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之一的尹建隆召开了临时董事会,所有董事会的成员一一到场,却没有人询问尹建隆召开董事会的原因,好像他们都知道一般。
尹建隆没有多想,他自是认为耿君浩为保今日的王子复仇记万无一失,早已与所有董事有了默契。
“耿君浩,你压下自己父亲的遗嘱,背叛亲弟弟,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董事会上?”会议一开始,陈玉凤便给了耿君浩下马威。
耿君浩一言不发,散发着的是王者气势,挂着的是自信的微笑。
尹建隆自从取消了女儿及耿育伦的婚约后,两家便几乎没有往来,陈玉凤更曾暗地里在尹建隆的事业上使绊子,尹建隆一开口自然语带嘲讽,“耿夫人这句话说得不错,没有万凯股权的人的确不该在场,那么耿夫人,你并没有继承万凯的股权,那么你又是以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呢?垂帘听政的皇太后?”
耿育伦知道在场的董事们很多人都是如此看不起他,认为他是被母亲操纵的棋子,但他自认经营万凯无愧于心。
“尹董事,我有没有能力经营万凯,我相信在财报上的表现十分清楚明白,我们都知道今天召开这个董事会是何目的,在场的人是不是必要坐在这里,我们也都心知肚明,就快开始吧!”
耿君浩喜欢耿育伦处事明快,他也不啰嗦,“育伦,我相信你知道我今天来,就是来质疑遗嘱的真假的吧!”
耿育伦早有心理准备,时势是在他这方的,“哥,先不论遗嘱的真实性不容置疑,就算没有那份遗嘱,依照原先的分配,妈先得了爸的一半股权,余下的股权再由我们两个均分,这一回股东是支持我的,我不会像当年一样失了万凯的经营权。”
这情况的确是对耿君浩不利,但他并不担心,“所以你至今还是相信你母亲拿出来的遗嘱。”
“是!我相信她,我知道你们不和,但她不会害你。”
耿君浩拿出一份自白书交给了耿育伦,并将影印本传给了每位董事,“我们一件件处理,第一,便是遗嘱的真假,育伦,你说对了一件事,遗嘱的确是真的,你还记得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有一年过得太过荒唐,被爸给断了经济支援吗?那份将所有财产让你继承的遗嘱就是当时立的,只是不消三个月爸就后悔了,要刘律师废了那份遗嘱,几个月前,你母亲找上了刘律师,打算要假造遗嘱,刘律师想,既然要造假,何不拿出一份真的更能免除后患。”
耿育伦嘴上是力挺母亲,但心里不是不曾怀疑过她,只是他总希望母亲这一回是真的,不是因为讨厌哥哥而造假。
陈玉凤死不承认,遗嘱既然是真,有没有作废如今已死无对证了,光凭刘律师的一份自白书是不够推翻一切的。
“谁知道那份自白书是不是你买通刘律师写的?”
耿君浩也不多说就拿出了手机播放了一则语音,那是陈玉凤与娜娜、刘律师的对话,陈玉凤买通刘律师作假,刘律师虽动心但还在犹豫,而后娜娜极力说服,三人合谋了遗嘱造假的录音。
“刘律师当初担心被你反咬一口,所以录音以备不时之需,在我要他交出足以击溃你所有狡辩的证据时,他给我了。”
陈玉凤当真死不认错,脸皮又厚得如铜墙铁壁,“那又如何?就算那份遗嘱作废了,我与育伦将拥有你父亲百分之七十五的股权,如今就算有一个尹建隆支持你,你以为你还能像当年一样,当万凯的董事长吗?”
“如果我有能让董事们倒戈的证据呢?”
耿君浩拿出手机传了一则讯息,江文旭立刻敲门而入。
陈玉凤看着江文旭,当初就是为了羞辱他才给了他一个小小的职位,也认定他无法在企画课长的位子上得到什么,如今,为什么他脸上的得意跟她想的并不同?
