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回到包厢,纪晴恩才刚坐下,她的手机便响了,是母亲打来的,告知她父亲从楼梯上摔下来,目前正被送往医院。
纪晴恩惊得站了起来。“妈,你先别哭了,爸爸现在情况如何……你不知道?好,没关系,我现在马上赶回去。”
她的祖父母住在南投,两人已经过世了,她父亲原本一直在台北工作,直到两年前从教职退体后,才决定和母亲回南投老家养老。
其它几个好友也替纪晴恩感到担心,一等她结束通话,沈舒予马上回道:“晴恩,伯父他要不要紧?”
纪晴恩的神情很慌张,她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妈就是一直哭……各位,很抱歉,我得先开车赶回南投老家。”
“晴恩,你刚喝了不少酒,怎么开车?我载你去。”汪泽炜也跟着起身,他并没有带公文包来,也没有喝酒,他原本就打算好等聚会结束后,再回到事务所加班。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大不了我叫车就好了。”纪晴恩不想麻烦汪泽炜,而且去趟南投,路程不近。
汪泽炜没有理会她,伸手迳自拿过她手中的公文包和外套,“不是很着急吗?快点走吧。”
“晴恩,到了南投看看情况如何,记得跟我们说一声,路上要小心。”颜思涵握着好友的手。
“晴恩,你别太紧张,我相信纪伯父不会有事的。”沈舒予也安抚道。
晴恩南投的老家有处果园,以前高中暑假,他们几个好友常跟着纪伯父和纪伯母一起到果园玩,而且纪伯父纪伯母很热情,也很照顾他们,每次他们离开时,每个人都提着一大袋水果呢。
知道晴恩心急,大家没有再多说什么,目送纪晴恩跟汪泽炜离开。
走出日式料理店,汪泽炜领都会纪晴恩往附近的立体停车场走去。
听到他说车子停在三楼,她马上和他搭电梯上楼,一走出电梯,她焦急又慌乱地喊道:“汪泽炜,你的车停在哪里?你可以走快一点吗?”
此时一辆要离开的车子差点撞上突然冲出来的纪晴恩,汪泽炜放开手上的东西,反应很快的将她给拉到身边,他紧皱着眉头,不悦地道:“纪晴恩,你疯了吗?你刚刚差点就要被车子撞到了。”
“别管这个了,我爸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你的车到底停在哪里?”内心焦急又有着醉意的纪晴恩,有些失去理智。
见她又要往前跑,汪泽炜拉住她的手,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
“汪泽炜,你做什么抱住我?快点放开我!”
“直到你冷静下来,不发酒疯了,我才会放开。”
“汪泽炜,你放开我!”纪晴恩挣扎着,却发现她愈想推开他,他抱得越紧。
她在篮球队可是大前锋,不只体力好,力气也很大,然而一对上他,他活像是铜墙铁璧似的,完全推不动,最后,她没力气了,又因醉酒而有点头昏,她整个人无力且微喘的偎靠在他宽大的怀里。
见她放弃挣扎了,汪泽炜模着她的头,“终于冷静下来了?你不要太担心,我相信纪伯父不会有事的。”
纪晴恩现在就是因为太过担心而焦躁不已,在这里都这样了,上了车之后,如果她再这个样子,怕是会有危险,他才坚持要让她先冷静下来。
乱成一团的脑袋稍微冷静下来后,纪晴恩这才惊觉自己被汪泽炜抱了许久,而且他还温柔的模着她的头,这又抱又模头的举动,看似暧昧却又让人觉得尴尬,毕竟他们一直以来都不对盘。
“泽炜,你先放开我吧……”她的声音有着莫名的紧张。
“你确定不再乱跑乱冲了?”
“嗯,不会了。”
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平缓了不少,汪泽炜这才放开她。
纪晴恩依然感到困惑,这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抱住她?说要让她冷静下来,但动作也去免太过亲密了吧!
他走回去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公文包和外套,“走吧,我的车子就在前面。”
见她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刚刚抱她,现在则是牵她的手?纪晴恩很想问他,他是不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做?虽然她知道他并没有喝酒。
“我自己会走,你……你尔可以放开了。”她想甩开他的手,但是男人的大手握得很紧,让她完全甩不开。“泽炜?”
“不拉着你,谁知道你等一下会不会又突然冲出去。汪泽没理会她的抗议,继续毫着她不放
纪晴恩本来想说不会了,她真的已经冷静下来了,不过走了几步后,就到了他的车子前方,他便放开她的手,两人上了车。
上车后,汪泽炜将公文包和外套交给她,而纪晴恩从公文包里拿出手机,再次打电话给她母亲。
母亲还是在哭,但至少有办法告诉她父亲被送到哪家医院。
“妈,别再哭了,我相信爸爸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就赶回去,大概三个小时就到了。”
看到纪晴恩讲完电话后紧握着手机,汪泽炜伸手握住了她微抖的小手,再一次说道:“你不用担心,纪伯父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他的话给她了很大的安慰,还有,虽然她跟他不是牵小手的关系,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试着甩开,因为此刻他宽厚的掌心让她感到温暖。
当纪晴恩跟汪泽炜车到了南投,她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已经回家休息了。
纪父不小心从楼梯上滑倒,失去了意识,紧急送医后,医师替他照了光和断层扫描,确定没有骨折,脑也没有大碍,但有轻微脑震荡,医师建议留院观察一个晚上,不过纪父不想待在医院,坚持要回家,医师只好尊重病人的决定,包扎处理好他右小腿的擦伤后,让病人回家休养,但是医师千叮咛万交代,只有任何不舒服,就要赶快就医。
在纪家老宅,纪父一见到女儿跟汪泽炜,笑呵呵的说道:“晴恩,我没事,你妈妈就爱大惊小敝,我只不过是滑倒而已,她就马上打电话去吓你……”
他转头看向妻子,没好气地道:“看看你把女儿吓的,脸色比我这个从医院回来的人还要惨白。”
“老公,这不能怪我,那个时候我怎么喊你你不醒,我除了叫救护车,就是赶快打电话给女儿,谁知道这么巧,他们几个高中同学好在聚餐。”
纪母看看汪泽炜,感谢地道:“泽炜,谢谢你特地载晴恩回来,你应该很累吧?”
