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喜年春节快要来到,学校的课程几乎都停下来,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在忙着备战,争取在这第一个寒假给家长,给学校的个满意的答卷。雪已经下了几天,冻了下,下了再冻,整个庆阳市像一个冰与雪的城市。这几天庆阳所有的医院都很忙,感冒的,骨折的都快住满了。出行的人不小心就会摔一跤,撞车事件更是数不胜数。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人冒着住院的危险在街上闲逛。
夏诗琳也告诉东方培培先不要回家,她们家门前是一条下坡路,这几天几乎没有消停过,半夜都能听到撞车声和120救护车的声音。学生们都在紧张的冲刺着。前几天开始,他们五人相互学习的队伍已经为了安全结束了,约好下个学期再开始。孟杰的家教工作也已经结束。每天窝在学校复习课程,晚上想想东方培培,偶尔也会打个电话给她。就这样学习着,思念着,偶尔再电话粥一下,充实而又丰富的生活。孟杰终于迎来他上高中以来的第一次大考。
期中考试结束第三天是拿成绩单的日子,看着自己的成绩单,孟杰脸上露出笑容。全班第一名,全校第三名,也不枉这段时间的辛苦,忍受和东方培培不见面的思念。拿到成绩单,孟杰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东方培培。当得知东方培培考得全年级第一的时候,又是一阵高兴。夏诗琳曾说过不让他们太放纵,学习成绩就是给她最好的答卷。两人煲了一会电话粥,约好第二天见面后才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
“培培,后天你十七的生日,明年就十八了,成人礼前最后一个生日,也是唯一一个小孩子的生日,你准备怎么过?”夏诗琳得知自己女儿的成绩,非常高兴,本来还怕她和孟杰太沉迷在恋爱中,没想到他们这么懂事。想起后天就是女儿的生日,随口问道。母亲就是这样,她只记得自己子女生日,哪里想到那天是她的受难日。十月怀胎,从鬼门关走一圈才有了这宝贵的生命。然后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这小生命身上,忘了自己多久没有逛街,却时刻记得子女的衣服有没有旧,要不要换新的;忘记了自己多久没照过像却时刻不忘给孩子留下一些回忆,满月、百天、一周、两周岁。直到哪天看到孩子长大,才发现自己已经老了,曾经的美丽已经不在,最可悲的是连张照片都不曾留下。
“啊,我还没想呢!妈,您说怎么过就怎么过吧,明天也是你的受难纪念日呀!”东方培培的话让夏诗琳感到很欣慰。是啊,还记得十七年前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雪辅地,比现在还寒冷。那种痛,那种焦虑和担心,还有初为人母的喜悦。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昨天一样。一转眼这么多年,孩子也大了。自己的头上不知不觉已添了白发。
“好吧,后天让孟杰一起过来,一家人吃个饭,不过不要让他带什么东西,他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他那些家教的钱还是留到下学期你们玩吧。”夏诗琳建议着。
“嗯,好的!我明天就告诉他!”东方培培高兴道,原以为妈妈的接受只是敷衍她,没想到她会让孟杰到家里来,这代表什么,东方培培不是傻子。
第二天,得知夏诗琳让他去家里参加东方培培的生日宴的孟杰高兴的不知所措。明天是东方培培的生日,买什么呢?这算不算是见家长呢?她妈妈是什么意思呢?同学都已经放假回家,整个宿舍只有孟杰一个人,辗转反侧想着明天去东方培培家的事情。有些激动,有些兴奋,还有一些胆怯,明天会不会见到东方培培的父亲,他是什么态度?
