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狐狸与傻公主 第十九章

作者 : 童遥

第八章

半年后,东胡。

胡人虽是惯于迁徙的游牧民族,但在一处背山面湖的辽阔草原上却有着以各式帐篷排列为城的东胡皇銮。此刻所有帐篷均挂上了红幡巾,其中那顶最大也最美轮美奂的皇帐里更是布置得喜气洋洋,全因今日是才成为汗王不久的乌图迎娶天朝长公主的大日子。

蹲缩在离皇帐几尺之遥那不甚起眼的小账门边,平曦眼巴巴地看着广场上数万人高歌唱跳,饮酒作乐的欢快模样,禁不住欣羡地开口:“玄哥哥,为什么曦儿不可以去哪里玩?”

“因为那些都是坏人,会害曦儿有危险的。”知道帐外有冬默守着,离帐不远处也有八位随行的顶尖护卫,再加上派隐于胡人中的十二敛影卫,所以玄殷只简单回答平曦,心思仍专注于眼前的东胡舆图。

这该死的严炽书,竟然让白鹗传了急讯,说什么若与乌图汗王的婚典仪式没能激吓醒平曦,那么就让她继续待在东胡,还让他试图觅着良机给予刺激。这是哪门子爱妹心切的兄长呀!明明都跟他说过当年平曦成了痴儿后见着庞邑那回事的始末了,他却怎么都听不进去,他娘的是当了皇帝就没了脑袋还是根本疯了?

“那为什么跟曦儿一起来的役姊姊就可以去?而且还穿得好漂亮的进了那大帐耶,曦儿也好想进去瞧瞧哦。”

“进去的那人头上盖着红巾,你怎么能确定她是你役姊姊呢?”轻叹一声,玄殷放下舆图走到帐边牵起平曦的手,顺手将被她掀开的面纱在她耳后挂好,“曦儿听话,那些热闹没什么好瞧的。玄哥哥要去捎个信,你乖乖地待在这帐里,不许乱跑也不许再将面纱掀开或拿下,知道吗?”

“噢……”失望地拉长了声,平曦乖巧认分地在满是枕垫的卧处坐了下来。

哄宠地揉揉她的发顶,玄殷确认冬默守在帐外后,便戴上丑疤的人皮面具,然后离开了小账。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他可是任性地丢下官职,私自随着和亲婚辇前来的丞相,所以玄殷要让白鹗捎回的信里就只写了三个字——办不到!

岂料玄殷才离帐不久,装乖的平曦便觑着了冬默去解手的空档,缩着身便溜出了帐。出宫前皇兄有说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都会有人保护她,要她想做什么尽避去做。所以她决定要去那顶好漂亮的帐篷,看看她役姊姊到底有没有在里头。

喜帐内,顶着平曦模样的避役正被乌图汗王压在身下,那恶心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可一想到若自己不顶着,那受罪的就是善良的平曦,她就更不能忍受。

还好玄殷跟她说过,扮不来平曦的痴症没关系,只要不开口,睁着双眼装无辜地任人摆弄就成了。于是她也就不说话,连个声都不吭,默默承受着男人野蛮且变态的逞欲。

只是当避役一个偏头,与自己幻出的脸如出一辙,表情却明显惊疑不解的平曦蹲在帐帘边与她对上眼,让她大感意外的受到惊吓,面容刹那间变回了平凡的长相。她怎么会在这里?玄殷呢?

心智如孩童的平曦,感知也同稚儿般洁净单纯,也因为这点她在无人引领下竟也胡里胡涂地闯过了守卫关卡,溜进了汗王的喜帐。看到长得像熊又满脸胡须的男人走进来,平曦害怕地躲到了满是枕垫的卧铺与帐帘边,将自己缩成一团。

当她看到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瞬间变成她认得的脸时,双眼发亮地兴奋喊道:“役姊……唔!”

避役情急之下,连忙伸手捣住平曦的嘴,但因为紧张而分神的她一个慌乱,

幻变的异能受到影响,一下是平曦的脸蛋,一下又是自身平凡的长相,看得平曦惊讶不已,躁动地想扳开避役捣在她嘴上的掌。

头顶上的动静让正在性头上的乌图抬起头,却看到身下女人平凡的长相,以及蜷缩在旁的真平曦,登时一掌拍飞避役,同时怒吼出声:“好你个中原皇帝,竟然拿替身来耍我!”

“啊……哇!役姊姊……”看到避役被甩到另一头,平曦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急着想跑到避役身边去,却被乌图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扯过去,“呀……好痛!”

