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没命地往前冲,但不一会儿,苗队长又惊吼道:“快上树,是野猪群!”
这两旁的树干大多比较细小,比较粗壮耐得住撞击的,已被采药队里手脚利落,或者是有轻功的人占据,单墨寻只能拉着何若薇拼命的往前跑,一面寻找合适的树干。
早已经安坐在树上的君灼华,双手紧张的抱着树干,看着被五六只长着恐怖大獠牙的大野猪追着跑的单墨寻两人。
何若薇体力已经明显不支,几乎快被野猪追上,君灼华见状露出一记冷笑,那些野猪最好将伊秋语这个贱人杀死!
好不容易看到一株高大粗壮的树,单墨寻二话不说,松开何若薇跃上树干,双脚勾住树枝朝她伸出手,喊道:“秋语,快把手给我!”
何若薇毫不迟疑地双手握住他,单墨寻全身使劲,将她往上一拉,千铃一发地闪过野猪的攻击,她整个人也扑进他的怀中。
“秋语,你是不是受伤了?”单墨寻焦急地问道。
她脸色惨白,心有余悸的的摇头,“没……我没受伤……”
“真的?”他上下看着何若薇,要不是还有理智,都要动手检查了,“我看到野猪獠牙刺到你!”
“没事,那野猪獠牙是勾到我的衣服,我没受伤,衣服破了而已。”
“真的?”
她点头,“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我要是被刺伤,现在早流血了。”她拉过那被野猪獠牙刺破的衣角,“你瞧,我没事。”
看着怀中平安无事的人儿,单墨寻高悬的心总算能够放下。
当他看到野猪刺向她的瞬间,他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幸好苍天保佑,她没事,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到手的猎物被抢走,几只大野猪发怒地疯狂撞着他们两人躲藏的大树,力道大得将上头的树叶跟一些较细的树枝全撞落。
单墨寻看了这棵树一眼,“这棵树恐怕撑不了太久,我们换一棵。”
他左右张望了下,看到后面有一株更大的树木,对何若薇道:“我们再爬上去些,刚好沿着树枝跨过去,躲到那棵树上。”
何若薇点点头,小心地跟着攀爬。
看到何若薇平安无事地挪动到另一棵树上,还被单墨寻保护的搂在怀中,君灼华气得快抓狂,这不要脸的贱女人怎么就这么命大,眼看就要被野猪撞死,竟然还能逃过一劫!
这时从另外一边也冲出一群野猪,彷佛感染到先出现的那几头大野猪的愤怒,开始撞击着树干,像是非从这些树上撞下一头猎物不可似的。
这让所有人一颗心全吊到了嗓子眼,寒毛倒竖的看着这一群野猪的动作,连一向最会拿出郡主派头的君灼华,也安静得连声大气都不敢出。
这要是只有一两头野猪,他们一群人还能平安无事,可这么一大群少说二十只,他们只担心会被会被野猪踩成肉泥,可不敢奢望能宰了牠们给自己加菜。
在树上的他们只能屏神凝气的等待,谁也不敢乱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紧绷的身体都快僵硬了,这些野猪突然停止攻击,像是感应到什么危险气息,不约而同疯狂的朝森林另一方向奔去。
待那群野猪离去后久久,君灼华等人重重的喘了口大气,这才敢从树上下来。
“这些野猪怎么突然跑掉了?”何若薇不解的问道。
单墨寻朝野猪离开的方向望去,沉思片刻。“有可能是有更危险的动物出现,让他们感到危险。”
“更危险?那我们还要下去吗?”他们俩现在还在树上。
“你难道想在这树上待上一整天?”
她马上摇头,看单墨寻先下树,自己也跟着下去,单墨寻扶了她一把。
“趁现在我们赶紧通过这片树林,一口气到达那处断崖,我想那断崖上应该会有山洞,或是可以落脚休息的地方,如果找得到,今晚就不用担心会遭到野兽攻击。”单墨寻提醒所有人。
经过野猪的袭击一事,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耽搁,纷纷加快步伐,连君灼华这时也不敢再耍脾气坐竹椅,咬着牙跟上所有人。
不知赶路赶了多久,何若薇感觉激烈跳动的心脏都快要爆炸了,终于听见单墨寻指着前方激动地喊着——
“我们快到了,断崖就在前方了。”
何若薇抹去已经滴到眼睑上的汗水,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听见伊秋语的欢呼,自己心中也很激动。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终于来到药草生长的地方了!
