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钱多多 第十章 怒对小人下衰运

作者 : 莳萝

梅茹仙到之前她就看好的铺子选了一些家具,付订金让他们在指定的日子将家具送到,之后跑去雇人,让他们拉着五辆驴车,一刻钟后到城西的一间破庙找她载东西。

她连忙赶到破庙,将空间里头的蚕丝被跟凌云纱各取出五十件,让人拉着这五车物品,半个时辰后到织锦布庄找她,自己则背起两床蚕丝被跟一匹凌云纱,往织锦布庄前去。

当她背着货物上门时,可让织锦布庄的赖掌柜激动坏了,“梅姑娘,我的姑女乃女乃啊,你终于出现了,我老赖一家老小的命就挂在你身上了啊!”

自从卖了东西,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少东家一收到那匹凌云纱跟蚕丝被便命他无论如何要找出这位小织娘,这些日子以来他可是在幽州地界满大街地找她,可是始终没有她的消息,好不容她今天又出现,赖长州一看到她就激动的差点跪下来。

“赖掌柜,你的说法太浮夸了吧。”

赖掌柜赶紧将她迎进织锦布庄,并道:“梅姑娘,你不知道,为了找你,我将整个幽州翻了一遍,可就是寻不到你。”整个幽州的织娘他都让人去认了,却依然没有她。

“找我?”

“是啊,还不是为了你的蚕丝被跟凌云纱,我们小东家下令一定要找到你。”

“找到我,是要跟我买货物还是有其他的事情?”

“自然是想跟你合作,要收购你手中的蚕丝被跟所有丝绸。”赖掌柜亲自为她倒茶,又端来县城最知名的杏香斋糕点放到她面前招待她。

“那价钱呢?要是少于之前的价钱,我可不卖。”

“梅姑娘,照旧成吗?”

“照旧啊……”她迟疑地低喃了声。

“梅姑娘,要不一床蚕丝被加一百两,凌云纱一匹多加一百五十两,你看如何?”

据可靠消息传出,少东家请凌霄王妃将蚕丝被送给太后、凌云纱送给皇后,那两样物品到后宫这两位最尊贵的女人手中后,她们是称赞连连,爱不释手。

尤其是太后,多年来一直睡不好,精神很差,宫里的御医对太后的症状东手无策,没有想到太后盖了那床蚕丝被后,竟一觉到天亮,解决了多年来的困扰。

身为孝子的皇帝一听,马上下旨要少东家多送几床这种蚕丝被进宫,皇令下到符府时,少东家早因为参选皇商的事情前往幽州找织娘,因此这皇令是随后快马加鞭传到幽州来的。

至于那匹光滑轻盈、薄如蝉翼的凌云纱,皇后制成衣裳穿上后,在阳光下闪炼着绚丽的光泽,将皇后衬得宛如置身云雾中的华贵仙女,令后宫众嫔妃羡慕不已,光这份欣羡就让皇后开心不已。

皇帝更说出自己与皇后是一对神仙眷侣,令皇后凤心大悦,也下了懿旨要符家将所有的凌云纱送到皇后宫中。

因这两道皇令跟懿旨,他们找梅姑娘找得人仰马翻,肯定是上苍听到了他的祈求,才会让梅姑娘自己出现在他们眼前。

她什么都没说就一口气抬价,“再加五十。”这一次赖掌柜也太大方,这其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梅姑娘,如果价钱你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商量。这蚕丝被跟凌云纱,在下希望日后你只卖给我们织锦布庄,不管多少数量,我们都能吃下。”

“听你这意思,是希望获得的数量很大?”

赖掌柜点点头,“是的。”

“不知道赖掌柜一口气能吃下多少?我可不接受赊帐,如果马上付帐,我就将手中已经制好的五十件凌云纱跟蚕丝被全交给你。”

一听到她各有五十件,赖掌柜两只眼睛都亮了,“吃,吃下,我们马上签合约,只是不知道梅姑娘你这些货物放哪里?”

“我雇人帮我搬了,一会儿就到了。”

“成,那我们先签合约。”赖掌柜起身交代店里的伙计去将文房四宝跟大面额的银票都取来,同时要另外一名小厮前去找少东家,让少东家赶紧回来。

“不先看货吗?”

