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日夜守候着他,不离半步塌边。
石韫玉感觉自己很是多余一样,但又不忍心自己独自走了,所以,只好每天都殷勤地忙前忙后,协助赤焰照顾白柳笙。
这样过了两天两夜,赤焰的红发似是一夜之间转变为灰白色,面上不复之前的妖娆艳丽,而是布满了苍桑。这天早上,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面精致的镜子,细细地从镜子中打量自己的容貌,越看她的面色越变得紫涨,最后,一甩手,“咣”的一声,镜子在地上摔得粉碎。
石韫玉骇了一跳,看了看赤焰难看的面色,不由抿紧了嘴巴。
“你过来!”赤焰突然阴森森地对石韫玉说道。
石韫玉心知她喜怒无常,但是逃走是没有可能的事,只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过去。
“动作快点!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赤焰不耐烦地说道。
石韫玉咬咬牙,迈开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赤焰姐姐,什么事?”
赤焰瞪着她,目光复杂,石韫玉给她盯着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唉!”突然,赤焰轻轻叹息一声。
石韫玉看着她,心中奇怪极了。
“妄遐,我想通了,既然柳笙爱的是你,我成全你们便是!”赤焰语气充满无奈和痛苦,还有舍弃的毅然神情。
妄遐?她叫的是自己吗?石韫玉茫然地看着她。
赤焰皱眉,审视一脸茫然的石韫玉良久,突然“咯咯”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状若疯狂。良久,她才停下来,面上神色变得极为愉悦,她的口吻变得轻快起来:“我一直以为你还拥有前世的记忆,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什么也不知道的稚儿。”
石韫玉眨眨眼,心中有了计算,于是,她装作纯真地问道:“赤焰姐姐,韫玉的前世是叫妄遐吗,那么,你能跟韫玉说说看,前世都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会令到姐姐那么憎恨韫玉呢?”
赤焰“哼”的一声,说道:“前世的事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但是,你是妄遐投胎转世,这是如假包换的事情,所以,既然柳笙对你情有独钟,我放手更是。”
石韫玉心念电转,心里想道:“她一直都对小白爱极恨极的模样,也恨不得生吃我,为什么只过了那么几天的功夫,态度就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哦,我想起来了,那天小白昏迷之前叫我走开,然后跟她神秘地耳语了很久,难道小白用什么重要的东西跟她交换吗?现在,无论她说什么,我都要虚以委蛇才行,不然,稍有反抗就是鸡蛋碰石头了。”于是,她立即说道:“赤焰姐姐,你喜欢怎样就怎样,但是,你对小白的一片心意,小白他迟早会明白的,所以,如果你放手了,是小白的损失。”
赤焰脸色一霁,说道:“无论外在和内在我都跟柳笙最是匹配,但是,他有眼无珠,我也没有办法。”她的心里却想道:“希望柳笙跟我说的是真的,那么,即使现在放一下手,有什么所谓呢,谁笑到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胜利,何况,只是一个稚弱小儿,不足为虑,柳笙,我等你便是!”这样想着,心情更是开朗,面上挤出笑容来,对石韫玉说道:“好了,既然你叫得我一声姐姐,我也厚脸皮认下你这个妹子,来,姐姐送你一个见面礼。”说着,就从右手尾指上月兑下一个镶满五彩宝石的戒子,递给石韫玉。
石韫玉更是惊诧,真是疑心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怎么,嫌弃姐姐的见面礼是不是?”赤焰冷冷地说道。
石韫玉连忙说道:“不是,只是韫玉一时惊喜过头了,反应不过来,赤焰姐姐请原谅。”一边说着一边从赤焰手中拿过那枚戒子,就要放入怀中。
“你现在就戴上去,看合不合适。”赤焰命令道。
石韫玉心里打了一个突,一边听话地低头把戒子套入尾指上,一边仔细地观察戒子,见它看起来只是珠光宝气的样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狠狠心,还是把它戴到了尾指上,戒子竟然一下子自动收紧贴合在石韫玉的尾指上,严丝密缝。
赤焰满意地一笑,心中想道:“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石韫玉总感觉赤焰不怀好意的模样,但是,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劲,心中一团疑问,但是脸上还是不露一点儿端倪,笑着说道:“赤焰姐姐的戒子非常适合韫玉戴呢。”
赤焰正想答话,突然听到白柳笙低弱地“嗯”的一声。赤焰和石韫玉连忙走过去,看见一直静静躺在塌上的白柳笙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扇动了几下,接着,慢慢睁开双眼。
“柳笙。”“小白。”
两人同时惊喜地叫道。
白柳笙的目光在两人面上转了两圈,接着,他低低地说道:“扶我……坐……”
赤焰连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来。
白柳笙坐了起来后,又对赤焰说道:“怀中,有……”
赤焰会意,连忙从他怀中掏出一只红色的瓷瓶,问道:“你是要这个吗?”
