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修罗恋逆妃 第七章

作者 : 童遥

一见严炽书直接朝龙榻走去,圆子连忙跟上前,在他伸展双臂时伺候更衣,“皇上可是倦了,想歇一会儿?”

颔首示意,卸下皇袍仅着玄色单衣的严炽书斜倚着龙榻,再度淡淡开口:“派太医上华颜殿看看。”

“遵旨。”

虽是已经敛了几分劲,可那白皙女敕肌被他这么一擒握,免不了要瘀紫红肿。暗自思忖的严炽书瞳眸才闭,一抹盛绽月季般的娇丽身形却闯进了脑海,让想小憩会儿的他下月复隐隐燃起燥火。

耳间传来圆子去又复返的轻巧脚步声,严炽书猛地一个起身,“宣娥姬侍寝。”开口的语气有着罕见的焦躁。

待圆子奉旨前去安排后,独坐龙榻上的严炽书在沉思了会儿后,启唇出声,“问寒。”

一道黑影立即身手矫健的自雕龙的梁上跃下,单膝跪在严炽书面前,“问寒听令。”

“去趟东胡,探清慕容妍的身家底。”

因为不想居于瑞皇的龙极殿,严炽书一登基便命人将母妃生前所住的行云宫,改建为新的帝王寝宫昂龙殿,并于右侧另建专司召妃侍寝用的偏殿翻龙殿。既是不愿同他始终不认的帝父那般走上荒yin之道,也是小心谨慎地不陷己入危。

虽然登基不多时,严炽书便遣嫁了上千名嫔妃,可新帝上任,邻国纷纷借献女以求睦,以至于后宫里除了前朝余下从未承宠过的嫔妃百余位外,尚有新添的数十位美人姬妾。相较于前朝,算是晓风残月的冷清许多。

此刻的翻龙殿里,坐在榻上的严炽书,墨黑发丝未束,如同泼墨般散披肩背,前襟松敞的织金丝玄色单衣仍完整的穿在身上,同色的丝绸长裤则褪至膝下,而奉旨承欢的娥姬则是跪伏跟前。

快意与舒爽让严炽书仰首眯眸,沉沉低喘。跪伏在前的姬妾生得哪般花容月貌,身段如何窈窕玲珑全没能入眼上心。

自幼看着瑞皇性好渔色,周旋众多妃嫔间,导致母妃终日抑郁的严炽书,心底对于临幸妃嫔这件事,其实是深感痛恨的。然而就算是多年来致力于复位,关注于国情政事淡薄了欲念,他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即便极不愿临幸任何一个妃嫔,可严炽书也知道长期抑欲不发,不止身易招损,在精神上也是种负担。所以在欲念贲张,真忍抑不下时他仍是会召人侍寝。

对他来说那算不上是临幸,更称不上是所谓的男欢女爱。

虽然现下的后宫不比前朝,可能够在莺莺燕燕中成为被召寝次数最多的一个,前朝余下的娥姬可是颇为自豪。

要不是她早早听闻风声,拿出了所有值钱的家当贿赂负责后宫的永巷令,现下哪还能有机会让新帝召寝呢。

眼看新帝被自己服侍得一脸享受,企图心强盛的娥姬,得意忘形地以手取代了唇舌,不着痕迹地腻身上爬……

喉间突地被掐紧的剧痛,更让妄想以阴伏阳的娥姬满脸惊骇,别说是出声讨饶,她就是想吸口气都办不到。

看着面前那张由白转红,再成胀紫的容颜,严炽书眸心中仅有冷冽,他眼中的冷冽却不减反增,逐渐加重的力道,在在彰显着眸心中冷厉的杀意。

腰间麻意窜升,让严炽书扣着细颈的手使劲掐扭——喀哒一声,自以为能让新帝真正临幸的娥姬,顿时颈断气尽。

未抒,满脸狠厉杀气的严炽书,立身展臂,在圆子为其罩上龙袍时,开口吩咐:“尸呈后宫,以示警惕。”

昂龙殿内,由硕大玉石鏊砌而出的浴池,四个角均立了龙柱,由皇宫后山引流进的热山泉从龙口中潺潺流泄,热气氤氲地让人犹如置身云雾之间。

双眸微闭,展臂浸泡于池中的严炽书看似闲适惬意地如同飞龙乘云,可心绪却随着脑中那抹嫣红身影的萦绕而随之旋舞。

直到圆子递来绸巾伺候,严炽书才睁眼启唇:“都办妥了?”

“欸,全都照皇上口喻,办得妥妥当当,永巷令那头也全处理了。”应声同时,圆子不忘以浸得热烫的绸巾轻劲揉压着帝王的宽肩。

“华颜殿那,太医怎么说?”清浅续问,严炽书收臂摊掌。

见状,圆子机灵地将搁在一旁的酒盏端至帝王手上,“除了手腕有些瘀肿,毫无大碍。”

“嗯。”低吟一声,严炽书细细浅酌着醇厚的酒液,“朕是否寡情至极?”

