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初开话说神州四土,东有轩辕氏,隐于蛮荒边际,以仁义见长。西有释迦氏,位于西极之山,自古以善立世。南有孤独氏,北靠十万大山,至立家之初,便即神秘之极。北有刑天氏,立于曲丘之颠,世代好战成性。东南之隅,少夕山间,隐迹着正派大宗剑道门,练剑修仙,乃是一仙家之地。西南之方,小佛谷内,梵音袅袅,是为悟禅宗。而西北荒漠之中集聚着由山精草木修炼而得的精怪。东北一方,不庭山,是为六界禁地,相传是通往未知领域。
神州之内但举皆为凡人之所,这修仙问道之所神秘之极,知之者甚少。神州南部有穷郡内大荒山底小村落更是一与世隔绝的山间之所,村人皆为秋氏之姓,世世靠山吃山,与世无争。
村东头有一老秋头家,与村民打猎捕鱼不同,以种植五谷为生。日日耕耘,而立之年,育有一儿,唤名秋极。村西秋老家,略知识文断字,以育人为职,其膝下亦有一儿,唤名秋虚。秋家村清贫荒地,孩童皆上山下河为生计苦苦挣扎,闲暇之余,于秋老私塾识文断字。偏偏这秋极体弱,老秋头夫妇心疼之极,未曾令其耕作。而秋虚在秋老熏陶之下,立志壮哉,亦未沾得粗活半点。二人至幼时便熟识,嬉笑怒骂,时至而今,二人已是舞勺之年。
这一日,二人于秋极家东处一旱地上耍闹。秋虚终日听闻其父念诵太古秘闻之说,共工氏怒撞不周山是其最为喜好的故事,至此便以共工氏为最,日夜皆曰:怒撞不周山。兀那秋虚舞动四肢便即要撞上那垂垂老矣的朽木。秋极见状,便要上前拉住,虽说秋虚撞得头破血流那是司空见惯,但此处离秋家村最近的老秋头家相去亦甚远,秋极以舞勺之年定当慌乱之极,未能及时处理伤口,秋虚便有性命之忧。
谁曾想,秋极体弱,未及两步,自个绊倒在地,眼瞧着便要血溅当场,极其凑巧的一幕令绊倒在地的秋极忘了重新站立起来。一黄口孩童,衣裳华丽,刚从枯树边探得身出来,便被秋虚一头撞翻在地。
“哇…”黄口瘫倒在地耍泼,蹬得灰尘漫扬。
秋极被哭声一吓,更不知该如何。却见秋虚哇哇大叫翻身而起:“哪路宵小,敢阻本大神!”
“尔等妖孽,敢欺负本大小姐!哼!白尘叔父会灭掉尔等!”道完,冲天大哭。秋虚也一愣,这黄口幼儿竟是一女童。
“小姐!勿怕!白尘来也!”话未完,一阵疾风,却未见沙尘飞扬。一白衣,脸如冠玉,美须飘飘。
“白尘叔父!”黄口之龄的大小姐扑入那白衣的怀中,哭泣不已。
秋极眼见那白衣双目一瞪,便要发作,忙开口言道:“白衣仙翁!此等皆为误会!”秋极指手画脚一阵,终究是解释清楚事情原由始末。
“原来如此!”白衣白尘慢悠悠地捋着胡须,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白衣仙翁!此事便是如此!”秋极及秋虚二人瞧见人竟能凌空飘舞,衣袖无风自动,甚是佩服,甚至于惊心。
“哈哈哈…”白尘纵声狂笑,衣袖一拂,三位孩童竟自凌空漂浮,“两位女圭女圭端是聪明伶俐,吾家小姐正苦孤身一人,并无玩伴!女圭女圭,可否愿意陪同本家小姐读书玩耍?”
“白衣仙翁,是否伴读书童亦可学此神奇仙术?”鬼灵精怪的秋虚立马忆起书中所言。凡人修仙问道亦可成仙,秋虚正值此良机,可学得共工氏之威能,以怒撞不周山之势横扫天下。不曾想著书之人虽知晓些许天下秘闻,但凡六界之事,且是一凡人所能得晓。
“娃儿年纪虽小,亦懂得修仙问道之事。吾孤独世家贵为神州四大家族之一,修仙之法不胜凡举!但族规有言功法不可外传!”白尘赞许地对秋虚点点头,此等年纪便有如此心思,不可不谓之为天纵奇才。他又何尝知悉秋虚只为学得神仙法术,学那共工氏之行,撞下不周山尔耳。
一听无从学得仙法奇术,秋虚瞬间便失去了生气,要死不活般依倒在地。
秋极极其尴尬地对白尘言语道:“小子无理,万望仙翁恕罪!”
“此言甚得吾心,孤独世家虽无从授尔等仙术。但此去东边万里少夕山隐有修剑大宗剑道门,吾家家主与之熟识,娃儿若能伴随吾家小姐读书玩耍,家主定当推荐尔等如此仙家之所修行。若何?”白尘如此这般与这两孩童道出如何道理,万般皆由身旁孤独家主孤独南天膝下幼女孤独红颜。此女顽劣之极,南天家主又疼爱有加,事事相顺,经年累月之下,已无人能治得了此女。如今,这两娃儿世俗山野村夫,并无拘束,年龄相近,甚是投缘,如三人一般读书识字,乃孤独家一大幸事。
“果然?”秋虚闻言一阵惊喜,连秋极亦是激动莫名。
“娃儿先行归家,道明爹娘,三日之后,自有人来此接尔等娃儿!不知娃儿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白尘见二人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小小年纪,亦能知晓天下奇闻异事,定当非常人,也无对孩童般幼幼而语!