白柳笙轻微点点头,说道:“九转还魂丹……要两人,一前一后……有用。”
赤焰急忙问道:“是不是先让你服下,然后我在背后运功,她在前面推动丹药的吸收,才有效?”
白柳笙点点头,目露赞赏。
于是,赤焰对石韫玉说道:“妹子,你快点坐到塌上来,我们一起帮他疗伤。”
妹子?白柳笙目光有什么一闪而过,嘴角轻勾,神情有了一丝的诡异。
闻言,石韫玉连忙走过去,坐到塌上白柳笙的面前。
赤焰从瓷瓶在倒出一颗莹光流动的白色丹药,放进白柳笙嘴里,丹药滑进了白柳笙的咽喉里。
赤焰和石韫玉连忙一前一后帮白柳笙运功疗伤。
良久,白柳笙突然说道:“好了,柳笙没事了。”
赤焰和石韫玉停下来,同时望去他,见他面上终于有了血色,而且听他说话也流畅,中气也足,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是落下来了。
白柳笙看着赤焰笑着说道:“赤焰,辛苦你了!”
赤焰脸上现在微赫的神色,不自然地说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柳笙,你没事就好。”
白柳笙见她这样,知道自己昏迷前跟她说的话她已经想通,不由会心一笑,接着转过头来对石韫玉说道:“韫玉,柳笙害你担心了。”
“小白,你刚醒来,要多休息一下,先不要说那么多,好吗?”石韫玉关心地说道。
白柳笙点点头,接着又在她们的协助下躺在塌上,闭目养神。
这回,赤焰没有再说话,而是坐在塌边静静凝视着白柳笙的面容,不知想什么。
石韫玉看了看塌上的两人,心中想道:“前世的我令到他们两人分开,赤焰原本恨不得生吃了我,到底小白跟她说了什么令她不仅没了害我之心还笑颜以对呢?难道是我身上有着巨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令小白用性命来守护?而这个秘密对赤焰又有什么好处呢?”
石韫玉本来是慧极聪明的人,但是她的阅历毕竟有限,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但是,她暗中却是提醒了十二分精神,希望自己慢慢从赤焰或白柳笙身上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不知不觉又是一天过去。
白柳笙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这天,三人吃了芥子空间里的果子后,白柳笙说道:“赤焰,韫玉,我们必需要离开这里了,估计海水差不多就要淹上来了。”
赤焰吃了一惊,说道:“天阶就要被淹没?那个人竟然出尔反尔,她跟我说过,这里的小空间是永恒不变的,难道她现在想把全部人淹死吗?”
白柳笙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就是太信任她了。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等一下。”石韫玉突然说道:“韫玉想看一下英招好了没有。”说着,她就默念咒语,不一会儿,英招人头马身的原形卧在地上,他抬头看见面前是石韫玉正在注视着他,他连忙站起来。
石韫玉跑过去,手轻轻放在他的脑袋上,关心地问道:“英招,你好一点没有?”
英招温驯地说道:“主人,英招没事了,只是翅膀损伤厉害,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飞了。”
石韫玉轻轻地抚模他的脑袋,一边安慰说道:“那你好好养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们现在就去攀登天阶,你还是回到我的芥子空间吧。”
英招瞧四周看了看,这时才发现白柳笙和赤焰都在,不禁大吃一惊,急忙迈前一步挡在石韫玉面前,一边说道:“主人,为什么她在这里?”
赤焰“咯咯”一笑,傲慢地说道:“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石韫玉连忙说道:“好了,英招,赤焰姐姐不是坏人,之前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而已,现在误会解开,我们准备一起上路呢。”
英招焦急地说道:“主人,你不要听他们花言巧语,他们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