一直折腾到半夜,孟杰还是没有睡着,拉开灯,想从书中找些答案。可惜他床头上的课外书太少了,能给他答案的更是没有,就连那本《十万个为什么》也没有。孟杰生气的把书扔在一边,还十万个为什么?什么东西嘛,连这简单的答案都没有。最后在张斌的床辅上找到一本言情小说翻起来。
天刚刚亮,孟杰就起床了,严格的说他一夜都没怎么睡着,连做梦都是去参加东方培培生日的事。看着两个大的熊猫眼,孟杰有些无奈。不过最后还是在张斌那本言情小说里找到了答案,虽然不太尽人意,不过对孟杰这女敕鸟足够了。
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街道像是天然的溜冰场。孟杰花了两个小时打扮好自己,虽然换来换去就那么两件衣服,不过张斌的发腊倒是被他用了不少,整个头上锃亮锃亮的,估计连苍蝇都爬不上去,可惜的是现在是冬天,苍蝇都回家睡懒觉去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孟杰感觉今天的自己特别帅。
抱着从花店刚买的一束玫瑰花,这是卖花的人推荐的,说女朋友生日送这个最适合。鲜红的十一朵玫瑰配上一朵洁白的百合。象征着一心一意,百年好合。提着一个十二寸的蛋糕,孟杰喜滋滋的往东方培培家的方向走去。虽然天阴沉沉的,还会不时的漂些小雪花,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孟杰的心情。这天气太好了,孟杰第一次不讨厌这种温乎乎的连阴天气。就连平常最讨厌的几只乌鸦都是那样的可爱,叫声也不是那么刺耳。孟杰开始明白为什么居伊?雅里博士会那么喜欢乌鸦,说乌鸦是忠贞爱情的象征鸟。今天也许就会得到东方培培全家人的认可。毕竟被家人祝福的爱情才是幸福的。
越走近东方培培的家,孟杰越是激动和胆怯。他不是第一次到东方培培家门前的街道,不过却是第一次受邀光明正大的走过为,可以上楼,可以进东方培培的家门。不再像以往一样只能偷偷模模的送东方培培到家门前的街道。
走到东方培培家门前街道的对面,就看到东方培培下在自家楼下焦急的等着。东方培培同时也看到孟杰。今天她同样兴奋,爸爸虽然没有回来陪她过生日,不过有孟杰陪着,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吃完早饭不时的跑到楼下看孟杰到了没有。夏诗琳也不管她,只是无奈的感叹女大不中留。
东方培培看见孟杰从远处走来,急不可耐的跑到馬路对面去接她。刚跑到路中间,一辆小汽车从她身边奔驰而过,差点没撞上她,吓得孟杰连叫她慢点。
“你慢点,一点都不注意安全。”孟杰责备道。虽然昨天还和东方培培在一起,他却像好久没见过她一样。兴奋却又心疼。东方培培的大大咧咧让他不能不为之担心,真把不得时刻抓在手里。
“没事,这条路我经常走!”东方培培知道孟杰担心爱护她。笑嘻嘻的调皮道。
“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所以你不光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我考虑!”孟杰知道东方培培听不进去,不过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然后拿出藏在前后的玫瑰花,“送给你的,祝你生日快乐!”
“啊,送我的?”东方培培看着鲜艳的花束,害羞的小脸顿时变得通红。这是孟杰第一次送她礼物。而且是玫瑰花,女孩子对花的含意要比男孩知道的多。她当然明白孟杰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买什么给你,还是看书上说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孟杰有些担心的看着东方培培的脸色。
“喜欢,我真的很喜欢,不过你以后不要买了,好不容易做家教赚些钱,给我买这些太浪费了。”东方培培激动的接过花束。抱在怀里闻了闻,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花束的芬香。不过还是不忘提醒孟杰。女人就是这样,不管是什么时候,总是觉得花是浪费的,却又最想她爱的人买给她。东方培培虽然还是小女孩,也不离外。她早已把自己当成孟杰的人了。
