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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她一鞠:“微臣接到消息,有人借祭祀之机,盗取皇陵宝珠,在没确认宝珠是否还在之前,还请娘娘暂且……”
“你说什么?”
冷祁宿骤然转过身来,眼梢微掠,快速扫了紫卓一眼,问向秦尚书,似乎很是震惊。
秦尚书回头,对着他抱拳,又再次回禀了一遍刻。
“当真?”冷祁宿拧眉,沉吟片刻,又缓缓笑开,“不知尚书这消息从何而来?”
“回皇上,是一个小太监带信给的微臣。”
“小太监?”冷祁宿哧然一笑,透着讥诮,“哪个小太监?堂堂一个尚书,一个小太监说的话,你也信?噱”
“微臣认为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确认一下珠子在不在,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倘若只是空穴来风岂不更好,皇上说是不是?”
秦尚书似乎铁了心一般,不依不饶。
冷祁宿垂眸一笑,静默了片刻,抬眸,“尚书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朕便成全你!好,我们一起去确认一下珠子是否还在,如果不在,皇陵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莫昭仪是,吴统领是、朕是、尚书是、尚书你的女儿也是!”
说这话的时候,冷祁宿伸手揽过秦氏的肩膀,看向秦尚书,一双黑眸似笑非笑。
“是!”秦尚书一鞠。
“走吧!”冷祁宿放开秦氏,一甩袍角,掠过紫卓的身边,走在最前面。
秦氏看了一眼秦尚书,连忙小碎步跟在后面。
尚书和吴卫互看一眼后,尚书又看向还呆愣在那里的紫卓,一抹莫测的神色从眸底掠过,“娘娘,请吧!”
紫卓抿了抿唇,拾步跟过去。
一行五人往前走,谁也没有说话,似乎各怀心事。
冷祁宿走在最前面,一脸沉静,步伐轻盈从容,龙袍翩跹。
秦氏原本是走在第二,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秦尚书说,站在那里停了下来,紫卓便走在了她的前面。
此时的紫卓微抿着唇,面色些些发白,华袍广袖中的手更是紧紧地攥成拳状,水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前面明黄的背影,不知心中所想。
就在秦尚书和吴卫快要走到秦氏面前的时候,骤然,秦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众人一惊。
“蓉儿!”尚书惊呼,连忙伸手想去扶住。
听到动静的冷祁宿和紫卓也脚步顿住,回过头来。
见状,冷祁宿脸色一变,人影晃动,顷刻就来到秦氏面前,伸手将秦氏抱进怀里,“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满脸满眼都是急色。
紫卓看在眼里,心中又是禁不住一抽。
这样的担心,他也对她有过。
今日之前,她以为,只有她才能看到他这样的神色。
原来,不是独她!
那头,秦氏虚弱地抬起眼睑,看向冷祁宿,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是发不出声音,骤然,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秦心蓉!”冷祁宿大叫一声,摇晃着怀中的女子。
可是女子一点反应都无,他眉头一皱,抱着女子迅速起身,疾步往外走,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脸色极为难看,“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现在是秦昭仪的命要紧,还是先去看珠子?”
秦尚书眉心微拢,与吴卫对视了一眼,又瞟了一眼边上的紫卓,抿了抿唇,只得也拾步往外走。
“珠子等会儿朕会派人确认,反正就这么几个人进来,如若不在,谁也跑不了!”
冷祁宿眸光微闪,转过身去,继续往外走,在众人看不到的方向,唇角微微扬起。
紫卓心口一松。
可看到冷祁宿抱着怀里的女人疾走的背影,她又禁不住难过起来。
在他的眼里,终究是那个女人比珠子重要。
一行五人出了皇陵,冷祁宿用掌印将玄铁门关上,然后便直奔行宫,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太医,太医!”
这时,外面的祭祀也已经结束。
众人本来都在想,怎么不见当朝天子?骤然看到几人竟是从皇陵里面出来,而且,他还抱着一个晕过去的女子,皆是一片愕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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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
秦氏躺在软榻上,太医在边上凝神探着脉搏,冷祁宿负手立在床边上,眉心微微皱起、面色冷峻。
“她怎么样了?”
太医起身,跪在地上,“昭仪娘娘她脉象平和,与正常人无异,恕臣无能,看不出娘娘所患何疾?”
“脉象平和,与正常人无异,你的意思是她并没有什么病?”冷祁宿冷冷地睨着他,脸色黑沉可怖,“那她为何不醒来?”
“这个……微臣也不知!”太医已经冷汗涔涔,勾着头,不敢抬眼看面前这个处在盛怒边缘的少年天子。
“不知?”冷祁宿冷笑,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静默了几秒,骤然朝边上的侍卫吼道,“将这个庸医带下去,等候发落!”
太医连连求饶,他却不为所动,兀自上前,将床榻上的女子抱起,沉声命令众人,“速速回宫!”
说完,就阔步往外走。
屋里的众人见状,赶快退至两边,给他让出一条道儿来。
望着那抹心急如焚的背影,有人震惊,有人不解,有人羡慕,有人难过。
紫卓面无表情。
玲珑微微苦笑。
十一讳莫如深地弯唇,看了看边上一脸不可思议的梦如雪,轻声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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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长长的仪仗便开拔回宫。
与来时一样,冷祁宿依旧坐在最前面的辇车上,所不同的是身边的女子。
来时,是紫卓,此时,却是昏睡的秦氏。
众人都不知在皇陵里面发生过什么变故,但是,却明白了一件事。
一个帝王的宠爱,绝对不会是唯一,绝对不会是天长地久的事。
昨日可能会将你宠上天,今日便会弃你如敝履,所谓一夜失宠便是这样吧?
不,有时失宠还不需要一夜,只需半日而已,例如,那个跟莫昭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半日都不到。
紫卓坐在原本秦氏的辇车内,微微笑着。
众人或讥诮、或幸灾乐祸、或不解、或怜悯的目光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她不在意。那个男人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缠绵,那个男人说她是个妒妇,她都不在意,还在意这些人的眼光干什么.
垂眸,看了看自己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在她左边的袖子里,有他的蜡手,在她右边的袖子里,有他的宝珠。
前段时间,他对她那么好,好得让她差点忘了自己,好得她都不敢想她该如何离去?
现在所有的困扰都没有了。
终于,可以自来且自去,不带走一抹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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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宫门口,下辇车的时候,婢女才发现紫卓不见的。
婢女大惊失色,慌忙前去报告给李全盛。
李全盛听后也是大骇,不敢有一丝耽搁地禀报给冷祁宿。
他以为那个男人会激动、会震怒、会着急,却不想冷祁宿听说后,半响没有反应,眸光淡淡看向远处的天空,倏尔弯唇一笑,“果然是个妒妇!”
当日的他不理解。
很久以后的某一日,他突然想起这件事,才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彼时心中的痛和无奈。
那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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