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梓瑜做的蛋糕愈来愈受欢迎,每天的限量蛋糕得大排长龙不说,连外地的客人都慕名而来,名声响亮。别家糕饼铺眼红想仿出一样的味道抢生意,还真做不出来,杨梓瑜的蛋糕对关记来说可是独门生意。
接着没多久,关丞轩就找到合适的店面,杨梓瑜原本还担心,关丞轩想帮她开店会不会受到他爹娘的反对,结果根本没有。
关老当家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当然知道杨梓瑜在春水楼试卖的蛋糕,为春水楼赚来多少银两,能赚钱的生意他当然是乐见其成的,对于儿子想娶杨梓瑜已经没有最初的反弹了,对她颇有好印象,还会和她聊几句,在杨梓瑜眼里,他是个豪迈好相处的长辈。
不过关丞轩知道,爹看上的更是杨梓瑜的价值,毕竟娶杨梓瑜进门有个好处,就是能保障她做蛋糕的秘方不会外传,能一直是关记的独门生意。
当杨梓瑜听到秘方之说时,还真的傻眼了,她做的蛋糕哪有什么秘方,就是熟能生巧和实力的累积,任何人只要有毅力学,都能做出好吃的蛋糕。
而让关老当家点头答应两人婚事的最大推手,竟是关丞阳和江家小姐的婚事。
听说这江家小姐在济州时就对关丞阳有好感,这次会随她爹上京城,主因也是为了关丞阳,不想和关丞阳分开,因此当关丞轩主动说出他有心上人时,还真让她松了口气。
后来回到济州,她花费心思说服她爹让她嫁给关丞阳,就算是个庶子她也要嫁,江老爷看在关丞阳是个认真上进的年轻人分上,只好又前来京城,找关老当家重谈结亲之事。
以为已经飞掉的联姻又起死回生,关老当家可高兴了,对他来说,江家小姐不管由长子或次子来娶都一样,和江家的婚事既然成了,关丞轩想娶杨梓瑜为妻,便也随他了。
她终于能嫁给关丞轩了!杨梓瑜开心极了,当然她知道刘氏对她这个儿媳妇并不满意,嫌她失去失忆一并连以往学的礼仪规矩都丢了,说她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还露出牙齿大笑,每天都会对她训话,要她端庄点,让杨梓瑜压力颇大,但会挑剔就是对她还有期待,她就当成磨练吧。
杨梓瑜现在是真的很忙,她要忙着做春水楼卖的蛋糕,忙着准备开店事宜,筹备婚事,每天还得抽空送上门让婆婆磨练,但她忙得开心又充实。
今天,关丞轩带她去看店面,再载她到春水楼,他就先去忙别的事了。杨梓瑜这回有带上彩花,待上一会儿是不会无聊,只是她受未来婆婆磨练的时间快到了,她不能耽搁,只能先行回去。
大掌柜知道她要回关府,便帮她备了马车,就停在店外,杨梓瑜多带了几块糕点当点心便往店外走去,马上有两名护卫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走,让她好不习惯。
那是关丞轩留下来保护她的护卫,官府还没捉到那个毁坏关记商誉,以及刺伤他的主谋者,关丞轩怕会殃及她,加上他很在意那个觊觎她的登徒子,坚持一定要留护卫保护她。
杨梓瑜一踏出店门,便见有个小女孩跑到她面前,捂着眼嘤嘤哭着,她以为像上次的小男孩一样想吃蛋糕,弯笑道:“今天的蛋糕都卖完了,这个杏花糕给你吃吧。”她将她的点心分给她吃。
小女孩却没有拿,哭花了小脸朝她摇头道:“姊姊,我娘……我娘她出事了……姊姊,求你救救她……”
杨梓瑜大惊,马上问道:“你娘出事了,她出了什么事?”
“她一动也不动,我叫不醒她……”小女孩哭到眼泪鼻水齐流,捉着她的袖子,指了指前面,“在那里……”
杨梓瑜看小女孩哭成这样,真怕她娘是在哪处昏过去了,她朝彩花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彩花觉得不妥当,“小姐,不行啊,我们必须赶回去,我们就请店里的人帮忙吧!”
杨梓瑜望向店内,客人一直都是络绎不绝,怕是分不出人手,她果断的道:“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好了。”
除了彩花,两名护卫当然跟着一块去了,杨梓瑜心想,若是人昏倒了,还可以帮忙抬回来。他们一行四个人,随着那小女孩踏进一条小巷子里。
“你娘人在哪里呢?”杨梓瑜牵着小女孩的手,偏过头问她道。
“就在前面……”小女孩眼底闪着心虚,走了几步后,忽然松开杨梓瑜的手往前跑,一个左转,弯入另一个巷子里。
杨梓瑜赶紧追过去,跟着她左转,竟是个死巷。
彩花和两名护卫也追了过来,彩花发现小女孩不见了,感到古怪的道:“那孩子不是说要救她娘吗?她娘人呢?怎么连她自己都不见了?”