“一会儿我们先找安全的地方休息扎营,明天再开始寻找药草的下落。”单墨寻看到一片虽然较小但平整的空地,直接领着何若薇往那里走去。
护卫们也找了一处较大的空地,直接席地休息,这时大家都累瘫了,一个个直接躺在地上喘大气,没有一人想去理会又要开始耍性子的君灼华。
何若薇才刚坐下来打算喝口水而已,突然听到伊秋语在她耳边道——
“若薇快往左边看去,左边那片峭壁上有龙骨花!”
她倏地往伊秋语说的方向望去,果真在峭壁上看到一朵即将盛开,花茎长得像骨节的红色花朵。
何若薇眼睛一亮,直指着龙骨花,惊呼,“单大哥,龙骨花!”
众人齐刷刷的朝她所指方向望去,也都很惊喜。
他们是因祸得福啊,没想到会在这么近的地方发现龙骨花,那凤尾草也一定找得到!何若薇与单墨寻来到那一片峭壁边,睁大眼睛看着那朵花。
“我去摘,你在这边等我。”单墨寻也顾不得休息了,手脚利落地爬上峭壁。
“龙骨花生长位置有点高,单大哥你要小心。”
何若薇提醒道,同时看到采药队的人也开始行动。
有龙骨花就一定有凤尾草,因此他们全往龙骨花生长的的地方奔去,细细捜索,果不其然,有人在峭壁下方的石壁缝隙中发现了一株凤尾草。
发现的人兴奋的惊呼,“凤尾草在那里!”
众人的阵光再度齐齐的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那凤尾草生长的地点有点危险,正好就位在一个大雕巢穴上方。
众人神色有些难看,这巢穴里有两只嗷嗷待哺的小雕,旁边峭壁上站了一只目光凶狠、保护小雕的大雕,那狠戾模样让人看了都有些头皮发麻。
“老大,我看先将那大雕射下吧!”其中一名护卫提议。
“不可!”苗队长制止,“皇上最忌讳射杀怀孕及哺育期的猎物,也曾经下令不可猎杀这两种情况的猎物,即使我们身在深山也不可违抗皇令,你们两人一组下去,做好全副武装准备,其他人警戒预防其他猛兽趁我们不注意时偷袭。”
“是。”
何若薇听见他们的话,捣着嘴小声提醒单墨寻,“单大哥,你小心些,脚踩稳了再爬上去,别弄出动静,以免惊扰到下面那只大雕。”
“单墨寻,你别爬了,你下来,我让人上去帮你采龙骨花!”来到单墨寻下方的君灼华,看到这峭壁十分险峻,往下延伸看不见尽头,又大声的对着他喊道:“你快下来,我让人上去帮你摘!”
她这一喊整个山谷充满回音,让守备的大雕误认为他们要攻击伤害小雕,发出尖锐凄厉的长鸣声,山谷对面的山壁上空,一道巨大的雕影瞬间飞来。
大雕长而尖利的嘴不时发出,声尖锐的嘶鸣,翅膀扑掲两下,俯冲朝单墨寻袭来。
“单大哥,危险!”
