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间,塞米拉斯精心准备了丰盛的佳肴来款待自己的丈夫,当甲尼撒问其原因时她只是笑着说要感谢他的冒死相救。
并未多想,他坐到桌旁。“都是你自己做的?”那一大桌的菜让他颇感吃惊。
“是啊。”从中午她就开始准备直到刚刚才完成,她没有允许他人插手是因为确实想借此表达谢意,尽避心中还有些别的目的。
“岂不是费了很多功夫?”
“确实花费些许时间,你快尝尝!”她为他夹了块用大蒜、洋葱、肥油和酸女乃慢火煨熟的小山羊肉。
甲尼撒的目光不知不觉中随她的身影移动。
月光下的她显得格外的美,并不是因为华丽的装扮,她仅是身着一件宽松的蓬裙,乌黑的长发用丝带随意束在身后,她的美在飘逸灵动的气质,在沉稳内敛圣洁的灵魂!
“怎么不吃。”那专注的眼神让她的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头不好意思地缓缓低垂而下。
“好。”唇角轻轻扯开,一抹微笑悄悄浮现于他的脸庞,软化了那本刚毅冷峻的线条,让他看起来多了份温和俊朗的暖意。
塞米拉斯一时间愣在原地。没想到坚韧刚强宛如铁石的他会有如此和顺的一面!
心底温馨舒适的感觉是那么的浓烈,因为她了解这样的他仅属于自己。也许人都有那么一点霸道和独占的天性,她爱死了这种感觉!
“笑什么?”他没有发觉自己的笑意反倒问起挂满笑容的她。
“没什么。快吃啊,菜一凉味道就不对了!”她笑着端起菜碟递至他面前。
甲尼撒拿起银叉将那块肉送入口中。
“怎么样?”
看着那一脸期待的人,他沉着脸许久没应声。
“不好吃吗!”她失望地低声说,笑容渐渐垮了下来。
甲尼撒忽然爽朗地大笑出声,手掌在她的头顶胡乱磨蹭着。
“骗你的,很香女敕。”
气愤地拨开他的手,她沉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平日都是一本正经的,害她真的以为自己做的菜不和他胃口呢!不过……
那张板起的脸露出了笑容。他竟然会开玩笑,真是的!
“不气了?”
“有什么好气的?我有那么小气吗?”上一刻还沉着脸的人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是,你很大方!”这是实话!
“再尝尝这些。”
她将炖萝卜和卡拉苏(一种豆子)等菜一一加到他的盘里,而他很给面子地将它们全部吃入月复中。
他知道自己食用的并非仅仅是食物,还包含了她的心意。
趁这时,她拿起酒壶在杯里加满酒后悄悄地将那粒蓝色的药丸放入其中。只是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的她并不知道甲尼撒已将一切看入眼中。
温和的脸庞猛然间僵起,他的眼中滑过一丝阴沉的光芒。
她下药?!
可下一刻他的脸已恢复如先前一般平静。
为自己加满酒后,她将他的杯子递过去,“这杯酒谢你救我!”
凝望那双真诚的眼,他无言地接过杯子将里边明知下了药的酒一饮而尽。他信她!
本有些担忧的塞米拉斯偷偷地吁口气。如果被他察觉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将酒饮尽后她再次将两个酒杯加满。“再敬你一杯。”这次她先干为敬。
一直盯着她的甲尼撒跟着将酒饮尽。
不知为何,他清澈明亮的眼神竟让她感到心虚,是因为自己做了不光明正大的事吗?心底乱糟糟的,她又喝了一满杯。“还敬你!”
甲尼蹙起剑眉,当见她又要加酒时大掌覆在她的手上。
“你喝得够多了!”将酒壶拿过,他自己饮了起来,一杯接着一杯。
塞米拉斯的心跳有些杂乱。为何觉得他心事重重的,难道是知道她下药了?不该啊!如果已发现他不可能不说的,可他怎么……
渐渐的,甲尼撒感觉到有股热气从身体里向外涌,而且越来越强烈。
他清楚是药效发作了,可他并不会知道是何药,会有什么反应。有些困难地站起身,他单手捂着发晕的头。
“我有些不适,先回屋了。”尽避药是她下的,他依然怕自己会在无意间伤了她!
