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下堂妻 第二章 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 : 梨雅

春画、夏书、秋棋、冬琴四名贴身丫鬟一字排开,容貌秀美,夏书甚至比叶宜秋看过的古装连戏剧中饰演小姐的明星还像千金小姐,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让她看傻了眼,反观她这正牌小姐却是一股心虚涌上心头。

这是什么悲摧情节,打一睁开眼看见床板的螺钿雕彩漆,叶宜秋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眼睛转了一圈,先把这一方天地拎清,一颗心随即坠入谷底凉透,这种可以放在故宫展示的千工拔步床,怎么可能任由她躺着?

这……她该不会是穿了吧?!

她才刚获上级赏识,荣升经理的人事命令下星期三就要公布,她兴高采烈的买了一辆新车犒赏自己,还打算下个月初带着闺中密友开车游河,这下好了,下星期一大概会先公布她的死讯,新车直接进报废厂,她则是棺材躺。

更糟的是,躺了半天,她以为脑袋里会自动播放原主的记忆,明明小说都这么写的……但等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她连这是什么朝代都没有底。

当她还没有想好对策,就让秋棋发现她醒了,接着就是众人围着她妳一言我一句的,炸得她脑门生疼,只好虚弱的问:“妳们是谁?”

这几个字把丫鬟们吓傻了,就这么一字排开,开始叽哩呱啦说着关于原主的各种事情。

从四婢的话中,叶宜秋晓得了原主的姓名、身家背景,还有在这戚郡王府日子过得如何等等,还频频问她记不记得。

“我、真的不记得了!”没办法,只能演下去了。

其实也不能说演,她是真的不记得。叶宜秋在心里想。

“莫非是撞着脑袋的后遗症?世子妃,奴婢是冬琴啊,您还记得吗?”

撞着脑袋?难怪她觉得脑门儿特别痛,还以为是有人趁机报仇海扁她一顿……等等,世子妃?

这称呼莫非代表她嫁人了?那么她的丈夫呢?

“世子爷上早朝了,奴婢是夏书。”夏书答道。原来叶宜秋不自觉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世子爷?上早朝?敢情还穿到贵妇身上啦?这到底是在演哪出,她在二十一世纪没有嫁人,一心向往在事业上拚出一片天,连大学时期的男友都受不了她的工作狂要求分手,谁知来到古代她居然成亲了,赶进度也不是这么赶的!

秋棋有些不安,“咱们要不要再请黄大夫来一趟?”看世子妃的眼神像是真的不认识她们了。

“先让世子妃把药喝了吧,我也得捎个消息让清和带回去给夫人知道。”春画端起碗,小心的吹着,“世子妃,我们是您的贴身丫鬟,从小苞着您一起长大,陪嫁到戚郡王府。这药是黄大夫开的,对您的伤有益处,先趁热喝了。”

叶宜秋乖乖的就着春画递来的汤匙喝下,很快就涓滴不剩。

其实她心头千回百转,有一堆问题想发问,无奈就是提不起劲,甚至打起呵欠。莫非这药还有安神作用?但药效也不至于这么快发挥作用吧!

强撑着精神,叶宜秋觉得有件事一定要问明白,“我脑门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世子妃心忒狠了,这么用力撞上梁柱,也不想想这人可是肉做的。”秋棋连珠炮似的说,“这没凭没据,怎么能随便安个罪名在您身上?”

“夫人也说世子妃是关己则乱,往后世子妃做事前要再三思虑,千万别亲痛仇快,您都不知道夫人那天过府,看到您满头是血、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泪水刷的就布满脸,也不管什么仪态了。”冬琴忙着补充,就是希望世子妃别再这么冲动。

原来是原主自个儿寻短?叶宜秋再次打个呵欠,上下眼皮开始亲密的吶喊着要抱在一起。

这件事要弄清楚细节也不急于一时,干脆先睡饱再说吧。

叶宜秋绝对没有想到当她再度睁开眼,人竟然会是在双辕马车上,平铺的榻卧再怎么舒服也硌得人疼,尤其这路颠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喉咙干到声音沙哑,她睡很久了?