“多情应许有情人,皇上只是尚未遇着那有情人,何来寡情呢?”

圆子的话让严炽书眸底添了丝笑意,“可朕在召寝抒欲之际,拧断了她的颈。”

“那是娥妃不识好歹,妄想冒犯龙尊,理应受罪。”想到娥妃,圆子不由得提高了声调。这贱人还以为自己欺上瞒下的事没人知道,要不是因为皇上懒得为这等小事费神,再加上她伺候的技巧勉强还端得上台面,这欺君之罪早就往她头上冠了。

真不枉为贴身内侍之名,瞧这打从他是太子时便伺候着的圆子慷慨激昂的,半点不假地可真心了。

“数年前,朕也狠心地将无助之人推向危境,而今她是来受罪,抑或给朕罪受呢……”淡淡轻笑,严炽书再开口的声音浅得像自言自语那般。

“敢问皇上,您的意思是……?”虽然这帝心他是揣得了八九分,可严炽书这突来的一句还真是让圆子满头雾水。

皇上这说的是谁?谁又敢给这玉面修罗似的帝王罪受呀!

“罢了……”薄唇微动,严炽书低喃了声后,便闭眸不语。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东胡送来献女这招分明是别有居心,你看不懂吗?”一踏进御书房,穿着常服的玄殷便冲着严炽书劈头问道。

搁下手中奏折,严炽书懒洋洋地看向玄殷,“你三更半夜闯进御书房,就为了问我这事?”

“对,就是专程来问这事,怎么,不成吗?”理所当然的朗声应道,玄殷大剌剌地往红木圈椅上落坐。

“若以君臣相问,那么丞相无诏擅闯御书房,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唇线微抿,严炽书在奏折上落了个准字,随即朝旁使了个眼色,示意圆子退下。

“这会儿知道跟我论君臣了?我今天就是用兄弟身分来讨个答案,有本事

你砍我呀!”面对严炽书这月复黑帝王,有着笑狐狸之称的玄殷脸一臭,半点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薄唇微扬,严炽书浅笑开口,“既是兄弟,我有没有本事你应当最清楚了,还想讨什么答案呢?”

“你少跟我来这套!不管是君臣抑或兄弟,收下东胡献女这事就是不该轻忽。”玄殷一脸正色地开口。

“登基未久,复位一战才翻天,百姓仍需休养生息,既然东胡来上这献女缓招,那么我顺随其意,假意示好,又有何不妥。”端起蔘茶,严炽书淡淡应。

“首次献舞就朝你发暗器,这叫缓招?!你脑子何时这么不好使了?”

闻言,严炽书龙眉一挑,深邃的眼犀利地朝上一扫。

帝王这一个冷眸飞瞥,隐在梁柱上的几名炽影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默默在心底无声呐喊:要糟!咱们这是找错人报讯了……

“你少在那用眼神吓唬他们。虽说我掌文不司武,可现下修武在外讨伐叛臣余孽,有任何危及到你生命的事,炽影卫跟我通报有什么不对!”

“是没有不对。”收回冷厉眸光,严炽书状似无奈地应了声,心里却暗忖改明儿个定要明青好好整顿一批新进的小子。

“那你倒是说说,这东胡妍妃摆明了要杀你,你把她留着是怎样?”

“她伤不到我。”淡淡低应了声,严炽书又翻起另一本奏折。

“敢情你这是拿她来练身手吗?!”严炽书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看得玄殷更是气恼,几步一跨便冲到了御案前,“她现在伤不到你,明天呢?后天呢?你敢说她一定不会成功吗?”

“练身手倒是挺有意思。”面对玄殷的质问,严炽书连头都不抬,浅浅笑道。

“……”这是重点吗?!玄殷这下真的是傻眼了。

无语至极的深吸了几口气,玄殷接着又道:“我听修武说,那妍妃似乎是五年前被你从西塞关送回东胡的那个。你……是不是对她有意?”

对她有意……

只是记得她那张带点稚气的清纯脸蛋,只是记得她那无助却不甘的倨傲神情,只是想知道看来柔弱的她为何在五年后能清冷地想杀他,只是胸前那淡去的牙印在见到她时隐隐泛热……这样,算是对她有意吗?

几瞬的思忖在唇角不自觉微扬时结束,严炽书抬头对上玄殷,“这事我自有分寸,不论是君臣或兄弟,都别再过问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你还要带平曦出宫。”

“汗王急欲见成效,妍妃务必抓稳今儿个献胡旋舞之机。”随慕容妍自东胡来的侍女在帮她拢整滚着细毛的襟口时,不着痕迹地附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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