“我们这生意要做得长长久久,我老赖绝对相信梅姑娘的为人。”赖掌柜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担心梅茹仙临时变卦,拖着那一批货卖给别家布庄,因此一心只想先下手为强,把合约签了,这一颗心才能安稳。

不一会儿,梅茹仙的人拉着货物来到,赖掌柜大喜,赏给他们每人一两银子后,让店里的伙计谨慎地将这些货物搬进特别空出来的库房小心保存。

银货两讫,梅茹仙拿了数万两的银票,开心地离去,斗志高昂地准备到各大酒楼贩卖豆腐乳。

不管赖掌柜怎么留她,甚至说要请她到珍馐阁用午膳等等,她就是坚决离去,赖掌柜怎么样都留不住人,又担心会惹恼她,下次将货物卖给了人,只好扼腕地让她离开。

赖掌柜一脸泄气地看着已经消失在街头的梅茹仙,想着自己没有将人留下,一会儿赶来的少东家知道后,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叫他卷铺盖……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身后缓缓停下的马蹄声,让赖掌柜的一颗心瞬间吊得老高,他转身扯着僵硬的笑容,“少东家。”

“赖掌柜,那名织娘呢?”这是符景升从马车上下来后问的第一句话。

赖掌柜愧疚地摇着头,“少东家,梅姑娘走了……”

符景升脸上瞬间风云变色。

赖掌柜一看,连忙解释,“她说什么也不肯留下,几乎到了要与我翻脸的地步,小的这才让她离开,不过小的已从她口中套出她的住处,这样就不用担心找不到人了。”

“已经知道她住在哪里了?”

赖掌柜猛点头,“是的,少东家,且这一次这梅姑娘他带来的数量正好可以解我们的燃眉之急,您要不要先到库房验货?”

符景升脸色稍缓,点点头,撩起衣摆大步流星地往织锦布庄后头的库房走去。

梅茹仙拿出绣帕擦了下额头上的热汗,喘了口气后抬头看了眼已至头顶上的太阳,忍不住嘀咕了声。

这南晁国的人实在太没有勇于尝试的心了,新的吃食竟然没有人敢吃,她已经连走了八家酒楼,没有一间酒楼的掌柜或是大厨愿意尝一尝美味绵密又下饭的豆腐乳。

若再一家酒楼不肯收,她就不卖了,大不了以后天天早餐配豆腐乳。

她瞄了下街头上林立的店铺,选定了距离珍馐阁不远的那间客栈来客居,喘口气往那间客栈走去。

谁知道她才准备前去而已,不远处就传来一道还算熟悉的声音——

“梅姑娘!”

该死的,县城这么大,她怎么跟这两兄弟特别有孽缘,走到哪里都能碰上?梅茹仙翻了翻白眼,回过身看着叫住她、对他勾着春风般浅笑的符景升,顺便瞪了一眼旁边穿着一身大红、寒着一张脸的翟楠生。

她干笑道:“符少东家,好巧啊,竟然在这里又碰上你们。”

“你也是来用膳的吗?”

“不,不是,我是刚好路过,没想到会碰到你。”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来做生意的。

“既然又碰上了,就一起用午膳吧。”

“不,不用了,我不饿。”她还要去做生意,哪里有时间跟他们这种有钱大少爷慢慢吃饭。

“什么话,都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哪里会不饿。”

“景升,你邀这女人一起吃饭,是存心想恶心我吗?”翟楠生收起手中的扇子,不爽地说着。

“表哥,你可以单独一人用膳,我邀梅姑娘一起用膳,是有要事与她商谈。”符景升冷然地看着他。

翟楠生扫了梅茹仙一眼,轻蔑地冷哼一声,迳自率先走进珍馐阁。

符景升连忙为翟楠生的无礼道歉,“梅姑娘,抱歉,我表哥性子就是这样,你别跟他计较。”

他不解翟楠生为何总是不给梅茹仙好脸色,以前翟楠生的喜恶虽然非常分明,但不会无理取闹,尤其是遇到合作对象或是有利于自家的事务,即使不喜也会隐忍,不似现在每次见到梅茹仙就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如果不是有他在,恐怕梅茹仙早被翟楠生找人做掉。