泽炜连夜开车载女儿回南投,这样的情意实在很难得,让她真的很高兴,差点就要喊他女婿了。
女儿和高中的几个同学很要好,他们以前常当到家里玩,也一起来过南投这里的果园,其中她最喜欢就是泽炜了,小小年纪,个性却很沉稳。
“其实从北开车到南投没有很远,我不累。”汪泽炜很高兴纪伯父没事。
纪母一回头,只见原本好好坐在位子上的女儿已经侧下来睡着了,她无奈的笑道:“晴恩这孩子真是的,开车的人都说不累,这孩子倒是自己先睡着了。”
“伯母,晴恩不是累,而是喝醉了,今天晚上聚会时,孟丞和思涵说要结婚了,大家都很开心,不免就多喝了几杯。”
“哇,他们结婚了?那真是恭喜了,不过女孩子家的怎么可以喝醉酒,等她醒来得好好骂骂她。”
“她平常不会这样,今天只是太高兴了,才会多喝一点,而且刚才一路上她又一直很担心纪伯父,精神很紧绷,现在看到纪伯父没事了,她一放心下来才会睡着的。”
纪母跟纪父听到泽炜的回答,两人都感到很高兴,从刚才到现在,不管她怎么说女儿,泽炜的回答都是护着女儿,有泽炜这样的人在女儿身边,她跟丈夫以后就可以不用再担心女儿了。
女儿从高中开始就常向她提起泽炜的事,她对这孩子也算很熟悉了。
高中时女儿常抱怨泽炜总是爱欺负她,可是她却没有见过女儿生气,大学时女儿则抱怨泽炜总是把她当奴隶,常叫她跑腿做事,还得去帮他整理租屋处,但这些事女儿都乖乖照做了,这个傻丫头,明明很喜欢对方,不是吗?
后来大学毕业了,女儿就比较少提起泽炜的事,她还担心他们是不是分手了,女儿却说她跟泽炜又不是男女朋友,哪来的分手。唉,这个傻女儿,人跟人的相处模式有很多种,难道非得天天黏在一起,才是男女朋友吗?最重要的是心意。
想当初,丈夫和人发生争执,对方说要告他,丈夫一通电话打给泽炜,泽炜就马上过来帮丈夫处理,若不是对女儿有着情意,工作这么忙碌的大律师能随传随到吗?
后来泽炜和朋友成立律师事务所,特别邀请他们两个老的去参加开幕鸡尾酒会,他们觉得很荣幸,也觉得泽炜是个非常上进努力的孩子,她和丈夫都很喜欢他。
他们夫妻俩只生了晴恩这个孩子,之后她的肚子再无消息,去医院做检查,也说他们夫妻一切都很正常,但就是怀不上老二,后来他们也认命了,但多少还是有些遗憾,若能有个像泽炜这么能于的半子,他们会很欣慰的。
“泽炜,你的律师事务所经营得如何?”纪父问道。
“已经上勤道了,近来我们事务所接的案子多了不少。”
“那就好。”纪父松了口气。
他虽然不懂律师这个行业,但他知道创业不容易,事务所一开业,哪能马上就赚钱,打官司又不简单,至少第一年人事成本的支出肯定大过于营收,因此他曾私下找泽炜吃过一次饭,告诉他自己身边还有点钱,他有需要尽避开口,反正那些钱也是要留给女儿跟女婿的,对他来说,泽炜就像是他另一个孩子。
泽炜是怎么回答的?他说很谢谢他的关心,但是成立律师事务所前他跟朋友已经做好规划了,要他不用担心,还说既然把他当成他的孩子,那么以后他也是他的另一个父亲,日后他会好好孝顺他跟妻子,也会去探望他们,那时他听了真的很高兴,有这样的女婿,他没有遗憾了。
汪泽炜看到某人已经睡得很熟了,说道:“伯母,我抱晴恩回房间睡觉。”
“可是她的房间在楼上耶,还是把她叫醒好了。”虽然女儿不胖,但长得高,体重也不轻,要抱着上二楼,应该会很辛苦。
“对啦,还是直接把晴恩叫醒。”纪父也赞成把女儿叫醒。
“伯父、伯母,不会有问题的,我从高中就开始学武术,这几年虽然没有继续跟父学习,但一有空我就会打拳,我抱得动她的。”假日有空,他就会好好锻炼身体。
之后,纪父跟纪母看到泽炜很轻易的就抱起女儿,他们忍不住都笑了,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呢!之后走上楼梯,泽炜更是连喘口气也没有,让他们两老对于泽炜这个女婿真是愈看愈满意。
纪母跟着上楼,纪父还有腿伤,就坐在楼下,她看着泽炜将女儿抱放到床上后,便走去隔壁的客房,泽炜晚上就睡这里,虽然平日都有打扫,但还是得再整理一下。
汪泽炜替纪晴恩盖好被子,看来他练武术是对的,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不过这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醒来,看来是真的醉了。
他伸手模了模她的脸颊又亲了下之后,这才走出房间,他得传讯息通知几个好友们,让他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