“世子妃醒了!”春画放下手中的绣活,连忙从陶壶倒出水喂着叶宜秋。

“世子妃要用点粥吗?陶罐里还温着。”夏书也接着问。

喝了口水润嗓,总算觉得活过来,叶宜秋顺着夏书的话同意道:“也好,肚子饿,心就慌。”

夏书正在倒粥的手一顿,看了叶宜秋一眼,又继续手边工作。

“这是在马车上?咱们要去哪?”马车挺大的,虽然铺着厚实的皮毛,但阵阵寒意还是透过车底直窜**,今日根本不是出门赏游的好天气,更何况在这万物萧条的凛冬能有什么新鲜可瞧,脑门有洞才会选在这种天气出门。

“出了明德门,再半天时间就会到陇南庄园,咱们要去庄园住到小满才回郡王府。”夏书将粥放在小几上,拿着汤匙细心的吹凉才递进叶宜秋的嘴里。

“没事为何要去庄子上住?”叶宜秋边吃粥边挑眉。

“世子妃不要胡思乱想,咱们只是去住一段时间,等时候到了,咱们就可以回府了。”冬琴怕世子妃思虑转岔了,尤其人在患病中,总是心情不稳。

“是啊!这是夫人和郡王妃说好的,夫人断不可能做出对世子妃不好的决定。夫人得知世子妃醒来时还亲自来了一趟,只是世子妃当时睡得正熟,不知道罢了,黄大夫也说能睡是好事,只是毕竟伤了脑袋,还是要仔细观察。”夏书说着偷觑了叶宜秋一眼。

她瞧着世子妃还能吃喝,一副自在的模样,这人撞到脑袋会转变这么大吗?连眉间的轻愁也消失了。

“夫人要我们宽慰世子妃,明媒正娶的正妻之位决计不可能改变,您的脾性也得改改,男人就是拘不得,越拘离越远。剩下的夫人都写在信里头,还说等出了年节就到庄子上看您。”冬琴将一封信放在锦被上。

“亲亲吾儿”四个字以绢秀的簪花小楷写在信封上,叶宜秋在心中叹了口气,可怜慈母心,如果叶三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在那狠心一撞后魂魄早就过了奈何桥,恐怕会心碎肠断。

叶宜秋,既然妳占了原主的身子,就该好好代替原主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快活,而不是这般卑微的样子。

反正她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孑然一身,死了没有人会替她伤心,倒是钟丽影会乐歪吧,经理的位置归她了。

“先告诉我一些陇南庄园的事,好让我有点底。对了,我睡了多久了?”叶宜秋推开夏书再递过来的粥,这肚子不再空,心慌自然好,血糖升高让她的脑子开始运转,若吃太多,可能又想睡了。

“整整三天,今儿个都大年初四了。”夏书拿着巾帕帮叶宜秋拭着唇边。

虽然魂换了,但这具身体习惯让人服侍,叶宜秋没有半分不适,她想着原主果然是养在温室的千金小姐,难怪承受不起压力,说不定打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一直过着顺遂的人生,所以一旦遭受他人栽赃,百口莫辩之下,委屈定然排山倒海而来,瞬间就把原主击溃……忘记额头还有伤口,她下意识习惯拍头,却刚好打在伤口上,马上痛得龇牙咧嘴。

这伤口就是原主干的好事!

她经常会晕眩,可能是因为有点脑震荡,她只希望别再有其他事情,不然就更悲摧了。

唉!别人穿越好歹是什么医学院学生,或者农业专科,就她学商业经营的能做什么?士农工商,商是最下等的,她偏还是个世子妃,如果真的行商,光那些之乎者也的卫道人士的口水都能淹死她。

如今都还没有过完年呢,就急吼吼的送她到庄子上,看样子这原主在郡王府里还真不好过。

“陇南庄园是府里避暑用的,背靠祈华山,园里有温泉眼,以前老王爷和老王妃在世时,非常喜欢陇南庄园,有时候一年会住上八、九个月。”冬琴说,她们四婢都曾轮流跟着世子妃到陇南庄园避暑,“去年避暑时,世子妃还说过如果可以在池边搭个亭子,冬来融雪烹茶,夏来焚香操琴,这日子惬意无比。”

“冬琴喜欢陇南庄园胜过郡王府啊?”叶宜秋单纯说出感觉。

冬琴一脸惶恐,“奴婢不是说郡王府不好,奴婢只是—— ”

“别慌,这儿就咱们几人说些心里话,难道还能传出去不成。”叶宜秋睐了冬琴一眼,“庄子里有多少人?”