一身雪白的羽绒服穿在东方培培身上,和周围的白雪融入一体,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害羞使得白女敕的脸袋透出一种红晕。高高的马尾辫翘在脑后,让整个人显得更加清丽,散发出青春的活力。孟杰看着兴高采烈的东方培培。没想到仅仅是一束花就让她这么高兴。她太容易满足了,而自己这么久却连这小小的要求也不曾给过她。孟杰有些愧疚。紧紧的握着东方培培另一只手,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在她每个生日都送她一束玫瑰花,不管她在哪里,也不管她在做什么,只要自己还活着。
东方培培牵着孟杰的手向家里走,像一只百灵鸟。脸上不时露出幸福的傻笑,偶尔还闻闻手中的花束,像是怎样也闻不够。孟杰紧紧的牵着东方培培的手,她们家门前这条路是个大斜坡,而且还有一个拐角,实在是太不安全。孟杰走在东方培培的左侧,保护着东方培培。就算出什么事也是先从他这边过来。
“孟杰,今天我真是太高兴了,谢谢你,今生遇见你真好,我爱你!”东方培培深情的看着孟杰的眼睛。孟杰眼睛看向东方培培,这是她第一次说爱他,这么直白。孟杰激动的看着东方培培的眼睛,想要告诉她,他也爱她,一生一世都爱她,也和她一样感谢上苍让他们相遇。孟杰张了张嘴,忽然听到一阵震耳的机动车声音,转过头看到正有一辆大货车向他们二人撞来,慌忙紧抓东方培培的手,把她往路边甩去。感觉自己却飞了起来。孟杰飞在空中看向下面,货车从东方培培身上碾过,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培培!”一声厉喊响彻整个天空。夏诗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在楼上等东方培培去接孟杰,好久都没见他们上来,心里有些不安,不放心的到楼下看看。没想到会看到今生都无法忘记,也不敢相信的一幕。孟杰躺在路边上,上衣袖子已经不见了,露出血淋淋的胳膊,脸朝着地面,的衣服也被刮破,有些干涸的血液从双腿上汩汩流出。不知道是生是死。而自己的女儿躺在离阵杰大概五米的地方,手里握着一束玫瑰花。中间那朵百合花上还有点点红斑。白色的羽绒服上有很多污渍。脸色有一种腊黄色的苍白,嘴角有些血丝,耳朵里也有此许血丝渗出。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痕。蛋糕撒满一地,白色的女乃油与白雪交融在一起,蛋糕上的巧克力也洒满一地,红红的一片,分不清是血还是巧克力,或者是泥污。长长的车轮印迹说明孟杰和东方培培出了车祸,肇事车辆早已不知所踪。夏诗琳感觉脑子一片昏暗。
几分钟后,救护车终于缓缓而来。夏诗琳坐在东方培培旁边。刚上车不久,东方培培带着氧气罩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亲眼看见孟杰被一辆大货车撞飞,还甩了自己一把。她感觉自己要走了,离开自己心爱的孟杰,离开自己亲爱的家人,离开这个熟悉的世界。东方培培好不舍得。美好的生活刚刚开始,妈妈刚同意她和孟杰在一起,她还没听到孟杰那句“我爱你”,她还要和孟杰结婚,还要给他生孩子,还要陪他推着他一起看夕阳。她好不甘心。不过她没办法。东方培培感觉越来越睏,越来越想睡一觉,不过潜意识告诉她,她不能睡,如果睡了就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孟杰和家人了。她坚持着。看见妈妈在身边,努力想张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只见妈妈在张嘴说着什么,却怎么也听不到。最后见妈妈把耳朵放在自己嘴边上,东方培培再次努力张开嘴:“妈,不要……伤……心,让……他……他代我……我好……好活着。!”断断续续的说完,东方培培再也坚持不下去,不甘的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下,像是向这个世界倾诉她深深的不舍和眷恋。
