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赐良缘(下) 第三十八章 当年的秘辛

作者 : 莳萝

就在岳涯拉着王子霏的手想要无声的离去之时,德顺公公自另一边矮树丛里走出来,因为前方所出现的两人手中的供品,不慎掉落一地四处滚落,责怪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侍卫们,岳少爷来了,竟然不通报一声。

皇帝见状,忍不住皱眉低叱了声,“德顺,你是在做什么,你不知道那些点心、瓜果是怜儿最喜欢吃的吗?这样你叫她如何食用?!”

只见神色慌张的德顺食指指着另一边,皇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回身望去,顿时被岳涯和王子霏吓了一跳,身形一僵。

“涯儿……”

岳涯拉着王子霏恭敬行礼,“草民见过皇上,民妇见过皇上。”

在自己心爱女人坟前却依旧不能认回自己的儿子,此刻皇帝内心顿时百感交集,面容沉痛的看着岳涯。

儿子已经二十五岁了,也已娶妻,他这当父亲的再不认回这亲生骨肉、自己心里最疼爱的儿子,怜儿在九泉之下也会怨他吧!

“涯儿,不要再叫为父皇上了,朕是你的亲生父亲……”

无法忍受最心疼的儿子,喊着自己皇上,自称自己为草民,从他牙牙学语至今未曾听过涯儿喊过他一声爹或是父皇,皇帝再也隐忍不了的说出真相,愧疚的目光却怎么也不敢看向岳涯。

迟迟未得到岳涯的回应,他心痛的看着岳涯,发现他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震惊或是变化,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他,好像这事与他无关。

皇帝随即明白了一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如何知道重要吗?我不过是个被亲生父亲抛弃,不承认的私生子。”岳涯鄙夷扯了嘴角嘲讽,拉着王子霏的手便要离去。

“涯儿,为父没有不要你,把你寄养在飞云山庄是为了保护你,为父不想在失去自己最心爱女人后,甚至连最疼爱的儿子也一并失去!”皇帝在岳涯身后怒吼着,“唯有把你送离,才能保全你的性命,失去你母亲是为父这一辈子最大的痛苦,我忍受着日夜折磨、像把刀刃刺着心窝的痛苦,便是为能和你相认!”

王子霏拉了下岳涯,心疼的将他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握住,要他别走得这么决绝,听听皇帝究竟想说什么。

“皇上,您的意思是……我婆婆是被人害死的?”王子霏回头问着皇帝。

“夫人……不能认回涯公子这事,这事老奴最清楚了,老奴给您解释,皇上他真的是有说不出的苦!”一旁的德顺公公赶紧跪到岳涯跟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着。

原来岳涯的母亲是皇帝还是太子,奉令带兵讨伐北夷之时结识的。

那一日,与他自小一同长大的伴读,飞云山庄的大公子岳聪,带着未婚妻律沁怜到北方谈生意,同时前去探望他,结果两人竟暗生情愫。

这事被飞云山庄庄主知道,作主解除了婚约,加上大公子的成人之美,两人婚事未知会先帝,便私自在边境拜堂成亲。

太子纳侍妾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当时政局十分不稳,皇帝急需借重当时太子妃与侧妃的娘家势力的兵力,加上正妃与侧妃已经怀有身孕,因此三申五令,不许太子在这时节外生枝,因此太子与律沁怜两人已经拜堂这事一直未上报告知皇帝。

太子与律沁怜两人在边关过了一段短暂的幸福日子,但不久之后,律沁怜怀上身孕,边关的生活条件实在太刻苦,加上当时不管是朝廷局势或是边关战事的局势都十分诡谲。

太子心疼律沁怜怀着身孕在边关陪着他一起吃苦外,更担心战事失利会危害到她与未出生的岳涯,便写信请岳聪上边关一趟,带律沁怜和贴身太监德顺一同回京,并将律沁怜委托岳聪代为照顾。

可太子万没有想到,这决定却造成日后他与心爱女人天人永隔、好友惨死、儿子无法相认。

两人回到京城,在飞云山庄岳庄主刻意隐瞒保护之下,并没有人知道律沁怜肚子里怀的是太子的骨肉,当今的三皇孙。

眼看就快到临盆日子,消息却不胫而走,一日岳聪护送律沁怜到寺庙上香祈求菩萨保佑平安生产,却在回到飞云山庄的路上遭到数十名杀手围攻,欲取律沁怜性命。

岳聪为保护律沁怜浴血奋战支撑到救兵赶到,但身受重伤却也回天乏术,身怀六甲的律沁怜也因身上多处刀伤,拚了最后一口气将岳涯生下后便撒手人寰,岳老庄主为了保护岳涯的安全,对外宣称律沁怜母子均亡。当太子得知母子双亡的消息便一蹶不振,岳老庄主让德顺公公送了封密函前往边境,太子这才得知岳涯还活着。

岳老庄主信中提醒,会帮他养着孩子并保护好,要他务必保重,并且开始壮大培养自己实力。

岳老庄主私下的隐密调查,所有消息指向两方人马买通杀手,只是这两方人马权势滔天,唯有太子登上龙椅,才有可能撼动得了这两方人马,才能为律沁怜和岳聪报仇!

