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圣灵从领悟中醒来,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可思议。当下,直接在地面上连连书写几段话,顿时一座大山擎天而起,巍峨宏大,四周祥云环绕、彩霞连绵,更有奇伟精怪隐匿其中,不过,绚丽的背后却少了一种雄浑大气,致使其唯有以虚幻之态显现人间。
“果然灵觉过人,不仅能敏锐感知到我文墨中的漏洞,还能刻画大山,好!好!好!”
姜无求看着面前的大山连说三个好字,大笔一挥,一道墨光便扑入大山之中,随即山化为土,消散不见。而圣灵则是静静地看着姜无求的动作,双目神光四溢,金白符文阵再度悬于身后,竟然完全洞悉了大山与墨光之间产生的变化。
“增幅灵觉的先天符阵?小家伙,你可真有福气。”
姜无求看了一眼圣灵的双眼,不禁又侧开了目光,转而对圣灵招了招手,示意圣灵跟自己过来。
“言语,最重要的不是吟咏,而是传承。它是知识传递的最佳载体,因此国虽重礼数,但言语也丝毫不敢落下。我问你,言语中笔动绘神首要的是哪几项?”
圣灵刚要张口回答,却被姜无求自己抢先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圣灵接话。
“字、笔法、灵觉!历代言语学者疯狂追求独属自己的文字的原因是什么?那便是因为在先人文字的基础上,我们根本无法造就独属于自己的世界!或许思想不同,但限于文字的限制,永远不可能超月兑,就像星空真理一样,它虽与大千天道不同,但永远无法形成独立的个体。”
姜无求说到激动处,顿下了脚步,双手紧紧抓着圣灵的两肩,神情狂热,似有癫狂之态。
“知道你为什么可以用区区一级现代星帝通用语破除我两幅文墨吗?那便是因为言语除非拥有了自己独有的文字,否则一切都会被对手抓到破绽,以点破面,扫清全局!第三幅文墨是我自己的文字所书,你根本无法看清其全局,除非你拥有自己的专属文字,否则必败无疑!”
姜无求双目精光暴涨,一股股星元力透体而出,化作了无数字符飘扬在这栋小屋里,看得圣灵眼花缭乱,回想先前那只神采飞扬的烈火神鸟,顿时也心生浓郁的兴趣,不过姜无求却在这时突然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有沮丧的神色藏于其中。
“就是可惜了。”
姜无求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圣灵顿时一愣,不过姜无求并未解释什么,而是取来了几张纸,铺在了圣灵的面前,提笔凝神,写下了一个个字符,同时一座栩栩如生的茂林也在圣灵的面前呈现,生死荣枯交替不休,又突然来了一场大火,将其焚成了火海,仅余下无尽烟尘。
“笔动绘神以五行为根基,讲究相生相克,山化木,木化火,火化水,水化土,土化金,文墨自然破解。也可删减几笔,再添上几笔,将其完善,便算破了其文墨。”
姜无求换了一张纸,又写下了几段文字,顿时一名扛着大米的脚力便出现在了圣灵的面前,圣灵自然而然地探手一点,脚力便瞬间灵动了起来,月兑离了姜无求的控制。
“灵觉乃是天生,与神识不同,后者属于识海精炼而成之物,虽威能强盛,却少了灵觉生而便有的灵敏、精密以及生机。而你灵觉过人,又有先天符阵傍身,更是可以增幅灵觉的先天符阵,再加上你对笔动绘神天赋极高,是绝无仅有的灵动笔者的好料子!就是……”
再次谈到伤心处,姜无求叹息一声,又转换了话题。
“言语分为耳感成体、笔动绘神、口述显象三大块,这是诣指教你的,这没错,因为他是至圣先师,是出于星空圣职的角度。星空真理早有规定,为防所授之学识有误,若未达到要求,便绝不能对其弟子讲述丝毫超出自己授学之外的事,这也是诣指送你来我这的原因,要不然堂堂至圣先师会不懂笔动绘神?就算我胜过他,也是在伯仲之间。”
“您的意思是,言语其实还有另外的部分?”
