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洛尔突然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能把人引入天国的约地出现在了耳边,飘荡在不可察觉的天际,等他再想去捕捉时,却只有鼓荡的风声。
紧接着,风声又换成了黑暗剑士洛萨克的双手大剑迅猛下劈时出的劲锐破空声,那力量充沛的风压似能剥去脸上那脆弱苍老的皮肤。
莫扎洛尔失神衰老的眼球原本是一片消沉,然而在见到那裹着寒冰碎屑的巨大剑影落下时,却突然泛出了蠢蠢欲动的光彩。
就像最贪食的猛兽见到了最美味的雏鸡一样。
他怔怔地看着那把巨剑的下落,看着它逐渐接近,看着它劈往自己的头颅,他感觉到了血液往头皮上面汇聚,那里胀,痒,寒!
很久了,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这声叹息从他的心低出,在灵魂里敲响了战鼓,那衰老瘦弱的身体勉力伸出一只手,然后往上一挡。
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他居然用*去抵挡附着了黑暗元素的钢铁重剑!
高坡上观望的人几乎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可思议和失望的情绪,希婕丝紧紧抓住了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白。
而罗澜则睁大了眼睛,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上,不放过哪怕只一个微小的细节,他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
果然,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莫扎洛尔地手居然就这么牢牢地钳制在了那柄与他身高差不了多少的大剑上。
场面上出现了一副如定格般诡异的图画。一个巨人落下的大剑却被一个瘦弱的影子单手抓住了。
其实这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却因为这样的景象给人的冲击力太过巨大,而导致在众人脑海里形成了深刻印象,久久挥之不去。
在这短暂失神的时间里,莫扎洛尔与那把大剑搭住地枯木般的手上猛然爆起了一道金芒,这道光芒简直如最锋利的尖刀一般将黑暗的幕布整齐地剖出了一个口子。
“轰!”
洛萨克拿住巨剑的双手如冰块一样碎裂了,黑暗色泽的肉块与破碎的铠甲如同被均匀分成了无数整齐细密地小碎片漫天暴散,幸好他的血液早已干枯,否则还能看见更为盛大的洗礼。
同时飞上高空的还有那把硕大地重剑。它在空中沉重迟缓了翻了个身,“呜”的一声砸到了结实的石板地面上,“啪”地砸出了无数条不规则地裂隙,从上面弹起小石块到处疯狂地飞溅。
站在不远处庞斯轻“咦”了一声。而他身后背弓地同伴出了一声轻轻的哼声。
然而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一点上前帮忙地意思。
其实那巨大的震响在罗澜等人耳边响起的时候,这一切已经生了,只不过因为距离的原因和莫扎洛尔出手过快而导致了视听上的延迟。
但是谁也没有去深思什么。因为莫扎洛尔动作还没有结束,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举了起来握成了拳头,然后向黑暗剑士的腰月复打去,以他的身高。如果出平拳的话也只能够到那里。
这次他的出招意图很明显,可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雷霆闪电的轰鸣。仍然是那绵软无力的出拳和无声无息的动作。
这一拳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值得重视的地方。然而就在临近黑暗剑士的身体的那一刻时。陡然之间,汹涌澎湃的力量如惊涛骇浪一般狂涌而出。
“咚!”
仿佛是从高高的悬崖上推下了一块巨石。然后笔直落在水潭正中后出的沉闷震响。
等罗澜他们再次听到声音时,黑暗剑士的身体已经远远的抛跌了出去一段距离,金属铠甲的碎片随之抛洒了一地。然后后那庞大的躯体与地面的石板也来了一次最直接亲密的撞击。
莫扎洛尔在夜风中慢慢抬起头,他模了模自己花白的胡茬,接着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苍白的脸颊上居然有了一丝血色。
他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伤口非常小,但是却正好泌出了一点殷红的鲜血,如果不是微微痒或许根本察觉不了。
他皱了皱眉头,眼角起了一道深纹。
就在此时,他神情有些异样,陡然一偏头,因为他似乎又听到了那种奇异的声音,可刚刚一注意,
却又消失无踪了,似乎它们就如调皮的小精灵一般,躲藏到了林中的深处。
高坡上观战的众人都沉默不语,眨眼间将一个八阶左右的黑暗剑士打到,难道这就是护佑骑士的实力么?那苍老的身体里究竟蕴含了多么强大的力量?
