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大门就在眼前,抬头望着龙吟宫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着灼灼的光,莫霜只觉得被深深刺痛着眼睛.
心中似有一座大山压着,透不过气来,她收回目光,深深地呼吸,拾阶而上。
门口的侍女太监虽都认识她,可看到死而复生的她却还是惊得张大嘴巴石化在那里,忘了反应。
她也没有理会,径直随李全盛走了进去。
冷祁宿正垂眸看着手中的奏折,一袭明黄的龙袍,满头墨发轻垂在脑后,丰神如玉,又冷漠俊雅。
他似乎清瘦了不少,却也让五官的轮廓更加分明,刀削一般,美若神邸。
莫霜不知道怎样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明明是恨着的,很恨很恨,可伴随着恨意一起袭来的还有强烈的痛感,很痛。
她屈膝伏在地上,行礼,“参见皇上!”
她不知道该怎样自称,用臣妾,显然已经不是,用民女,她又怕挑起他的怒意。
毕竟,此次,她是有求而来。
冷祁宿从奏折上缓缓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她,面色沉静、目光寡淡,一双深邃的黑眸,无惊,无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很平静地看着她,甚至连让她平身都没有。
边上李全盛一见情形,连忙挥手示意殿里面的太监宫女都随他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两人,一时间静谧得可怖。
因为伏在地上,莫霜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在看她,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就像许多次一样盘旋在她的头顶诔。
见他半天不开口,她有些心慌,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许久,似乎像过了一个世纪,男人终于说话了,“找朕有事?”
他的口气极淡,极淡,原本他坐着的地方离她跪的地方不远,可她觉得他的声音竟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
还是没有让她平身。
抿了抿唇,整了一下心中有些纷乱的情绪,她缓缓抬起眼,“想求皇上一样东西。”
今日早上绿萍过来找风宵尘,是因为她早上起床发现屋里被谁扔进了一件血衣,她认识那是风宵尘的,她不知道是他在跟她开玩笑,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赶到风府来看看。
果然,风宵尘不在屋内,屋里有打斗过的痕迹,还有一封信,信上说,想要风宵尘活命,需要拿秪龙珠交换,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
秪龙珠只有宫中才有。
所以,她才跪在这里。
冷祁宿一怔,似乎不意她会这样,缓缓放下手中奏折,凝眸看着她,“朕还有什么是你需要的吗?”
声音暗哑低沉,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受伤和惊喜。
她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她不是不再需要他了吗?
“我想求皇上赐我秪龙珠!”
“秪龙珠?”冷祁宿明显一震,慢慢敛起眸光,“你要那个作甚?”
“救人,救风宵尘!”于是,她又将今日之事跟他说了一遍。
冷祁宿越听唇边的笑意越深,眸光却越发冰冷。
一直等她说完,他才寒凉地开口,“你的意思是你来跟朕求秪龙珠是为了救风宵尘?”
“是!”莫霜垂眸,她怕看到他这样冰冷的目光。
许久,冷祁宿低低地笑了起来,起身,踱到她的面前,站定,伸手缓缓抬起她的下颚,慢慢敛起唇边的笑容,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秪龙珠是南轩的镇国之宝?历代只有帝王才知道它藏放在哪里?如此重要的珠子,朕凭什么给你?”
他手中的力道不大,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般,她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报答皇上!”
“报答?”冷祁宿冷笑,“如何报答?”
“我可以帮皇上做任何事情,也可以继续给皇上当棋子,如果皇上想要,我的命皇上也可以拿去!”
“就为了救风宵尘?”一股无名的怒火噌地窜了起来,他眸色一痛,骤然松开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胸口起伏着,紧紧抿起薄唇。
“因为我的命是他救的。”她笃定地说道。
他救的?
那他呢?
冷祁宿闭了闭眸,在她心里,风宵尘是救她命的人,他是那个要她命的人吧?
再睁眼,只剩一抹苍凉的笑漾开,他又转过身去,讥诮地睨着她,“风宵尘是玲珑的哥哥,你为何不去找玲珑?你不觉得玲珑来跟朕求秪龙珠更容易些吗?莫非你觉得你在朕心中的地位会比玲珑更甚?”
莫霜轻轻笑开,“我从来就没有觉得过,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我今日来找皇上,原是以为皇上将风宵尘当兄弟看了,看来是我痴了,是我自不量力了。”
她当然知道找玲珑更实际,但是,她没有告诉这个男人,今日在风宵尘的房间里,那封信的旁边,她还看到了一枚发簪,她认识那是百合的,是她送给百合的发簪。
为何百合的东西会出现在风宵尘的房里?
为何会和这封信同时出现?
所以,她没有去找玲珑,她要自己救风宵尘,因为她还要查真相,她要亲手拨开这些迷雾
不好意思,亲们,今天就两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