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跟着那衙役带着走进了官府内堂,那衙役打开了其中一个房间的木门,对着云凡行了个礼,说道:“这位少侠,您的房间已经为您打理好了,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们这些打杂的。但是有一点,请少侠注意一下,今天傍晚我们大人会在厅堂举行晚宴,还请少侠务必要参加,到时候我会叫您的。”“知道啦,你看,我家小白也饿了,你快去给它弄点烤肉吃。”云凡指着一旁的小白说道,小白听到此话,急忙装出很饥饿的样子,捂着肚子顺势就倒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少侠既然如此吩咐了,那就请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去办。”说完那衙役退出门外,顺便替云凡关上了房门。
云凡一看那衙役已经走了,心情一松,将包袱往床上一丢,就躺了上去。他看着还在满地乱窜玩性大起的小白,悠悠的说道:“唉唉唉,说你呢,别装啦,人都已经走了,还蹭什么蹭。哪有饿成你这样的,有这么夸张吗?”小白听了一愣,一轱辘爬起来,朝着云凡哼哼了两句,就蜷缩在一旁不动了。云凡躺在床上正发着呆,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的说话声,听声音,是刚才那个李傲然的的。不知怎么得,虽然他和李傲然打了一架,但是云凡对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道士有些好感,就集中精神听了下去。“道长,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这位差哥,不知贵府可有酒否?在下想解解馋。”这是李傲然的声音。原来这小道士是个酒鬼,云凡想着。“道长想要酒?没问题,我们这有的是陈年老酿,请稍等,我马上就为您拿来。”衙役笑着说。“那劳烦差哥了。”“哪里哪里,能为道长办事是我的荣幸。”说笑着,衙役退了出去,云凡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云凡打开房门,说实话,云凡是真心想结交这个道士,在刚刚与他交手的时候云凡就看出了这李傲然在剑术的确了得,于是起了英雄相惜之情(英雄这两个字纯属云凡遐想),无奈刚刚当众扒了他的裤子,也不知那道士会不会记恨。
正想着,却看见那个刚刚被叫去拿肉的衙役回来了,他端着一盘烧鸡,径直往云凡房间走来,见云凡站在门边,赶紧笑笑,说道:“少侠,你的食物我已经准备妥当了,还有别的吩咐吗?”说完,将烧鸡递给云凡。云凡接过烧鸡吵衙役说道:“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那在下先行告退了,有事吩咐我。”那衙役说完,就走远了。
云凡看着那衙役走了,将烧鸡的一只鸡腿扯了下来,丢给了还在一旁睡觉的小白,就往李傲然的房间走去。
听见敲门声,李傲然打开了房门,一看竟是满脸堆笑的江云凡,眼神先是一惊,然后变成羞恼,最后变成了愤怒。云凡见李傲然正要开口说话,就抢先说道:“傲然兄,别来无恙啊?”李傲然心里虽将云凡骂了一遍,但长年受道家思想熏陶的他,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半晌才憋了一句:“你,胜之不武!”云凡听了,解释道:“傲然兄你有所不知,当时我也是迫于无奈啊,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没了爹娘,缺乏管教,和人打架就是互相月兑别人的裤子,都成了习惯了,今日一战,本想规规矩矩的打一场,谁知手却不听使唤,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特地端了盘烧鸡,向你赔罪来了。”
李傲然一听,面色一变,竟也有些同情之色:云凡一看李傲然这表情,觉得有戏,急忙顺杆爬:“这世道,孤儿很多的,为了抢口饭吃,天天要打的头破血流,也就学了一些下三滥的招数。”这世道,天下不太平,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所以孤儿这一社会产物十分的多。“同病相怜。”李傲然轻声叹道。云凡听到,兴致大起:“你也是孤儿?”李傲然听到云凡问起,望着江云凡,心里犹豫着该不该将自己的事告诉此人,但看着云凡诚挚的眼神,李傲然又叹了口气,说道:“是的,其实我从小就能看到很多“人”,各种各样,全身血淋淋的人在走来走去,就跟父母说了,父母却十分害怕,我不知道他们怕什么,后来,全村人都知道了,连小伙伴都躲着我,不跟我一起玩了,我记得当时跟我玩的最好的朋友,偷偷的跟我说过,说我能看见他们看不到的东西,说我是邪物他妈妈不让他跟我一起玩,说完他哭着就被他妈给揪走了,后来村里来了一个江湖术士,他说我们村会有灾难,而灾难的源头就是我,还说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将我用火烧死去除邪气才行。”说道这里,李傲然一脸的愤怒。