何若薇惊呼,就在那对锐利鹰爪勾向单墨寻后背的一瞬,她下意识地抓起脚边的一块小石头朝大雕投击而去。
大雕被击中,动作略偏了偏,单墨寻趁机躲进一旁的石缝中,大雕恼火地发出凄厉的怪叫,转而朝何若薇攻击,她脸色发白,就地一个翻滚躲开攻击,却撞到了一旁的大石,因冲击力道过大,一脚膝盖都流血了。
因为她的攻击让大雕转向,让护卫们有时间抽出弓箭朝大雕射击,苗队长趁机将被吓傻的君灼华和受伤的何若薇,拉到一旁大石后方躲藏。
这时本来守在巢边的大雕也飞来,又从山谷下方飞来了两只大雕,加入攻击行列。这几只大雕攻击得十分猛烈,让这些身经百战的护卫,一时之间也拿牠们没办法,只能就地找掩护。
大雕们没抓到猎物,像是非常不甘心似的不断在上空盘旋,迟迟不肯离去,只要有人探头,大雕便毫不迟疑的俯冲而下攻击。
大雕们像是不将他们这一群人杀死不罢休I样,不停的在上空盘旋,纵使天就要黑了,牠们还是不肯放弃。
“苗队长,你还不赶紧想办法将这四只大雕打下或是赶走。”君灼华怒斥。
“郡主,等天黑这鸟应该就看不清楚,我们再想办法驱赶。”
“你意思是要本郡主在这里过夜?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十分危险?!”君灼华万没有想到她父王的护卫这么没用,四只该死的鸟而已,竟然无法对付。
“郡主,据我的观察,这四只大雕很聪明,且我听说过,牠们抓到大型的猎物,不会马上叼回巢穴,而是会从高空丢下,将猎物活活摔死,再叼回牠们的巢穴,成为小雕们的食物,因此这时万不能出去。”苗队长脸色凝重的道。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现在马上把这几只畜生赶走或是弄死,我今晚绝对不要在这边过夜!”君灼华连续被动物惊吓两次,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这边多待,更别提在附近扎营休息。“现在马上,你们全部出去将那几只大雕赶走,趁着天黑之前往回走,回到到昨晚休息的地方!”
“郡主。”苗队长为难的看着她,“现在出去真的太危险,要赶回昨晚扎营的地点也很困难。”
“我不管,你现在给我处理好,想要赶走那四只大雕很简单,只要攻击他们的孩子就成,我就不信牠们不会去救!”
“郡主,皇上曾经下令不许射杀……”
“是我的命重要还是几只鸟的命重要,现在这里一切都必须听我的!”
如果可以,苗队长真想直接将君灼华给推出去让大雕叼走算了,王爷对待手下非常仁慈客气,怎么会有一个如此蛮不讲理的女儿?
但在怎么不满也没用,人家是主子,苗队长只能听命行事,朝几名手下比了比手势,示意一队防守,一队攻击鸟巢里的小雕。
“不许射箭!”何若薇见状连忙制止,再也忍不住地回头怒斥君灼华,“君灼华,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要不是因为你大吼惊扰到大雕,牠们怎么会攻击我们?牠们何错之有?你居然还要杀牠们的孩子?!”
这时,不知道这边情况的单墨寻,趁着大雕注意力没有在崖壁这边,而是集中在下方众人身上时,悄悄离开躲藏的石缝,采到龙骨花后,他整个人贴在石壁上不动声色地往下爬。
“呸,畜生就是畜生,你这么仁慈善良,那你去当牠们的晚餐啊,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从未被人严厉指责,加上本就对何若薇非常不满,君灼华怒火冲天的一把将她推出躲藏的石缝后方。
“你干什么?!”脚受伤的她一时间没站稳,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下。
“本郡主干什么?你这么好心本郡主就成全你,让你去当那几只畜生的晚餐!”君灼华又猛力的推了她几下,将她推到崖边,差两步就要掉下山谷。
这时其中一只大雕笔直的朝她们俩俯冲而来,差一点就能回到地面的单墨寻见状惊恐的朝何若薇大喊一声——
“秋语,快闪开!”
“若薇!”伊秋语也在她耳边慌急的尖叫。
见大雕朝自己俯冲而来,君灼华大惊,双手用力一推,何若薇根本来不及闪躲,整个人往后仰跌落山谷。
“啊——”
听到这一声惊呼,看着她笔直坠谷,单墨寻声嘶力竭地惊吼道:“秋语!”
“唔,好痛!”
