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的抬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没想到小石子竟神准的直往陆丞轩的背后砸去。
“怎么了?”感到背后撞击力的陆丞轩回头问。
他们不是才刚歇息完,她该不会又累了吧?
“没事。”她闷声说道。
“要休息吗?”
“不用。”
“那就走吧!”
“你走你的,少管我!”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
陆丞轩果真不理她,迳自往前走。
一路上气氛诡异,之前他们路上虽也不说话,但跟这几天王巧巧生闷气不说话的气氛大相迳庭。
陆丞轩实在不晓得她是在不高兴什么,之前王巧巧只要不开心,马上就会大声嚷嚷外加揍人,让人一下子就能明白她生气的原因,可这回她连拳头都不出,教人模不着头绪。
没人再多说一句话,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太阳也下山了。
陆丞轩找到一处空地,砰的一声又睡了。
“睡死你算了。”王巧巧瞪了他一眼,随即走到不远处的小河,准备清洗一番。
但河水实在太冰了,她不敢再像之前一样直接跳下,她很仔细的卷起衣袖,撩起裙摆以免弄湿,然后才蹲在河边洗洗脸和手脚。
这几日因为没有衣裳可以替换,她一路可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弄脏衣物,因此走了几日,只有裙摆有些许尘埃。
而陆丞轩就不同了,他毫不在意,还跑去采药,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沾得到处是泥沙。
清洗后回到空地,陆丞轩依旧躺在原地动也不动。
吃的没有,连火也没生,王巧巧气恼的坐下。
这一路都是陆丞轩在张罗,她根本不知要去哪儿干柴,也不知要捡多长多粗的柴火,更不知要怎么生火。
想不到她竟然这么没用!
刚清洗完,身上还带着水气,加上寒风吹来,身上只有一件御不了寒的衣裳,纵然不愿意,王巧巧也只能默默的缩进陆丞轩的怀中。“唉!好饿。”
陆丞轩的身上依然没有一丝泥土或是其他不好的气味,只有淡淡的熏香味,王巧巧很快就沉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王巧巧像是作梦般看着一只烤好的野鸡塞进她的手中,她高兴极了,郁闷了几天的心情消散,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不少。
由于前后两个城镇的路程不远,他们走了五天,今日接近午时时,他们已来到下一个城镇。
一到城里,王巧巧迫不及待找到市集,打算为自己再添几件保暖的衣裳。
走过一摊又一摊,王巧巧聚精会神的打量着哪家比较便宜、哪家比较好杀价,逛着逛着,突然发现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陆丞轩不见了!
“人呢?”回头左右探望,就是没见到陆丞轩的影子。
“姑娘,你在找人吗?”一名看起来斯文的男子走到她的面前笑问。
“不关你的事。”瞥了男子一眼,她懒得多说,走到先前逛过的摊子去寻找熟悉的人影。
“姑娘,或许在下帮得上忙。”男子没放弃,再次挡住她的去路。
“我说不需要!”她再度抬头,怒视男子一眼。
“姑娘连瞪人都是如此的貌美如花。”这一瞪教那名男子傻眼,嘴里喃喃自语着。
王巧巧大怒,直接抬脚猛地往男子的脚上踩了一下,趁男子痛得哇哇大叫时快步离开。
又走了几步,一只大手突然搭上她的肩。“姑娘,你掉了东西。”
王巧巧疑惑的回头,只见一个看起来十分潇洒的男子,风度翩翩的朝她笑着。
“姑娘,这是你掉的吗?”男子手中拿着一支十分精美的发簪,玉石制的发簪刻有一只美丽的凤凰,上头还镶着水晶,更显得高贵美丽,任何女子见了皆会爱不释手。
“不是。”王巧巧瞄了一眼,转身就要走。
毫不犹豫的回答让男子愣了一下,马上又追上。“姑娘,等等。”男子的手再度搭上她的肩。
“什么事?”王巧巧不悦的回头,顺势挣月兑肩上的手。
“姑娘,其实这支发簪是我买的,我是看姑娘长得玲珑可爱,才会情不自禁的买下,唯有这晶莹剔透的发簪才配得上姑娘的气质,不晓得姑娘可否接受我的一番心意?”男子说得肯定,认为王巧巧必定会接受。
“不用,谢谢。”比起陆丞轩给她的翠玉戒指,那发簪简直是上不了台面的劣质品。
见王巧巧再次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人,男子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又举步追上。
“姑娘,我没什么不良意图,只是想跟姑娘做个朋友。”说着,手再次搭上她的肩。
王巧巧这回话也不多说,转身握住男子的手,直接外翻扭转。
“哎呀!”男子万万没料到她会如此,毫无防备,疼得直哀叫。
王巧巧又抬脚踢了他一下,这才悻悻然离去。
找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在一摊古玩摊贩前找到了陆丞轩。
“大叔,照这药单去抓药,加三碗水,小火慢煎半个时辰。”陆丞轩拿着一张药单递给卖古玩的大叔。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方才您针灸完,我已经觉得好多了。”卖古玩的摊贩感激不已,他这酸痛的旧疾跟了他好多年,许多大夫都说没得医,想不到眼前这位大夫才替他扎了几针,他立即觉得全身肌肉如释重负。
“接下来你只要照这帖药方,每天早晨服用,很快就不会再酸痛了。”陆丞轩笑道。
“谢谢大夫。”
“你在做什么?”王巧巧拉了拉陆丞轩。
要停下来也不先跟她说一声,害她找人找了半天。
“看诊啊!”