杨梓瑜看着墙下一个小洞,指着道:“她应该是钻进去了。”
为什么要将他们带来这个死巷,再钻进洞里甩开他们?
杨梓瑜觉得很不对劲,想起从这巷子走到春水楼也有一段路,沿路那么多人,那孩子可以更快找到人帮忙,为何偏偏要跑到春水楼前,特地向她求救?就好像……是故意将她引到这个巷子里的!
杨梓瑜一冒出这个可怕的想法,后方就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她立刻转过身,只见一个戴着斗笠面纱的男子偕同几个壮汉踏进这条死巷里。
路,被挡住了。
负责保护杨梓瑜的两名护卫见情势不对,立即拔剑指着对方。
“小姐……”彩花有些惧意的捉住杨梓瑜的衣袖。
“他是赵翰文。”杨梓瑜没想到他还不死心,竟利用一个小孩引她过来。
彩花惊诧的道:“这是赵公子?”他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赵翰文在这时拿下了斗笠,他朝杨梓瑜露出斯文无害的笑道:“镜雪,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关丞轩在一家酒楼里谈一桩生意,临时接到官府派人传来的消息,便在送客人走后马上去了一趟官府。
关丞轩和官府的关系向来很好,所以负责查探此案的捕快自然不敢怠慢,有什么消息都会先派人告知他,看来对方是先到关府找他,找不到他,得知他在这酒楼里谈生意,才又找上门。
关丞轩接获官府已捉到阿忠这人,从他口中逼供出主谋的身分,他得亲自到官府一趟,他要知道是谁恶意针对他。
关丞轩来到官府,林总捕快亲自来迎接他,对他客客气气的道:“关爷,坐。”
“林总捕快真的太客气了。”关丞轩坐上位子。
林总捕快也不废话的坐下,立即切入正题道:“关爷,已经查出那个主谋者的名字了,他叫赵翰文,是个年轻男人,阿忠说是受到他唆使才会找关记里的内贼毁坏货物,在春水楼的糕点里下毒,连刺客也是他帮忙找的,关爷是否认识这个叫赵翰文的人,和这人结过仇?”
关丞轩对这名字并无印象,他摇头道:“不,这人我不认识,他是哪里人?”
“这人是杭州人……”林总捕快略迟疑了下才说下去,“我怕这人与关爷身边的人有关,便稍微查了下柳小姐,发现柳小姐也是杭州人,觉得有些凑巧,便又再逼问阿忠,竟发现两人不只是同乡,还是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
关丞轩听得吃惊,“竟有这回事?”他见林总捕快似还没说完话,又道:“不用顾忌,说下去。”
林总捕快见他没有不快,才又说下去,“听这阿忠说,在杭州,赵翰文家里是开钱庄的,在当地颇有家底,赵翰文从小便对柳小姐存有爱慕之意,在柳小姐家道中落后想迎娶柳小姐为妻,但被柳小姐拒绝,后来得知柳小姐前来京城投靠贵府,便从家里偷走一大笔钱,带着他和几个心月复追来京城,想将柳小姐追回去。”
关丞轩很快地理出头绪,“所以林总捕快的意思是,赵翰文是因为爱慕柳镜雪未果,把我当成抢走柳镜雪的仇敌,才会针对我进行报复?”他还真想不到,这一连串的事件居然是柳镜雪引起的。
林总捕快见关丞轩态度冷静,心里很是敬佩他,一般人听到自己的女人有个青梅竹马追来京城,还恶意报复自己,多少会怀疑两人不清白吧。
“是的,听阿忠说,赵翰文一直有收买贵府里的下人,想办法送信给住在贵府的柳小姐,那几个下人他愿意提供名字,关爷只要一问就能确定有无这事了。阿忠又说,柳小姐接到信都是不为所动的,直到前阵子终于回信,赵翰文当时看了大怒,说信里写着她已经失去记忆,劝赵翰文对她死心。”
那想必是杨梓瑜以柳镜雪的名义回的信。
关丞轩有点气恼杨梓瑜没有对他提及柳镜雪有个青梅竹马的事,居然瞒着他想自己解决,等他回去再跟她好好算帐。
“那阿忠有透露赵翰文现在躲在哪处吗?”他又问。
“就住在贵府附近的一家客栈,还用了假名,我已经派部下去捉他了。”林总捕快说到一半,他派去的几个年轻捕快正巧回来了,却是空手而回,“人呢?”