事情果然如岳老庄主所愿,在太子登基后不久,便下狠手砍了这两方势力,就在皇帝认为已替心爱的女人及兄弟报仇,欲接回岳涯之时却发现背后还有一方更大的势力,这股势力盘根错节,大到连二皇子也敢毒害!这时皇帝才毅然下了个痛苦决定,在还未将所有动摇柄本的势力拔除之前,不认回岳涯。

可这决定一下,直到岳涯已经二十五岁了,他依旧未能认回儿子,反而让他屡次深陷危险之中。

“事情就是这样的啊……三皇子……皇上他并未抛弃您,他忍痛不认您,全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请您务必要

了解皇上对您的一片苦心啊!”德顺公公哭得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听完德顺公公所说的,岳涯面色沉冷,沉默不语,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但他闪烁着一丝哀痛的眼眸却泄漏了他的心绪。

王子霏握着他的手,稍微摇晃了下,担忧的轻声低唤,“岳涯。”

“皇儿……”皇帝心痛难受,哑声轻唤。

皇帝这一声“皇儿”像是拨动着他沉寂已久的心弦,这声皇儿他有印象,在他记忆中,自己很小的时候,每当生病、发烧之时,昏迷之间,彻夜曾听到这一声声呼唤,他有时甚至会感觉到唤着他为皇儿的人抱着他,或是背着他,在屋里走动安抚他,直到他有了明确的记忆为止,这情况才未再继续出现……

岳涯深邃的黑眸里泛着薄薄水雾,转过身,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满脸哀戚的皇帝,深吸口气沙哑问着,“我想知道我母亲是谁害死的,背后真正的主谋者是谁?”

“捆绑着朝政、军事、后宫的项太师一族……”皇帝目光盯着律沁怜的墓碑,有些哽咽又心痛的讲诉着当年的事,不难听出他满腔的悔恨和自责。

一直以来他这皇帝亦做得十分卑屈,本以为藉由项氏一族歼灭另外那两股势力,没想到却养肥了这只贪婪的野狼!

因此他暗中培养了魏氏一族,同时藉机让张氏一族远离朝堂转从经商,从经济上压制制裁项氏,军事上有当年他还是太子之时所带出的两名心月复任大将军,藉此与项氏一族抗衡,经过多年的培养他的人脉至今羽翼已丰,就等一个契机,一举将项氏扳倒从里到外连根拔除!

唯独后宫他始终插不进手,连刻意栽培的沉贵妃也为了二皇子的安危而向项皇后靠拢,这是他最懊恼、遗憾的事情。

“项……”岳涯猛烈的倒抽口气。

“当年背后真正的主谋者便是皇后,那两支势力是受了项太师的挑拨利用,皇后坐享其成!”皇帝愤怒的攥起双拳,太阳穴上的青筋暴凸,愤恨的说着。

“嗤,又是这个狠心毒辣的女人,她儿子不是太子嘛,以后就是万人之上的当朝太后,有需要如此赶尽杀绝吗?也不担心要是反过来她儿子有个什么万一,整个皇族就绝种了!”听完皇帝所说的,王子霏轻蔑的讽刺着。

“姜氏,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涯儿也遭到……”皇帝沉痛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色与震惊,诧异问着,“难道这几年不停派人在暗中追杀涯儿的人是皇后?!”

难怪不论他派出多少密探暗中调查,就是搜不到,原来幕后指使者就在宫中!

“嗤,皇上,恕我说句大不敬的话,你当你的皇后是吃素的吗?”王子霏鄙夷了声。

“这可恨的女人竟然将魔掌伸到宫外的涯儿身上?!”皇帝表情凝聚起一股狰狞,像是恨不得当场就掐死皇后一样。

岳涯闭上双眼,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但紧握着他手的王子霏可以很明确察觉到,知道当年整个真相后的他内心的激动与愤怒,决定替他出口气。

这一切的悲剧全是眼前这男人所造成,也许坐在他这位置的人有他的无奈,但岳涯是无辜的,为何得承受他们上一辈的人的恩怨?