“你也不……”王巧巧话才说到一半,又被一旁的大婶给打断。
“大夫啊!迸玩店老板你看完了,是不是可以去看看我家的老爷子了?”江大婶眼见古玩店老板多年的宿疾一下子就被医好,早就排队在一旁等着。
“那就请大婶带路。”陆丞轩笑说。
看着陆丞轩笑着跟大婶走人,王巧巧也只好跟上。
到了江大婶家,陆丞轩很快的替她的丈夫诊察。
江大叔的小腿在几个月前被野狗咬了一口,之后就开始腐烂、化脓,请来不少大夫都说没办法医,江大婶这回可是将希望全都系在陆丞轩身上。
“江大叔这腐肉已经坏死了,必须立即刨除。”陆丞轩看了一眼,就做出结论。
“很多大夫出说要刨除,但他们说这溃烂的范围实在太大、太深,没人敢动刀,还说刨除后若是再感染,恐怕就得去掉整只脚呀!”就是因为如此,许多大夫都不敢为他治疗。
“这个请放心,我会将腐肉全数清除,请你们依照这个药单去抓药,抓回来马上捣碎交给我。”陆丞轩取来纸笔,写下几味药草。
江大婶接过单子,马上要儿子去抓药,自己则是拿了把小刀交给陆丞轩。
陆丞轩先在江大叔的腿上扎了几支针,再接过小刀,开始刨除腐肉。
他的动作利落,迅速且精准,刮下溃烂的腐肉却是丝毫没有动到正常健康的肌肉。
由于太过血腥,江大婶和王巧巧都退了出去。
之后江大婶得知他们一路风尘仆仆,又遭到抢劫,便拿了一件已出嫁女儿留下的衣裳送给王巧巧,并准备热水让她净身。
在她净身期间,又准备了一桌好菜。
许久没有洗热水澡的王巧巧,兴高采烈的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换下一身风沙的衣服,穿上江大婶送的衣裳,一袭粉蓝色的襦裙将她衬得更显清新俏丽。
梳洗完毕,来到大厅,见到一桌香喷喷的饭菜,王巧巧更是毫不客气的坐下来享用——好久没吃到这么像样的大餐了。
“王姑娘,你跟陆大夫是什么关系啊??江大婶的儿子江志富就坐在饭桌的另一侧。
他采买完药草回来,将药草交给母亲后就一直坐在饭桌旁,看着王巧巧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结伴同行。”
“你们要去哪里?”
“芎天峰。”
“去那里做什么?”
“采药。”
“你是陆大夫的助手吗?”
“不是。”王巧巧实在很想叫他闭嘴——她在吃饭,他却一直跟她说话,害她每吞下一口就得回答一次。
但毕竟是人在屋檐下,她也不好意思摆脸色给他看。
“你们两个就这样孤男寡女的上路吗?”
“嗯。”
“陆大夫他……应该是个正人君子吧?”
王巧巧停下筷子想了想。“嗯。”
虽然他常说些气死人的话,但却从来没对她不敬过;反倒是她,常趁着他睡死时窝到他的怀里,若要说的话,恐怕是她轻薄他比较多。
“那就好。”江志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王巧巧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举起筷子又继续吃起来。
“王姑娘是否已有心上人了?”他又紧张起来。
“没有。”
这样啊……”
不晓得他问这么多是要做什么,王巧巧只想他快快问完快快走。
“王姑娘。”
“又怎么了?”王巧巧搁下饭碗看着他,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这家伙话怎么这么多啊?还净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一样是男人,陆丞轩就从没问过她这些有的没的废活。
“王姑娘,我……我……”他紧张到结巴,颤抖的手一把握住王巧巧的左手。
王巧巧拧眉看着他。
“我……我对你……我对你……”他想说的是,他对她一见倾心,虽然他的家境不是十分优渥,但也足够让她不愁吃穿,请她考虑是否能接受他。
虽然江志富知道对刚见面的姑娘说这种话实在不得体,但王巧巧清新月兑俗,毫不做作的气质深深的吸引着他,让他情难自禁。
“你对我怎样?”王巧巧想将自己的左手抽回来,但江志富却紧握着,让她抽不回手。
“我……我对你一见倾心!”深吸一口气,江志富终于说了出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王巧巧听完,右手重重的放下筷子,筷子与桌子接触寸还发出砰的一声,之后她抬脚在桌底下往江志富的脚上猛然一踩。
“哎呀!”江志富疼得松了手。
王巧巧乘机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吃饱了,江公子慢用。”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进了江大叔的房里,留下错愕的江志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