整个人趴在一堆腐烂树叶上的何若薇,吃力的坐起,靠在一棵不知名的树上。
她全身都在叫嚣着一个痛字,连呼吸都感到疼痛,但还是慢慢地检视自己的状况。
或许是穿越女的好运,她保住了性命,但内伤严重不赶紧治疗,到时肯定会落下后遗症,还有两只脚也受了重伤,可是她现在连皱眉都觉得痛,怎么为自己治疗?
而且伊秋语也不知道怎样了,她没听见她的声音……
她虚弱的抬眼,看了下天空已经暗下,整个山谷逐渐笼罩在一片漆黑中,她想着,就算痛死,她也必须想办法度过今晚。
眉心紧皱,她用着疼得发颤的手,吃力地拿出放在她的腰包里拿出两个纸包,还好,坠谷时这腰包没有掉,她还能自救。
分别从纸包里拿出三颗药丸,她皱着眉头将药丸咬碎吞下。
幸好前往黑茗山前她做了充分的准备,不管是外敷还是内服的药她都备上,否则她这一身内伤现在就只能等死。
药丸吞下后不久,她全身的痛感舒缓了不少,整个人又靠回树干用力的喘着气,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壁,她不由得再度感觉到自己真是受到老天眷顾,命大,这样都死不了。
坠谷当下她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先掉在一棵长在山谷石缝间的松树上,才又掉下山谷,而谷里的树上攀爬了不少藤蔓,密密麻麻交织成一张大网,树木也十分茂密,大大减缓了冲击力,否则她这一摔恐怕早已经摔成肉泥了。
“若薇,你还好吗?有没有事?”因为惊吓而失去意识的伊秋语一清醒就连忙问。
还以为她被吓得逃出这具了呢,没想到还在……何若薇没好气地调侃一番,“你说呢?我们两个差点要同一时间到地府报到,你说有没有事?也不知道是你命大还是我命大,命不该绝。”
“应该是你命大,我是沾了你的好运。”伊秋语松了口气,“否则我这摔到五脏六腑都移位的躯壳早已没了气息。”
“可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能出来吗?如果可以帮我到附近勘查一下,哪边比较安全,我可不希望没摔死,却成为野兽们的晚膳。”
“你等等,我去观察一下,你在这边等我,对了,你先把火生起来比较安全,这山谷的景物已经快看不到了。”伊秋语交代一下后便离开。
何若薇忍着痛先生火,然后再处理自己两只几乎要报废的腿,今晚不先处理,日后她就别想走路了。
单墨寻两只手腕上各绑着一颗夜明珠,沿着陡峭的山壁缓缓模索而下,可愈往下四周愈是幽暗,诡谲的白雾渐渐聚集在山谷下方,让他根本无法看清楚山壁情况,只能凭着感觉踩着凸起的石块一步一步往下。
他表示生见人死见尸,坚持下谷,苗队长本欲领着护卫跟他一同下来找人,不过被他拒绝了,并且撂下话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人他自己找自己救——君灼华的作为他看得一清二楚,令他恨得再也不想跟西疆王府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他也顾不得等到明天天亮,带上夜明珠照明便一人下到山谷,这山谷底下的树上长满不少藤蔓,像张大网一样,希望这张藤蔓绿色大网可以网住秋语,救她一命。
黑暗中突然有重物从上面掉了下来,重重摔落山谷,隐隐约约听到巨大的撞击响声,从这声音听起来,他应该也快到达谷底。
愈接近山谷底部他脚下步伐愈是谨慎,穿透那阴森诡谲的白雾,树影晃动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火光。
居然有火!
谷底不可能有人居住,野生动物也不会生火,唯有一个可能就是秋语平安,这火是她生起的。
一想到这里,他加快速度,前往山谷底下,脚一着地马上往火源处走去。
这片山谷幽暗寂静,除了树叶被风吹动发出的簌簌声外,没有一点其他声音,甚至连夜枭的声音也没听到,也许没有想象中的危险。
不过他不敢掉以轻心,拔出从苗队长那里借来的长刀,小心翼翼的行动。
但他不知道,他担忧万分的何若薇正美美的在吃烤野猪。
在她把火生起不久,去勘查情况的伊秋语就回来了,说谷底很是安全,没有什么猛兽,她便没有硬撑着移动,而伊秋语这样奔走,似乎感到疲倦,跟她说了声便回到身体里休息,她也靠在树干上假寐。
不料过没多久,附近突然响起巨大的“砰”一声响,将何若薇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捉起一旁篝火里的树枝,惊恐地看着四周。
举起手中树枝火光一照,她看到不远处有一颗长了两根大獠牙的大猪头,她嘴角猛烈的抽了两下,当下第一个念头就是——难不成这头野猪从山谷上掉下来?