可是,这一切来得是不是太过简单了?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
而且,黑暗剑士的两个同伴毫无反应,也没有上前出手帮忙和着急恼怒的意思,他们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似乎战斗还没有结束。
黑暗牧师庞斯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他侧了下头,道:“柯塞,你看出来了么?”
“嗯,”后面那背负长弓的人点了点头,耸肩道:“有点意思,”他又摇了摇头,道:“不过这种修炼方法也太折磨了人了吧?简直如地狱一般难受啊。”
庞斯哼了一声,沉声道:“他的身体虽然苍老,但是在衰败的表面下却蕴含着千锤百炼的承受力和耐力,他不但可以承受重武器的劈砍,而且连那些附着在上面冰冻、迟缓、黑暗、混乱一切负面元素的攻击也完全没能伤害到他,锻炼到这种程度还在外表上看起来这么隐晦的,也只有那样一种方法了。”
“内炼术!”
高坡上观战的希婕丝带着一丝怅惘和追忆说出了这样一个名词。
“那是什么?”将佛罗桑德斯看作是一个精灵肯定是一个错误,他的知识层面浅白就像一个同等年龄的人类,或许还有所不及。
黛芙妮微微出了一声自肺腑的感叹。
阿波罗大陆上斗气和魔法虽然种类繁多,但是锻炼的技巧却并不一样。
除了一些秘传的方法外,还有一些在某些团体或宗教内并不保密,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去锻炼的技巧。
而内炼术就是如此,在光明教廷内部稍微高等的神职人员都清楚这一自残式的方法。
这种方法在初期这只是一种极为简单斗气训练,通过对武技的认识,对身体潜能的感悟,然后激出蕴藏在身体里这种威力巨大的能量。
但是在更深入的锻炼下,却要求锻炼需要将激出来的斗气硬生生的克制在体内,压缩凝聚后再突然释放出来,反复冲击冲击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处神经和组织。
这就如同拿来攻击他人的武器却被自己所承受一般,经过反复的锻炼后,当他们可以承受得自己的斗气攻击时,他们再次凝练斗气,当其有所提高之后又一次重新开始冲击自己的*。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到了后期,他们的*也开始变得强悍和耐打起来,当然,这样的痛苦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通常这样的人,年纪越大就越是可怕。
可是他们斗气的使用却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招式,无限压缩之后再在一瞬间释放出去,这就如同将几十年锻炼下来的斗气全部合于一点爆出来,那样的威力是可想而知
可也正因为其巨大的威力,导致他们无法在某一时段里过多使用,甚至使用一次就比原先的威力衰弱一点。
也只有护佑骑士这种不惜生命且不会经常遭遇到对手的人才会去锻炼这种自虐的方法。
“嘿嘿,”一个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响起,道:“无知的人啊,你以为你已经打到我了么?”
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从黑暗牧师庞斯的背后转了出来,这个类似儒的家伙是个地道的人类,在他的那双小短腿迈动的同时,地上那黑暗剑士的破碎尸体渐渐都化作了一丝丝淡淡的黑雾溶进了周围空气里。包括那些碎裂的铠甲也同样消失无踪了,仿佛它们本就是一场虚幻。
“看看周围,你恐怕想不到你刚才所打到的只是一个幻影吧?”矮个子圆胖的脸蛋上是一脸坏笑,他似乎为自己的狡计得逞而深感得意,他伸出一个萝卜粗的手指晃了晃,道:“我是一个血傀儡师。只需要一滴你身体里的血液,我就能在短时间里幻化出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来,武技、体力、耐力、呼吸、情感、思维都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