庆阳市第四人民医院重病监护室外面,孟大海坐在走道边的椅子上抽着廉价的卷烟。脚下已堆起许多烟头,他那瘦黄的脸上更加憔悴。连腰都弯了很多。孟杰的姐姐孟芳琴正陪着母亲王素兰在另一边默默地抺眼泪。三天了,自从接到孟杰出车祸的那个电话,一家人在医院呆了三天了,孟大海让孟杰的两个哥哥嫂嫂,还有孟杰的姐夫先回家,快过年了,家里什么都没准备。这不是一个家的事,都等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这三天,一家人在煎熬中渡过。隔着玻璃看孟杰静静的躺在里面,苍白的脸上挂着氧气罩。孟大海的心已经不能用痛来形容。一辈子风风雨雨,从小没人母亲,经历过那个让人不堪回首的特殊年代,他本以为自己对这些早已免疫,不过当听到最小的儿子出事时,还是差点挺不过来。孟大海告诉自己要坚持,他不能倒下,妻子已经哭晕过去两次,如果他再倒下,这一家老小的更不知道怎么办。
“孟大哥,小杰怎么样了?”这三天,东方宗盛夫妇过来看过孟杰一次。这是第二次了,明天女儿就要收敛,与情于理都应该再过来看一次。虽然两家都在伤痛中,两个孩子甚至连订婚都没有,不过对两个孩子的事,他们都已经默认。虽然无缘结成亲家,不过这种礼节,东方宗盛认为还是应该尽到。
三天时间里,夫妻俩像是老了好几岁。失去心爱的女儿,东方宗盛内心充满伤痛和愧疚。女儿在的时候,自己在外面东奔西跑,就连过春节都很少陪她。非常想念的时候也不过是拿出照片看看。看相片中那可爱的笑容,觉得自己再苦再累也值得。猛听女儿出事,心爱的女儿说没有就没有了,东方宗盛显些倒下,顿时感到心像被人挖去了似的。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伤痛,还有深深的愧疚。自己怎么就不能多陪陪女儿,这么辛苦又是为了什么?回到家听妻子讲关于女儿和孟杰的事,然后又托警局的朋友打听车祸的事。东方宗盛这才知道女儿是何其的幸运又是何其的不幸。
那天开货车的司机拉一车面粉,经过东方培培家门前的街道,过转角后突然看见孟杰和东方培培正在穿馬路,赶紧踩刹车,不过下了几天雪的路面太滑,刹车根本没什么用,再加上司机也喝了点酒,于是撞上孟杰。本来那一瞬间孟杰已经把东方培培甩到路边,不过由于司机太过紧张,一打方向盘,车子又撞向路边东方培培。货车的反光灯架正好刮在东方培培太阳穴上。幸运的是货车没有直接碾压在东方培培身体上,没有出现惨不忍睹的一幕,不幸的是东方培培还是走了,只不过留了全尸,让东方培培走的时候也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后来,司机知道出事了就急忙逃逸,不过对那块地势不熟,司机又非常紧张,车速提高后掉进离车祸地点不到一公里的下水沟里,车毁人亡。
东方宗盛在外面做生意看过太多的自私,和人性丑恶一的面。听说孟杰出车祸的瞬间竟然先把女儿甩出去。在当时那种情况,根本没思考的时间,一切都是本能。他不禁有些为女儿庆幸。女儿没看错人,虽然走了,但在走前也是幸福的。东方宗盛对这个没见过面的男孩子有种认同感,这才是个好男儿。可惜自己的女儿没福气。当听妻子夏诗琳说孟杰还在医院没月兑离危险时,不顾自己的伤痛,让妻子陪着他去医院看看。
第一次来看孟杰的时候,孟杰还在手术室里。东方宗盛见守在手术室外孟杰的家人,除了无奈的痛苦,还的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夏诗琳在一边对王素兰哭着说孟杰与东方培培的故事,而东方宗盛和孟大海在另一边伤心的感叹。相互安慰,相互支持,谁也没提是谁的责任。因为彼此都知道这样的结果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更谈不上谁对谁错。一家的女儿已经不在,另一家的儿子还生死未知。
“嗯,宗盛兄弟家里一摊事,你就不要忙和这了。”孟大海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卷烟递给东方宗盛。等他点燃才接着说:“医生刚才过来说,撞断两根肋骨已经处理好了,只是头磕的有些严重,如果今天醒过来就没事了。”孟大海没说今天醒不过来怎么样,东方宗盛也没问。其实他们都明白,孟杰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两根肋骨撞断以后穿透肺页,脑里还有轻微出血,如果不是孟杰年轻,身体还算强壮,估计后果经比这严重得多。
“哎!谁摊上这事谁难受呀!”东方宗盛深深吐出一口烟,他完全能体会孟大海的心情。有时候一点不知所谓的盼头并不比绝望好受多少。
“宗盛兄弟,大哥对不起你啊,要不是小杰,培培也不会……”孟大海愧疚的说道,自从上次听王素兰讲完孟杰和东方培培的事,他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东方宗盛一家。
