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兑生
朦朦胧胧之中,似乎听到有人在急切地呼叫“皇上,皇上”感觉似乎躺在了柔软地床上,仍感觉到床在继续晃动。定了定神,我回想起昏迷前的情景,估计我是被救了,而且还能安然的躺在床上,还有人在呼叫皇上,难道是遇上了大宋的残兵,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我勉力打起了精神,努力地挣开了眼睛。
“皇上,您醒了?”一阵短促的声音,直直的望着我的脸,看着我睁开双眼,转而转为强烈的欣喜:“皇上醒了,快叫张将军,快。”
一张须发斑白的老脸映入眼帘,虽然看起来有些疲乏,但仍掩饰不了他深沉坚毅的目光,虽然满头的银发已足已证明岁月的沦霜曾经在他身上留下怎样的痕迹,但显然,我的醒来足以让他一切的担忧、憔悴、彷徨跑得远远的。
“老人家”我的手扶了扶床沿,试图坐起来。
“皇上,您如今身子疲劳,又连日遭受风侵日晒,身体虚弱,还请先好好躺下调养为上。”老人的话不容置疑。
对于我军人的身体我是有信心的,但对于赵昺的这具身体究竟如何,我完全没有一点的把握。毕竟人家才不满十二岁,而且一直在深宫大院女人丛中长大,再经这么一折腾,还能剩下几分气力呢?因此,我放弃了坐起的努力,尝试以一种切合这个我这个身份的语调酝酿了好一会儿,缓缓闭上双眼:“朕饿了,请给朕弄点稀粥,另外,速传你们的将军过来。”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做,如今前途生死未卜,一刻都不能耽误。(不好意思,为了配合剧情的需要,作者凭白给赵昺长了三岁)
“皇上,您真的醒了!”一阵悲戚的略显嘶哑的声音传来,“朱太医,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这位老人是朱太医,只听他不紧不慢地说“皇上一切安好,脉相平稳,只是身体有些虚弱,需要慢慢调养。张将军,有什么事的话还请长话短说,不要打扰皇上休息了。该怎么办你看着办就行了。”
原来来的这位将军就是张将军,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张世杰,我心中一阵狂喜。天可见怜,他们还在,他们没有逞着愚夫之勇葬身于海中。他们将是我们这个民族最强有力的一群血性的男儿,只要他们还在,我们这个民族的精华和血性就不会被蒙古人彻底粉碎.只要他们还在,中华民族威武不屈之魂就将永远不灭,并且代代相传。他们,将是我们复国的火种,我要让他们每个人,都成为我们发展壮大,从而让华民族的不屈和顽强的精神开出灿烂的花朵的种子。
“皇上,臣张世杰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真是罪该万死。“果然是他!
“张将军为国*劳,呕心沥血,何罪之有,快快看坐。朕有许多事情要同张将军商量呢。”尽管感觉到身体十分的虚弱,我仍不容置否地让张将军坐在了床边。
“爷爷,皇上的稀粥过来了。”一阵清脆娇女敕的声音传来,话音落处,便看到一个身形高挑的姑娘,身着一身白纱,端着一碗稀粥,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
“朕如今不能坐立,只好劳烦这位姑娘将白粥端过来了。”一张白皙安详的脸走近了过来。没有天姿国色的容颜,没有狐媚妖艳的骚动。便如同一邻家的村姑,恬情安详,使人想亲近,想去倾诉。这种女子,在我过来的那个世界,应该早就没有了吧。
“快去伺候皇上用膳,秀珍”朱太医威严的声音。
秀珍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床边,用勺子舀了舀,又吹了几口气,送到了我的嘴边。
有些许的粗糙,粥面上还有少许的谷糠。这或许就是这个年代最好的白米了吧,无数的百姓,他们又是怎样过活的呢?我想。
轻轻的吸了几口,似乎感觉有了些力气,我示意张将军坐近一些,“将目前的情况全部告诉朕,简单些,”我一边还在吸着稀粥。
“是,皇上。”欠了欠身子,张将军细细地说了开来。
就在陆丞相抱着我跳海的时候,张将军正率船队在数里外的海面上激战,百多条大小船只包围了他们,无数的箭羽射向船头上的士兵们,不时有士兵们倒下,又有人马上补了上去。宽阔的海面上,到处漂满了两军士兵的尸体。
当张将军不惜一切代价冲出包围靠近我的时候,陆丞相抱着我已经向东南方向不知飘了多远。
官兵们早已经失去斗志。不时有官兵及百姓们绝望地跳下海去,张将军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五六万多人已葬身海中了。好不容易将官兵安抚好,整理了船只。清点之下发现尚有大小船只近百艘。正当他们略作调整,准备迎接元这军的又一次攻击的时候,忽见元军船只聚集的地方,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传了过来,接着便看到冲天的火焰燃起,张将军见此良机,急忙率船队顺风向东南方向而去,因为他们听说,夷洲之地尚处蛮荒之中,逃往那里,或可暂时获得休养,找得一条生路。
天可怜见,M国的潜艇虽然撞沉了我的座船,砸碎了我的首航,却一不留心穿越到了南宋末期,生生毁灭了蒙元对我中华子孙最后一支血性力量的企图。这是天意,还是命运的故意安排?