“江文旭,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你亏空公司的证据。”
江文旭把一份份的影印本发给了所有董事,正本则交到了耿君浩的手上,耿君浩晃着手头上的证据,“在我不在公司的两年内,你成立了空头公司亏空了万饥,这些都是证据,公司里不是没有想反你的人,我只是需要一个内应帮我游说,而你让文旭回公司,真正帮了我一个大忙。”
陈玉凤看着江文旭要递来的复印件,手一拨便挥开,倒是耿育伦捡了起来,颤抖地看着上头的证据。
直到目前为止,情况都还在尹建隆的掌握之中,只是耿君浩的下一句话,是他不曾想到的。
“阿姨,我如今还叫你一声阿姨,就是看在育伦的面子上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已经征得了绝对多数股东的同意,此事,可以在公司内部解决不提出告诉,前提是,你必须把不当所得全数还给万凯,并把从爸那里继承到的万凯股权,均分转让给我及育伦。”
这是什么时候的决定?尹建隆望向其他董事,每个人都显得十分平静,好似耿君浩已经征得了所有人的同意一般,唯有他,是被蒙在鼓里的。
“我及你各一半?你并不想得到全部?”耿育伦眼见耿君浩拿出的证据让他及母亲大势已去,却意外地听见哥哥并不想独占这一切?
“是!我本就不想得到全部,爸留下来的一切,本就该我们一人一半,当初我会跟你争夺经营权的确是我的私心,因为我不信任阿姨,我不相信你已经成长到足以经营万凯,但如今,你的能力博得了我的信任。”
此时,陈玉凤气极怒极,她拍桌而起,指着耿君浩大骂,“什么一人一半!这一切都该是属于育伦的!若不是那年发生了变故,我离开了你爸,你妈妈不会介入我们之间,你不会出世,这一切都会是育伦的。”
这件事不论是耿育伦还是耿君浩都是第一次听到,但对父亲出轨的怨,耿君浩早已放下了,如今再讨论戚情谁先谁后也是多余了,“爱情本就没有谁先谁后,离开的人是你,又怎能怪我的母亲?怎奈你恨我的母亲、恨我,偏要把自己搞到这步田地。”
“你不该再次站起来的!你在美国做了那些荒唐事后,我搧动你父亲,没夺你的一切,你回台湾成了花心大少,我离间你及你父亲,却只把你赶出了耿家老宅,你得到万凯经营权后,我为了打击你,在发现你对周安琪是真心的时候,在周安琪面前捏造你出轨的谎言……”
“够了!”耿君浩终于动怒了。他一直知道继母是恨他的,但他不知道他那些被遗弃的遭遇,竟是她一手设计的。
“周安琪离开你,很痛吧?”
“周安琪对我来说早就是连痕迹都不留的过客了,我痛的是在美国念书被断了金援时我怨怼我爸,我恨的是我回国后,我爸选了你们而不是我时,我离开耿家怨慰我爸!我恨明明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为什么我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痛吧!恨吧!那你就会知道我得知你爸妈结婚的时候,我有多痛、多恨!”
“妈!”耿育伦再也听不下去,他站起身质问着自己的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道哥在美国断了金援的那几个月过得有多辛苦吗?你知道哥提着行李离开老家,拍了拍我的肩时,我的心有多痛吗?你可知道你离间了周安琪跟哥的感情,就是发生车祸的原因之一吗?”
“我是为了你啊!”陈玉凤想对自己的儿子解释,却只看见他的不谅解。
“别说是为了我!我们已经成为耿家的罪人了,你没发现吗?尽避如此,你还是我妈,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坐牢,我要你签字转让,把所有股权让给哥。”
“不行!我不同意!”
耿君浩压抑着愤怒,事过境迁,过去的错误已然铸下,他只能着眼未来,“我不要全部的股权,董事会也不同意。”
耿育伦望向董事会成员,这才发现,耿君浩根本已经与全数董事有了默契,其中一位董事带头解释了——
“万凯的股权有近五成在你们兄弟手上,没有你们其中之一的支持,谁都无法得到万凯的经营权,所以我们接受董事长一定得是你们兄弟其中一人。但你们兄弟并没有完全得到我们的信任,不管是君浩车祸后的意志消沉,还是育伦你无法由母亲的掌握中独立,所以我们希望你们的股权是均分的,那么至少你们还能互相制衡,如此对万凯最好。”
卢建隆咬着牙,股权均分,那经营权呢?女儿选择的人是耿君浩,他可不容许是耿育伦得了经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