年轻捕快们面有难色,“总捕快,那个人早在两日前退房了。”
“什么?!”林总捕快大惊,店然慢了一步,让人跑了。
关丞轩马上问道:“知道他的相貌吗?”
林总捕快回过神问部下道:“有请客栈的小二画下吗?”
幸好年轻捕快们没有给林总捕快丢颜面,交上了画像,“这是赵翰文的画像,不过小二哥说这人时常会戴着斗笠,用面纱遮着脸,很少拿下来,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身边也都有几个壮硕的护卫在,看起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林总捕快看着画像,朝部下交代道:“一定要捉到赵翰文,再多画一些画像贴在各大客栈显眼的地方,还有戴着斗笠的可疑人物也都要一并盘查。”
“戴斗笠的人……”关丞轩低喃着这字眼,脸色一凛,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前些天杨梓瑜就遇上一个戴斗笠的男人,莫非那人就是赵翰文?他若是对柳镜雪势在必得,肯定还会再出现的……
林总捕快看到关丞轩脸色一变,猜测道:“难不成赵翰文已经找上柳小姐了?”
关丞轩霍地自座椅上起身,对着林总捕快道:“她在春水楼里应当不会有事,不过,我还是得回去确认。”
林总捕快看出他的心急,也不多话,“那我随后派几个捕快过去春水楼埋伏好了,兴许赵翰文会出现。”
关丞轩道谢后便马上步出官府,搭上马车往春水楼的方向赶去,此时他唯有见到杨梓瑜的人,他才能放下心。
来到春水楼,关丞轩一踏进去,看到柜台前的大掌柜,马上问起有没有人来找过杨梓瑜?
大掌柜答道:“当家,柳小姐在一刻前就已经回去了。”
一旁的店小二听了,纳闷的指着对面停放的马车,“可是不对呀,马车还在。”
关丞轩脸色当下变了,大掌柜感觉出大事了,在不影响客人的情况下,一个个的传话,问有没有人见到柳小姐。
有个店小二知道些什么,来到关丞轩的面前说道:“当家,小的有看到柳小姐踏出店里要搭马车,刚好在店门口碰上一个哭泣的小女孩,求柳小姐救她娘,当时因为有客人在,小的跟客人说了几句话,一个回头就没看见柳小姐了,也不知道柳小姐有没有跟着小女孩去救她娘……”
大掌柜听了忙朝关丞轩道:“当家,柳小姐心肠好,遇到小孩都会请他们吃蛋糕,有可能真的会跟那小女孩走,但当家请放心,柳小姐身边有当家安排的护卫在,应当是没事的。”
关丞轩也想这么告诉自己她没事,但他心里始终被一片阴霾笼罩,总觉得小女孩出现的太过巧合了,若说遭有心人士支使,也是有可能的。
正当关丞轩想着要带上护卫四处寻找杨梓瑜时,彩花回来了,她额头流着血,步伐不太稳的跑进店铺里,吓坏了店里的客人。
她一看到关丞轩,整个人便瘫软下来,跪在地上哭着道:“大少爷,小姐被赵公子带走了!赵公子是小姐以前在杭州的青梅竹马,对小姐死缠烂打,还一路追来京城,他用个小女孩把小姐引去一条死巷,带了一批打手把两名护卫大哥打成重伤,再用迷药迷晕小姐把小姐掳走……奴婢被打伤头,他们以为我昏死过去了,奴婢才有机会回来求救……”
果然那小女孩是个饵。
关丞轩俊脸上布满一片寒霜,阴沉得吓人,大掌柜和店内几个店小二,以及周遭的客人听见彩花说的这番话,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迸发的寒气,大气不敢喘一声。
接着,关丞轩朝他的护卫命令道:“你马上到官府找林总捕快,说柳小姐被赵翰文捉走了,我现在需要他帮忙救人,请他加派一些人手过来。”
护卫应了声是,立即赶往官府。
关丞轩再朝彩花道:“你家小姐是在什么地方被掳走的?你来带路。”
闻言,彩花头还流着血,仍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关丞轩让大掌柜拿来伤药,帮她简单包扎后,由她领着关丞轩等一干护卫、几个店里的人,一起前往出事的巷子。
关丞轩纵使有多么心急如焚的想找到杨梓瑜,也得冷静下来寻找线索,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
踏入巷子直走,弯入左手边的死巷里,地上躺着两名护卫,都受了重伤昏迷着,关丞轩先让店里的人将护卫带到医馆疗伤,带着剩下的人继续搜索。
踏出死巷,彩花领着关丞轩再弯进一条巷子里,直直走到底,竟能通到外面一条热闹的大街上。
她指着巷口外道:“就是这里……当时奴婢被打伤头倒在地上后,他们便带着小姐离开那条死巷,奴婢这才慢慢爬起来,从后头偷偷跟着,奴婢有看到这条巷子口外停了辆马车,那个赵公子就把小姐带进马车里。”
“记得那辆马车是什么样子吗?”关丞轩立即问道,彩花是唯一的目击者,她的线索很重要。
“那辆马车……”彩花想了想,“那马车是黑色的,刻了一个像鸟一样的白色记号,奴婢眼力好,不会认错的!”