仇人……他眸光一闪,想起自己受伤之事至今仍未查出幕后指使者。

符景升心里很清楚,即使翟楠生将自己撇得很干净,一点也怀疑不到他身上,但那事肯定与他有关。

想到这里,他眸底射出一记寒光,一个念头突然间闪过脑海,难道这就是原因?翟楠生之所以每回见到梅茹仙都恶言相向,是因为她救了自己,所以迁怒她?以翟楠生睚眦必报的性子,只要他在这里的事情办完,定会将所有心思放在报复她一事,如果真是这样,她恐怕会有危险,看来他得想个办法让翟楠生放弃报复的念头。

梅茹仙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根本不在乎他这个人,跟他计较只是降低自己格调,我走了。”

“梅姑娘,我与康定县城的珍馐阁掌柜有关于臭豆腐菜谱的事想请教你。”

“请教我?我不是都教你们酒楼的厨子怎么煮了吗?”

“当时你教的是福德镇的厨子,他只学到七分,他再教出来,味道就没那么地道了,臭豆腐菜肴怎么说也只有你做出来的最好。”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她还急着去卖豆腐乳啊。

看出她的犹豫,他使出杀手锏,“你不会只想当个甩手掌柜放着不管吧?别忘了,这臭豆腐你可是有两成的分红。”

听到这话,她挣扎了下,“你要是不想那个像被我欠了八百两的人会气得掀桌子,那就边吃边谈吧。”算了,豆腐乳改天再到县城来卖吧,今天银子赚得够多了,就别折腾了。

“他要是受不了,让他自己另外开一桌吧,我可是有正事。”

符景升领梅茹仙到珍馐阁二楼其中一间雅间,一进到里头,桌上早已摆满了一桌香喷喷、热腾腾,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的美食。

只是当她看到某个臭着一张脸的人,她的食欲顿时消失无踪。

“坐,随意坐,这些都是珍馐阁的招牌菜,你尝尝。”符景升招呼她在自己旁边坐下,还帮她盛了碗饭。

“那我就不客气。”

“别跟我客气。”符景升夹了块鱼肉放到她前面的碟子,“尝尝,这是酒楼的招牌菜秘制酥鱼,是每一位到康定县城珍馐阁用餐的客人必点的。”

她不客气地夹着他夹过来的菜,配了口饭就吃。

符景升见她不似一般闺阁女子那般羞怯忸怩,便又夹了另一道菜到她的碟子里,介绍道:“这是油爆河虾,你尝尝。康定县城临近蔚河,有不少美味的鱼虾,是别的地方没有的。”

梅茹仙吃得嘴巴鼓鼓的,像只小松鼠似的。她见他这样体贴,忙道:“我自己来就好,你赶紧吃,不用招呼我。”

一旁的翟楠生很不快地看了看符景升,又扫了眼她碟子上那几只已经剥了壳的河虾,误地道:“嗤,吃个饭还得人侍候,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

她横了眼翟楠生,继续吃着美食,还不忘指着远一点她没办法夹到的菜色,“少东家,那个,我要吃糖醋排骨,再帮我自碗汤,谢谢。”

“别跟我客气,你多吃点。”

她这一副未将他放进眼里的模样,楠生气得牙痒痒的,一边愤怒地扒着饭,一边怒瞪互动十分良好的两人,忽地,一抹疑惑窜上心头,他眯起眼眸暗中观察他们。

符景升跟他一样,对于女人一向不假辞色,从没听过符景升给哪个女人好脸色,就算有生意上的往来,也从不将女人放进眼底,怎么会对这个村姑关怀备至,邀请她一起吃饭,争热心地为她夹菜、剥虾,简直就像是在对待自己中意的姑娘,难不成……符景升心仪这个姓梅的村姑?!

当这念头一出现,翟楠生的心底竟然非常不舒服,像是有人觊觎着他收藏的心爱宝物一样,他的脸色更是阴沉难看。不过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他就是不开心、就是想破坏。

翟楠生阴阳怪气地询问符景升,“表弟,我突然想起一事,那个冲喜娘子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我记得对方是福德镇的人,我们来幽州之前,高掌柜不是给了消息,找到了一个非常适合你的人选,也签了卖身契,怎么我们到幽州这么久,高掌柜还未将人给你带来?”

