨,说什么让他先详实告诉沐儿,由沐儿自个儿做决定。

都是废话,难道他会不知道后果会很严重吗?他这不是无计可施才会卑鄙的出此下策吗?换做是李猛,为了顾晴娘,他不信李猛不会有同他一样的做法。

十日匆匆而过,今日便是大喜之日。

丁沐儿原就早起,这日也不例外,天色还灰蒙蒙时便自动自发的起来了,只不过哪有新嫁娘还自己起来做早饭的道理?因此了,昨儿个郭大娘和几个相熟的邻居妇人自告奋勇要过来帮忙,让她一根手指都别动,等着做新娘子就可以了,她便没做早饭,穿了日常罩衫先去烧了热水,用柚叶水沐浴。

果然,她才刚洗漱净面沐浴好,前头院子已经传来动静,郭大娘一马当先,后面是晴娘、李婶子、高家两个媳妇、刘大婶,以及专程来为她梳头的全福女乃女乃——村长夫人,几个女人全兴高采烈的。

小阳也起床了,知道娘亲和他的信叔今天要成亲,他格外的兴奋,晴娘帮他换上簇新的衣裳,他便跟小黄在穿堂和前院跑来跑去,有谁来了便喊上一声,郭大娘煮了一大锅甜汤圆,还放了莲子跟红枣讨吉利,他吃了一碗,又继续里里外外的跑。

丁沐儿坐在绣凳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庆幸自己是二嫁的,不用开脸,据说开脸可是极痛的,怕痛的她肯定受不了。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四条银笋尽标齐……”村长夫人说了满口的吉利话后便开始给她梳头,大萧朝的习俗二嫁还是需要上头仪式的。

梳好了头,便要簪髻、戴花,就见村长夫人打开一只她带来的描金退光匣子,里头满满一匣子的各式首饰,发簪、步摇、耳环、花翠不等,那些水晶、珍珠、珊瑚实在太光彩夺目了,众人都惊呼起来。

“美吧?”村长夫人笑吟吟地对丁沐儿道:“丁娘子,看看你喜欢哪个,我再给你戴上。”

丁沐儿也是目瞪口呆。“村长夫人,这、这哪来的?是您的吗?”

村长夫人“咦”了一声。“不是你让阿信拿给我的吗?”

丁沐儿又是一愣,“阿信给你的?”

她不记得自己给过阿信一大笔银子,要买这些首饰是得花费多少银两啊?他是哪来的银子?难道真的去赌钱了?

虽然满月复疑问,但总不能现在把新郎官抓过来问吧?况且他现在也不在,因为要过来迎娶,所以他昨夜借住在李猛家里,吉时过来迎娶她之后,喜轿会绕村子一圈再回到这里。

“怎么?阿信没告诉你吗?”村长夫人也是好生奇怪。

“是我的!”晴娘眼见丁沐儿要起疑,连忙说道:“都是我的嫁妆,阿信说沐儿没什么首饰,问我借用一日。”

丁沐儿为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感到失笑。“原来是姊姊的。”

郭大娘笑嘻嘻地道:“晴娘跟李大爷感情好得像蜜里调油似的,丁娘子沾了晴娘的福气,肯定能跟阿信长长久久。”

“承大娘吉言了。”丁沐儿笑着挑了几样发饰,村长夫人便给她别在适才梳的双凤髻上。

接着化妆、换嫁衣、披上盖头、换上大红绣鞋,一切就绪,便坐在床上等着阿信来迎亲。

适才,她在盖头下来的那一瞬间默默的想,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结婚,前世她的妈妈、女乃女乃还老是担心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待在山里学艺会找不到男朋友,嫁不出去,谁能想到她来到古代之后这么快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嫁为人妇,她算是真的在此地落地生根,从现在开始,她也要忘了她来自现代,如今,她是这片土地的子民,是丁信的妻子,是丁阳的母亲,他们两人是她的羁袢,她不会再有回去现代的念头了。

外头响起了鞭炮声,伴随着鼓乐喧天,有人喊道:“新郎官来了!”

珠冠沉重,请来的喜娘小心地牵起丁沐儿,出门上轿。

丁沐儿一坐好,又是一阵震天价响的鞭炮声,轿子被稳稳的抬起了。

丁沐儿看不到外头的情况,不过知道轿子要绕村子一圈,便乖乖坐着,心中却有点忐忑,小阳她昨天便托了晴娘照看,又有小黄陪着,她并不担心,她担心紧张的是晚上啊!

