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昨天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人吗?”
“啊?”正默默吃三明治的向容玄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差点噎着了。
“你有多喜欢他?”每次问到这类的问题,他都是一脸认真严肃。
“我……他人很好,我满喜欢他的啊。”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在一起?”他记得“上一次”,他们是中秋节时在一起的,这次,向容玄的决心是否已经有改变了呢?
“我……”她本来打算下一次邵致翰再问交往的事情时,就这样顺水推舟,但她并不知道邵致翰何时会再问,所以黎相谷的问题她根本没法回答。“看他吧。”
“看他?”黎相谷挑起不以为然的单眉。“他如果问的话,就会答应了。”
“所以你到底有多喜欢他?”这是他迫切想知道的。
“就满喜欢的啊。”向容玄的语气带着敷衍。
“跟我比呢?”
“你在说什么?”跟他比?“我跟他,你比较喜欢谁?”
“你们两个又不一样。”根本摆不上同一个天枰。
“哪里不一样?”他咄咄逼人质问。
“你对我来讲,不是个男人。”
“我哪里不是个男人?要我月兑裤子给你看吗?还是要在床上证实?”他火大瞪眼。
“不是啦!”向容玄几乎要崩溃的低喊。“我不是指那个。”
幸亏现在时间太早,早餐店只有他们一组客人,老板在前面忙着包三明治,没听见他爆炸性的发言。
“不然指哪个?”敢藐视他,他会证明给她看,他有多厉害!
“你是偶像啊,崇拜用的,早晚三支香那种。”仅可远观不可亵玩。
“我又还没死,拜我干嘛?”还三支香咧,不知道现在响应环保吗?
“这是比喻啦!”干嘛那么较真?
“能嫁给偶像,不是粉丝最开心的事吗?”
“那我一定会因为过度幸福而死掉的。”她面色严肃的道,“说不定赔上性命的是你。”
他呆愣,瞬间恍然大悟,喜色浮上眉梢。
“所以你喜欢我。”所以“上一次”拒绝他,是为了要保护他。
“那是因为你是偶像……”她慌张解释。
“你对我肯定比那个人还要喜欢……你是爱我的对吧?”开心的嘴角扬起。
“没有!”她迅速否认,小脸红得像西红柿,“我没有爱你喔,至少现在不是。”
“我知道了,你是爱我的。”他喃喃自语,“所以才会拒绝我,但那表示你并没有幸福,既然没有幸福又怎么会死?”
“你的妄想症又发作了吗?”向容玄有些无奈的单手托腮。
从第一天就一直说她会死,她人明明还好好的,好吗?
而且她也没打算跟他在一起,所以她才不会死呢!
黎相谷没有理她,仍继续推演,“然后我也死了,但是我重生了,时间点回到你来当我助理的前一个礼拜,所以这肯定是一个错误,就是因为是错误才要改正,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不应该死的!”
如果只有他的死是错误,那么时间点为何会回到她未死之前?
可见她的死也是一项错误,那个什么一幸福就会死的论调,更是个天大的错误。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向容玄戳戳他的手。“为什么你也死掉了?”
黎相谷的“故事”竟然连自己也写死了,难不成他想创作一出悲剧吗?像罗密欧与茱丽叶那种?
黎相谷不答反问,“你决定跟那个人在一起,是因为他不能给你幸福,所以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平安的活到人生的终点?”
“嗯,可以这么说吧……”在人生的旅途中,她也是想要一个伴的。
与邵致翰在一起的日子,也许不会有什么甜蜜的恋爱感,但至少是平稳踏实,不会有任何对于未知的恐惧,而且,她能给邵致翰幸福就好了,这样不就皆大欢喜,谁也不会有损失吗?
“你不赌赌看吗?”他蛊惑着她。
“赌什么?”
“赌跟我在一起,会不会发生事情。”
“我才不要赌呢!”她瞪大眼拒绝,“我自己出事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连累你!”
所以她是为了他着想,才拒绝他。
黎相谷肯定了这点。
“我认为你身上发生的意外都只是巧合。”他摇了摇不认同的食指。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还是倒霉透顶的巧合!
“你如果真的一幸福就会出事情,那在你第一次钢琴比赛得冠军的时候,你的手就该毁了,而不会拖到念国中的时候。”他抓起她的手,轻压骨折过的指头,“运动意外本来就很常发生,像我运动都只在健身房,还是有教练的陪同下才会使用运动器材,没在健身房时,顶多外出慢跑而已,哪像你还敢去参加跑步比赛,还得第一名。”
“你意思是说我咎由自取?”都是她自己的错?
“还敢说不是?”他白她一眼。“没有驾照,还敢偷骑爸爸的机车,那不也是自己造成的果吗?”
他若是她老爸,一定狠揍她**一顿。
“……”她被堵得说不出反驳来。
他这么说,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你父母过世的事,更是与你无关,若你人在车上,我还比较相信一点,但他们就是倒霉,被个酒驾的人撞上了,你该严厉谴责的是国家没有修法,让那些嗜杯中物的人,该懂得爱惜他人的生命,而不是怪在自己头上!”他翻了个大白眼,“乡愿!”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赌的。”她抽回自己的手来,“我不能拿你的命去赌。”
“但我要赌,”他抓回她的手,强硬的不让她抽离。“赌赢了,你就是我的;赌输了,我会一次一次的回来,直到我赢为止!”