“家生子三十二名,更多是临时雇来的人。大管事是吴材,他的妻子吴米氏以前曾是郡王妃房里的二等丫鬟,后来许给吴管事,就跟着到陇南庄园了。”夏书贴心,做事又仔细,知道主子忘了事,解释得巨细靡遗。

叶宜秋在心里盘算着,她这次出来说好听点是休养,其实形同流放,说不定她一出郡王府的大门,陇南庄园就收到消息了。

“我在郡王府里有管事吗?”

“有的,郡王妃在世子妃进门头一年就手把手教了一部分,到去年已经全实了,只是世子妃讲求孝道,每天去向郡王妃请安时,都会再梳理一次给郡王妃听。”

叶宜秋点点头,为人媳妇应当要尊重婆婆,原主这些做法倒是挑不出错,“我的行事作风呢?我要听实话。”

“刚正不阿,实事求是,奖罚分明。”

那不成了包公了?夏书的十二字真言让叶宜秋满头黑线,“所以不讲亲疏,没有情面,只有对错,郡王妃也同意?”

“就是郡王妃要求的。”

“哦,所以是被坑了还帮人数钱呢。”

看样子这戚郡王妃对原主是真不满意啊,虽说治家不严则子孙骄纵,但治家过严也会产生反效果,所以孙子兵法言明恩威并济,带人唯心至上,这戚郡王妃让原主一直扮黑脸,算哪门子的放实,根本是把她当猴耍。

这潭深水,她不想涉入。

夏书非常惊讶世子妃的回话,怎么感觉上世子妃醒来后倒像换了魂似的,很多用字遣词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连性子都跳月兑很多,难道伤到脑袋也会有这种改变?

夏书的探究眼神让叶宜秋一惊,这丫鬟真聪明啊,看来她得更小心才是……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我累了,让我再歇会儿,到了再喊我吧。”

“是,世子妃。”冬琴利落的帮忙掖好被角,取出一只汤婆子放在被窝里。

温热的感觉让叶宜秋满足的轻叹,又想着这身体真不济事,才醒了那么一会就又困了。

与此同时,远在戚郡王府,被大夫断言九死一生的熏姨娘也清醒了,庆幸自己年轻,身子骨健壮,几碗参汤和补品灌下去,说话虽然还是中气不足,但晶灿的眸光显示人已经有精神多了。

“这孩子是郡王妃的亲孙,就只罚了世子妃到庄园?”熏姨娘咬牙切齿。

“姨娘,郡王妃当天遣人去叶府请左丞夫人来,奴婢就知道事不好了。虽然姨娘月复中的孩子重要,但和郡王府的名声相比,郡王妃势必会以王府的未来为第一考虑,尤其后宅阴私事多,郡王妃不是不清楚,这不,世子妃身边那些嬷嬷丫鬟都梳理了一遍,连阿桃都被发卖了。”熏姨娘的陪嫁丫鬟秋禾说道。

阿桃是她们在世子妃院里的内应,虽然只是三等丫鬟,但她善于和别人打交道,总能传不少有用的消息回来。

“阿桃有供出我们来吗?”

“当然没有,她还惦记着老家弟弟的前途,怎么也不敢说。”

熏姨娘点头,“那就好。秋禾,世子爷这段时间都歇在谁那儿?”

“世子爷都在书房歇着,听说皇上要世子爷协助处理北方外族,两个月前,那群金匪居然冒险冲进燕城边村,烧杀掳掠,还把村里男丁斩首挂在城外树上,明显是想挑事,皇上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只要没宿在其他女人那里就好,我一定要尽快把身子养好,再为世子爷添个大胖小子。”熏姨娘安心的吁了口气。

“这才是正理!姨娘只要再怀上,管世子妃什么时候回来,您都可以一头坐大!”秋禾赞成地猛点头。

她们这方讨论得热火朝天,远在百里的陇南庄园气氛可就有些诡异了。

原本吴材以为这世子妃失势,当然不需要夏暑来时这般精心侍候,但瞧这阵仗,总共六辆双辕马车,不知准备了多少好东西来,如果失势能这么张扬吗?想到这里,他心情忐忑,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

“吴管事,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世子妃要来养病,怎么这屋里连地龙都没有烧上,炭火也没有预先准备着,冻得人直哆嗦。”秋棋率先发难。

