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呵呵一笑,指指自己的鼻子。
“你?”凌中寒眉头微皱。“嗯!”凌言舒展了下双臂,觉得浑身体力充沛,丝毫没受昨晚的体力透支的影响,且精神更胜往昔,看样子人不锻炼不行。“爹,你现在觉得怎样?”凌中寒脸色一正:“你先回答爹的话!”
凌言苦涩一笑,道:“昨天回家发现你不在家,烧好饭你还没有回来,再看看扁担和柴刀也不在,可你从来没有天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过的,就担心你出事,于是我上山去找你,果然发现你晕倒在山上,就把你背回家咯!”
凌中寒定定的看着儿子,心内澎湃起伏,只觉得脑袋发晕。凌言漫不经心的了了几句说的轻轻松松,凌中寒却知道其中的艰难无助:十四岁的半大孩子深更半夜地在荒无人烟的山上四处寻找跟一棵树差不多大的一个人,其情景想想也够凄凉,况且还要背着一个粗壮的大人下山走四五里路回家,其难度可想而知。“你怎么不喊人帮忙?”凌中寒话音有些沙哑,话一出口随即明白儿子的性格跟自己如出一辙,属于外柔内刚倔强型的,轻易不会求人,自己从小拉扯大,那还会不了解。
“儿子想过,但跑到村里喊人,一来一去怕耽误时间,所以——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我去喊大夫来瞧瞧!”说完话,凌言抬脚下床。
凌中寒心中大痛,眼角湿润,苦笑道:“孩子,苦了你啦!”凌言耸耸肩,无奈道:“是很苦,爹你不知道,我背你到家的时候,差点跟你一起昏过去,可没办法,你是我老爹,呵呵!”凌中寒怜惜的看着儿子:“昨晚够累的了,今天就不去先生那里了,在家休息吧!”凌言笑道:“爹,你现在身体的具体情况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去先生那里!但说起‘累’,爹,我昨晚虽然累得够呛,可我现在却有使不完的劲,就算平时一觉睡到大天亮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精神百倍的,看样子我缺少锻炼和运动。”
凌中寒脸上神色一震,望着凌言不说话,似乎想起些什么,但随即一笑道:“爹没什么,只是有些虚月兑而已,并无大碍,你也不用去喊大夫,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可你身上有伤!"“没事,不过是皮外伤,现在将近午时,你去烧饭,咱爷俩饿肚子才是大事。”凌言望望窗外,果是日近中天了。”好吧!”凌中寒看着儿子的背影走出房门,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慢慢陷入沉思。八年了,这八年你在那里呀心容?在你的那个世界八年时间也许不过是弹指瞬间,可在这个世界言儿都已经十四岁由一个孩子长成小伙子了,你当初走时候的担心现在恐怕也出现了,如果不是那块‘原核’苏醒,言儿今天断不会出现‘精神百倍’这种状况,本指望他平安无事长大成人,陪他过完这平凡的一生,如今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唉!生也原核,死也原核,该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了,如若失败,就当他这十几年生命是捡来的。
听着外间传来“叮当哗啦”的声音,知道凌言在收拾清理。凌中寒微微一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发现小腿疼得厉害,弯腰细察竟是扭肌拉伤了,叹了口气,看来要做几天瘸子了。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凌言听见响动抬头看见父亲,急忙扶他坐下,担心道:“爹,你的腿?”“没事”!凌中寒摆摆手:“肌肉有点扭伤了,过几天就没事,吃过饭你去山上把柴刀和那一担木柴挑回家,然后爹有事跟你说。”“哦!我会的!”凌言随口答应。
吃过中饭,略微收拾了一下,把父亲扶到门口坐好凌言便上山了。在路上他完全是用跑的,这是父亲吩咐的,包括上山。凌言不明白父亲一向不让自己干任何体力活,在家里最多烧烧饭,洗洗衣服,连打水都是父亲提前准备好,今天怎么啦?不但要求自己跑到目的地,还要求不歇一口气的把一担柴挑回家,那担柴一百多斤呐!岂是自己小身板想挑就挑的。不明白归不明白,看爹的样子不像开玩笑,自己只有去执行。
凌中寒坐在门口望着凌言远去的背影脸上忧虑重重,父子相处十几年,从小到大,凌中寒对凌言的管教并不是太严格,除了要求凌言不要做过重的体力活,还有好好念书之外,基本上放之任之,凌言也没有让父亲失望,自小便是个乖乖子,不像一般孩子般胡闹任性,表现得有点过于早熟,凌中寒曾经担心,在正需要母爱的时候母亲离他而去,会对他的成长有所影响,容易养成孤僻的性格。但后来渐渐发现,凌言除了身体有点单薄过于羸弱外别的也无可挑剔,心地善良、性格开朗且在私塾先生那里好评连连,说明也很聪明,凌中寒看在眼里,也慢慢放下心来,他不求凌言以后有多大出息,只求他身体里的病魔不要复发,那神秘的“原核”不要苏醒,平平安安的过完平凡的一生就够了。
没想到自己的这次意外竟导致凌言体内的“原核”过早的“醒来”,虽日夜担心,时刻提防,但仍有点措手不及。不禁苦笑:“该来的始终要来,命里注定的事人力既然无法改变就顺天命吧!”往墙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凌言挑着跟他差不多身高的一担柴到山脚的时候,已是气喘如牛,两腿发软,浑身汗如雨下。幸运的是这几天没有下雨,不然柴重路滑更惨。咬牙硬忍住双肩的疼痛,挪动沉如千斤的双腿前进着。跟背父亲回家不一样,人跟死物本是一个区别,一个力气大点的人能抱起一百公斤重的大汉,但不一定他就能抱起一百公斤重的石头,凌言现在一担柴是一百二三左右,但感觉肩上有相当于两个父亲的重量压着,举步维难;其次,背凌中寒是用背,而现在,一担柴的重量集中一点压在肩上;最重要的一点是,那时父亲安危悬在心里,信念意志战胜了一切。哪像现在挑一担家里可有可无的柴,但既然父亲吩咐的,自有他道理,凌言相信父亲不会让自己做一些无谓的事情。“亢哧、亢哧”地踹着粗气,胸口心跳犹如鼓擂,双眼发花,凌言真想一头栽倒在地上,那是多么幸福啊!就在喉咙喘不过气来,脑袋晕眩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毫无征兆地心脏附近处一阵发热,紧跟着全身也一阵发热,热过后全身疲劳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两腿酥麻的感觉像是没有过。凌言愣住了,挑着柴站在原地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肩部有点痛,竟然气足神满用不完的劲,“怎么回事?”这有违生理循环,抬起手抓抓头,这恢复也太快了,我还没有睡觉呢!随即想起父亲的“无理要求”,“对,爹肯定知道咋回事,不然他不会要我一口气把柴挑回家,明知道我不行,还要我怎么做,他一定料到有这莫名其妙的事发生”。不再多想,挑柴回家。行了一段路发现莫名其妙的力气不是用不完的,柴又重了起来,又开始气喘流汗了。“这力气也太不禁用了,这么快就完了?还能出现吗?什么时候?”凌言自言自语着两腿又开始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