“孟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谁也不想这样啊,再说要错也错在我们家,是诗琳让小杰去我家的。”东方宗盛没想到孟大海这么开明,主动把错揽在自家身上。能从说话中听出孟大海的真诚,这不是敷衍。
“哎,别说这了,两孩子都这样了,谁心里都不好受。!”孟大海也暗暗称赞东方宗盛的开明。
“按照风俗明天该收敛了吧!”孟大海沉默道。
“是啊,今天我来也是告诉你一声!”谈起女儿,东方宗盛心里像被人用刀子割一般。
“我,我想晚上去看看这孩子,不知道可不可以?我也知道这样与礼不合,毕竟没过门,不过我是小杰的父亲,小杰现在也不能去。”孟大海忍不住担心的问,他想见一面这个女孩,这个让儿子可为之付出生命的女孩。
“啊?”东方宗盛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孟大海。自己的女儿还在阁中逝世,按当地的风俗,孟大海的作为是有些冒昧,不过另一种意思也是一种认可,认可自己的女儿,生是孟家的人,死是孟家的鬼。这也让东方宗盛欣慰。知道孟大海开明,却没想到他这么大气,要知道这对小杰影响可不小,以后再找女朋友也只能算二婚。而且还是未亡人式的二婚,在当时可是很不被人看好的。甚至遭很多人看不起。为了自己已经不再的女儿,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东方宗盛有些犹豫,做为父亲,谁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孤苦伶仃的,哪怕是做鬼。
“孟大哥,这不太好吧!”东方宗盛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孟大海越是明白事理,他越不能有这种想法。这是一种相互的尊重,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自己肯定做不到这点。
“宗盛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小杰还不知道会怎样,就算他好了,我想他也是这样想的,知子莫如父,我了解我儿子。”孟大海也知道东方宗盛的顾虑。还是再争取一下,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不要太在意他人的看法。孟大海是这样教育孩子们的,这也是自己为人的准则之一。
“那好吧,晚上我来接你吧,谢谢你,大哥!”东方宗盛真诚的感激道。
晚上,孟大海看着躺在白色棺材里的东方培培。东方培培穿的还是一件白色羽绒服,脸上施些芬妆,像睡着的公主。双手放在一起,捧着一束有些破残的玫瑰花。
“那是小杰买在出事前买给她的,换衣服的时候怎么也掰不开,诗琳就让她一直握着。”看孟大海盯着玫瑰花,东方宗盛在边上解释道。
多好的女孩呀,这对儿子的情该有多重呀!孟大海心里酸酸的,眼中有东西涌出,连忙擦掉。大哥去世的时候他没流泪,知道儿子出事的时候他没流泪,现在看到眼前的女孩,他却忍不住了。咬了咬了牙,好像是下什么重大决定似的,转过身问东方宗盛:“你准备让孩子去哪里?”
“回老家吧,虽然不能入祖,咱们乡下人讲究叶落归根,那里是她长大的地方。”谈起女儿的最终归处,东方宗盛有些无奈的苦楚。女儿不能入祖,这是规矩。不能入祖就是做鬼也是一个无根的孤独鬼。
“宗盛兄弟,能让孩子入我们孟家的祖吗?”孟大海实在不忍看着这个对儿子深情的女孩孤独的飘零在外做无根的野鬼。
“孟大哥,不能,真的不能,你能来看看,培培在天之灵一定很开心了,你兄弟和我都很感激你,可真不能再让孩子入孟家的祖。”在自家男人面前,夏诗琳都不太说话,可这时却忍不住拒绝。老家的风俗她知道,逝者已去,她不能自私的让活着的人再受痛苦。相信自己的女儿也不想孟杰这样。她理解孟大海的感受,那种怜惜和心疼。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又何偿想她做一只无根的孤魂野鬼呢?不过那样付出的代价太大。对孟杰太不公平。夏诗琳还记得女儿临去时的最后一句话“让他代我好活着。!”这个“他”是谁,她也明白,她不想女儿死不瞑目。
命运就像一个无良的少年,任性不讲理,还爱开一些伤人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