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清晨还是凉凉的,但随着太阳升起,温度就渐高,不过九点多钟,气温就超了过三十度。
今年的夏天异常的热,居然出现了三十九度的高温,这样的天气只能多补充水分,以免中暑了。
但外头的炙热阳光影响不到十九楼的舒适,二十六度的空调恰到好处,盖一件薄被便足够,让睡在床上的人儿舒服的醒不过来。
端着温水来到卧房的慕槐看洪心语没有起床的迹象,不禁担忧。明明他去厨房倒水前把她揺醒了,要她醒来吃点东西,再不舒服的话,他就要抓她去看医生了。
她昨天突然头晕,脸色白得像纸,把他吓得不轻。
在床头柜上摆好水杯,慕槐缓缓上了床,侧躺在安睡的洪心语身侧,探手模她的额头。“心心,起床了,别再睡了,起来吃东西。”没发烧,但她的状况还是要待她清醒后才看。
洪心语听见耳边传来慕槐的声音,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慕槐那张英俊的脸,他刮了胡子,头发还未梳理,仍是乱乱的,身上的衣服也很不像样,是四角裤,上身是他穿在衬衫内的背心,脚下却踩着黑袜子。
他就是这样,在她面前一点形象都没有,才让她老是忘记这个男人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有名,现在已经是成功的企业经营者,不久,他便会是成功的企业家吧?可在她身边,他就是最平凡不过的老公。
“我醒了。”躺在床上揉眼睛,她打了个哈欠。
“嗯,头还痛吗?要不要去看医生?”慕槐担心地问道。
“还有一点痛,不过还好。”她觉得睡了一觉,没有昨天那么不舒服了。
“那今天请假休息吧,别上班了”慕槐将她扶起来,唤她喝水。
“可恶,我的全勤!”对于请假一事她没意见,她也觉得需要休息,毕竟感觉头还有点痛,身体重重的,但还是要哀叹一下她完美的出勤率。
“多少我给你。”
“不行,那不一样!”洪心语拒绝丈夫的金援。
“固执。”慕槐点她头,动作轻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连表情都是。
“我咋天听小林说了,你真把你表妹赶出家门?”语气兴味十足。“她做了什么惹你发这么大火?”
没有什么比回到跟太太的爱巢,发现电灯泡不见了要令人开心。
慕槐哪壶不开提哪壶,让洪心语忍不住瞪他。
“她说她喜欢你,叫我把你让给她。”都是这个男人,如果他平凡一点,不要这么好看,能力不要这么强,家世不要这么好,邱孟恬就不会疯了似的想要跟他在一起。
“哈哈哈哈。”慕槐闻言大笑。“她真这样说?疯了真是。”
“还有呢,她说我配不上你,其实你对她很有好感的,只是你可怜我没跟我说。”看他笑,洪心语就觉得很不甘心。
“所以你就把她赶出去。”得知有个女人侵门踏户,耀武扬威地来抢男人时,洪心语的反应不是哭泣、自卑,而是霸气地把人赶走,这让慕槐非常愉快。
他的努力有用,将她宠成了有自信,还有魄力的女人。“我很开心,不愧是我老婆,越来越有我的样子。”慕槐觉得用爽呆了三个字也不足以形容他的好心情。
看他表情,洪心语就知道他得意了,不禁眯眼,手从被子底下探出来,用力捏住他的腰。
“让你得意!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招惹她的?外面到底有多少这样的疯女人?我会不会赶不完啊?”
妻子醋劲大发的模样惹得慕槐不停的笑,他赔罪再赔罪,说他不是故意的,人帅真不是他的错,再三保证他的精力全被她榨干了,他没有精力应付别的女人——
这时候还要吃她豆腐,让洪心语忍不住又捏他。
两夫妻就这样在床上玩闹起来,嘻嘻哈哈的,不见情|欲,只有甜蜜温馨。
玩够了,慕槐手肘撑在床上,侧身看她,食指曲起,缓缓地滑过她的眉毛、鼻子、嘴历,像是在描绘她的五官。
他用着很轻很轻的语调说道:“我很高兴你有反抗不公平待遇的魄力了,什么时候,你血亲对你的不公和恶意,你可以大声说不呢?”
他言谈间全是心疼,心疼她对家人的心软和付出,结果就是有人得寸进尺,予取予求。
洪心语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最近妈妈跟她关系好很多,上周还偷偷来台北玩一天,她把班排开陪妈妈,母女两人吃饭、逛街,还跟正好在台湾的婆婆喝下午茶,三人气氛很好,妈妈也没提任何让她为难的要求,就是单纯来看她,还请婆婆多给她时间,让她学当人家的老婆……
正打算要跟慕槐解释,摆在床头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伸手模过去,是南部老家的来电。
这么早的时间就打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洪心语没有多想,接起电话。
“喂?”
“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洪心语,你念书念到哪里去了?一点礼貌都不懂,什么事情那么严重,要半夜把恬恬赶出家门?你怎么当人姊姊的,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半夜搭车很危险吗?还让她一路哭着回家,恬恬说你把她当外人,没好好照顾她,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把人交给你,你是这样给我丢脸的!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你今天不回来试看看,我就去找记者来,跟他们说你嫁给有钱人,就不把养大你的长辈放在眼底,一点都不懂孝顺了!”
电话一接起,就是劈里啪啦一堆骂,骂得洪心语皱眉头,心情都不好了,原本没那么痛的头,又疼了起来。
一大早打来给她,只是因为女乃女乃觉得她把邱孟恬赶出去,是给女乃女乃丢脸了。
那女孩怎么敢告状?做了那种事情,就不怕被人知道事实之后丢大脸吗?她一定没说为什么会被赶出去吧。
“我回去再说吧。”洪心语没有多解释什么,迳自结束通话。她已经习惯女乃女乃的不可理喻,所以也不想多说,她长这么大头一回挂掉女乃女乃的电话。
“让你回去?”慕槐人就在她身边,自然听见洪女乃女乃那中气十足,卡都不卡一下的怒吼咆哮。
“现在?为了邱孟恬?”他觉得那个老人家的脑袋真的有很大的问题。
事情都没问清楚,只凭外人的三言两语就来责备自己人,令他无语。
“嗯。”洪心语不再赖床,坐了起来,下床去浴室,准备梳洗好后搭最近的一班高铁回娘家。“女乃女乃的话,不听不行。”
见她固执,慕槐知道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她已经在浴室里刷牙了,以她的效率,加上没有化妆的习惯,她很快就会弄好出去。
“我陪你回去。”他哪可能在这时机让她一个人去面对洪女乃女乃呢?那就是个不可理喻的老人。
咕噜咕噜,洪心语漱口,呸一声在洗脸槽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昨天爸才任命你当总经理,今天有很多事情等着你,你不能跟我回娘家,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况且……我不能一直都被你保护,我也应该要有能力扞卫我的幸福。”
她眼神充满了坚定和执着。“而且我没有做错,我问心无愧,老公,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的。”
这句老公,不是撒娇或被逼迫时的无奈,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慕槐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心痒痒的,像被羽毛撩过。
他很喜欢她这样喊自己,尤其看见她充满斗志的神情,觉得她无论是刚认识时那害羞胆小的样子,还是现在一副神力女超人的姿态,都让他喜欢的不得了。
他勾唇一笑,从床上跳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择着她还没有冲完牙膏泡的小脸,吻了她的唇。
“好,老婆,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后盾,你有老公可以靠,不准受委屈。”
洪心语看着身旁的男人,不禁微笑,有他在,她没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