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高矮不一的不死亡灵生物从壁柜里走了出来,死亡息、黑暗、沉郁等等无数负面气息瞬间将挤满了整间暗室,他们佝偻着身形,干枯灰白的头披散在脸颊上,干尸般的脸颊上是死灰的色泽,眼中都跳动着旺盛的莹莹绿火。
一名身披铠甲的高大亡灵剑士怪吼一声,迫不及待地向阿多西末冲了过来,他摇摇晃晃地身体看起来极为笨拙,但其实移动很快,手中的双手大剑毫不客气的当头劈斩了下来。
阿多西末瞳孔一阵急缩,那扬起的风声告诉他,这柄剑的重量已经超过了他所看到的形状,他的身形看似没有做出动作,只是肩膀微微一晃,就险之又险地让开这一击。
“咚!”一声绝不类似剑击的声音了出来,在四周沉闷地回响着。
那是因为这名亡灵战士并不是将锋刃的一面朝阿多西末劈去,而是将剑身放平,用剑背拍向了后,与坚硬的石质地面交击后,导致他手中大剑剧烈的颤动了起来,然而他没有停顿,双手再次一挥,将这把大剑使用得如锤斧等重武器一般向目标砸去。
阿多西末冷冷一哂,他连匕都没有用,脚下敏捷的一移,在闪过这名亡灵战士的身侧时,两只手鬼魅般地探出,搭上对方的脑袋一拨一转,出“咔嚓”的一声脆响。
所有的亡灵齐齐停下了脚步。
阿西末多轻蔑地退开了一步,用挑衅和俯视一切的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的这些低等生物。
那个被他扭断地颈骨亡灵战士的一切动作似乎停止了,耷拉的脑袋软软垂在了肩膀上。可是只过了片刻,他居然伸出手去捧住了自己的脑袋,淡淡的黑色气雾从他身上冒了出来,在颈脖处缠绕了一圈,“咔”的一声,他又将自己的脑袋扭回了原位,他还左右晃了晃,再次转向了阿多西末,眼中的绿火示威似地跳跃了几下。并出一声沉闷的低笑。
这笑声落在了阿多西末地耳朵里极像是嘲讽,他眼睛猛然睁大,因为他分明在刚才的一霎那间感知到了类似斗气波动的能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他生平经历地战斗中。不乏有亡灵法师的存在,但是他们所召唤地不死生物都是一群僵死单板的木偶罢了。只要击杀操纵本人,那么这些骨头架子也会一起烟消云散。
即便如此,那只是因为他不屑于这些低等而无意识的傀儡作战。因为除了僵尸稍微耐打一点外,那些普通地骷髅架子几乎是一击就碎,除非遇上了亡灵法师用法术特意炼制的进化高等骷髅,不过那些对他来说也是可以无视的,他是盗贼,行走阴影中的亡,只要挨近了法系职业,那些都是可以令他宰割的牛羊。
只是眼下这群东西不但能够说话,并且明显还不靠他人操纵,它们究竟是炼金师的傀儡还是身上刻的魔阵的僵尸?
此刻他终于知道。墙壁上的那些刀斧痕迹是哪里来的了。
忽然,阿多西末地眼皮一跳,他猛地一个旋身。闪过了背后无声无息刺来的一剑,匕已经习惯性地到了他的手心里。再顺手送入了偷袭地心脏,他脚下同时一脚踢出,将对方蹬出了好几步。这一连串的动作连贯顺畅,犹如事先演练了无数遍,当得上是盗贼反击地典范。
那名偷袭是个瘦小的亡灵,他被踢得摇摇晃晃退后了几步,但是他并没有倒下,而是一下站稳了脚步,然后缓缓直起了身体,他模了模自己被刺穿的胸口,几近骷髅般的脸庞居然咧嘴一笑,一排牙齿的根部全部了出来,显得诡异可怖。
阿多西末的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他怀疑那身体下面是一颗已经干瘪无用的心脏。
一声狂喝从旁边传了出来,一个双臂看起来粗壮的比例失调的亡灵冲了上来,狰狞的脸上全是杀气,暴躁如狂,他没用使用任何武器,而是直直的挥出一拳,空气顿时掀起了一阵狂猛的劲风!