“我扶你。”她搀住他的手臂却被一把甩开。
“不用了。”
拖着变得很奇怪的身子他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塞米拉斯怔忡片刻后紧跟着他,见他要关门时手先一步搭在门框上。怕吗?说实话是有一些。可她更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僵持片刻后甲尼撒扭开头,转身晃到床边一下趴在上面。
跟着进来的塞米拉斯蹲,手轻轻抚起他的背部。
“很难受吗?”她忘了问吃下这种药后会有什么反应,可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不好受,怎么办?
“嗯……”甲尼撒像是呻 吟般地哼了声,那低沉沙哑的声音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紧蹙剑眉,从身体的反应他大概能猜出她给他下的是何种药物了!
这个女人,她都在想些什么啊!竟然给他下cui情的chun药!怕她难以适应他们的关系进展太快他才一直苦苦压抑着自己的欲 望不去碰她,不过既然了解她有这种想法他就不会再客气了!
那双在他身上滑动的手就像是cui情的火焰,将他的体温越燃越高,也将他的情|欲全部催发而出。布满血丝的眼越来越红,他的手紧紧抓着床单,精壮的身躯难抑地颤抖着。
她被这样的他吓住了。难道自己下错了药?不然他怎么看起来如此痛苦!焦急地扶他起身,她见到了一张极度扭曲布满冷汗的脸。
“我叫阿苏来!”自责加上心急让她红了眼眶。快速直起身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扯住手腕。
“你忍一会,我——”
没等她说完他就将她拽到自己身上,而后利落地转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
剩余的话被他全数吞入口中。并没有控制力道,他在她粉女敕的唇瓣上狠狠地吸吮啃咬,所有意识已被高涨的欲火侵占。
在他粗暴犹如野兽的动作下,塞米拉斯一片愕然,她没忘自己的目的本是让他如此,可心底就是忍不住泛起阵阵的恐惧。
甲尼撒用力捏起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紧闭的嘴,舌强行伸入她的口中滑动嬉戏,手则急切地撕开她的衣衫。
没有任何快| 感只觉万般不适的她静静地躺着。这就是她要的啊!眼看目的就要达成,她想笑,可不知为何眼眶中竟渐渐充满泪水,心也越来越痛。为何他人所说的温馨美好她体会不到,反倒竟觉得自己是个供他发泄的物品呢?!
哀戚的眼神注视着深埋在自己胸部的丈夫,她紧抓着床单仰起头。
怨谁啊!是她自己找的!是她愿意!是她……
泪,再也忍不住地悄悄滑出眼眶。也许他们之间只能这样吧!她不该心存期盼,心存幻想,心存不甘的!不该!
心死地紧闭上双眼,她封闭起所有的思想和感觉。
可急躁不已的甲尼撒却突然停了下来,震惊地盯着那细女敕肌肤上泛出的颗颗血滴。许久后他缓缓地仰起头,当一张淌着泪却冰冷麻木的脸呈现在眼前时他的心猛地一痛,傻在那里。
他都做了些什么?!
通红的脸瞬间变得一片惨白,他缓缓收回依旧拽着她破碎衣物的手。那是他发誓要为她带来幸福的妻子啊!他怎能如此待她!怎能如此糟蹋她!
颤抖着身子,他跌跌撞撞地从她的身上跨下,愣怔地下床后霎时瘫坐到地上。慢慢扬起那双肇事的手,他仇视地瞪着它们。
“啊!”猛然大吼一声,他抡起拳头狠狠地往坚硬的地板上砸,本就受伤的右手伤口瞬间迸裂开,下一刻鲜血涌出来染红了雪白的纱布。
在他停手后塞米拉斯的神志渐渐恢复过来。
心底的复杂感觉她根本说不清,可当下移目光当见到他悔恨痛不欲生的表情时,心一下软了起来。坐起身,拢了拢残破的衣衫,她正要安慰他却听到了一声哀戚的悲鸣,接着就见发丝蓬乱的他趴在地上拼命地捶打起自己的双手。
“不!”惊叫一声,她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下阻止住他疯狂的举动。
捧起那布满鲜血的手,她心疼地红了眼眶。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边掉泪,边斥责。他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怎能!
顺着滴滴滑落在自己伤处的泪甲尼撒缓缓地仰起头,当她那跪坐在地衣衫大敞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紧紧闭上了双眼。
到此刻她还在关心他!他不配!包不值得她如此!
