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口下留人 第六章

作者 : 香弥

第三章

六月初二,随茵与恒毅的成婚之日。

上回恒毅是迎娶嫡福晋,京里不少王公贵族和大臣们都前来道贺,而这次他是纳侧福晋,虽然也来了一些达官贵人,却没有上回那般多,多半是与他较常来往的亲戚朋友。

在行过婚嫁之礼后,宴席上,他那些朋友闹烘烘的一个一个敬他酒,纷纷调笑打趣道——

“恒毅,恭喜你娶得美娇娘。”

“我听说你这侧福晋是拂春的妹妹,她该不会也同拂春一样,有着一身不逊于大内高手的本领吧?”

“你还不知道吗,他这侧福晋是一年多前才上门认亲的妹妹,不懂武功。”

“至少不再是个病秧子了吧,今儿个洞房花烛夜,不至于美人在怀,却无用武之地吧?”

有一人拿了两杯酒过来,将另一杯酒塞到恒毅手里,“恒毅,把这酒干了,今晚春宵之夜,保你如狼似虎,享尽洞房之乐。”

恒毅酒量极好,平日里号称千杯不醉,朋友一个个来敬酒,他也一杯杯的喝,压根不惧被灌醉。

但不久之后,他突觉全身躁热,身子隐隐有些不对劲,趁着在失态前,他回了喜房,在意识还清醒时,他将房里的下人、婆子全都打发出去。

随茵坐在桌前,看着恒毅走到自己面前,他突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吐出的气息透着酒气,呼息有些急促,面色潮红,那双发红的狭长凤目直勾勾盯着她。

她的手被他拽得发疼,发觉他神情不对,她问了声,“你怎么了?”

他咬着牙回道:“不知哪个混蛋在我酒里下了药。”

随茵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忍不住了是吗?”

“你是我的侧福晋……”他在犹豫是要拿她来解那药性,抑或是要另去寻人。

她轻点了点头,“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看来那下药的人是想帮你助兴。”

说着,她毫不忸怩的领着他走到喜榻旁。

略一沉吟,她扳开他拽着她的手,回到桌前吹熄了几盏喜烛,喜房里顿时暗了下来。

接着,恒毅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身子宛如埋了一把烈火,将他烧得全身发疼。

他委实控制不住那凶猛而来的火,正要出声时,听见耳畔传来一道宛如霜雪般清冷的嗓音——

“你怎么还不月兑衣裳?”已褪下衣物的随茵,站在床榻旁问道。

虽然房里暗沉,但她仍能看得出他直挺挺站着没动的身影,她以为他应当已经忍不住了才是。

“该死的,让我知道是谁在酒里下了药,我非活活剁了他不可!”恒毅撕哑的嗓音咒骂了声,抬手飞快的扒去身上的衣物。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没错,但在这种情景下被迫要了她,是他万万没料想到的。

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床榻上,精壮的身躯覆在她身上……

翌日,晨光透过纸窗照进喜房里。

随茵早已清醒,但身侧男人的一只手蛮横的横在她腰间,一只脚也跨在她腿上,让她无法起身。

她安静的躺在床榻上,想着昨晚的情景,也许是药性的关系,他昨晚很粗暴,弄疼了她,到后来略略适应后才好些,不过她被他折腾了大半夜,甫经历情事的身子仍酸疼着。

她侧首注视着还沉睡不醒的男人,他有一双长而浓的眉毛,鼻梁高挺,唇形饱满,五官称得上俊美,肌肉紧实有力,两条腿笔直修长,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耳旁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看够了吗?”

她不疾不徐的收回眼神,嗓音与她的神情一样冷冷淡淡,没有一丝初为人妇的娇羞,“你醒了,就把手脚从我身上移开,我要起身了。”

恒毅狭长的凤目半眯着睇看着她,昨夜他只知一味的向她索取,不太记得她在他身下承欢时是何表情,此刻见她一脸冷冰冰看着他这个丈夫,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颚,有些不满的道:“你这张脸,难道没有其它的表情吗?”

