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裴澧夜去掐他脖子,宛若卿却松了手,笑道:“既然不能说,你就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那小老儿赶紧抿嘴不说话,倒也争辩了。
宛若卿冷声问道:“我问你,主上可是宛诚如?”
那小老儿愣了一下神,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不用回答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宛若卿冷笑一声,“果然是他!廓”
人说虎毒不食子,可宛诚如,不止利用亲生女儿来拉拢人心,亦会用深爱自己的女人之死来让他的仕途更加平坦,在受到威胁到时候,甚至不惜派杀手,千里追杀他的亲生女儿。
呵呵……
宛若卿忽地笑了,这一笑妩媚妖娆,让裴澧夜竟看得呆了杰。
“是了,我也不用说他不念父女情分,裴府的那一掌,早把这份情给砍断了。”宛若卿冷笑着,看着那小老头,“我遵守承诺放你回去,你回去以后告诉他一句话,我和他之间,已无丝毫父女情份,他日再见他,必取他项上人头祭我娘在天之灵!”
说罢,她一把将那小老头从裴澧夜的马上拽下来,丢到地上,随即挥剑策马而去。
裴澧夜看着她忽然加速的背影叹了口气,感激紧紧跟上,一边嚷道:“何必为这种父亲伤心?”
“我哪里有伤心?!”宛若卿转头瞪他一眼,“我只恨当初在裴府没有下手杀了他!”
裴澧夜不再说话,只是叹息一声。
她若想杀宛诚如,当初在东跨院只需在手上稍稍加一点点劲道,如今哪里还会有路遇刺杀的事情发生?
这个女人,当初嫁入裴府,低眉顺眼的外表下,有一副刚毅的身躯。可同样的,在这副刚毅的表象之下,也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
一路狂奔,二人身上只有之前在小镇用金链子换来的一些干粮,百里地,骑马也得半日,到了顺德府,二人早已饥肠辘辘。
此刻已经是日暮西陲,宛若卿在路上随意买了点东西,对裴澧夜道:“那老头知道我们来顺德府,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还是地走。”
裴澧夜点点头,却有些担心:“你身体吃得消吗?”
宛若卿身上都是伤,她是黑衣人的主要围攻对象,裴澧夜的压力要小很多,所以基本上没受什么伤。
“放心,死不了,不过我们得换马了!”宛若卿拍拍已经快要口吐白沫的马儿,“我们去买马吧。”
那老头虽然已经被捏碎肩胛骨,又点了麻穴,估计两个时辰内是动不了的。不过还是要防着他被同伙发现,通风报信。
两个人随意吃了一些,难得逃亡途中,居然相处十分和谐,也没有了力气去争吵。
目前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走,找到锦绣,赫连图他们。
大部队一起,会安全的多。
再加上前方就是御世国境内,虽然这国家是新建立的,不过有霍格这个战神守卫着,加上宛诚如的势力可能只在东陵境内,应该会安全得多。
“出了这里往西走就是御世堡境内了。”裴澧夜并没有端出国主的架子,依然说着“御世堡”。
“看来那老头没骗我们。”宛若卿一边啃着手中刚刚买来的硬面馒头,一边拿着皮囊水袋大口喝水,那模样,粗俗的好似西陲的精壮汉子,哪里有半点女子的娇媚?
想她也是相府中生长的千金小姐,即使跟了燕凤月这个会武的母亲,练得一身好功夫,可这毫无大家风范的吃法,还有对食物好不挑剔的作风,加上她对付黑衣人时不要命的打法,这真的是生长在闺阁之中的千金小姐所能拥有的?
裴澧夜眼中起了一丝疑窦,却听得宛若卿道:“喂,你想什么呢,赶紧去看看夜市有没有开,看有没有买马的。”
如今是黄昏,集市已经收摊,夜市似乎还早,两个人在街上逛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半个卖马的人。
“都说让你坐下歇会儿,偏不肯,现在来得早了。”裴澧夜没好气地瞪她。
这个女人,穿上男装还真当自己是男人了,拍男人肩膀就跟好哥们一样,真当他是兄弟吗?
宛若卿叹口气:“你当我不想坐吗,我只是怕,一旦坐下,就起不来了。”
她现在已经疲累之极,若不是前世的专业训练告诉她在危险的地方绝对不能轻易倒下,换做别人,恐怕就要体力透支而亡了。
裴澧夜愣了一下,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越发扑所迷离起来。
她能建立起庞大的商业帝国,成为东陵首富。
亦能成为上京人人称道的礼仪楷模,让各家闺秀纷纷仿效。
而此刻,她能半日斩杀数百人以后依然屹立不倒,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我怕我坐下了起不来!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这是怎样的一个神话?
究竟是怎么样的环境,才能创造出如此一个奇特的女子?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何当初她在他身边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竟然会舍得休她下堂?
至少若有一纸婚书在,他还能名正言顺地将她栓在身边,可如今,他又能以什么身份来拴住她快速前行的脚步?
“那有马。”宛若卿指着前方刚刚摆出的摊子,有些兴奋起来。
那是一个普通的马贩子,马也不多,十匹上下,比不上他们手中的精良战马,但是胜在体力应该足够好。
“我用我马,跟你换两匹。”宛若卿上前,牵过自己和裴澧夜的马,指了指,又从马贩子身后挑了两匹,“就这两匹吧。”
马贩子愣了一下神,看着眼前的“男子”,以命令的口气将两匹马的缰绳套在他手上,转头卸下马上的马鞍,放到他身后的马背上。
等回过神来,一切交易居然已经完成。
“我好像没同意。”马贩子后知后觉地冒出一句。
宛若卿柳眉一竖:“刚才你不是自己答应的吗,怎么一会儿就反悔了,我还亏了呢,我这马若不是跑不动了,可是良驹,比你这种家养的好多了。”
她周身的戾气有些吓人,惹得马贩子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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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一通话,宛若卿转身已经上马,对裴澧夜道:“我们走吧!”.
走出老远,还听得那马贩子喃喃自语:“奇怪,我刚才答应他们换马了吗?”
裴澧夜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身边的女子,终于知道她确实是有实力坐上东陵首富这把交椅的。
不过回头想想,那马贩子确实也不亏。
他们那两匹马虽然有些伤痕,加上疲惫,可确实是上好的战马之选。回去只要好好喂养打理几日,肯定能卖出比他们身下这两匹更高的价钱。
这个女人啊……
裴澧夜苦笑着摇摇头,跟她当敌人一定是件很糟糕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收敛起来,看了看前方的路。
今夜,他们一定能走到御世堡境内,到了那里以后,他们两个的关系会变得如何呢?
他想留住她,而她的心,却远比御世堡更广阔宏大,那不是一个小小的御世国宫闱能困住的。
他想起昨夜在鬼谷中说要独宠她的话,经过这一天一夜的厮杀逃命以后,此刻想来,更想是自己惹下的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绊不住她!
这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即使他们有了肌肤之亲,这个女人,他依然掌控不了。
恐怕,这个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掌控得了她吧?
她是天生的王者,将所有的一切都踩在脚下不屑一顾,只有少之又少的几个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例如燕凤月,例如锦绣。
在那一串名单中,很明显是没有他的存在的。
裴澧夜忍不住抬头看看天色,只觉得前途未卜,吉凶难料。
“你在想什么?”宛若卿见他越行越慢,不由有些奇怪。
“在想锦绣他们到哪里了。”裴澧夜叹息一声,挽留她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何必自讨没趣呢,答案其实早已知晓。
“我们先去西凉,如果你不方便可以不陪我去,我一个人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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