吴材连忙响应,“老奴分明早上就交代下去的……老奴这就亲自去处理,请世子妃稍待片刻。”

“吴管事,这庄子里的下人都这么难使唤吗?平常是怎么梳理的,如果有什么困难便早点禀告世子妃。”春画也说话了,她们当然知道这是吴管事有意怠慢,否则那些下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是老奴的疏忽,待会儿老奴就去好好敲打敲打—— ”

“这倒是不用,大过年的打人不吉利,就扣几天薪俸吧。”叶宜秋淡淡地说。

“这—— ”吴材一怔。

过去世子妃没有扣薪俸的习惯,都是打板子,庄子里的人有大半都是看着工资高,所以才放下自家田活过来的,全是些泥腿子,被打几下板子也不碍事,但若提到扣薪俸可就会瞪大眼,非得争出死活不可了。

“怎么?做事不尽心也扣不得?”叶宜秋虽然病容苍白,但眉一挑,上位者的气势十足十的显露。

吴材惊得回神,忙摇头,“当然不是,扣得、扣得!”

“那就去办吧,另外招呼那些人把东西搬进来放好。秋棋,妳去发些赏银,让他们弄好就回郡王府,别再担搁,免得回程雪大,万一困在路上就麻烦了。”叶宜秋仔细吩咐。

“是。”秋棋衔命离开。

吴材听着世子妃的交代,心不禁一抖,总觉得世子妃此番行事有着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待吴材一离开,冬琴立刻嗤道:“活该,这下头疼了吧!看他怎么解决那些泥腿子,不过世子妃怎么会想到要扣薪俸?以往可都是打板子。”

“又不是孩子,还挨什么板子,打着多疼,万一伤了怎么办?”叶宜秋说完,马上获得三人瞪大的双眼。

她脑袋一转,顿时有些懊悔,这会儿可不是什么讲求人权的二十一世纪,一、两个下人犯了事打死是司空见惯,就跟养条畜生一样,但是她不习惯啊……

她赶紧转移话题,揉着脑门,“怎么脑袋疼起来了?我再去歇一会儿吧。”

夏书尾随在后,“世子妃要更衣吗?会舒服些。”

“也好。”叶宜秋刻意让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飞檐反宇被皑皑白雪覆盖,只剩些许图样,依稀可见仙人指路的装饰,推开门,里头的温热气息迎面而来,瞬间驱走浑身寒气。

大厅摆设古朴,墙面青竹相映,除了几张做工精美的太师椅子外,就属中间的紫檀桌最显眼,原本低头的男子抬起头,精锐的眸子波澜不兴,温润如玉的气质,俊美尔雅的容貌,莫怪被称为京城三杰。

戚勤业自启蒙就展露出极高的天分,也早早就被请封为世子,更别提及长后的武学造诣,称他为戚氏一族的顶梁柱一点也不为过,连老王爷都感念苍天待戚家不薄。

“世子爷。”行了拱手礼后,着藏青色厚棉袄的男子连忙从衣襟中掏出密函,放在案上。

“纵马百里,你也累得够呛,先去歇会儿吧。”

“远云禁得住,顾离怎么没有在这儿侍候?”

“我让他去办些事。”戚勤业拆开封蜡,一目十行,看完信后就直接用烛火烧掉。

“边关有捷报?”远云从世子爷的面孔看不出任何波澜,压根猜不出消息的好坏。

戚勤业点头,“声东击西的策略奏效,大概可以让那些外族忙一段时间,只是到了秋冬之际,恐怕又会再卷土重来,尤其是各部落间只要推出共主、团结起来,可以想见又会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战事。”

远云问:“届时世子爷也要去?”

戚勤业回得轻巧,“食君禄,解君忧,届时看皇上的意思。”

砰!一人大剌剌的推开门,让冷冽寒风直扑进来,让靠近门口站着的远云直打哆嗦,不由得赏了顾离一记白眼。

顾离显然也发现到错误,快速的反身关上门。

这回,戚勤业连眼都不抬,专心的挥毫,“都查清楚了?”