关丞轩听着彩花的形容,马上知道那是租用的马车,他思索道:“那是王记的马车,她是约一两刻前被掳走的,马车虽然没有驶远,但极有可能已经离开京城,他们会往哪里去呢?”
彩花又道:“对了,赵公子他说要带小姐回家……”
“会是回杭州吗?”关丞轩想想不对,若是往杭州,也太容易让人猜到了,赵翰文对他抱持着报复心态,肯定想将杨梓瑜带去他找不到的地方,让他一辈子失去她,所以应该不会让他轻易找到。
“奴婢想起来了,是潮州!”彩花忙说道:“小姐以前说过,她小时候身子骨不好,曾待在她姥姥家休养了三年,和赵公子就是在潮州相识的,赵公子死去的生母是潮州人,赵公子曾经跟着生母住在潮州过,对他来说潮州才是他的家乡……”
看来,就是潮州了。
关丞轩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接下来他要和官府的人会合,锁定往潮州方向去的可疑的王记马车,他猜,由城门出发会有被搜车的危险,赵翰文应当不敢冒险,会走另一条路去潮州才对。
“大哥,你们一伙人怎么全都挤在这小巷子里?”
就在这时,关丞阳刚好经过了这条巷口,无意间扫了一眼,正巧看到关丞轩一行人,大嗓门惊讶的喊开了。
关丞轩看到庶弟来了,还带上他的小厮和护卫,正好来了帮手,马上开口,“阿阳,小鱼她被捉了,你也一块来帮忙找。”他脸上面无表情,看似冷静,实则袖下的拳头早抡紧得迸出青筋,发出格格声响。
他不会让赵翰文得逞,更不会让他把小鱼带去潮州,他会追上他们!
杨梓瑜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她好生气好生气——她被拿块布捂住口鼻就昏了过去,然后就被坐在对面的这个混蛋家伙给绑架了!
“镜雪,你醒来了,好点了吗?要不要喝点水?”赵翰文见她醒来了,怕她身子不适和口渴,温声细语的问道。
杨梓瑜双阵光烈烈的喷着火,双颊也气得鼓鼓的,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她早就射穿眼前这个人了。
她朝他噼头大骂道:“我哪敢喝你的水啊!赵翰文你这个王八蛋,你居然敢绑架我!我都跟你说了,我已经失去记忆,我不认得你也不喜欢你,你这人怎么就是说不通,居然利用一个小孩子骗我,还将我的丫鬟和护卫都打伤了,你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赵翰文被骂得狗血淋头,脸色难看,咬了咬牙道:“镜雪,别再为了甩开我对我演戏了,失去记忆这种话我是不信的。”
“演戏?”杨梓瑜简直要吐血了,继续朝他发飙,“我何苦要演戏!你不是知道我跳湖自尽的事吗?跳湖后可能会撞伤头,或是发高烧烧坏脑袋,进而失去记忆,这都是有可能的,有什么好不信?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认识你吗?!”
赵翰文望着她,那完全与柳镜雪不同的陌生神情与举止教他震惊,难不成她没有骗他,她是真的失去记忆了,所以个性才会改变那么多吗?
赵翰文下一刻绷紧下颚,眼里有疯狂的执着,“就算你真的忘了我,我也要带你走!必丞轩夺走了你的心,我不只要摧毁他关记的商誉来报复他,我更想杀死他!可惜只让他受点轻伤,但在今天,我会给他最致命的一击,我要让他永远记住,他就是在这一天失去你的,我要让他再也见不到你!”
杨梓瑜听了都吓得冒冷汗,原来他就是主使者,毁损了关记的货物,还让刺客刺杀关丞轩,都是他唆使人做的,而今,他居然绑架她,说要拆散她和关丞轩,还洋洋得意的将之视为对关丞轩最大的报复,他简直有病!
赵翰文见她安静了下来,坐到她身侧,恢复温柔的道:“镜雪,我们一起回潮州老家吧,小时候我们一起在那个家渡过一段最快乐的日子,只要回到那儿,我一定会将他从你心里抹去的……”说着,他伸出手想握她的手。
杨梓瑜用力甩开他的手,这男人真是个疯子,对原主执迷不悟的为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再这么下去,她怕她真的会被他带到潮州去。
唯今之计,她只好向他吐实了。
“如果我说,柳镜雪已经死了呢?”