“怪不得你这么恨那些算命的,我一说你就翻脸。”云凡道。
“我不是恨那些江湖术士的,我是恨那些愚昧的村民,他们居然信了那江湖术士的话,要将我烧死,他们把我锁在村里一个地窖里,说是第二天就要烧死我,就当我快要对这个世界绝望的时候,地窖上方开口处传出一丝亮光,是我爹,他举着火把,说着,‘娃子,快上来,爹带你走、’我当时闪着泪花就冲进了我爹的怀抱,我娘也在旁边,原来他们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带着我离开这个村子,谁知道才到村外的树林里,村里的人都举着火把追了出来,那时候我真的害怕极了,看着那些穷凶极恶的村民,我当时心里想,这些村民比那些只有我才看得得‘人’恐怖多了,他们当时叫我恶魔,我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恶魔,爹看见有村里的人都快追上来了,就对我娘说‘娃他妈,赶紧带着娃子走,咱两分开走,我带着火把,正好引他们追我,说完就将我往我娘怀里一塞,就跑了出去,娘愣了一下,就抱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跑,不久却听到一声惨叫,我娘听了紧紧的抓住我,抓的我生疼,我看见她眼里飘出了泪花。”云凡听了,心里十分难受,原来这看似傲然的李傲然,心事却是如此可怜。“后来,”李傲然接着说:“我娘将仅剩的食物都让给了我,我们在一个山洞过了三天,最后娘饥寒交迫,死在了山洞里,可当时我却不知道,我看见一个躺在地上全身冰冷的娘,也看见一个对着我微笑的娘,那个‘娘‘每天都给我拿回来许多吃的和穿的,有一次我居然看见我娘拿着隔壁家王小虎最喜欢的一件衣服给我,我问娘怎么有王虎的衣服,我娘说那是王小虎送给我的,我欢喜的穿上了,才发现衣服里层有一块凝固了的血迹,我才知道已经我娘变成了只有我才能看得见得‘人’,因为我知道,那种‘人’走路时脚是不沾地的,再后来来了一个道士,他丢出一个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东西叫八卦,那东西飞到我娘头上,将我娘吸了进去,我哭了,哭的很伤心,我冲上去,就打那个道士,抱着他的脚,咬他,他也不动,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我打他骂他,咬他,我打累了,坐在地上一直哭,他也没有离去,良久才你拿出一个葫芦将里面的东西给我喝,很甜,很快我就睡着了。”“那后来呢?”云凡问。“后来,他就成了我的师父,他告诉我我看到的东西叫魂,是人死后因为心里挂念的事没有完成而衍生出的一种虚体,我能看见这些魂,是因为我天生精神力强大,俗语称这类人为‘阴阳眼’,其实这跟眼睛没关系,一旦人的精神力强大到一个程度都是能看到魂的。”“哦?我也看见过魂,那我的精神力是不是也很强大?”云凡突然想起自己曾见过的干将之魂,兴奋地问道。李傲然瞟了他一眼,说道:“那你看见你身后那个舌头伸得老长的吊死鬼了吗?”云凡一愣,缓缓地向后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回过头生气地望着李傲然,李傲然也不看他,悠悠的说道:“既然你没看见,那就说明你看见的那个魂是有意让你看见的,不是因为你精神力强大的原因。”
听到这话,云凡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想想也是,自己刚进那个山洞时也不是什么都没看见嘛。“来,尝尝我师父第一次给我喝的东西。”
李傲然从桶里舀起一勺酒,和云凡聊了一会之后,他对云凡的恨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的亲切感,也许两人都是孤儿的原因吧,毕竟都两人都只有15岁,都不记仇。看见李傲然的示好,云凡笑着坐了下来,看了看李傲然手里的一勺酒,心里不禁叫苦,酒是很贵得东西,自己小时候喝不起,跟着青年的半年里也从没喝过酒,记得小时候听村里一个没什么本事却经常说自己年轻时多有面子的老人说过,说酒是苦的,喝下去非常不舒服,只有那些想不开的王公贵族想早点死才喝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虽知道那老人是瞎说的,但那苦的味道却深深的印在心里,心一横,一口喝了下去,却感觉十分爽甜,跟自己心中的酒的味道一点都不一样。云凡不禁叫道:“好酒!”李傲然微微一笑,说道:“此乃甜酒,是专门为款待宾客所酿制的,这是那衙役送来,是想款待我的,想不到却便宜了你。”云凡嘿嘿一笑,将手中的烧鸡放到桌子上,说道:“今天我们有酒有肉,一定要一醉方休。”“好!”
李傲然也豪爽的说道,两人相视一笑,就喝起酒聊起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