“果然如世子爷所料,熏姨娘本身胎象就不稳,今儿个就算没有桃仁,也避不了这场劫难,此外,也有人看到秋禾和世子妃院里的阿桃私底下偷偷见面。”顾离将一份抄写的册子放在案上,“这是万善堂的账本,伙计已经证实阿桃是店里的常客,常去帮她娘亲买一些泡腿的药材,其中就有桃仁。”

“把这些证据交给母妃,让她处置。”戚勤业淡然瞥过一眼,这种后宅阴私他并不想搭理,但是涉及他的底线就不可原谅,尤其是把他当成昏昧之徒愚弄,更是断不能纵容。

“是。”顾离垂头应是。

只能说熏姨娘是自作孽不可活,日子过得富贵还不知足,竟妄想凭子邀宠,甚至想藉掉胎一事撼动世子妃的地位,殊不知这却是碰触到世子爷的逆鳞,看样子世子爷往后是断不可能去熏姨娘房里歇息了,一个无子无宠的姨娘往后过的会是何种日子,光想就觉得悲惨。

“既然世子妃没有谋害熏姨娘,是否要接世子妃回府?”远云询问。

“不用,让她去庄子里好好反省,遇到一点事情就寻死觅活的,这是什么掌事方法。”戚勤业忍不住蹙眉。

这叶宜秋是祖父为他定的女圭女圭亲,本来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此他没有意见,反正妻子贤慧大度才是家族兴旺的根基,可惜祖父一世英明,睿智非凡,怎么会寻上这门亲,就算是要还救命之恩也太过了。

戚勤业的一番言论辗转被叶宜秋知道,差点昂首吐血三尺。

这是哪门子渣男?嫁这种不会疼老婆的男人,还不如嫁根黄瓜!

这简直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仇更深的节奏,幸好她不会再见到那渣男,否则难保她不会朝他脸上甩巴掌。

“世子爷这么做也太过分了,既然查清楚跟世子妃无关,为什么还要我们待在庄子上?”冬琴不满的嘟囔,“当初也是郡王妃没有查仔细,怎么现在错全落在世子妃头上了。”

“妳傻啦,郡王妃可是世子爷的亲娘,世子爷还能跟亲娘叫板不成?反正咱们只要知道熏姨娘也没落个好下场就好。”秋棋小心地挑捡一些宽慰的话说着,还不时的瞅着世子妃,深怕世子妃心底有疙瘩。

“妳们俩就别唱双簧了,说穿了就是要我别往心底去,问题是妳们讲的这些我压根就没有记忆,能怎么去?”不过是两名十六、七岁的丫头,如果叶宜秋还看不出她们的心计,可就白活三十年了。

对了,这躯体是几岁?长相呢?

叶宜秋本来半卧在坑上,想到这里突然跳起来,把秋棋和冬琴吓了一跳。

“世子妃,您怎么了?”

“镜子呢?把镜子拿给我瞧瞧。”叶宜秋觉得自己真的太迟钝,都几天了才想到要确认现在的长相。

秋棋迅速从梳妆台上拿了手持铜镜递给叶宜秋,“世子妃不用担心,宫里的秘药白雪玉膏可以祛疤,夫人已经交给奴婢了,等伤口收好之后就可以开始涂,保证不会留疤的。”

铜镜模糊,但大致轮廓清楚,粉妆玉琢的五官中,灵动的大眼眨着,眼神泛着不可思议。

原来原主长这样,活月兑月兑是个美女,除了额头上缠着可笑的布,菱形小嘴,白皙的肌肤,腮若粉桃,青春无敌,如果在现代简直是秒杀宅男心。

“我满十八了吗?”

天杀的,这简直是残害幼苗,卷入后宅阴私已经很可怜了,偏又遇上渣男,放任着让原主以死明志,根本就不符合小说浪漫剧情。

“世子妃今年刚好十八岁。”秋棋有些担忧,世子妃连自己的年岁都忘记,若是等到要回郡王府时还恢复不了记忆可怎么办?

“我应该有嫁妆吧?”叶宜秋问道。

这世子妃之位坐得太憋屈,她叶宜秋好歹也是现代女强人,才不想依附在男人底下过一辈子。

她很清楚人要有底气才会大器,至于底气自然就是钱了,有钱才能任性!