说穿了,有一部分甚至是眼前这皇帝的风流债,他不抢了好友的未婚妻,今天这一切事情都会没有,岳涯会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和母亲。

“皇上,恕我说些大不敬的话,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你引起,因为你的贪心和你的无能,和隐忍退让的鸵鸟心态,才会让岳涯一次又一次的遭遇危险。您要是个有担当的父亲,就会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事情,你别以为你坐在那位置是孤单的,你还有一个跟你一心的儿子,不要忘了你的身分是皇帝,你别辱没了皇帝这两个字,皇帝!”

王子霏劈哩啪啦的喷了皇帝一大串后,拉着岳涯的手转身离去。

“岳涯我们走。”她又大声地朝着墓碑喊了声,“婆婆,今天我和岳涯出门的日子不对,冲撞了山神,我和岳涯改天再来看您!”

皇帝跟一旁的德顺公公错愕的看着气冲冲离去的岳涯跟王子霏,愕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皇帝才缓神,指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好像不发点怒气不足以显示出他皇帝的龙威,一脸震怒的怒喝,“这……反了,当媳妇的竟然这样吼朕这个公公!”

“皇上,三皇子妃也是性情中人啊,您就别跟她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皇帝又作势甩了下龙袖,“这……这般粗鄙,一点教养也没有,怎么涯儿就这么喜欢她……”

“皇上,三皇子是不易随便动情之人,一旦动了真心,必会珍惜爱护对方的,况且他们两人曾经一起共同犯难过,三皇子自然更是珍惜三皇子妃。”德顺公公连忙替王子霏开月兑。

“要不是看在姜氏曾经救过涯儿的面子上,朕就当场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皇帝依旧气呼呼的撇嘴,不过当他锐利的眸光扫到不远处山下人家冉冉升起的炊烟之时,不由得疑惑的呢喃,“不过……德顺……为何姜氏方才会特意提醒朕,朕不只一个儿子,在朕心里认定的儿子就只有岳涯,为何姜氏会如此提点朕?”

“皇上,日前三皇子与二皇子曾经在外头私下会面过……”德顺公公小声地将这事告知皇帝。

皇帝瞇细着眸子,遥望已经偏西的斜阳和天边渐渐染红的云彩,沉默片刻,“德顺,立刻传二皇子私下到行宫见朕。”

另一头,像是被皇帝气得不轻的王子霏拉着岳涯往山下另一条小径走去,气呼呼地走了半天这才猛然发现,岳涯这苦主怎么半天不吭一声,反而是她这凑热闹的在一旁气呼呼的。

“岳涯,你怎么这一路上都不吭一声?你气我方才对你皇帝爹没礼貌吗?”

“当然不是。”岳涯停下脚步,反手将她拉进怀抱中,双臂紧圈着她,沉痛的眼眸深处有微微的动容。“子霏,谢谢你。”

“谢我?”她一脸莫名。

“你说出了我想对他怒吼的话!”岳涯下颚抵在她头上,有些感叹的说着。

“那你为何一句话不说,我还以为你在生气。”

“当我看见他在我娘亲坟前的当下,我确实是很生气,恨不得冲向前怒声斥责质问他,甚至想当着他的面大吼他没资格来看我母亲。但这话却在我听见他在娘亲坟前说的那些话时止住了,从他哽咽的语气里我知道他对我娘有着很深的感情与自责,还有对我的骄傲及无奈。”岳涯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

“所以你原谅他了?”

岳涯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不上前与他相认,反而和我这样一走了之?”

“现在不是时候,与他相认只会为我们两人带来更多的危险,我可以体会他失去我娘时的痛苦,就像我无法忍受失去你一样,我不能因为我而为你带来危险,在每跨出一步之前我都得慎重考虑思虑,这么做是否会危及到你的安危一样。”岳涯有些无奈,叹口气摇头。

王子霏抬头看着他,“那你难道打算这一辈子都不与他相认?”他摇摇头,“等解决项氏一族之后。”

“项氏……皇帝都跟项太师斗了十几年……”不是她长他人志气,而是这事的难度有点高。

“放心。”岳涯眼眸中闪过一丝戾色,“很快了。”

“快了?”

岳涯荡漾着温柔的眼瞬间变得冷冽,周身更凝聚起一股狠戾的肃杀之气,“皇后将会是第一个为这事付出代价的人!”

