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儿,你是我们辰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你一定要记住,这里里外外的尸体,将来要让我们的仇人血债血还!”父亲对自己的最后期盼还萦绕耳旁,可是,父亲,如今的孩儿拿什么去报仇啊!辰寒抬头看着天空,任凭如同瀑布般倾泻的大雨将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冲刷,默默地站着。
天空中电闪雷鸣,闪电就像仇人的爪牙在空中耀武扬威,而滂沱的大雨就像蝶儿当初的泪水,滴滴打在辰寒的心头。时过境迁,可是辰寒却如同当晚一般,无能为力,心中满是悲愤。
一个月之后,辰寒的伤总算是好了。辰寒满心欢喜下床,走到田野间练功,敌人的强大与残忍在辰寒的心中烙下的深刻的影子,就连一直被自己奉为偶像的爹爹都不堪一击,自己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
天不遂人愿,试了一次又一次之后,即使是在让人难以置信,辰寒却不得不接受现实,自己这个所谓的练气天才,十几年的功力全部被废,丹田被毁,这一辈子再也不能练气了。当初那黑衣人的一掌,父亲替自己挡下了大部分,可是余波还是把自己的丹田毁了。
跌坐在地上,辰寒绝望了,两眼空洞,失去了功力,自己拿什么和敌人拼?拿什么去夺回自己的爱人。现在的自己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何区别?我该怎么办?爹爹,我该怎么办?蝶儿,我该怎么办?
应了臧武哥的吉言,自己爹爹的病好了许多,那日救下来的少年伤也好了,婉柔很是高兴。这天看着辰寒神清气爽地一大早就出去,本来很是欣慰。
可是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看到回来,这才焦急地叫上臧武哥出去寻找。大家打着火把边喊边找,找了很久,才发现已经呆滞的辰寒,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面目表情,痴痴呆呆地坐在田埂上,没有任何反应。
众人将辰寒抬了回去,可是打这以后,辰寒不再说一句话,总是一个人坐在村庄的门口,一动不动。淳朴的村庄的汉子白天出去打猎,晚上回来有好吃的也不会忘记辰寒。
到了晚上,婉柔会来村庄门口把辰寒签到自家的床上,让他睡下。天还没亮,床上便失去了辰寒的踪影,跑到村口,他还是如泥塑一般坐在那里,痴痴地望着天空。
“婉柔妹妹,这么大的雨,辰寒兄弟会淋坏去了,我去把他抗进来!”憨厚的臧武对婉柔说道。
“臧武大哥,你等等,这么大的雨,我和你一起去!”婉柔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在头上,两人走进了大雨之中。
“等等~”就在臧武准备把辰寒扛起来的时候,婉柔狠狠地抽了辰寒一巴掌。在臧武目瞪口呆中,辰寒的歪过去的脸上,嘴角鲜血直流,清晰地五个手指印映在上面。
辰寒没有知觉般,依旧一动不动,婉柔狠吸一口气,将辰寒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扯了下来,拽在了手里。
辰寒终于动了,一把抓住婉柔的手,瘦骨嶙峋的手此刻如同鹰爪一般锋利,手臂上青筋直冒,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婉柔手上的项链。
“辰寒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臧武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
婉柔狠狠地甩开辰寒的受,可却没有甩得开,对于这表面瘦弱的少年,一丝诧异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了。
婉柔咬着牙,晃了晃手中的项链。
“我不知道这项链是谁的,你受伤的日子总是拿出来看着它,是它带给你力量吗?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对得起这项链的主人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子你又对得起你父母吗?是臧武哥把你就回来的,你对得起他吗?既然你这么懦弱地选择逃避,你还要这东西干什么!”
婉柔松开项链,转过头,“臧武哥,既然他自己都不想活了,我们还要管他做什么,就当救了一条狗,放生了!”婉柔拉着臧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臧武被拉着,回过头来看了看辰寒,却还是被婉柔拉走了。
辰寒看着手中的项链,“辰大哥,我等你,我一定等你回来~”蝶儿撕心裂肺地喊叫再次在耳边响起,“寒儿,如今天要亡我辰家,我偏不认命!”父亲的话在耳边一次次回想“天要亡我辰家,我偏不认命,我偏不认命……”
泪水再一次滑落,但辰寒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落泪。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缓缓而又虔诚地将项链挂在脖子上,深情地亲吻一下,就像当初亲吻允蝶的额头一般。
辰寒看着天空,雨水中拼命地睁开眼,手指直指苍穹,“天要亡我辰家,我偏不认命!!”闪电依旧在张牙舞爪,雷声仍旧在轰鸣,辰寒却丝毫不惧,挺直了腰板。
辰寒回到村里,这场雨实在太大了,随之而起的大风肆虐着一座又一座茅草屋,很多茅草屋在风雨中飘摇着,村里的汉子都跑出来,加固房屋。
辰寒赶忙跑过去,加入了固房大军。
婉柔虽然是女子,却总是和村里的汉子一起活动,她此刻正在加固村里一个草屋,草屋的男主人打猎的时候受伤不治身亡,留下了女主人和一对儿女。
女儿家的力气到底还是柔弱些,眼看草屋就要倒了,一双手帮忙支撑着,婉柔抬起头,看到辰寒撇撇头,示意婉柔捡起木头,将房子固定,自己暂时支撑着。婉柔会意地配合起来,终于保住了草屋。
雨过天晴,天空被雨水洗得很干净,弯弯的七色彩虹挂在天上,发出夺目的光彩。然而众人都是紧皱着眉头,没有一点欣喜的模样,就连臧武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臧武大哥,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大伙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辰寒很是不理解。
“雨太大了,很多草屋都漏雨,这下只怕很多人都该生病了,唉”,臧武叹了口气,再摇摇头,臧武算是村里最健壮的小伙子了,可是面对伤病,他没有一点办法。
“生病了,就该请大夫啊!”
“村里与世隔绝,没有大夫。”说到这,臧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