“我从小就这般。”她语调没什么起伏的回道。

他眸中闪过一丝谑笑,抬手恣意揉弄着她,两眼则紧盯着她脸,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她黛眉微蹙,拨开他的手,接着抬起一脚将他的脚也踹开,起身下了榻。

虽然身子有些不自在,她脸上仍是没有丝毫表情。

她出声唤了在外头值夜的丫鬟,让人准备热水净身。

他瞥见她身上那些留下的青紫痕迹,眼神微微一闪,再瞥见床榻上留下的那一滩血迹,他犹豫一瞬,有些不自然地道:“昨晚我被下药,控制不了自个儿,不是存心弄疼你。”

“我知道,不过若还有下次,我就不奉陪了。”随茵头也没回的回道,捡起地上的喜服披上,接着赤着脚在寝房里寻找有没有其它的衣物可穿,吉服华丽繁复,但穿在身上并不舒服,此刻又值盛夏,她一身黏腻,想找些轻薄的衣裳来穿。

听到她这么说,他不是很高兴,“你可是我的侧福晋。”言下之意就是,伺候好他是她的责任。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倘若王爷没有防备,让同样的事再次发生,王爷兴许就该去找大夫看看脑子。”

恒毅冷哼道:“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他会找出昨晚是哪个混帐胆敢对他下药。

她没答腔,找了须臾没找到其它的衣裳,她再出声唤丫鬟替她拿来替换的衣裳。

端瑞郡王府里服侍的下人比瓜尔佳府多上许多,昨晚在喜房里服侍的丫鬟和婆子就有二十几人,守夜的丫鬟也有两人。

而她陪嫁过来的下人只有三人,并不是白佳氏亏待她,而是瓜尔佳常德为官清廉,还得养着他已逝兄长的那一大家子,府里鲜少有余裕,整个府里全部下人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人,这次陪嫁的除了一个是瓜尔佳府里头的丫鬟,另外两个还是白佳氏特地为她买来的,当初拂春出嫁时,陪嫁的下人也同她一样只有三个,白佳氏这回还拿出一部分她以前的嫁妆来给她,对她已够尽心了。

很快有个丫鬟将衣物拿了过来,不久热水也送来了。

隔着屏风,随茵坐进桧木浴桶里,将黏腻的身子洗干净。

待她梳洗完,下人再送来另一桶热水,要让恒毅净身。

她穿上一件衣料轻薄,裙摆绣着花鸟图纹的桃红色旗袍,她不太喜欢这件旗袍的颜色,但也懒得再让丫鬟去换一件。

走出屏风,她见到恒毅走过来,经过她身边时,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臂。

“待会儿等我一块去向额娘请安。”

“嗯。”她轻应一声。

他放开她时,低笑道:“怎么样,爷的身子可还让你满意?”

她朝他再打量了几眼,颔首道:“以男人而言,确实还不差。”

恒毅眸色一沉,“说得你好像还见过其它男人的身子似的。”

随茵没答腔,迳自走到镶嵌着螺贝的梳妆台前坐下,让丫鬟替她梳头。她前世的公司因为要设计一款游戏,同事找来不少猛男的写真集参考,她确实看过不少,也曾被同事拉去看了猛男秀,但这种事就没必要告诉他了。

待恒毅也净身完,他换上了一袭银灰色长袍,外头再穿罩了件蓝色的马褂,两人一块前去向东敏长公主请安。

走进屋里前,他脚步一顿,刻意牵住随茵的手。

随茵有些讶异的看向他。

恒毅却一句话也没解释,就这么领着她踏进额娘的屋子。

里头除了东敏长公主,他的一个庶妹也在,这庶妹正是琴姨为阿玛所生的女儿,名叫明芳,年方十七。

“额娘。”恒毅朝母亲问安。

“随茵拜见额娘。”随茵跟在他后头福身行礼。

东敏长公主朝她点点头,“坐吧。”

两人行完礼后,明芳走过去,挽住兄长的手,神态亲昵的说道:“大哥,我今早刚从叔父那儿回来,才听说你成亲了,怎么事先也没派个人告诉我,我好赶回来。”

看着妹妹,他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暖意,“不过是纳个侧福晋,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通知你了,这回去你叔父那儿,可玩得尽兴?”

“叔父他们一家待我很是亲切,娇姊陪着我玩遍了杭州城。”说到这儿,明芳瞟了随茵一眼,“听说嫂子也是江南来的。”

见随茵似是没有要答腔的意思,恒毅替她回道:“她母亲是扬州人。”

“我听说嫂嫂的母亲并未嫁给瓜尔佳大人,这是为什么啊?”明芳望着随茵,抬起俏丽的脸庞天真的问着。

东敏长公主听见庶女竟当着随茵的面问这种事,似是存心让她难堪,轻斥了一声,“明芳,怎么这么说话!”

“额娘,我只是好奇想知道嫂子的额娘为何没嫁给她阿玛,我说错了什么吗?”明芳一脸无辜。

恒毅素来疼宠这唯一的妹妹,出声替她缓颊,“额娘,明芳年幼不懂事,您别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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