虽即将进入深秋,但天气依旧舒爽得让人忘了冬天即将要到来似的,阳光明媚,一向喜欢菊花的皇后更是抓住季节尾声,在宫里举办赏菊宴,广邀各个大臣家的千金入宫赏菊,其实还有一个主要目的,便是为太子选太子妃,一年前太子妃因难产过世,连胎儿也没保下,因此皇后便藉着今年的赏菊宴,打算从这些千金里选出一名女子嫁给太子。

这小道消息一出,许多官家千金便跃跃欲试,打扮得花枝招展入宫,希望能雀屏中选,成为大齐朝未来的皇后,进而成为太后。

而其中呼声最高的便是魏丞相的千金,魏芙蓉。

坐在偏僻角落凉亭里的魏芙蓉,看着这满园的花花蝴蝶不停的围绕在那个穿着一身金光灿烂的太子身边,一对秀眉是几乎打结,她压根不想来参加这什么赏菊宴,尤其她根本不稀罕当什么太子妃,今日出席这赏菊宴之前,父亲还特地将她叫进书房,跟她一通好说,临了还加了一句——你今生跟二皇子是不可能的,忘了他吧!让她心情沉到了谷底,一出父亲的书房,她好想就此跳进院子里的池塘一死百了。

“唉……”她撑着粉颊泄气的又叹了口长气。

“哈哈哈!”一记爽朗笑声在她身后响起,“芙蓉,你不到花园里同那些千金一起赏菊,坐在这边咳声叹气做什么?”

“二皇子!”魏芙蓉赶紧起身屈膝行礼。

“免礼,坐吧,芙蓉。”二皇子撩开衣袍,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语气有微不可查的失落。“我还以为你不会出席这赏菊宴,我们随便聊吧,不必拘礼。”

“二皇子,你以为我想来啊,我根本不想来,要不是那张请帖,八人大轿抬着我都不来。”魏芙蓉生气的扯了下手中的丝绢。

“你知道这次赏菊宴的目的了?”

“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她朝院子里那一群围着太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眷们抬了下下巴。“二皇子呢?我听父亲提起,皇上也有意为你挑选妃子,当年你在军营不方便成亲,现在回京了,是该好好筹办婚事,你有属意的女子吗?”

“皇子的婚事哪里有自己作主的权力。”二皇子仰望着一望无际的蓝天,有些无奈说着。“我又怎敢随意给任何一名女子承诺?”

魏芙蓉望着他,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一点她渴望知道的讯息,可二皇子的回答依旧让她失望。

“你们在聊什么啊?”一样接到请帖的王子霏跟着岳涯朝他们两人走来,远远的就朝魏芙蓉直挥手。

“子霏,你怎么也受邀了?”对于王子霏跟岳涯也在受邀的名单,魏芙蓉感到十分诧异。

王子霏抽出被岳涯紧握的手,朝她疾步走来,用手捂着嘴小声说着,“是啊,我也感到很怀疑,皇后竟然会让人给我这商妇送邀请函。”

其实皇后肯定是想藉着这次机会对她进行威胁,还好她与岳涯早已经有所准备。

二皇子锐眸瞇起,直盯着岳涯那不是很好看的灰暗脸色,“岳涯,你这是怎么了?才多久日子没见,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有些累吧。”岳涯摆了摆手,一副无关紧要却又忍不住咳嗽两声的。

“传御医给你看一下吧,涯哥哥。”魏芙蓉紧张的提议。

“没事,昨天大夫来给我把过脉,进宫之前子霏才逼着我喝过药,回去再喝一两帖药便没事,不用担心。”说着,岳涯又清了清喉咙。

王子霏朝岳涯挑了挑眉,岳涯顺着她眉眼扫去的方向,故意抬高手腕,露出显得有些灰暗的手腕。

“岳涯,你是不是中毒?!”二皇子拉过岳涯的手腕,惊骇地看着他手上呈现暗黑色的青筋,惊骇问道。

“二皇子,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蛇,我的饮食都是心月复负责,谁能给我下毒?”岳涯好笑的扫了二皇子一眼,拉下衣袖盖住手腕。

“给你下毒的不一定是心月复!”二皇子狠戾目光扫向一旁的王子霏,意有所指。

“我的人我从不怀疑的,二皇子。”岳涯深幽的目光朝着草丛里的那抹黑影望去,瞬间射出一记森寒戾芒,直到那人走了才收回眼神。

“你这明显是……”

“明显是化妆的。”岳涯拿出手绢稍微擦拭了下手腕上的灰暗色泽。

“呃……”二皇子同魏芙蓉惊讶得快掉了下巴,十分不解。

“先别讨论我的事情,二皇子,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二皇子点头,抽出腰间上的折扇,展开搧了搧,“万事俱备就欠东风了。”

“东风今晚将会到来,请静心等待。”

“喔?”

“半个时辰前不巧见到还未转变风向的东风。”岳涯笑说着只有他与二皇子才听得懂的暗语。

“唉,本皇子是很期待这东风降临,这样今晚的观星台上才有乐趣!”二皇子眼睛一亮,手中的折扇又用力的搧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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