“冲喜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反而害得一些姑娘名声受损,甚至枉送性命,我已下令不许再四处寻找道士口中合适的人选。”

“那之前找到的那位呢?高掌柜今天正好在这里,叫他过来问问那位姑娘现在在哪里如何?”翟楠生放下手中筷子,唤道:“来人,请高掌柜过来,本少爷有事问他。”

一旁的符景升眉头微蹙,“表哥,这属于私事,不需要在他人面前提出。”

翟楠生不动声色地往梅茹仙瞄一眼,他是故意在她面前提买冲喜娘子这事,就是想要离间他们两人,可没想到她丝毫不受影响,一样静静地埋头吃着,根本没有在听他们谈话。这让他心火倏地窜出,吃吃吃,饿死鬼投胎不成?要是梅茹仙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回他,错,是小衰神投胎!

翟楠生敛下满腔怒火,故意要拉回她的注意力,“这里谁是他人了?我想梅姑娘应该不是长舌之人,是吧,梅姑娘?”

“什么?”突然被点名,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解地转过头看着一旁的符景升,“他方才说什么了?”

“没事,要尝尝这牛柳吗?味道很不错,这道菜也不是常有的。”他夹了些牛柳放到她的碟子里。

她点头,整个心思都放在餐桌上,至于翟楠生说什么,她完全没在听。

见她这副事不关已的吃货模样,符景升心底反而有些庆幸,还好美食的诱惑比较大,没让她听到这些事。

可她的模样却让翟楠生气得不行,这辈子还没有人敢如此无视他,这梅茹仙是第一人,胆敢这样做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定会让她后悔惹到自己,更后悔救了不该救的人!

另一头,本在厨房里试吃着厨子做出来的臭豆腐大餐的高掌柜,得知翟楠生叫唤他,想到这个表少爷比少东家更难缠,虽然表少爷对于珍馐阁的大事没有决定权,可要是惹得他不高兴,他一样有办法私下来阴的整得你叫苦连天,因此他们这些掌柜都有个共识,宁愿惹火少东家,也绝不惹表少爷不高兴。

高掌柜连忙撇下筷子擦檫嘴,大步赶来,顾不得喘口大气,气喘吁吁地站在翟楠生旁边,恭敬地询问着,“表少爷,您找小的?”

“高掌柜,找你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问问你,之前买冲喜的娘子事情办得如何?”

“冲喜娘子?”高掌柜皱眉,瞥了眼梅茹仙。

“回表少爷,那位姑娘上吊自杀,虽然活下来了,不过……那姑娘的父母根本不愿竟卖女儿,是他们贪心的亲戚假冒人家父母来谈的。因为这事差点引起命案,加上后来又接到少东家的命令,这事就不了了之……”高掌柜心虚地瞧了几眼吃得正欢的梅茹仙,见她没在听,心下稍安,按着日前写给少东家的信避重就轻地回答。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心底泛起嘀咕,冲喜这事与梅茹仙有何关系?为何高掌柜要不时看向她?

“什么,还有这种事?”翟楠生低呼。

“好了,这事到这里为止,以后不许再提,高掌柜你下去吧。”符景升不再给翟楠生任何问话的机会,直接将高掌柜打发走。

“是的。”

总算吃饱的梅苑仙放下手中的筷子,拿帕子擦拭了下唇上的油腻,见高掌柜要走,便道:“高掌柜,等等,你带我到厨房,我去了解一下厨子们做的臭豆腐料理有什么问题。”

“欸,好,梅姑娘,请跟我来。”

她扛起放在脚边的竹篓子要跟着下楼,符景升喊住她“梅姑娘,东西就先放着吧,厨房油烟大,你买的那些东西届时都沾上油烟味就不好了。”

梅得意地笑道:“我这里可是有另一样全南晁国绝无仅有的好东西,一会儿顺手做几道新菜色,保证吃了意犹未尽。”吃饱了脑子的想法就不一样,反正只要有钱赚就好,管豆腐乳卖给谁。

符景陆说道:“都吃得差不多了,你才要弄新菜色。”本末倒置了吧。

“我可没打算让你们品尝,现在是酒楼客人最多的时间,正好让外头用餐的客人尝尝,客人的嘴巴最准了。”说完,她人已经消失在雅间外。

高掌柜带梅茹仙先去见掌管康定县珍馐阁的陈掌柜,让陈掌柜领着梅茹仙来到厨房。

她扫了厨房的食材一眼后,即刻让人熬一锅粥,同时将两位大厨叫来,看她亲自操刀做一遍臭豆腐料理。

那两位大厨一看,马上清楚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随即跟着做了一次,这一次掌握到了诀窍,做出来的味道有八九分像。

