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事,一向都做足了功课,一定不会成功,和不一定会成功在她看来是一样的,她要的,就是一定要成功!.
要嘛不出手,出手就要将对方手到擒来!
这是宛若卿做事的标准。
所以,她不喜欢一切她无法控制的事情,不喜欢一切在她控制范围外的事情。
本性如此,无法改变了砍。
坦白点说,她十分同意她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
除却她从原来那个世界,带着记忆投胎到这个世界这件事,她无法控制以外,她觉得她将周遭的一切都还算控制得不错。
比如,这个月,和她有关的,有两桩亲事玩。
一是爹爹纳妾,一是夫君娶妻。
都在同一个月,还好不在同一天,算是万幸。
爹爹纳妾她是无法亲临现场了,想必规模必不会很大,她已经送了一份贺礼过去,想必足够。
加上景言那张嘴,能言善道,想必能逗得他十分开心。
只是希望,他有了新人不要忘了常去看看旧人吧。
至于御世堡这边,正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此刻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新郎新娘的喜服都是林州最大的婚庆铺子赶工定制的,选的是最近的黄道吉日,摆的是三日三夜的流水宴。林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包括稍微有头有脸一点的人物,都接到了裴家的喜帖。
这些人,平时都想巴结御世堡,却不得其门而入。
现在倒好了,裴家大门敞开啊,就差没贴个大字写上“欢迎光临”了。
“看起来,姑爷对常姑娘还真的挺重视的。”锦绣满脸不高兴地听着外面传来的锣鼓喧天的吵闹声。
宛若卿笑:“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再说常非晚也不丑,又是他之前就喜欢的女子,如今娶到了,自然是格外高兴。”
锦绣嘟起嘴:“我本来以为,姑爷会和别的男人有些不同,原来还是一样,都是大俗人一个!”
“不然呢,你以为他能有多清高?”宛若卿当锦绣的面揭穿裴澧夜应该是令有想法,丫头对姑爷的感觉太好了,她很难办呢。
想对丈夫差一点,丫头这关也不好过啊。
锦绣对裴澧夜彻底失望了。
宛若卿整整衣冠:“我这样子,看上去还喜庆吧?”
锦绣没好气地道:“是让他们更喜庆了,小姐你穿这么老气,人家一看就是原配比不上新娶的,不知道又要在背后怎么笑话你了呢。”
“你不正好,活跃活跃气氛。”宛若卿对着铜镜左右晃了两下,“不错,我们走吧。”
虽然不用接受常非晚敬茶,不过她目前还是御世堡的当家主母,婚礼还是要出席的,不然,人家还以为她吃醋当妒妇了呢。
不知道这次婚礼上,常家父女还会不会有点啥出人意表的表现。
比如,是不是需要手中拿个竹竿什么的,表示一下他们的清高傲骨嶙峋……
一想到这个场景,宛若卿笑得越发真诚了。
“夫人,快些,老夫人正等着你呢。”月娘和海棠早在门口等待,此刻见到宛若卿主仆二人姗姗而来,赶紧上前拉住。
“怎么了,娘找我何事?”宛若卿有些诧异,裴家老太太应该忙着迎娶新妇,怎么想到她了?
“奴婢也不知道,只让夫人过去。”月娘和海棠都摇头。
一行人到了清苑,这裴老夫人,倒也不心急,这常非晚的轿子据说已经到了门口了,这会儿应该是进了大门了,她怎么还在清苑悠闲?
“媳妇给娘请安。”宛若卿走上前,礼自然是十足的。
裴老夫人看上去很满意,点点头:“媳妇啊,娘这次找你来,是给你说点正事的。”
宛若卿忙道:“可是跟今日的喜事有关,这新娘子都进了正门了……”
“别急别急。”裴老夫人摆摆手,“娘知道你是真心为了澧儿,为了裴家好,不过也不能整天对人这么好,这手里啊,得握点东西。”
裴老夫人想着,从怀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她:“不管澧儿娶多少个媳妇,这裴家,都只可能有一个主母。今儿个,娘就把这账房的钥匙交给你,裴家的主母,就是你,谁也抢不走。”
“娘,这事原本都是您在做主的,媳妇怕没这个本事……”
“没这个本事,就学,不要怕,娘教你。”裴老夫人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硬是把钥匙塞到宛若卿手中,“娘决定了,你要是不接,即使违逆娘的意思!”
