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弱女子,长途跋涉到战乱的南方,先不说很可能还没看到那名军师已然遇上重重困难,更别提京城里还有太多事必须靠你来支撑及打点。”应天麒温言劝着,“所以你留在京城,南方的事我去办,一定帮你办得妥当,而且我也有事想麻烦你。”
綦瑶深吸了口气,“什么事?”
“虽然我爹娘对不起你,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但是在我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麻烦你照拂一下我爹娘,还有应家药行我也交给你了,凭信物,绝对不会有人挡你做任何事。”应天麒说得相当果断。
綦瑶望着他没说话,她的理智告诉她,凭应无麒的特殊身分,要办好那些事确实比较容易,如果换成她,说不定还没见到妹妹,她已经比妹妹先阵亡了。
思索片刻,她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应天麒终于露出今日第一个放心的笑容,他真的很感激自己相中的女人是她,果决理智,不拖泥带水,骨子里的骄傲及脾气更增添了她的可爱。要是换成别人,被他的父母羞辱,又是在这种混乱的节骨眼上,只怕会增加他许多麻烦。
“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准备,明日就出发去南方,京里的事就麻烦你了。”
应天麒有了她的承诺,知事不宜迟,便准备回家。
“你等一下……”綦瑶突然叫住他,而且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应天麒眉头一挑,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笑意地道:“喔对,小妞妞,我忘了给你一个离别之吻呢!”说完,也不管她的反应,将她搂了过来就是一记深吻,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才放开。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他依依不舍地道。
綦瑶并没有留他,而是掏出绣帕,在他唇瓣上檫了檫,檫掉她留在他唇上的胭脂,接着噗嗤一笑,“本来还想气一气你爹娘……不过现在应该不需要了。”应天麒一愣,陆即大笑起来,低头又是一记亲吻,“我不介意让他们多气一点。”
应天麒火速离开了京城,用的自然是经商的名义。
应家的人恨不得他这趟去久一点,最好久到与綦瑶感情淡了再回来。如果能在外地认识家世不错的大家闺秀,那当然更好。
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在他们庆幸应天麒的离去后,才一个多月,马上又转为了担忧。
原来南方的战情越来越不利,听说许多南方州郡都已经失守,鬼族的军队直逼京师而来,应天麒此行的借口便是到南方去釆购药材,现在南方遽变,应家两老自然担心得不得了。
与此同时,綦瑶早已有先见之明地逐步收起綦家的产业,也按照应天麒及她当初的规划,处理掉许多资产,换成黄澄澄的金子。
在这种动乱时代,即使身怀银票也没保障,大夏国揺揺欲坠,钱庄不可靠,等鬼族打进来,银票都成了废纸,只有金子才能到哪里都通用。
当然,应天麒将应家的产业交给她帮忙照顾,她不会置之不理,在这段期间做了与綦家相同的处置。她有应天麒的信物,应天麒又让小四辅佐她,于是她假应天麒之名,大肆变卖应家产业换成黄金。
由于做这些事都是由小四出面,应家两老又早就不管生意,綦瑶的计划进行得无比顺利。
这些都是应急措施,当然最希望的就是鬼族不要打进京里来,这样以綦瑶的处置来说,两家不过是损失一点财产而已,很快又可以东山再起。
不过理想毕竟只是理想,情况终是走到了最坏的那一步,一直担任大夏守护神的龙潇,居然叛变了!
朝廷发出金榜缉拿龙潇,也马上派出新将军补上龙潇的位置,然而谁比得上龙潇的用兵如神?在鬼族的攻势下,南方局势岌岌可危,而北方的人则越来越紧张,每天都有人站在皇城告示外等候,或者用尽自己的人脉打听,希望能得到最新的消息。
“不行,龙将军与应天麒关系匪浅,他们的命运息息相关,如今龙将军被通缉,他们的关系难保不会被人察觉蛛丝马迹,只怕应家会受到影响。再加上鬼族若真入了京,第一个要对付的一定是大家族,我必须尽快将他爹娘带出京才行。”綦瑶知道应天麒并没有让家里的人知道他与在潇的关系,所以她若直接到应家两老面前晓以大义,大概会被冠上妖言惑众的名头给赶出去,因此若要带应家两老出京,看来只能硬来。
于是她先将这阵子变卖来的黄金装了几大车,事先派亲信将黄金埋藏在安全之地,再遗散綦家奴仆,只留下忠心耿耿又武功高强的那些,最后换上一身裤装,装得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带着几个护卫直接进入应府。
应府的护卫们自然全力阻止,但綦瑶有应天麒的信物,亮出信物后他们便不敢拦,因此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直接来到应府的库房之前。
“来人啊,给我搬。”在綦瑶一声号令,綦家护卫先踹破库房大门;接着一涌而入,将应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搬了出来此时,接到消息的应父、应母及琉璃急急忙忙地赶到库房来。
看到一群人在搬他们的家当,应父气急败坏地嚷道:“住手!都给我住手!谁叫你们搬的?”