赵翰文一僵,笑道:“镜雪,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咒你自己死?”
杨梓瑜认真不过的道:“柳镜雪在跳湖自尽后便死了,然后我这抹魂魄便进入她身体里,取代柳镜雪活着。”她双眸直视着他,“赵翰文,你看清楚了,我哪一点像柳镜雪?”
赵翰文结结实实被杨梓瑜的话给吓住了,他回想起上次见到她,她对自己一脸陌生的样子,现在看向她,仔细瞧着,属于镜雪的娇媚神情都没有了,一举一动都与他记忆里的镜雪天差地别,就连她的个性与喜好也变了个人似的。她其实是不太喜欢小孩子的,如今却变得对小孩子那么亲切,让他能利用小孩子将她引诱到巷子里,这着实让他感到意外……
杨梓瑜看着血色从赵翰文脸上褪尽,知道他动摇了,一鼓作气又道:“我不是柳镜雪,我叫杨梓瑜,所以你带我去潮州是没有意义的,你就放了我吧!”
她不是镜雪,镜雪死了……赵翰文全身发冷,颤着唇道:“不、不会的,镜雪怎么会死,你怎么会说你死了,你明明就好端端的在我面前……”
“还看得不够清楚吗?”杨梓瑜站到他面前,瞄准目标,用力撞向他。
砰的一声,头壳相撞,痛得不得了,杨梓瑜额头多了一块红印,赵翰文的也是,他用着见鬼般的眼神看着她,活似她疯了,居然用头撞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还不信吗?”杨梓瑜又想撞一次,立刻被挡了下来。
赵翰文脾气也上来了,“你发疯了吗?哪有人会用头撞人?”
杨梓瑜狠狠瞪他,“柳镜雪会像我这样用头撞人吗?”
赵翰文完全被震住了。
眼前女子的眼神是那么有活力,发着熠熠怒光,和镜雪完全不一样。
杨梓瑜更大叫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柳镜雪,我叫杨梓瑜,柳镜雪早已经死了!而且从以前柳镜雪就不喜欢你,她不爱你,全是你自作多情,对她死缠烂打,你早点清醒吧!”
赵翰文被她骂得青白着一张脸,难堪到想死。
他岂会不知道镜雪不爱他……
“爷,后面有人追来了,怎么办?”驾车的护卫往车内喊道。
赵翰文霍然回过神,往车外看去,果然有一批人骑着马追来了,而为首的人也让他吓到了,竟是关丞轩。
他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怎么会,关丞轩竟然追来了……”
杨梓瑜听到了,喜色瞬间跃于脸上,也想往车外看。
见状,赵翰文怒意横飞,眼珠布满了血丝,眼神疯狂,扣住她的肩膀道:“镜雪,我不会让你回到他身边的,你是属于我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接着,他朝前方驾车的护卫大声命令道:“快,再快一点,甩开追兵!”
杨梓瑜被他掐得肩膀痛,她知道这个疯子失去理智了,再和他耗下去太危险,她也怕他会拿她来威胁关丞轩,甚至他发疯说要和她殉情,那不是很糟糕吗?
“赵翰文,我不属于你,我这辈子死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绝不!”说完,她张大嘴,用力往他的手腕咬下。
“啊——你这个臭女人!”赵翰文痛得放声尖叫,用力推开她,但手腕上已多出两排带血的牙印。
杨梓瑜被他用力一推,直直撞到车门,她看着扣住的门锁,感觉马车正因着转弯而微微减速,于是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朝赵翰文得意一笑,“再见,我要回到他的身边去了。”然后顺势拉开了门锁。
“不!”
赵翰文看出她的意图,想向前捉住她,但来不及了,杨梓瑜已跳出马车,摔在地上,马车是往前急驶的,一下便离了她一大段距离。
“痛、痛死了……”杨梓瑜虽然算准转弯减速时才跳下马车,但还是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这一跌也让她全身疼得要命,她真是疯了才会跳马车。
但是她好高兴,她成功逃离了那个人!