宛若卿有些无奈,她是不是表现得有点,好得过分了?
“走吧,跟娘一起去接媳妇,她呀,就算是平妻,也得在你之下。”裴老夫人一把拉起宛若卿的手,就往喜堂方向而去。
喜堂内新郎新娘似乎已经等了一阵了,此刻见到裴老夫人,司仪忙跑上去:“哎哟我的老夫人,您怎么才来啊,差点误了吉时了。”
裴老夫人笑道:“我跟我媳妇谈点事情,误不了吉时的。”
“哎哟老太太,这边的是您媳妇,那边站着的,不也是您媳妇吗,可千万别厚此薄彼了呀。”司仪笑嘻嘻地赶紧拉着裴老夫人入座,“陪完一个媳妇,赶紧陪另外一个媳妇吧。”
宛若卿开始额头冒冷汗了,这么不会说话的司仪,哪儿找的啊?
这是存心想挑起裴家两个媳妇战争啊,司仪不是应该说吉祥话的吗?
“不是老身我厚此薄彼,不过我这个媳妇啊,先进的门,又得我欢心,对裴家,对澧儿,也是尽心尽力的。就说今儿这门亲事吧,要是我这媳妇不做出天大的让步,还真不能成。”裴老夫人居然还接上话了。
要死,在一个媳妇面前拼命表扬另外一个媳妇,那是大忌啊。
虽然看不见常非晚的脸,不过宛若卿想,那红盖头下面,想必不会太好看。
“娘,这不是媳妇应该做的嘛。”宛若卿赶紧跑去救场,“难得跟非晚姐姐投缘呢,能将她娶到咱们做媳妇,跟媳妇我做姐妹,也是媳妇前世修来的福分。”
“看看,我就喜欢我这媳妇做了好事不邀功的性子。”裴老夫人一脸笑意表扬,“所以啊,今日我就叫了我这媳妇过去,把裴家账房的钥匙给她了,以后,她就是裴家的主母了。”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裴老夫人在这个时候提这个事情,很明显就没有给常非晚面子.
虽然她是平妻,可主母却不是她,所以她还是低人一等。
这比当众掌掴她还难受呢。
宛若卿忽然就不争辩了,因为她明白了裴老夫人的意思。
常非晚嫁入裴家的事情,从头到尾,从人选到做媒,最后到决定名分,都是她宛若卿一手操办的。
将来常非晚与裴澧夜若是夫妻和顺,她最应该感谢的人是谁?
毫无疑问,宛若卿啊!
所以,常非晚和宛若卿两个人的感情也许就会不错,甚至会很好。
当两个媳妇团结一致的时候,她裴老太太立刻就成了外人了。
家中就三个重要的女人,若是要做什么事,永远都是两票对一票,那裴老夫人该多郁闷啊?
所以她今天这么做,就是要离间两个媳妇的感情,让给她们两个心生芥蒂。
成亲当天给的难堪啊,人家不得记一辈子啊?!
就算将来她宛若卿想要消融她们的误会,也必定不会太亲近了。
宛若卿心中暗叹一声,其实这裴老太太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枉做了一回小人。
先别说她不会去跟常非晚真心诚意的亲近,就光常大姑娘那清高孤高的性子,那是能和共事一夫的女人交心交肺的吗?
不亲近就算不错了,成陌路人也未必不可能,翻脸估计是迟早的事。
算了,由她去做吧,反正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八成也就是个虚的。
裴老太太这么爱管事儿的人,怎么会轻易放权?
宛若卿于是上前缓缓一拜:“多谢娘对媳妇的信任,媳妇一切都不懂,还望娘能多多指教。媳妇听说常姐姐是有名的才女,想必在治家上很有一套,届时让常姐姐也一起跟娘学习可好?”
不能成为朋友,最少不要成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