“是我。”綦瑶好整以暇地从旁边走出来,对上应家两老仿佛在喷火的眼神,一点也不退让。
“快叫你的人停下来!你凭什么搬我们应家的东西?”应父愤怒地指着她。
琉璃也气红了眼,一时忘了自己并不是应家主人,连忙瞪向一旁呆楞的应府护卫,发号施令道:“你们还不快把她拦住!”
护卫脸色奇差,欲言又止。
綦瑶若无其事地道:“他们已经被我遗散了,每个人都拿了一笔钱,不会再帮你们应府做事。怎么,小婢女,你也想被解雇吗?”
琉璃怒道:“奴婢绝对不会在这时候抛下老爷与夫人的!老爷,我们去报官抓她!”
“我有应天麒的信物,是他说他出行的这一阵子,应府的一应事物全交给我管理,就算官府来,我也有说法。”綦瑶冷笑着,淡然地瞥了一眼琉璃,“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将你们应家的产业全换成黄金了,现在我要离京,自然要I把能带走的全带走。”
綦瑶显然没把琉璃这小小婢女看在眼里,气得琉璃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你……你这是在报复我们吗?”应母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她直觉认为綦瑶是在报复他们两老不让她与天麒在一起,所以迷惑天麒,让他将信物交给她,想不到綦瑶这女人做事居然这么狠,这是要刨他们应家的根啊!
綦瑶笑得古怪,虽然没有承认,但她的表情似乎在说“就是这么回事”,而且她一副故意要激怒应家两老的模样,更让人相信她来搬空应府是一种恶意的报复。
她耸耸肩,“随便你们怎么想,不过我告诉你们,这座府邸也被我卖了,你们最好快收拾细软走人,免得被人丢出府去,那可不好看。”
“我不会放过你的,这是我们应家的财产!”应父破口大骂,但他也只能骂,因为应家的护卫都碍于綦瑶手上的信物不敢动手,而綦瑶带来的人则守在她的两旁,他连自己要上前动手都没办法。
“我没有说它们不是应家的财产啊,我只是代管,在这段期间我要怎么处理,那是我的事。”綦瑶像是懒得再理会他们,还刻意再刺激了一旬,“我要走了,难道你们还能跟着我,拿回你们的财产吗?简直笑话。”
其实她这一趟最想说的就是这一句,她很少事情做得这么绝、这么坏,第一次就用在了自己爱人的父母身上,也真够刺激。
这时候,綦家的一名护卫上前禀报道:“小姐,搬好了,连同屋中值钱物品,一共三大车的财物,已经列表。”
綦瑶不管应家两老的反应,迳自喃喃算着,“加上我那五大车,一共八车……已经行了,我们立刻走吧。”
说完,她领着一批奴仆,就这么大揺大摆地离去,不再理会暴跳如雷的应家两老及愤恨不平的琉璃。
“綦瑶,你绐我等一下!綦瑶……”
应父还想追上去,却被应母拉住。
“别叫了,人都走远了,还是想想要怎么办吧。”应母看着空了的库房,甚至屋子里的值钱东西也一样都被搬走,急得眼眶都红了。
“奴婢就说綦瑶把少爷迷得团团转,一定是不怀好意,现在果然如此。老爷、夫人,我们绝对不能让应家财产落入那个女人手里啊!”琉璃急得跺脚,在她心中,无论是应天麒还是应家的所有财产,最后都应该是她的,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被綦瑶抢走了?
尤其应天麒将信物交给了綦瑶,让綦瑶可以为所欲为,这更是琉璃完全无法忍受的。
应父也是在商场上打滚过的人,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想着綦瑶已经搬走了所有财产,连自家大宅都被她卖了,他们现在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看来要阻止綦瑶的恶行,只有一个办法了。
“哼,她那么多辆车,走不快的,我们把东西收一收,也驾车追上去,另外派小四去联络一些天麒认识的大官,请他们帮忙抓人,看这女人能逃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