跶跶、跶跶、跶跶——后方有马蹄声逼近,杨梓瑜想抬起头,看看是不是关丞轩追来了,但是她没有力气,她痛得动不了。
来者果然是关丞轩,他领着一批人快马追赶王记的马车,又是锁定朝潮州方向去的可疑车辆,虽然赵翰文在途中已换掉带有王记徽记的马车,但他找到目击的百姓,说是看到一辆马车里疑似载着一个昏睡的姑娘,再根据那位百姓所给的线索,锁定了赵翰文搭乘的马车才又追了上来,很快就追在赵翰文后方。
原本关丞轩是很有自信能追上马车,救出杨梓瑜的,却没想到她会半途跳下马车,吓得他心脏都快停了,马上往她的方向骑去。
他一到她面前就踪身跳下马,半跪在草地上察看她的伤势,而关丞阳则领着关家护卫们与官府的人快马越过,往前继续追赶赵翰文。
“关丞轩,我没事的,只是皮肉伤……”杨梓瑜看着关丞轩先是探探她的鼻息,再检查她的伤势,开口安慰他道,唇角忍不住开心扬起,她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关丞轩冷冷瞪视她,他仍在为她跳车的事心有余悸,“还笑得出来!谁叫你跳车的,你不要命了吗?你就不会安分的等我来救你吗?为什么要让人那么操心!”
杨梓瑜知道他愈骂她,就是愈担心她,她心里也愧疚道:“对不起嘛,我被那个人给骗了,才会被他捉走,我真傻……我还跟他老实说了我不是柳镜雪,要他放我走,可他是个疯子,依然坚持要把我带走,我知道你追来了,怕他会拿我来威胁你做什么事,干脆就趁马车转弯时豁出去的跳车……”
关丞轩听她说完这一连串的经过,也无法气她了,对她就只有心疼,“不是很痛吗?怎么还有力气说那么多话,你的手脚都伤了,光是敷药就疼死你了。”
“那我的脸没事吧?这张漂亮的脸要是破相就太可惜了!”杨梓瑜这时才想到有可能会破相,甚至毁容。
她就只怕破相?关丞轩无奈一叹,帮她看看脸,是没有伤,可是……他蹙着眉道:“你额头上怎么有个红印?”
杨梓瑜得意的道:“我用头撞那个混蛋,很厉害吧!”
关丞轩一愣,不知该不该庆幸她从来不曾用头撞过他。
“我还用力咬他的手。”她再得意的一笑。
关丞轩没好气地道:“还敢说得那么开心,马上就忘了皮肉痛了?”
杨梓瑜心虚笑道:“关丞轩,对不起嘛,我发誓,我下次绝对不敢跳车了,你就别生气了……”反正这种事也不会有第二次吧?
关丞轩对她真的无可奈何,最后都化为宠溺的一声叹息了。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赵翰文的马车被官兵以及关家的人马包围住,隐约传来刀器对打的铿锵声,但一下便静止了。
收拾得真快!必丞轩眼力好,看得清清楚楚,“捉到人了。”
“真的吗?快扶我起来看看!”杨梓瑜急着想从地面上爬起来。
关丞轩看她脚受伤还活泼乱跳,干脆将她揽腰抱起。
杨梓瑜生平第一次被公主抱,感觉非常害羞,“我可以自己走……”
“乖乖的,别动。”关丞轩自她头顶愠怒的道。
杨梓瑜闭上嘴,觉得她还是听话好了。
关丞阳和官兵们将赵翰文的马车充当成牢车,将赵翰文和他的手下用绳索捆绑,关在车内,并驾着马车往回驶,然后在关丞轩和杨梓瑜的面前停下,接着,关丞阳把赵翰文从马车中拉出来,损在地上。
“敢掳走我未来的嫂子,真是不要命了!”
赵翰文整个人往前仆倒在地,刚好跪在关丞轩的脚下,他脸上除了额头上的红印,脸已经肿了,不用问也知道被关丞阳热情招呼过。
此时,他整个人是失魂落魄的,完全丧失了斗志,他只想知道一件事——
他虚弱的抬高头,望向那个被关丞轩抱在怀里的女人,“镜雪她……真的死了吗?还是到别的地方去了?”
如果柳镜雪的躯壳里装的是另一个女人的魂魄,那么柳镜雪真正的魂魄,会不会也附在另一具躯壳里?
赵翰文的声音有些虚弱小声,但杨梓瑜还是听到了,她没想到赵翰文被捕了,心里仍是念着柳镜雪,看来他对柳镜雪真的用情至深,但问了又能如何呢?
她有点不忍的道:“我也不知道。”
关丞轩也听到赵翰文问的话,他可没有杨梓瑜的怜悯心,他冷眼瞪视着狼狈躺在地上的男人,吐出冰冷的字句,“赵翰文,你所犯下的罪行,都去官府说清楚吧!”