“你不要这样!是我下了药你才会这样的,是我的错,我的错!”心痛地将他拥入自己怀中,她哭着说出以为他不知道的实情。
甲尼撒好不容易强压下的情|欲在接触到她温软光滑的身躯时再次爆发,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脸也涨得通红。
察觉到他的异样,她扶起他的头,出乎意料地见到张情|欲高涨的脸。
“你……”红着脸,她羞愧地说不出话来。
甲尼撒真想杀了自己!在这种时候他满脑子想的竟都是将她推倒,扯开她的衣衫,在她的身上——
不!他不能那么做!他会伤了她,他一定会再伤了她!
他不能……
“走!”他艰难地从牙缝挤出这个字。
理智与**在脑海中激烈地抗争着,而且眼看情|欲就要占了上风,他的意识已不再那么清晰。一把推开她,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手扶在桌旁背对她站着。
“走!”
这两声坚定的“走”让塞米拉斯心痛万分。她知道自己有错,可他就这么怪她吗?!
“对不起!我只是——”
“走!”他大吼。他快坚持不住了!
红着眼眶她低下头。
“我知道你恨我,可先让我帮你解决痛苦好不好!”她边说边走到他身后,手紧环在他的腰间。他忍得很痛苦,她知道!而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对不起!
甲尼撒身子猛地一颤,紧攥的双手上锋利的指甲已深深地没入肉中,却依旧难以抵挡那股几乎将他焚毁的热潮。
要了她!要了她!心中一个声音正在强烈地要求。可当他要转身时却总会有另一个声音说:不能伤害她,不能!
僵持了许久,就在他要妥协的转身时,桌上的一把短刀映入眼帘。
快速地拿起它,他毫不迟疑地将它深深刺入腿中,而后一下拔了出来。成柱的鲜血瞬间喷射而出,而这深入骨髓的剧痛也让他的神志再次清明起来。
“走!”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塞米拉斯捂着唇,悲怆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为了不碰自己,他竟然……
他就那么讨厌她吗?讨厌到不惜伤害自己来抗拒她!身子难抑地剧烈颤抖着,难以置信的双眼中悲戚与哀痛是那么的明显。
究竟是为什么啊?他们不是相处融洽吗?!他们不是互吐心声吗?!他们不是彼此信赖吗?!他们不是生死与共吗?!一脸惨白的猛摇着头,她连连后退,离他越来越远。
难道那只是表面?难道他爱的依然只有那个叫伊什娜的女子?难道他对她就没有一点的感情?是这样吗?是吗?
看着她悲痛欲绝的脸,甲尼撒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慰,想告诉她他并不怪她,想让她了解他是多么的期盼能真正拥有她,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因为那股潜伏的欲 望又已悄悄地浮现。
“你走不走?”刀再次举起。她不离开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
“走!”她突然尖锐地大吼一声。
不就是走吗,她……离开就是了!
“我走。”这次轻缓的声音中多了无限的哀伤。
深深看了他一眼,她转身离开了房间。迈出的脚步很轻,人像是漂浮在云端,全身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变得空白的大脑中在想着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了,唯一清楚的就是痛。
心好痛!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啊?谁能!不然来救救她也好!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真的不知道了!
颤巍巍地离开后,她瘫坐在地上,无神的双眼愣愣地看着前方,血色尽褪的芙蓉颜上苍白如纸。她的灵魂好像已离开了躯体飘向那不知名的远方,可心底那一波波涌起不住向四肢蔓延的痛却是那么的明显,它不断侵袭着她单薄的躯体,令她眩晕也令她清醒。
屋内甲尼撒手中的刀在她离开后瞬间滑落在地,人也跟着瘫了下去,蜷缩着身子他的手紧紧搂着不断颤抖的自己。
类似疼痛却更令人痛苦的热潮阵阵袭来让他浑身涨得通红,额上冷汗猛冒,可尽避唇瓣已被咬破往下淌着血,他都没有出过一声。
她在外面,他感觉得到!不能让她担心,他更清楚!
靠着这个念头一直坚挺着熬到药效全数退去,而到那一刻时间早已不知过了多久。本想着起身向她解释的他再也支持不住地坐在地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