就在船行进了一天之后,中午时分,秀珍正和爷爷在甲板上给士兵们疗伤,眼见远远飘来一团黄色,叫士兵捞上来一看,却发现是已经消失几天的我。
原来是这样,我不由感激地看了一眼秀珍,却见他侧着身子,呆立一旁,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将军,自朕离开之后,已经过去几天了?另外,有没有派人巡察周边海域,还有,我们现在有多少人和船只还有粮食?”
“至今已经有四日整了,我们已经派人在周围巡视,三十里内暂时没有发现敌船的踪迹,一旦发生异常,马上会有人报告上来的。”
“另外,我们目前还有大船62艘,小船35艘。与共尚有不足三万人,其中,有两万精壮士兵,两千多伤残士兵,以及其它随行人员近八千人。粮食大概能维持一月左右。还有就是,我们现在缺医少药的,不少士兵因得不到治疗而逐日死去。”
“速将所有官员召来,朕有要事相商。”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皇上,您还是多休息,微臣会尽力想办法和全体官兵一起度过当前难关的,”张将军显然不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会有什么好的主意。
“就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若上天果真要灭我大宋,倒也罢了,若老天还愿意给我等一条活路,如今却是未雨绸缪之际,时间很急促,我们都等不起。”我在想,如何让他们相信我的话而又不能让他们怀疑我的身份。也或许是,我的回来抢夺了本来就属于他的权力?
“可是,我们已经一致决定暂时迁往夷洲了。而且,听说前几代战乱,屡有避战祸的人躲往该岛,听说如今那里尚少人烟,或许能让我们能暂避元军的锋芒,为大宋保留一支血脉。”张将军仍在犹豫不决。
“夷洲并不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元军既然能将我们从崖山赶下来,那自然也能让我们无法在夷洲立足。只要他发现没有我们逃月兑出去,假以时日,他们必定会场追到夷洲去,你难道希望官兵们全部被元军困死在那里?”吃了点东西,又休息了会,我感觉有些气力了。更主要的是,凭借我所知道的历史知识,就算明知大宋君臣全部殁于崖山,忽必烈还是在数年后发动了对台湾即夷洲的进攻,仅以我们这数万的疲惫之师,怎么能是蒙元的虎狼之师的对手。
“那好吧,”张将军不情愿的转身离去了。
“朱太医,朕有一不情之请,”我转身对朱太医说。
“皇上有何吩咐。”朱太医马上诚惶诚恐地说。
“朕这几天起居不便,这几天就要劳心秀珍姑娘帮忙照顾了?”我仍不习惯皇上的威严,而且,假公济私,不免让我有些扭捏。对于这平凡的女子,我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和依赖感。
“照顾皇上,是臣下的本份,更是秀珍的福份.正好,秀珍随同微臣也学了一点医术,或可帮助皇上一二。”又背转身过去,“秀珍,这几天皇上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可不要出了差错。”
又回过身子:“皇上,若无其它的事情,老臣就此告退了,”
“等等,这里没有外人,留下来和众大臣一起讨论。您老人家见过的多,或许会有些看法。”如今正是用人这际,多个脑袋思考,也就多了一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