关丞轩和杨梓瑜一起到官府,指证赵翰文的罪行,赵翰文没有任何辩驳就认罪画押,像是柳镜雪的死让他丧失了活着的目的,被关在牢里多少年都无所谓了。
忙完后等他们回府,都已经亥时了,他们直接在外面用完膳再回来。
杨梓瑜身上有伤要上药,但由于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弄得脏兮兮的,得先好好清洗,而在浴间里让彩花帮她淋水时,能不时听到她的抽气喊痛声。
沐浴完,杨梓瑜踏入寝房,实在很不想走到关丞轩那端。
关丞轩早早把阿聪遣下去了,阿聪今天没跟着他出门,听彩花说起杨梓瑜被掳的事,只觉惊心动魄,不停的追问,关丞轩嫌他烦,便把他赶走了,独自在房里等待杨梓瑜沐浴完,可等了好久才等到她来。
看她站得远远的,那么怕上药,就觉得好笑。他故意冷着脸道:“还呆站着做什么,过来。”
杨梓瑜真的不想走过去,“我这只是点小伤,不必上药……”
“过来。”关丞轩不容置喙道。
杨梓瑜小媳妇般的走向他,谁教她跳马车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又对他怀有罪恶感,只能听从他的命令了。
“坐下。”
她乖乖坐下。
“把手伸出来。”
杨梓瑜可说是他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照做,乖得不得了。
关丞轩看着她手腕、手背上都破皮擦伤了,觉得不忍,但也只能把药抹下去。
“痛、痛……”杨梓瑜想抽回手,却被他捉得牢牢的。
“忍耐点,这药很有用的。”
杨梓瑜只能含着泪忍受他下毒手。
等双手都抹好药了,关丞轩命令道:“换脚。”
杨梓瑜乖乖拉起裙子,露出白皙的小腿,上头有几处破皮红肿。
关丞轩吓了一跳,倒不是被她受伤的双腿吓到,而是没想到她会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拉起裙子,那般毫不矜持,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放心,我绝对不会拉裙子给别的男人看。”杨梓瑜对他挂在嘴上的词已经熟到不行,在他还没开口前抢先说道。
关丞轩没有多说,又替她抹药,杨梓瑜瞬间痛得叫嚷道:“好痛啊!必丞轩,你这是在报复我抢了你的话,才故意那么用力的吗?”
关丞轩莫名其妙被冠上罪名,一脸无奈的道:“我并没有施力,是你自己怕疼。你的叫声都传到外面去了,别人听到搞不好以为出了什么命案。”
“真的很痛嘛!”杨梓瑜委屈的嘟着嘴道。
“还有哪里受伤?”关丞轩替她腿上的伤处涂好药,又问道。
还要继续啊?杨梓瑜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我胸口有伤,该怎么办才好呢?”
“那……待会儿就叫彩花帮你上药。”
当杨梓瑜看到关丞轩迟疑了下才回答,顿时乐得很。
“对了,小鱼,为什么你要瞒着我赵翰文写信骚扰你这件事?当时你在春水楼前遇到他,你就知道他是谁了吧,为什么不说?”
杨梓瑜马上笑不出来了,他这是在故意对她兴师问罪,想扳回一城吧?
不过,对于这件事她也是内疚的。
“一开始没说,是因为当时我和你还没有相认,不想造成更大的误会,后来他没再送信来,我以为他已经死心了,便觉得也没必要告诉你。那天在春水楼遇到他的事,我原本想跟你说的,但我怕说出来你会把我关在府里,不再带我出门……”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讨好的道:“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要是我早点跟你说那个人的事,你就能事先防范,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让你担心了……”
关丞轩确实是故意问起这件事,想藉机教训她一番的,但看到她那么愧疚,他也不忍斥责她,“不,是我不够小心,我早该知道有个人躲在暗处对付我,就应该要派上更多人保护你才对。”
杨梓瑜看他陷入自责,马上又道:“这不是你的错,不管你怎么防范,都会被他钻缝子来捉我的……唉呀,我们别管那个人了,反正他也被捉了,害不到我们了。”
她顿了下,阵底带有同情的道:“不过,那个人的样子看起来真可怜,柳镜雪死去的事像是让他丧生了生存的目的,当他问我,柳镜雪的魂魄上哪去时,我竟忍不住在想,我是不是抢走了柳镜雪的身体?我夺走了他心爱女人的身体吗?”
闻言,关丞轩霍然从椅上起身,扣住她的肩膀,怒眸映上她的,怒不可遏的道:“小鱼,你给我听好,你没有抢走柳镜雪的身体,是柳镜雪自己决定结束生命的,她的死与你无关,你现在拥有的这副躯体是属于你自己的,你是为了和我缔结姻缘而来的,你现在会出现在我面前是命中注定,我不准你再说你抢走柳镜雪的身体这种蠢话!”