“当然,这是名册。”秋棋翻开随身带来的箱笼,把一本厚实的册子放在世子妃面前,接着又拿了几本放在一旁,“至于这几本则是铺子里的账册,是年前我和夏书去收回来的。”

叶宜秋双眼一亮,连忙先翻名册,粗略扫了一下,上头有农庄两座、六间铺子,其中一间是自个儿营生,卖些胭脂水粉,其余则是租赁出去,此外有一万两银票,钱庄里还有六万两,简直是富婆来着!

叶宜秋简直想跳起来欢呼,可是才翻了几页,她就敛起嘴边的笑容,前前后后来回翻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秋棋,这帐妳可有核过?”

“有的,都跟掌柜的核好,发了年红才收回来。”

“妳来瞧瞧这个。”叶宜秋翻到前几页,指着其中一个项目,“这里写着进货百斤,但是售出的数量和进货量不仅对不上数,连同存货加起来还根本不及六十斤,差余的料呢?”

秋棋连忙拿出算盘,就着叶宜秋指出的地方拨着珠子,半晌才惭愧的抬头,“是缺了斤数,至少缺了五十斤。奴婢愧对世子妃的信任,居然没有查出这些猫腻,奴婢愿意领罚。”说完马上跪地。

“跪什么,快起来!”叶宜秋翻了翻白眼,这种动不动就要杀要剐的封建社会,她还真是永远都无法习惯,“要罚也是罚店铺管事,关妳什么事?妳先去找夏书来,今儿个趁着空闲,咱们就把这些账册拿来练练手,我倒要瞧瞧还有多少吃里扒外的。”

叶宜秋天生就对数字敏感,对她来说吃力的倒不是账册,而是小篆字体,如果是阿拉伯数字,这些账册至多两个时辰就可以解决了……

为此她决定改用阿拉伯数字计算,而经过叶宜秋解释,秋棋和夏书很快就运用上这些技巧,还能够举一反三,这让叶宜秋很满意,难怪原主会派她们去收帐,这两名丫鬟的本事不容小觑。

最后将账册结算完,确定只有一间店铺有问题,让叶宜秋松了口气,如果太多昧着良心的管事,她都要怀疑原主是不是平时行事有失了。

“果然依着世子妃教的法子,看这些帐的速度快多了。”秋棋语气带着崇敬。将文字简化为代号,加减各列一排再汇总计算,怎么以前没有想过用这种法子?

真是神奇,世子妃把人事物都忘得一乾二净,却记得这种算账方法,可是怎么以前都没有教过呢?冬琴在一旁也觉得疑惑,但她却没有提出异议,毕道对账本是秋棋和夏书的工作。

“世子妃打算怎么处置张管事?”夏书阖上最后一本账册。

“等开春就送去府衙吧。”

“衙门?”春画惊呼,“这万万不可!”

叶宜秋一脸狐疑,“怎么说?”

“张管事是世子妃一手提拔,与清和他们不同,如果冒然把张管事送去衙门,岂不是自曝其短,说明世子妃识人不明,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着春画的解释,叶宜秋白眼都快翻到后脑杓去,被害者居然要顾虑自己的身分地位才能决定送官还是不送,太憋屈!

“妳们认为该怎么处理?”

“罪证确凿,先扣起来打三十大板,也让铺里的伙计长些记性。”秋棋建议,这也是世子妃以前最常使用的手段。

“万一打死了呢?”又打?光今天她就阻止两次了,就说了她不喜欢动不动就打啊骂的嘛。

“世子妃放心,这打人是有巧劲的,打死不至于,但要伤筋挫骨才是教训。”夏书解释着。

“那就交给夏书去处理吧。”叶宜秋伸了伸懒腰,反正闲着也无事,索性翻起嫁妆册子,一样一样看着列在上头的物品,“这掐金丝蟠桃瓶、雕三翁酸木枝三屉柜都在郡王府里?”

“是,在世子妃的私人库房里。”冬琴响应,世子妃的私库进出是由她负责登记盘点的。

“没有带来?”

冬琴吓了一跳,“世子妃,您是来这里休养,不是和离,怎么可能把嫁妆带离郡王府。”

“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叶宜秋干笑。

您的语气不像啊!冬琴委屈的看着叶宜秋,她的小心肝可禁不起再三惊吓。

“世子妃是想要取用什么对象吗?如果是,可以差人回郡王府取来。”春画非常耿直的响应。

“真的?那这里面哪些最值钱?把最值钱的全部带过来!”叶宜秋兴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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