天上突然掉下一头猪,虽没有砸到她,不过也把她吓得不轻。
她用粗树枝当拐杖,慢慢地靠过去,瞧这头野猪摔得粉身碎骨,血流满地,她忽然想,这样刚好,她正饿着,这头野猪算是已经处理好,只要捡几块摔碎的肉块放到火边烤,正好解决肚子饿问题。
她挑了几块大小适中的猪肉,用细长树枝串过插到火边烤,烤好一尝,发现这烤野猪肉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吃,撒上一点调味粉就是人间美味。
就在她准备吃下第三根烤肉串时,黑夜的林子里闪过几道冷光,这让她眉头微蹙,狐疑地眯起眼睛盯着那挪动着的光点,不一会儿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黑夜中她根本看不清楚那人,只看见反射着闪闪寒光的大刀,吓得她捣住脸惊声尖叫。“啊!”
“秋语、秋语,是我!”单墨寻惊喜的看着惊声尖叫的她,一把圈抱住她,在她耳边如释重负般的低喃,“太好了,你平安无事,太好了……”
单墨寻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激动的将她圈在自己怀中。
太好了,她平安无事,他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要是又有什么意外,他真不知道自己未来该如何?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有气息跟怀抱,她有些不太相信单墨寻也会在这里,她眨了眨眼,歪着头看着熟悉的侧脸。“单大哥……是你……”
他捧住她的脸让她与他对视相望,“当然是我,不是我会是谁?”
“单大哥,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我是下来找你的,不是掉下来的……”她人就在他怀中,可他却还是感到不太真实,手指微微颤抖地抚模着她的脸蛋,语气有些哽咽。
得知单墨寻不顾自身安危模黑下到山谷找她,她突然有股想抱住他的冲动,看着他写满担忧的脸庞那瞬间,她的心底涌现很多说不清楚的情绪,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这男人就是她想要的男人,就是他……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单墨寻缓和自己的情绪,大掌模着她的脸颊,关切地问:“快告诉我哪里受伤了?”
“性命无虞,可是两条腿都受伤了,暂时走不了,不过还好没断,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她无奈的指着自己一只已经肿成猪脚的腿。
他松开她,蹲检视她的腿,“应该是掉下来时的撞击导致筋骨有些微错位。”她点头,“我检查过,这必须正骨,不过我一个人没法子。”
“我先帮你把错位的筋骨调回,等到天亮再处理,你这条腿恐怕就要废了,就就算没有废掉,恐怕也得花一倍时间调养回来。”
单墨寻为了家业,长年在外行走,粗浅的推拿正骨、治跌打损伤之法是必须要学的,否则在鸟不生蛋的地方受伤,又没人帮忙,也只能等死或是等着当废人。
“那好,就麻烦你了。”她可不想日后太受罪。
单墨寻小心翼翼的帮她将鞋子月兑掉,双掌按着关节跟穴位,确认伤势。
“你放松心情,别出力……”
他一边说话,双手忽然一扭,何若薇的腿一转,只隐隐约约听见“喀擦”两声,而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啊”,响彻夜空回荡在整个深幽山谷。
那突如其来窜上脑门的疼痛,让何若薇的眼泪瞬间飙出,脏话也是。
单墨寻喘口气拍拍她本来骨头错位的地方,“好了,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走了,不过今晚可能会有些疼痛,你得忍耐一下。”
被这么一整,她疼得冒汗,磨着牙喘着大气,“你要动手之前,难道不能先提醒一下吗?”