杨梓瑜被他吼得耳膜都快震破了,但也感受到他愤怒眼神和咆哮字句下满满浓烈的爱,她放下心结,朝他绽放笑容,一边跟着喊道:“对,这个身体是属于我杨梓瑜的,关丞轩,我是为了你来到这个王朝的,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喊完,她一时太忘情,拉下了他的衣领,对上他的唇,亲了他一口。
关丞轩脑袋一片空白,回过神就正色斥道:“我们还没成亲,你不应该……”
“在我的家乡,男人女人即便没有成亲,可以做的事也很多喔。”杨梓瑜冲动的吻了他,原先也是害羞的,但她发现调戏这个古板又纯情的男人很好玩,就干脆勾引他到底了。接着,她将他推到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再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将手探入他衣襟里。“像我可以这么对你……啊!”
杨梓瑜尖叫了一声,她突然被横抱起来,他要做什么?
关丞轩抱着杨梓瑜往内室走去,沐浴饼后的她身上带有一股迷人的清香,让他无法抗拒,一将她放上床,他立即压上她,但仍注意没碰到她的伤处,他封住她的唇,先是温柔的描绘她的唇瓣,再热情的探入她的唇里,恣意扫过她口中的每一寸柔软,更勾住她的舌吸吮。
杨梓瑜被他吻得脑袋晕胀,他的吻技居然在短时间内进步神速,让她满脸发红,全身发烫,都快在他身下融化了。
不对,他该不会是想……她只是想逗逗他的,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呀!而且,她还没换上可爱的肚兜……
她用力推了推他,心慌的道:“等、等一下,不行……”
“小鱼,你也会吓到啊?”关丞轩朝她得意一笑,然后从她身上利落翻身下床。
杨梓瑜这才发现被他唬住了,她从床上坐起,槌了他的背一记,“关丞轩,你太过分了,故意吓唬我!”
“所以以后不准随便挑逗我了,知道吗?”关丞轩转身扣住她的手,黑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警告她道。他不是柳下惠,绝对禁不起她的挑逗,这次是他记得她身上有伤,让理智压过。
杨梓瑜脸蛋浮起气恼又羞窘的红晕,拉开他的手,闷闷地道:“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有月复黑的倾向。”什么守礼的纯情男都是她错误的脑补。
“月复黑是什么?”关丞轩听不懂。
“就是一肚子坏水黑水,心机重。”杨梓瑜光明正大的骂他。
关丞轩挑高眉,“我可是商人啊,你忘了吗?”他当然也有狡猾会算计人的一面,只是不曾用在她身上。
瞧她瞪着自己,关丞轩在她耳边小声道:“小鱼,你老实说,刚刚你很期待吗?”
杨梓瑜只觉自己的脸红到都要冒烟了,又打了他一下,“你真讨厌,讨厌死了啦!”
“哈哈!”关丞轩大声笑了出来。
“讨厌鬼!吧么笑那么大声,会被听到的!”她用手肘撞他。
关丞轩还是大笑个不停,“因为我开心!”
他捧住她的脸,认真的道:“小鱼,谢谢你来到我身边,因为你,我的人生改变了,我不再过得死气沉沉,只为了继承家业而活,我的周遭变得有趣起来,我和阿阳也成为感情很好的兄弟,现在我只要想到我将要和你厮守一生,就开心的想笑。”
若是六年前没有遇见她,他应该就会听从父母之命,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然后就这么平淡的渡过一生吧。
因为她,他体会到何谓情、何谓爱,以及失去她那酸楚痛苦的滋味,与那失而复得、和她两情相悦的愉悦,现在的他,是无比的快乐。
杨梓瑜听得好害羞,怎么把她说得好伟大,伟大到拯救了他似的?重点是,他要笑到何时啊?“别笑了啦!”
关丞轩将她按入怀里,止不住的从喉间发出畅快的笑声。
杨梓瑜推了推他,没好气的道:“别笑了啦,明天下人们都要说他们的大少爷有毛病,一直在傻笑了!”
关丞轩听到她说的话,却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
而关丞轩那飒爽的笑声,在外头隔着一扇门的刘氏和王嬷嬷都清清楚楚听见了。
“夫人,这是大少爷的笑声啊!”王嬷嬷惊喜的道。
“轩儿从小就是个内敛的孩子,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开心过。”刘氏也感到很惊讶。
“真不知道柳小姐说了什么,竟让大少爷的心情那么好。”王嬷嬷好奇的说。
“我会让他得到这世上最多的快乐!”
刘氏耳边忽然响起这句话,表情瞬间变得柔和,道:“原本想说那丫头今天受到了惊吓,要来看看她的,看来还是别打扰他们,明天再过来好了。”说完,她率先转身离开了。
王嬷嬷看出夫人对柳小姐已经再无芥蒂了,会心一笑,跟着离开,几个一起来的丫鬟也尾随在后。
她们悄悄的来,又悄悄离去。
房内,依然笑声连连,热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