“晓得晓得!”秋虚拉起秋极蹦蹦跳跳往西边秋家庄而去。
“白尘叔父!”一直在旁愤愤地撅着小嘴的孤独红颜,“哼!来得正好,本小姐正好缺个练手的!”
白尘无奈而笑,,衣袖一挥,卷起一片异光,二人便消逝在旱地。
蒙蒙淡晨,秋家庄一是如旧,老秋头映着晨辉耕耘不辍。秋极正拾拣干木以便烧火做饭,秋极他娘收拾着干草,趁天幽气凉修补破落的茅草屋。
东头一阵尘起,万般飞扬,五骠骑遁凤而来,瞬息而至。
为首一人一身褐衣下得马来,行至老秋头跟前,微微一礼,言道:“老乡,可听闻秋极与秋虚两位娃童?”
老秋头一愣,随即想起前几日秋极所言,不禁大喜:“阁下可是孤独世家的人?老身便是秋极的爹。”秋家庄虽是穷乡僻壤,但偶尔还需到东边大城孤独之城换些盐米之类的生活所需品,而这孤独之城乃孤独世家根本所在。
“在下孤独南天家主坐下飞马堂马禾,应家主之命,特请两位孩童前往语殇书院跟随本家小姐识文断字!三年期满,南天家主便推荐两小入仙宗剑道门修行仙法奇术!”马禾知晓家主孤独南天宠爱孤独红颜,爱屋及乌之下,对这作为侍读的两小亦是重视之极,马禾亦是客气的紧。
秋极闻言,立马奔驰过来,对马禾说道:“这位仙长,在下秋极,秋虚在村西头,容在下先行先去告知一声。”
“呵!不必!”马禾冲秋极微微一笑,“马古!”
马禾身后一青衣青年闻言,也无言语,微一躬身,身形一顿,幻入地下。估模半盏茶功夫,青衣男子带着秋虚遁出地面,“堂主,人已带到。”
“秋虚,家中爹娘是否已同意?一切是否已妥当?”马禾模模秋虚凌乱的发梢,闻言软语道。
“嗯!爹娘已恩准!”秋虚显示极其激动。
“嗯!”马禾赞许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看着寡言少语的秋极。
秋极会意,微微屈身,言道:“爹娘已决意,让极儿上语殇书院识文断字,学习仙法奇术!”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马禾闻听南天家主所交代的事情俱已妥当,心中一阵舒爽,单手屈指结了一法印,马禾身前空间阵阵波动,竟奇异地显现几许纸张,“老汉,这是千两银票,日后倘若老汉有何困难,可前去孤独之城孤独府。”
老秋头正想推迟,可在仙法奇高的马禾面前,终是徒劳无功,无奈之下,只好收下。
“时日无多,两小,上路吧!”马禾言毕,冲老秋头微一行礼。
“极儿,家中勿需挂念!”老秋头短短几字间道出了一切。
秋极缓缓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爹娘在上,孩儿定当学成归来!”
风尘再起,秋极与秋虚二位娃童跟随孤独世家一众人飞驰而去。老秋头夫妇倚着茅草屋凝望着漫漫消逝的尘埃,不知何年何月再见孩儿那童真的容颜。
马禾众人本道法修为有成,秋家庄与孤独之城区区上百里,本不必靠马匹借力,但未免惊世骇俗,借以马力,施用奇门遁甲之术,瞬息间便立于孤独之城下。
孤独之城,号称神州之盾,自孤独世家立世以来,便阻挡神州南方十万大山内诡异精怪,保卫神州数千年的安危。
秋极愣愣地望着,此城之巨,甚难用言语道明。黯然城墙,古老斑斑城门,些许古老的图纹威严而神秘。
马禾不待众人多停留,领队进城。秋极二人何曾见过如此喧嚣之地,熙熙攘攘间,几人已来到一处所。
“马仙长,这是?”秋虚实在难以理解,孤独之城乃孤独世家所掌管,为何这连个门面都如此之奇形怪状哉!一巍巍森森巨门,上书《孤独府》,门内甚是清冷,唯八卦太极甚多,其行之巨,方圆数丈。
“随吾而来!”马禾亦无多言语,率众入得其中一八卦太极图阵,立于阵心,默念秘法术语,竟急速自旋,转动间迸射出两道奇光,不偏不倚,正中太极阴阳鱼眼。异光再现,太极图阵闪亮黑白二光,众人一闪竟已无影无形。
秋极与秋虚得便睁开双目,眼前一幕,极是惊骇。众云缥缈,孤独府悬浮于众云之上,秋虚快步上前,奔到边际,向下望去,其下竟是孤独之城。
“无需惊异!先行见过家主!”马禾踏上碎石小道,盘盘绕绕,几人已行至一大殿之上。
大殿之上,一长须汉子,轻捋美须,微笑冲众人颔首。“诸位一切安妥吧?”
“南天大人,秋极与秋虚二位孩童已请至。”马禾单膝跪行,恭敬言语道。
“嗯!时日尚早,马禾,带二位娃儿前往语殇书院熟识熟识!田伯,去内堂叫小姐出来,一同前往语殇书院。”孤独南天挥手间便化去身形,想来四大世家家主定是繁忙之极。
“哇!语殇书院,真乃壮哉!”跟随而来的孤独红颜甚是欢颜,由于平时任性而为,此等出外之行少之又少。
秋极已是惊惧不能言语,孤独府之行虽说惊异,但遇此神州无上学府,已是惊惧。初一望去,空余森森林木,雾气渺茫,闪烁其间,阁楼琼玉偶现林间,仙鹤齐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