伸手搓捏那张与方才在身下承欢同样的美丽脸蛋,乌图泛开了yin怒邪笑,“看来你才是真正的痴公主!看老子今个儿怎么玩死你!”刷地撕裂了平曦的衣裳——

而在帐外,玄殷与冬默正像无头苍蝇般在热闹的广场里慌乱找着平曦。真的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也不过就是去捎个讯,根本连半盏茶都不到的时间,冬默偏要死不死地在这时候犯内急,结果就让平曦给溜出去了。

当玄殷正心急如焚地想着要找到那不听话的平曦,他一定要狠狠打她**时,冬默耳尖地听到了平曦的尖嚷,两人便急忙往皇帐那头赶去。

就在乌图压上平曦的电光石火之际,隐在邻帐的敛影卫忽地从天而降,一剑刺进了乌图的右肩,同时将平曦拉护在身后。

吃痛的乌图踉跄退了几步,鄙夷地看了敛影卫一眼,“怎么,那狗皇帝就只派了你一个护卫?老子今天让你直得进来,横得出去!”扬声一吼,乌图拿起大刀时,数十名东胡勇将同时冲了进来,将人团团围住。

玄殷与冬默赶到时,十二名敛影卫正与保护汗王的勇将浴血奋战,帐外则被近百士兵团团包围。在冬默的掩护下,玄殷在刀光剑影、血花四溅的战圈中,找到了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泣不成声的平曦以及已化为原形奄奄一息的避役。

胡人素来彪悍善战,十二名精挑慎选的敛影卫也寡难敌众地只剩两名,在玄殷月兑下外袍将平曦包覆在怀里,并将避役塞进袖摆时,身中数刀的冬默拼死拉着他杀出重围。

冬默一边举剑抵御追兵,一边催促抱着平曦的玄殷上马,“相爷,快走!”

“冬默,你也一起走,快上来!”将平曦揽护在身前,拉着缰绳的玄殷朝冬默伸出了手。好歹也是跟在身边多年的忠卫,玄殷说什么也不可能丢下他自个儿逃命。

“来不及了,走!”低吼一声,冬默铁了心地空出手朝马**狠拍了记,一命的一刀同时穿透了他伤痕累累的身躯。

“冬默!”在奔驰马背上的玄殷眼睁睁看着冬默倒地,禁不住心痛地嘶喊出声,直到踩过冬默尸身的兵影越渐显大,他才含恨地转过头,挥缰策马狂奔。

此起彼落的打杀声渐渐消弱,只剩风声在耳际呼呼响着,搂着平曦伏低在马背上的玄殷仍是不敢停下,也没有余力去思索该朝何方逃命,只是不停地甩着缰绳策马狂奔。

从夜里跑到清晨,再从天明奔到了黑夜,直到疲累不堪的马在天光乍现时禁不住颠簸地跌倒。纵然身上有着几道刀伤,一心护着平曦的玄殷在两人从马上摔落时,仍没忘费劲扭了个身,把自己当肉垫般的先着地,好让紧抱在怀的平曦不致跌疼了。

待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停,玄殷连忙掀开包覆着平曦的外袍查看,“曦儿,你没事吧?”除了脸上那被飞溅到的血迹以及轻微的瘀肿外,她没有丝毫外伤,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唔……”眉心轻拢,平曦勉力睁开眼轻吟了声,随即又痛苦的闭上了眼。

看着平曦神情痛苦的陷入半昏迷,玄殷真是急死了,只能将她身上的外袍再拉拢几分,努力冷静地看向四周。

看来他们是摔在一片树林里,前方是座龙蟠虎踞的高山,凭着记在脑中的东胡舆图,玄殷估计他们已离东胡那处皇銮好一段距离,翻过那座山应该就是南蛮,而中原则在他们所处的右后方。

以他现在的状况与体力,要带着平曦往回走不只有难度,何况还得经过东胡人另一处帐城,恐怕那也早在乌图的一声令下全数戒备了。

驻扎在关外由端木领军的两万精兵应该已攻进东胡皇銮了,可胡军为数不少,骠悍程度更是出乎意料,若再加上前来贺婚的北匈人马,怕也是场苦战了。

原想问问避役可有办法的玄殷,一抬起袖摆才发现它已不见踪影,连忙四下捜找,想来它在乌图那一击下想必也伤得不轻。

过了好一会儿,始终找不着避役,玄殷不禁心头沉重,如果不是有避役,现在平曦也不可能安然无恙。轻叹一声,玄殷只能希望避役是自个儿爬去求生了,诚心祈望老天眷顾,薄…安好。

既然没回头路可走,那么就只好朝未知的前方去了,要不待在这枯等,怕是还没等到罗修武亲自领兵大败胡匈,他和平曦就得先成了对饿死的苦命鸳鸯了。几番思量后,玄殷大大地吸了几口气,背着平曦朝前方那座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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