看两位厨子都没问题了,梅茹仙马上动手准备她今天要做的新菜色,也就是用豆腐乳做的料理。

她拿出一罐豆腐乳,因为厨房什么食材都有,她不必找,所以那几道豆腐乳新料理很快就做好了。

她做了腐乳排骨、腐乳鸡块、腐乳豆瓣烧乌鱼、葱烧豆乳鸡等等,留了一些让掌柜跟厨房的人试吃,将剩余的分装成好几小碟,让跑堂的伙计送到正在用膳的客人桌上,免费招待,请他们试吃。

她又夹了几块豆腐乳出来,要掌柜跟大厨师们搭配刚熬好的清粥,试吃它的原味与口感,之后再吃其他用豆腐乳做出的料理。

清粥配着绵密又带着甘甜的豆腐乳,吃进口中时,所有试吃的人眼睛都亮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小一块不似豆腐的东西,竟然这般美味。

陈掌柜试吃后惊真地问道:“梅姑娘,这是什么食材?竟然如此美味,不仅可以这样单独配着清粥吃,也能做菜。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卖?”说完,他忍不住又夹了一小块豆腐乳品尝。

“豆腐乳,美味吧,一块豆腐乳六文钱,一罐里头有二十块。”她即刻拿出一罐豆腐乳,贼笑着推荐,“这东西跟臭豆腐一样,能做出其他不同的风味,而且只有我会做唷!”

此时,一向不进厨房的符景升破例走了进来,“生意跟我谈吧。”

“跟你?”她怔了一下,“你又没试吃过,怎么跟你谈?”

“你想陈掌柜都尝到了,我这少东家会没尝到吗?”

也是,人家可是少东家,手下都吃到了,做主子的能没吃到吗?想来那些分给客人的试吃菜色,有一部分进了他的胃里,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跟他谈吧,价钱应该会好一点。

她点头道:“跟你谈可以,不过,我拒绝杀价!”

翟楠生拦下他,“慢着,景升,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你竟然想买下,你在康定县城这种小地方卖一卖还成,想把豆腐乳这种东西贩售到全国,不怕砸了珍馐阁的招牌?”

梅茹仙怒火窜上,怒声质问,“翟楠生,你说什么?什么叫难登大雅之堂?”

“表哥,”符景升也怒喝,“你说这话太失礼了!”

“难道不是吗?”翟楠生鄙夷地冷睐他们两人,“别忘了珍馐阁是酒楼,不是豆腐店。

你去打听看看,哪一家酒楼会把豆腐当成招牌菜,更高价买下豆腐?这说出去只会笑掉所有人大牙。既然我占了珍馐阁的一份,就绝不可能看着心存歹念的人利用珍馐阁为自已图谋暴利。”

梅茹仙磨牙怒瞪着翟楠生,可恶,这人分明是针对她,藉着她用的食材生事。她从末主动招惹过他,既然他要一再挑衅考验她的耐性,那就不要怪她不顾符景升的面子,出手教训他,她很乐意将衰运送给翟楠生。

一思及此,梅茹仙开始在心里默念着衰字诀咒语。

符景升冷冷地看着一副我是为了酒楼好模样的翟楠生,沉声提醒他,“表哥,虽然你有出资,不过珍馐阁的主事者是我,我比你更知道酒楼的客人需要什么,这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不论好坏,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

“既然我好言相劝你不愿意听,那你便独自面对外祖父,别拉我下水。”翟楠生哼笑着提醒他,之后怒甩衣袖离去。

当他经过梅茹仙身旁的时候,腰际猛然间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顿时像是扭到腰一样,直不起身,痛得差点瘫软在地。

符景升虽不满他,但见他那样着实疼痛,因此仍上前问道:“怎么了?”