因为是二嫁,没人来跟她讲洞房的事,而原主对洞房的记忆竟然只有痛一个字,过程一概模糊,以至于搜遍了原主的记忆,也得不到半点滚床单的基本知识。

是有多痛,原主才会只记得痛,不记得其他?要是她到时手忙脚乱,看在阿信眼里岂不是很做作矫情,都生过孩子了,还不知所措,他肯定会觉得她很假、很可笑。

可事到如今,她能问谁?根本谁都不能问啊,只怪前世的她是个清纯加单纯的乖宝宝,没交过男朋友,也从来没偷看过几道阴影那类的禁忌之书,不然好歹她也能有点概念,如今只能顺其自然了,若阿信真的起疑,她只好出卖原主,说出原主只被丈夫碰过一次的悲摧遭遇。

“停轿!”外头的喜娘喊道。

喜轿稳稳停下来了,丁沐儿知道这又是回到自家门口,便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也多亏了阿信的坚持,不然她这前世今生的第一次结婚便会草草完成,比较起原主成亲时的寒碜,眼下她该有的仪式都有,嫁娶的气氛十分浓烈,让她很有出嫁的真实感。

鞭炮声再度响起,喜乐齐鸣间,轿帘被掀开了,喜娘将红绸带递到她手里,扶着她下轿进门,按习俗跨火盆、踩碎瓦,她和阿信都没有高堂,便一块拜了天地,跟着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喜娘扶着丁沐儿在床边坐下,丁沐儿从盖头的边缘看到阿信走过来,他给了喜娘一个打赏的荷包,悠然自若地道:“下去吧。”

丁沐儿有些好笑,他的口气像是打赏惯了似的,那么理所当然。

喜娘走前带上了门,房里只剩他们两人,房间就是原来她和小阳睡的房间,也就是早晨她在梳头化妆的房间,只不过换了床簇新的鸳鸯被,窗子上和家倶上都贴了许多喜字,床帐窗帘也换了新的,便显得十分喜气了。

阿信用秤杆轻轻挑起了她的盖头。

烛火映照,他见到了她妆后皎若朝阳的端丽玉颜,不禁看呆了,半晌才目光诚挚地说道:“委屈你了,沐儿,日后我定补偿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见他露骨地看着自己,丁沐儿有些脸红,哼了一哼。“够盛大了,花了许多银子呢。”

眼前这年轻男子,眉目俊美,但又有几分凌厉之气,红色喜服十分适合他颀长的昂藏之躯,举手投足间,隐隐有几分王者风姿。

这是她的新郎,她的夫君。

阿信轻轻模了模她明丽的小脸,唇边带着一抹压抑不住的笑意。“心疼银子了?”

丁沐儿挑挑眉,“当然了,你说过会还我的,可别忘了,日后要努力去挣银子养活我和小阳,知道不,一家之主?”

阿信饱含趣味的笑着,舒心地道:“记住了,娘子,以后我的身家都归你管,你不要喊累才好。”

丁沐儿失笑,“什么啊!好大的口气,你最好能赚那么多身家让我管,我一定不会喊累。”

他低笑着凑近她耳边,“记住你现在说的。”

他亲了她一口,拉着她起身,与她喝了合卺酒,又帮她把珠冠摘下。

“你饿了就先吃点东西,累了就躺下休息,我去敬酒,桌数多,估计要一个时辰才能回来,门口我已找人看着,不会有人进屋来打扰,你尽避放心。”

丁沐儿也不知他找谁看着,估计是高家那几个年纪大点的孩子,给他们点零花,让他们守门。

“小阳……”

他望着她,眸中灿灿生辉。“小阳今晚睡郭大娘家,跟郭家的几个孩子一块儿睡,一块儿玩,你也不必担心。”

看来他都安排好了,确实没她可担心的了。

阿信英姿飒爽地走了,她吃了东西,左右也无事可做,便卸下钗镮,换下大红嫁衣去沐浴,足足洗了三次脸才将脸给洗干净,也不知那村长夫人究竟在她脸上涂抹了多少东西,最后在舒适的净房里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喜宴桌数多,摆在村子庙口前,阿信又要了最好的席面,也不知道要吃到几时才会回来。

丁沐儿回了房,便往床上一躺,外头可能下雪了,不过她房里半点都不冷,地炕烧得暖烘烘的,她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头靠在鸳鸯戏水的绣枕上,露在锦被外的脚还穿着白绫袜子没月兑,红烛的光晕映在她秀美的脸上。

阿信回来时便是见着这副安然景象,凝视在大红锦帐里睡容憨沉的人儿,他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止不住的情潮泛滥。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他再也不必担心,日日生怕着有个万一会错失了她。

无情、无爱,本以为自己一生就是如此了,生命中不曾想过的意外失忆却让他得到珍贵至宝,此后他不会再怨天尤人,不会再憎恨老天让他未曾得到过父亲的关注又失去母亲,纵然周身危机四伏,他也能克服,只要有沐儿和小阳在他身边,为了他们,他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他转身去了净房,简单的洗漱沐浴,适才在席上喝了许多酒,他需要清醒清醒,也需要去去酒气,可不要醺着他的娇妻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才转回房里,身上只穿着里衣,披着袍子,此时夜已深沉,天地间只余雪落屋檐的声音,他吹熄一盏烛火,留下一盏不能吹灭的喜烛,动手松开并蒂莲幔上垂着的吉祥如意结穗,钻进了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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