仅从那惊人的风压上就可以辨认出,那股力量如击打在身上绝对能让那里骨骼全部粉碎。
阿多西末眼里透出冷光,他恰到好处地退了几步,闪开了这威势绝伦的一击,在这个过程
还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对方的拳头。
拳头上绑满了破烂的布条,隐隐可以看到里面暴露出的骨骼居然泛着金属般的色泽。
金属化?难道是进阶不死生物?阿多西末皱了皱眉头,望着再次扑上来得几个亡灵,他不由冷冷一哼,身体微微一伏。
突然间,他整个人从原地凭空消失了。
潜遁!
隔绝一切感知与追踪术。
抛下那些失去目标在原地迷茫转圈的亡灵,阿多西末静悄悄地移向了出口,不管这些东西是什么,他认为这个时候不宜在这里多做纠缠,因为太多的响动会惊动外面的人,那只会导致自己的刺杀计划功败垂成。
既然这间暗室没有珍宝,那么他也没必要把精力花费在这些诡秘的东西上,只需守候猎物就可以了。
以往在任何时候他都能表现得极有耐心,可是此刻他却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不知这份不安从何而来,可是多年来的生死经历告诉他绝对不会事出无因,他拼命思考起来,掘可能出现的疏漏,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伸手搭在了开启暗门的机括上,心头顿时一沉。
这里的门打不开了。
是从外面被锁死的。
他急忙向另一侧的通道出口走去,事实如他所预料的那般,这里的门居然也被锁住了,顿时,他感到有几分不妙了。
难道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么?
暗室之外,仅仅是一墙之隔。罗澜重新坐在了阿多西末先前占据的位置上,夕照的霞光从另西面的长窗里穿入,铺在了冷木桌案上,铺出了深红的色泽。
莱蒙俯站在他的面前,他垂着头,身躯在轻轻颤抖着,拳头攥得死紧,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
“莱蒙,你的选择很正确。”罗澜的眼睛犹如深不可测的漩涡,隐藏着太多的危险与未知,他淡淡地笑着,用一如往常的语气说道:“现在你的兄长应该在里面享受我的盛情款待了。”
莱蒙呼吸急促起来,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几日前的景象,就在那个大雨瓢泼,乌云阴沉到窒息的夜晚,阿多西末才从他的房间离开,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跑到了罗澜这里交待了一切,在当时可能是出于一种冲动,可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那是在机会面前,在命运面前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知道么,”罗澜站了起来,来到少年的身边,手搭上了后的脑袋,触模着那一头柔软而光亮的金,用温和的声音说道:“从你进入城堡的那一天起,我就在等待你做出选择。”
莱蒙的身体一颤,不知怎么,平时他最为厌恶有人触模他的头,但是这一刻,他的心里居然没有任何抗拒,也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反而似有无穷的生命力在身体里苏醒。他心中对阿西末多的残留恐惧恐惧就如泥石上的污垢被洪流冲刷而去。
他有一种错觉,那宽厚的手掌的主人不单单是一个小领地的领主,而是一个执掌命运的神祇。
就算现在还不是,但是将来迟早会掌握一切。
那一霎间,他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即将落下的夕阳将最后一丝光彩投在了立在桌案上神像身上,罗澜的语声在房间内飘荡,空寂悠远,还夹杂着一丝赞赏,道:“你有野心,有智谋,也有心机,我很欣赏你,你,愿意做我的弟子么?”
莱蒙双目露出不能置信神色,狂喜下他屈膝跪倒,肃穆道:“导师,我向所有的神明誓,我今后的生命属于您!我只忠诚于您!”
罗澜深深凝视着他,尽管只有片刻,但莱蒙却觉得如同过了一万年,他知道,如果刚才有片刻的犹豫,那么自己此刻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丝笑意慢慢从罗澜的嘴角扩散,他缓缓转身,走到了窗边,道:“你无需向神明誓,只需要信仰我就可以了。”
“是的,导师。”莱蒙心里不由一震,深深地埋下头,虔诚无比地说道:“我就是您的第一个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