“没事,不用管我。”翟楠生毫不领情,甩开他的手,撑着一旁的墙壁强忍着痛站起身,满头冷汗,咬着牙扶着腰缓步离去。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梅茹仙暗扯嘴角,坏坏地沉沉笑了声。

方才她隐在衣袖内的手指偷偷掐了手印,在翟楠生经过时,用力将那股衰气朝他弹去,无怪乎他会那么疼。只要她没有将衰运咒收回,翟楠生就会跟贾二郎一样衰运缠身,她就不相信整治不了翟楠生,有仇不报她就不叫小衰神。

瞧他走路那姿势,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好好啊!梅茹仙笑呵呵地对符景升道:“符少东家,我还得赶回村里,我们赶紧谈谈接下来要怎么合作吧。”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梅茹仙背着空空的竹篓子开心地走出珍馐阁,这些豆腐乳让她又赚了一大笔,最后豆腐乳以一块五文钱的价格独家卖给珍馐阁,并改成一百块豆腐乳装成一瓮,方便运送,瓮由他们这边出,省了买瓮的钱,她自然乐意降价。

符景升站在窗边由上往下望去,看着她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娉婷身影,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本想邀梅茹仙一同回福德镇,可翟楠生似乎是扭到腰,得在县城里休养一些时日,他只能让她自己一人离开。

见马车已走远,符景升让人去叫高掌柜,想将心底疑惑问清楚。

就在他绕过桌案准备离开雅间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挪开脚低头一看,是一个灰色的小荷包,捡起来一看,眉头不由得微蹙,这荷包绣法十分奇特,乍看就像是平常的绣法,可从另一个角度看却看到一个衰字,竟然有荷包会绣“衰”字?而不知怎么的,他看到这个衰字荷包,心头竟有一种像是失而复得般无法形容的开心感觉。

他不假思索地将荷包塞进衣襟里的暗袋,像拿到珍贵的宝物一样,贴身小心地收藏。

高掌柜听从符景升的吩咐,送梅茹仙离开后,看还有些时间,便不急着回镇上,打算与陈掌柜聊天,交换一下经营的心得,可才走到转角便遇上匆匆前来找他的伙计,得知小东家找他,他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前去。

高掌柜一推开雅间的门扇便问道:“少东家,您是在等小的?”

还有找织娘的事情需处理,符景升也不拖泥带水浪费时间,直接开口询问,“高掌柜,你老实说,那位上吊的姑娘与梅姑娘是不是有关系?”

高掌柜这下也不敢隐瞒,连忙老实说:“是这样的,少东家,那位姑娘没有上吊,那人其实就是……梅姑娘……”

“什么,就是梅姑娘?!”符景升震撼不已。

“是的,当时……梅姑娘是死了,只是后来又活了,被家人赶走,到山神庙借住,后来少东家您的指示下来,小的也就不再逼迫对方,不过因为还有那三十两银子的问题,小的便到山神庙一趟,正巧碰上她在煮饭,她好意留小的一道用膳,小的才有幸尝到梅姑娘的手艺,她煮的那几道菜可以说是色香味倶全,吮指回味,让小的欲罢不能,吃了还想再吃。

“于是小的使了点小手段,利用这事向她提出条件,说冲喜一事可以作废,也不向她讨那三十两银子,不过他必须给小的那几道菜的菜谱,一番讨价怀价后,梅姑娘提供小的三道菜谱,这事便就此作罢,福德镇珍馐阁的生意也是因为那三道菜才能翻红。”高掌柜将当时事情过全一五一十全盘托。

“原来如此。”

“对了,少东家,这张就是当时的买卖契约,上头有梅姑娘的娘亲贾迎春的手印,跟证人贾二郎的手印,虽然贾迎春是被她二哥骗才盖下这手印,但契约还是有效的。”高掌柜突然想起一事,连忙拿出他一直放在褡链里未取出来的那张买卖契约。

“既然你们已经达成协议了,这契约当时就该躲毁棹,怎么还会在你身上?”

“小的上山找梅姑娘时,这张契约并未带在身上,那时承诺会将这契约拿到大坑村还给她,可小的一忙,这事就耽搁了,而梅姑娘似乎也忘了这事,一直未向小的索讨,所以这契约一直在小的身上。”

“我知道了,这契约就交给我,改天我亲自还给她。”符景升将契约塞进自己衣襟“是的。”

符景升模到刚刚放到衣襟里的个绣着衰字的小荷包,想了一下,提醒高掌柜,“这事攸关梅姑娘的名节,不要再对第三人说起,包括我表哥,知道吗?”

他虽然与梅茹仙认识不久,不过却十分了解她好恶分明的性子,要是让她知道先前要抓她去冲喜的对象是性,定不会再理会他,这事还是保密为好。

“是的,小的绝对紧守这秘密,少东家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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