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传宛家九小姐礼仪规范天下第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立刻有人传出戏谑之言。
“你说话吧!”裴澧夜模模鼻子,有些无奈。
遵守礼教,知书识礼,没人说不好,可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将礼仪规范得这么死板的,他倒还是第一次看到。
裴澧夜虽然出身江湖,可也没在皇宫里少呆。什么样的繁文缛节没见过?
那些宫娥,太监,嫔妃们,一个个可都是礼仪方面的楷模,可没见过眼前这样的,什么时候,都将礼仪遵守得一丝不苟。
“见过几位公子小姐!”宛若卿上前,再次行礼。
这万福之礼,不管是蹲下去的程度,双手放在腰间的位置,还是她边行礼边说话的平缓语气,都是恰到好处。
行动之间,只感觉裙摆移动了一下,却不见飘荡。头上的凤冠摇曳之间,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有人开始感叹。
“行了行了,新娘也看到了,都出去出去,别影响新郎洞房花烛!”喜娘叫起来,一个拖,一个拽,把在场的宾客们都往外拉。
锦绣被喜娘拉着出去,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
宛若卿忙背对着裴澧夜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告诉她自己有办法搞定。
看着喜娘将门关上,宛若卿赶紧平复自己的心情,端正自己的态度,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站定,轻声道:“夫君,妾身为您宽衣!”
这句话,她不带丝毫羞涩,只是很平缓,好似就是在完成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比如:绣花,再比如:画画!
为夫君宽衣解带,是女子必须为丈夫做的事情,这个打扫卫生什么的,本没有什么区别。
裴澧夜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这样的意思。
这个女人……
裴澧夜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心中那有些愤愤的感觉从何而来,赶紧平复了情绪,走到她面前。
既然她那么想为自己宽衣,那就宽吧!
宛若卿心中也是打鼓,不知道今晚这一关是不是能顺利过去。见裴澧夜依言站到自己面前,也不敢怠慢,仰头,从他脖子上第一颗扣子开始,一颗一颗往下解扣子。
他好高啊,宛若卿伸着手,解得有些吃力。
她的身高已经算是不错,至少扮上男人也从未被人看出差错,可裴澧夜,竟还比她高了大半个头,以至于给他解扣子,竟不能和他的扣子平视。
她吃力地解着,老半天才把外衣的扣子全部解开,额头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算了,我自己来!”虽然身上素手柔荑,眼前女子也是美貌秀丽,可这样只是为了完成一套程序而解扣子的动机,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美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