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秋风吹得人脸颊格外的凉爽,安详的月色笼罩在山前,使得这里的一草一木格外的清晰真实。
司徒依雄使劲甩了甩头,两个手掌扇的脸上啪啪作响,随后摇头看着身边正一起跪着的弟弟,轻轻的站起身来,习惯性的抬手便打,只听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山间,甚至还有些回音。
“哥,你怎么又打我?”弟弟双手捂住后脑。
司徒兄弟如没有听到一般,双手不停,继续拍打。
“啊,疼啊,停,别打了?啊~~~”惨叫声渐渐的与响声一起回荡。
“恩,我手也疼。”司徒依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头专注的看了看发红的右掌。
“看来我的确不是在做梦。”司徒依雄恍然大悟,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问弟弟道:“刚才还记得咱们做了什么吗?”
依俊双手不断的摩擦着后脑,断断续续的说道:“咱们跟身边这俩人结拜了,而且刚才还心甘情愿。”
“这是怎么个情况?”依雄弯子,双眼瞪得很大,有些不解的看着弟弟。
“恩,是啊,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司徒依俊也很配合的瞪大了双眼,不解的看着依雄。
司徒依雄不再说话,若有所思。“不对,刚才咱们没跟他们结义,我们刚才什么也没做。”意志很坚决,声音很坚定,眼神很否定:“我们怎么会跟他们结拜?他们是以后给咱们端洗脚水的,我们怎会跟端洗脚水的人一起结拜?弟弟你说对不对?”
弟弟缓缓的摇了摇头,接着猛然间从地上跳起,弯着身子,双手掐腰,狠狠的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对,哥哥说的对,刚才确实什么也没发生,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对,弟弟,咱们这次记住了,咱们没有跟端洗脚水的人结拜。”
“恩,哥哥说的是。”兄弟俩正在一唱一和的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一旁的白发少年看着石山出神,宛如没有听到他们所说的一般。
邵和心情低落,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白发少年的肩膀,道:“不惑,走了。”
白发少年从石山中回过神来,缓缓的起身,什么也没说,转身以缓慢的步伐渐渐离开。
司徒依俊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面前的石山道:“哥,咱们还攀这山不?”
“攀,今天不爬上这座山,你我以后就不姓司徒!”依雄狠狠指了指石山,撸起袖口裤腿,大摇大摆的走到山前,弟弟见状也宛如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一般来猛然间浑身充满了力量,随着哥哥继续攀山。
不一会,哀号声又再次回荡整个山域。
走在远处的两位少年听得一清二楚。
“不惑,刚才的事情你记得不?”邵和的声音显得有些郁闷有些迷茫。
白发少年停住了的脚步,抬头专注的看着皎洁的明月一字字道:“一清二楚。”
邵和更是有些迷茫:“结义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刚才怎么这不靠谱的兄弟俩也来插一脚?你看这次算数不?”
他没有转移目光,依然盯着明月,声音很坚定,反问道:“我们在石山前结义,你说算数不?”
邵和并没有说什么,静静的等待后面的话语。
“石山对于我们整个村落来讲是神圣的,我们体内都有灵气在运转,刚才石山散发出了令我们不可抗拒的威压,我们就不由自主的这么拜了下去。”白发少年的目光从明月中转回,望向邵和:“我觉得这是石山的安排。”
邵和很郁闷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但愿石山没错。”
“石山不会错,走吧,不早了,回去。”白发少年摆了摆手,从另一个方向走开。
邵和点了点头,按照回来的方向郁闷得离去,边走边自语:“石山啊石山,你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石屋中,一个年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厅前。
月挂高空,繁星点点,不时之间一阵阵凉风吹过,此时白发少年已经走回厅堂,来到中年男子近前:“刘叔,以后不必等我,晚了就休息吧。”
厅前的烛光映得中年男子面上的刀疤格外的清晰,面上凹痕的阴影也若隐若现。
“你未归,我不会休息。”刀疤中年男子平静的说道。
“刘叔,我已不小了,不必担心我,现在我做事有分寸。”白发少年看着厅前的烛光缓缓答道。
宽敞的厅堂前就摆着一桌两椅,没有其他的家具,显得整个厅前空荡或许说空寂更加贴切。烛光映得厅前的桌椅甚是古朴干净。
“你父母离开村落时便把你交托于我。”刀疤男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手负于宽阔的后背,映着烛光,看着厅前的画像。
一男一女分别立于两副画像中,男的眉宇宽阔,器宇轩昂,五官端正,一身干净的青衣,双手负于后背,身形笔直挺立,双目炯炯有神,严肃的脸庞上隐隐的透着股笑意。旁边的那副女子画像眼中充满了关切,充满了轻柔,三千青丝垂于双肩之上,一身洁白的衣衫,衬得这女子多了几分清秀,那秀丽的容颜即使在三十年纪也称的上绝美二字。
“刘叔,又在想父亲母亲了?”白发少年目光中满带笑意。
刀疤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拿出袖中的烟斗,点燃。随着一丝烟气的飘起,整个人面上满含笑意,那脸上的刀疤也在这笑容中轻淡了许多。
“当年被你父亲从血族的追杀中救出,便一直跟随他同生共死,有时候在你身上还能看到他的身影,我刘勇这辈子从不服人,唯服你父亲。你母亲当年也生的超凡月兑俗,我看着他们相识相知,当年的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宛如昨日发生般记忆犹新。看到你降世,看到你渐渐成长,直到你父母被七穴长老选中,我知道那已经是分离的时刻。临走时将你交托于我。”刀疤男子说的很慢,一字一字经过反复咀嚼般从嘴中发出,不用看他面上的表情,只是听来就觉得他正在享受着美好得记忆。
“张不惑,遇事于不迷惑,心底坦诚,按照自己的内心去做。这是当年给你起这名字的立意。”
白发少年点了点头,温情的看着厅前的画像:“父亲,母亲,孩儿明天就凝核,从此便踏上修炼之路,他日必会追随你们的身影,到时候我与刘叔一起去找你们。”
刀疤男子哈哈大笑,笑的心里很舒畅,目光转向身旁的少年,使劲的拍了拍少年双肩:“青出于蓝啊,但你说这话还为时尚早,你父母都是一等一的修炼天才,看你明天的凝核品级如何了?想要去找你父母,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哈哈,年轻人,有豪气,好,到时候刘叔我一定推你一把。”
“恩,刘叔此话,侄儿铭记于心。”
“不早了进屋去睡吧。”刀疤男子的笑容渐渐收敛,那久违严厉的表情再次浮现出来。
不惑乖乖的点了点头,缓步回到屋中。
月光皎洁,卧室中的家具摆放的如厅前一样简单,一床一桌一倚一柜,洁白的床单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显得整洁。
白发少年卧于床上,闭上双眼,满带笑意,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厅前的刀疤男子还在看着那两幅画面,面色凝重,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