“提醒,你就有可能会不自觉的出力,这样反而会受伤。”他拿出帕子为她擦掉额头上不断沁出的汗。“你是大夫应该很清楚这点才是。”
“但我现在是伤者。”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好了,先喝口水,靠着树干休息一下。”他扶着她小心的靠在树干前,这时他才看到不远处那小山似的野猪尸体。“这里怎么会有只死掉的野猪?”
“不清楚,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只飞天猪从上面掉下来。”
“上面?”他瞄了眼山谷上头,“这头野猪有可能是攻击西疆王府护卫们的野猪。”
“野猪又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拿出随身匕首又割了块猪肉下来放到火边烤,“那群野猪不知怎么的又回头,朝着王府那一群人攻击,当时我急着要下到山谷找你,就没有加入那一场混战,我下到中途似乎也听见重物坠地声,想来就是这头野猪。”
“苗队长他们武功高超,应该会没事才是……”她虽然不喜君灼华,不过对于王府那些护卫并不讨厌。
“也许吧,我可不想管。”单墨寻一脸厌恶的说,“待我们月兑困回到京城后,哪怕会为单家商队带来麻烦,都得断去跟西疆王府的合作,否则难保哪一天单家不会毁在君家之手,我父亲是对局势看得非常清楚的人,相信会同意我的建议。”
“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君灼华骄纵又恶毒,做事全凭自己喜恶,而且不会动脑子,偏偏她是西疆王唯一的孩子,参与单家跟君家的生意是迟早的事,谁知道她插手之后会怎么做,西疆王也不可能时时约束她,与这种人合作非常危险,我不能拿整个家族未来开玩笑。”
“你说的是,就算她不害你,也可能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认同的点头。
“再者,只要与君家的合作关系存在,我就永远会被人情困住,难以摆月兑君灼华,我是不可能娶她的。”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冽,语气坚定地说。
“但是有些事不是你能掌控的啊,她是郡主,又深得太后、皇上的疼爱,只要去求赐婚就好。”
单墨寻摇摇头,“皇家女子们的婚姻都是筹码,不可能随便许配,更何况商人又排在末流,皇上就算再疼爱她、就算看重单家所缴的赋税和商路,也不可能下旨赐婚。”
“难道不会有什么意外?”何若薇忧心地说。
“除非哪天单家成了皇商,有品级,才有可能。”
他这么说,让何若薇突然想到一事,“单大哥,有一事我一直感到奇怪,单家可以称得上是骊国的首富,做的生意也是五花八门、包罗万象,为何皇商没有单家的位置?”
“皇商头衔很好听,权力也大,但相对风险也高,只要一不注意,便会全族灭亡,我父亲将这一切看得很清楚,因此从不去争取皇商资格。”单家一向跟皇家朝堂保持距离。
何若薇明了的点头,又好奇的问:“是说,你的爹娘长辈没有劝你接受君灼华吗?或者干脆上门提亲?反正皇商之位对你家是手到擒来,而且有个君灼华在,跟皇家打交道的风险就会少很多吧。”
“单家的长辈是不会允许娶一个祖宗回来的。”他嘲讽一笑,“娶那女人只会闹得家宅不宁,生意又怎么会顺?得不偿失。”
何若薇沉默了下,觉得他说的还真有道理,“可是……虽然有君灼华的因素在,但你至今未娶妻,你父母不紧张吗?”
“你也许不知,单家的第一条祖训就是,不许单家子孙纳妾。”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何若薇还是讶异的低呼,“什么,真的吗?”
“后宅女人多便会导致家宅失和,才有此祖训,而既然只能娶一人跟自己过一生,自然都要用心挑选,因此单家人娶的皆是自己所爱慕之人,门第倒是其次,我父母也不逼迫我。”他凝视着她说。
“居然是这样!”真让她感到惊诧,在这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竟然会有么开明的家族。
“除非是我自己中意的姑娘,否则我爹娘不会请人到女方家提亲。”
看来君灼华要嫁给单大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虽然真心换绝情很惨,但想到君灼华的所作所为,何若薇实在难以同情她,再者感情的事讲的是你情我愿,总不能她喜欢单大哥,单大哥就一定要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