“对!眼观取道!彩墨大家的根基所在!你能够如此轻易地学会笔动绘神,并非是你真正了解这门技艺,而是你恐怖至极的灵觉大幅度加成了你眼观取道的能力,这才模拟了下来,再加你天生学习能力极强,一通则百通,所以才有第一次尝试,便可绘出山之神兼有山之虚形的壮举。”
姜无求点头,随后指着壁上的那副山水画对圣灵说道。
“灵动笔者根基在于笔动绘神,却亦是需要眼观取道辅以成就自身的特色笔法,就像彩墨大家一般,虽根基在眼观取道,却是要笔动绘神的神奇技艺造就自身的绝妙画技。但,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以字述,成神易但有形难,后者是以画描,绘形易但蕴神难,这才成就了灵动笔者以及彩墨大家,一圣职、一道者,泰山北斗之格局!”
圣灵双眼放光,心中的兴趣越来越强烈,看着姜无求满是渴望。
“呵呵,小家伙,怎么,想学灵动笔者的技艺了?行!但在那之前,先给我把言语学好了,否则在有你自己的底蕴之前,一旦接触了他人的技艺,你要想创造特色笔法,便是难上加难了。还有,小家伙,就算你不能成为灵动笔者,也定要创造出独属于你自己的文字,否则,大道难行!”
姜无求的语气温和了起来,随后带着圣灵出了小屋,开始在四方长河这重天游历起来。
“灵动笔者与彩墨大家一样,都需要亲眼去看,亲身去体会才能够领取其神韵。四方长河是星帝九重天之一,这里水气充足,不仅有回肠阴柔之气,更有激昂阳刚之气,阴阳调和,对生灵有极大的好处,也可避免你偏阴或偏阳一道。”
姜无求所言无错,但圣灵早已亲眼见过流星飞瀑,将其磅礴之势纳于心底,虽说不曾显露分毫,但一旦不争长剑出鞘,灵犀剑式运起,流星飞瀑之势势必席卷天下,因此要想真正调和圣灵体内的阴阳二气,也就只能靠圣灵日积月累的阴柔性子了。
“好,就是这儿了。言语首要在于“字”,这个学不会,接下来的一切也就不要谈了。我们还有四个时辰的时间,快点吧。”
在河畔停下,姜无求指背一亮,一本书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是一级现代星帝通用语。
“看一遍,写下来你的感悟。”
圣灵一愣,随后信心满满。看了五幅姜无求的文墨,又自己写了一幅,再之后又看了一幅彩墨大家的山水画,这足以给圣灵很大的启发,当下连同先前的总结重新写过整改一遍,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便交付到了姜无求的手中。
姜无求仔细地看了一遍,也没说什么,一如既往地平静,然后便开始授课,所授之物皆是圣灵不明或从未想过的地方,如此持续了一个时辰。
“再来一次。”
圣灵点点头,再度总结,这一次写出的不过薄薄三页,但被姜无求接过之后,姜无求顿时露出了压抑不住的笑容,再度取出一支笔,在两份总结上圈出了一段段文字,第一份被圈了一页半,第二份则是圈了两页!而后姜无求拿着这三页半放到了圣灵的面前,指着它,对着圣灵满脸笑容。
“直到你写出这三页半,才算你掌握了一级现代星帝通用语的笔动部分。其中有两页是我没想到的,在这一部分,你算是出师了。今晚诣指会教你口述显象,同时你必须尽早达到耳感成体的一级言语要求,届时再来找我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姜无求看着圣灵露出喜爱有加的神色,竟然亲自将圣灵送回了图书馆,并且要求正儒诣指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教会圣灵口述显象,弄得正儒诣指哭笑不得。
“怎么,想出山了?”
“为了这块璞玉,出又如何?!”
姜无求看着圣灵,又回身紧盯正儒诣指,露出了极为期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