诙谐老人这一睡就睡到第二日晌午,还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而李翦早就饿醒,守在老人的身边,不知如何是好,“呼噜噜!呼噜噜!”的声音萦绕在李翦的耳旁。又过了约半个时辰,老人翻了一个身,李翦见状刚想上前叫醒老人,只见老人嘟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他肚子又饿,见老者还在酣睡,又不忍心打饶,心中难受至极。
老人却浑然不知,哈达子顺着口角往下滴,正做着春秋大梦。日光渐渐强烈起来,透过树叶的间隙,射到老者的脸上,老者不由得睁开惺忪的眼睛,满脸的不高兴。
李翦见老者醒来,当即靠过去,“老哥哥!你看时日不早啦,我们下山吃点酒食,然后回鬼仙山怎么样?”
老者伸了个懒腰,顺手抹了抹满脸的哈达子,听到李翦说要喝酒,顿时眉开眼笑,当即从地上蹦了起来,抓住李翦就往山下跑,边走边说道,“还是小兄弟有心!老哥哥我已经好久没有喝酒了!哈哈!”。
当下两人下了山,约模半个时辰便来到小镇之上。刚入镇,老者眼神顿时一亮,四处观望,见前方一杆大旗上书着一个大大的“酒”字,便丢下李翦,催动功力真气贯穿双足,直奔酒家而去。
“老哥哥!等等我!”李翦见状连忙在后面追赶。
一入酒家,只见老者右手拿着一只大鸡腿,左手掂着一个酒坛子。那鸡腿流着油水直挂到胡须之上,他满不在乎吃的津津有味,见到李翦进来,忙招呼“小兄弟!你怎么那么慢!快尝尝这个大肥鸡,可香了!三十年前我就吃过,味道至今还回味无穷哪!”说完,又咬了一口鸡腿。
李翦早就饿的五脏翻天,见状便不再客气,伸手抓住另一只鸡腿,大口剁硕。这一老少,也不说话,只对着酒菜发狠,只听得两人使劲吧唧嘴巴的声音。
酒足饭饱之后,诙谐老人抓起李翦,往外就走。
店中酒保顿时慌了,扔下手中的活计,飞也般的追了出来,口中大呼“两位!还没有付钱那!”酒保一出门,四处一扫,哪里见得着两人哪!酒保顿时肉疼的直哆嗦,哭丧着脸,跺脚直骂,“老不死的东西,没娘的孩子,吃饭不给钱哪!”酒保大呼小叫半天,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相看。酒保见一老一少早就没影了,只得大呼倒霉,气呼呼将手中毛巾向背上一甩,掀开帘子回店内去了。
诙谐老人带着李翦一路风驰电掣,第二日一早便到鬼仙山下。
李翦抬头望去,只见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峰顶烟雾缭绕。峰顶隐隐似有一块平地,雕梁画栋在雨雾中若隐若现,依稀见到几个药童在清扫落叶。
山脚下竖着一块石碑,有三人来高,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文字。“鬼医者,医天下之不能也。尚医者医人,鬼医者医万物,医天下。”寥寥数字,字里行间慷慨激昂,睥睨天下。石碑虽年事已久,但行笔间银钩铁划,锋芒毕露。
老者见到碑文,神色立即恭敬起来,当下扑通跪下,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他见到老者如此这般,当下躬身作揖,低头不敢凝视碑文。
“小兄弟!咱们上山吧!”半晌之后,老者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起来领着李翦直往山顶而去。
一路上山,老者一改往日飞扬洒月兑,荒诞嬉闹的神色,昂首挺胸,双手后背,长袖飘飘,俨然一副一派宗主的样子。李翦忽然感到似乎不认识老人了,不由的稍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老者双耳微微翕动,似乎感觉到李翦的不一样,便开口道,“小兄弟!我刚才看到先代门主的碑文,心中惭愧。八百多年前,我鬼医门何等威风!先祖以一部《神农本草经》笑傲天下,这本书不仅是医术,还是武经和兵法。先祖由医入武,兼通兵法。当时正值乱,天下民不聊生,先祖感叹行医者穷其一生,能救之人屈指可数。而后以医者之心习练兵法,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当真是无愧于‘医天下’三字。事成之后归隐江湖,创立鬼医门,并将立门宗旨书于山门之上,告知后人。每每看到此,老哥哥心中羞愧异常。如今门中人人以为会些医术,会些武功,便自鸣得意,俗不可耐啊!”李翦听着,不由对鬼医门先祖,充满了敬仰之情。医天下,这三个字何等气魄!
“咱们快些上山吧!你的病还得早治!”老者心绪似乎变得激动起来,再次拽住李翦,展开身法,直向山顶主殿而去。
……
鬼医门。
主殿。
诙谐老人放下李翦,坐在殿中主座之上。大殿正中央摆着一口大鼎,一人来高,一丈见方,精细的花纹,花纹之中还带着铜绿,显然岁月已久。
“传炎鹏!”老者对身边药童吩咐道。
药童立马转身向外跑去,找大师兄去了。
一刻钟之后,一个面色微黄的中年汉子推门进来,见到老人,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老人面前,跪下行礼,朗声说道,“徒儿炎鹏见过师傅!”
“鹏儿快起!为师明日要开鬼仙鼎,行鬼医之术,你快去准备,明天午时开始,不得有误!”
“师傅!你老人家年事以高,不宜再行鬼医之术了。不如让徒儿代劳!”
“徒儿!你虽修为不错,但经验还有所欠缺!还是为师自己来吧!”老人再次示意炎鹏退下。
炎鹏不敢在有异议,忙起身告辞,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李翦一眼,心中叹道,“不知这小兄弟是何来路!居然动劳师傅亲自出手!师傅已经十多年没有出手了!”炎鹏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第一时间安排众人准备药材和药鼎。
看着炎鹏远去,李翦连忙起身问道,“老哥哥!这鬼医之术?”
“小兄弟!不必多言!只不过损失十余年功力而已!况且小兄弟受伤沦落,我鬼医门也月兑不了干系!你赶紧下去沐浴更衣,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