向容玄的心弦再次被撩拨起了。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眼神坚定的男人,他语气是那样的斩钉截铁,不容置喙,让她也忍不住要心软,跟着他一起赌下去了。
“不!不行!”她用力摇着头,“我不能害你……”
“那个决定权在我手上!”他将两只小手都抓住,她手上的三明治受到强力挤压,里头的小黄瓜掉了出来。“我不怕你的诅咒,我要赌,我要证明我是对的!”
“但我怕!”她崩溃的喊。
“呆子,既然你爱我胜过邵致翰,那么你怎么可能会赔上你的性命?你根本就没得到幸福,这表示你口中的诅咒根本不存在!是你自己设限你自己,说不定你的不幸就是因为这样来的,因为你一直在负面思考,所以招引了不好的能量。”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没人警告过她,音乐王子有让人发疯的本事?“我人明明好好的,你为什么要一直说我死?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很奇怪!你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不相信我?”
“当然啊,又不是在写科幻小说……”她瞬间恍然大悟;“你正在创作的音乐剧,是不是什么回到未来还过去的架构,所以你入戏太深,把我们两个套进去了?”
说不定就是因为她跟他创作的音乐剧女主角有些像,所以他混乱了,搞不清楚了。
“剧本又不是我写的。”他冷白她一眼。“我只负责音乐部分。”
“呃……是这样吗?”那到底还有什么可以合理解释他的“不正常”?难道他真的在精神方面有问题?
她还是不相信他。
虽然这无可厚非,但无可避免的还是让他有些难过。
黎相谷心想他必须提出强力的证据,才可以让她相信他说的话。
“我跟你说,我来自未来,你相信吗?”
她摇头。
“为了让你相信,我要给你一个预言,”他神秘兮兮地说,“九月二号那一天,你妹妹会打电话回来,告诉你,她获选入波士顿交响乐团的提琴手位置。”
九月二日那天,向容玄一整天都忐忑不安,她既怀疑黎相谷的预言,却又希望他的预言成真,毕竟妹妹在毕业之后,虽然加入了一些小型的室内演奏乐团,但能进入波士顿交响乐团,可是她毕生的心愿啊。
而黎相谷更是三不五时就跑来敲门,询问有没有接到妹妹的电话,让她更是烦躁不安极了。
然而,凌晨十二点过了,时间已经进入九月三号,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
黎相谷果然是把现实跟创作搞混了啊。
她深深叹息。
说不定音乐剧的剧作家有跟他透露“穿越剧”的故事大纲,是他自己忘记了。
隔日一早,她便去“兴师问罪”,黎相谷一脸难以置信,喃喃自语肯定不会错的。
“不过这个消息,是毕管家转述给我的,说不定是他弄错时间了。”难不成毕管家当初说的是美国时间吗?毕竟美国东岸跟台湾时差有整整十二个小时啊。
“你怎么可以把过错推到毕管家身上?”太不负责任了吧?
“可是我现在又不能去问他真正的时间,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没发生,真是麻烦啊。”黎相谷两手环胸,很是苦恼。
“我在想,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向容玄语重心长的提议。
“看什么医生?”他人好好的,干嘛看医生?
“你可能是太忙碌了,把很多事情搅和在一起了,可以去看一下精神科医师,看能不能……”她牛仔裤后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响了,她伸手往后抽出手机,边道,“帮你理出头绪……”水眸在看到萤幕上的来电者时瞬间瞪大。
“你讲这句话什么意思?你在说我有精神障碍吗?我是&”
“等一下。”她迅速滑开手机,置于耳畔,“师玉,你是不是获选入波士顿交响乐团的提琴手了?”
“你怎么知道?”向师玉兴奋的尖叫声差点冲破向容玄的耳膜。“我一收到通知,第一个就打给你了,连我老师都还不知道呢,莫非这就是双胞胎的心电感应?”
“你是真的获选了?”向容玄兴奋的也想跟着尖叫。
“对!我获选了!”尖叫声再次传来,向容玄只好把手机拿远一点。“天啊!我太高兴了!我快疯了……”
向师玉的语无伦次至少持续了三分钟,才关怀了一下向容玄的近况。
“我还是一样罗。”向容玄并没有把失业的真实情况告诉妹妹。
她不想让她担心。
“真的吗?我最近心情都不太好,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
这才叫双胞胎的心电感应啊。
向容玄在心中微叹。
向师玉不是第一次询问她最近的近况了,不过她都敷衍打发掉,但不管她表面装得再活泼开朗,远在美国的妹妹还是能感受到她的低落。
“没事啦,我看你的心情不好,是因为怕落选的关系吧?”
“可能吧。那我想我从今天开始,心情就会一直很好很好了!”向师玉开心地转着圈圈。
“拜托,你以为交响乐团很好混的吗?说不定从今天开始是我心情会不好了。”向容玄玩笑道。
“哈哈哈哈哈……”向师玉大笑,“那我会努力不要一直被指挥骂,免得影响到你。”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才收线。
点暗蛋幕,向容玄一回身,差点撞到黎相谷怀中。
“我没说错吧。”黎相谷得意骄傲的用鼻孔看人。
“你完全说对了!”向容玄开心得热泪盈眶,“为什么你会知道?你会算命吗?还是会占卜?”
什么算命、什么占卜?
都跟她说过他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结果他预言无误,她还是没相信!
黎相谷有些恼火了。
“想知道就进来!”他勾了勾手指,转身进入家门,充满好奇的向容玄当然也跟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