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秀成功之后,五人屁颠的模爬回了家,因为天已经微暗,秋天的白天也是比较短,稍纵即逝的白,在你黑色的瞳孔里是留不住多久的。
生平不畏鬼神惊,平生戎马苍穹擎。
回到家中,已是初月微启,新月绚了天空,人儿染了俗尘。
大牛翘起二郎腿,坐在房梁下面的台阶上,想起今天的事,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跟上人家打架了,最可恶的是眼镜还被从未谋面的黑手打在地上,被人踩成碎渣,可惜一副好眼镜了。越想越不是滋味,百感交集,可乱花渐欲迷人眼,确实,放眼望去,大牛看到的尽是朦胧的美,因为眼镜不见了,所以看东西不太真切。
黑乎乎的模去自家厨房,大牛妈正在刷锅洗碗,大牛冷不丁的冒了出来,可吓坏牛妈了。大牛问道,妈,我爸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快八点了。牛妈叹了叹气,没说话。形势比人强,在其位谋其政,谁让你爸当个给人家跑腿的小公务员呢。哎。
大牛看见妈没说话,但神色不太对,所以很识趣的退了出来,然后准备回家去看电视,刚好看见一个不太真切的人站在远处,大牛招了招手,这人没反应,大牛蹑蹑的放低声音踮了过去,直到走进一看,娘的,竟然是在铁丝上挂着一条内衣裤,从远处看,高度,宽度,很像一个人。
略一思量,对了,这估计是黎珲的内衣裤吧,嗯,是男人的,裤裆处有突起的痕迹。大牛阴阴一笑,麻利回去拿了把小剪刀,先左右一瞅,四下无人,月黑夜风高,就要丧天良。
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大牛果断朝内衣裤的裤裆中剪去,剪了一个特别醒目的洞。风吹过去能发出瑟瑟风声的洞,很大很大。剪完之后大牛怪叫一声,扬长而去。留下一个黑洞,格外孤独。
黎珲是大牛爸这一代的人,也是公务员,但他有一个特别突出的习惯,那就是赖床,赖床赖了三十年,而且趋势越来越明显。从最初的中午十二点起床,到现在的下午两点起不来床,这是要经历过的人才知道的,此中艰辛,外人不知也罢。
这下可好,黎珲睡了个天昏地暗,外面是说了个话绝语尽。
指指点点,点点指指,凡是看到内衣裤上的那个破洞的时候,女人们脸都红了,男人们有不屑的,有自卑的,有破口大骂的,有坦然欣羡的。
黎珲翻了翻身,辗转中,秋天虽在,但他三十多岁的人,正春意盎然的留着哈喇子呢。
吵声乍起,有点凉,黎珲很艰难的睁了睁眼,待看见家门大开,外面的人攒聚在自家门口的时候,黎珲睡不住了,以一秒四百兆的速度直奔家门,门关了之后,黎珲才松了口气,然后喊他老婆起床。
虽然说睡觉无罪,但每天睡懒觉确实是不对的。黎珲是深知自己和媳妇的赖床都已经有了境界了,所以也不是特别诧异,以为是群众,尤其是妇女来检讨他们夫妻二人的。他一般很少去上班,因为他的上司就是他的床,床说一,他绝对不敢说二。这就是黎珲,所以也有可能是领导派人来了,数落是免不了的。是骡子是马还是得拉出去溜溜才知道。多想无益,起立。
起床之后,黎珲随便涮了下嘴,穿了件毛衣就出去了,他是重新穿了条内衣裤出去的,他昨天穿的内衣裤不见了,也来不及找它跑去哪里了,只得胡乱穿一条,先把群众安抚下来,才能干别的事,不然两个人睡觉,一群人看热闹,这看的人是爽了,可睡的人就忐忑多了。
等到出去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黎珲是破口大骂,谁他娘的这么缺德,骂完直接绿着脸走了进去,又折了出来,拿了带洞内衣裤,走了进去。
其实由不得黎珲,等到他媳妇也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媳妇发话了,把挂着的被瞻仰过的内衣裤给我带进来,黎珲是床都不敢违背的人,还能拗得过自己的女人。不得已,内衣裤最终还是到了黎珲的腿上,只是上面有裤子遮挡着,别人看不见罢了。
大牛的随手而为,可增进了黎珲夫妻之间的感情。黎珲夫妻俩02年到海南去旅游,长达一个月的旅行,黎珲他老婆愣是给他什么东西都没买,除了这么一条内衣裤,还是当时被人家大甩卖的,他媳妇才决定忍痛给自己的丈夫买一条,黎珲看着内衣裤虽然是满心的不欢喜,但还是为了感情的持久性和耐用性而强自说好。
好男人是黎珲,黎珲就是好男人。自己的女人在家里是说一不二,在外面是说三道四。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在梦中解月兑清醒的苦,有多少男人是和黎珲一样,每天只能以泪洗面,躲在旮旯角落里,黯然伤神,独练葵花宝典。哎,苦了这些默默无闻,身体力行的绝世好男人了。他们用自己的思想和行动来证明了男人不可被人欺,万一不成自欺己的千古圣训。
话分两头。
第二天一早,骁熊走在上学的路上听到别人说昨天下午的热血事件,听了一会,骁熊确定是他们班里的一群活宝之后,骁熊阴森的笑了,你卫王介在我面前不是很能装么,这不还是和人打架了么,什么你爸是纪检委书记,你就一定要做个人民的好公仆,你爸的职位和你有求的关系。因为骁熊的爸也是公务员,而且也是纪检委的一般干部,所以在卫王介他爸的*威下混了几十年,迟迟不见出头之日。熊爸也就趁早给骁熊说了,以后千万别学你老子我当小官,以后要做就做大官,要干就干大事业,别老想着给别人跟个班,打个酱油。要么你就别有本事,平庸一辈子,痛痛快快,滋滋润润的,要么你就给我闯出一片天地,扬眉吐气。果然,骁熊爸的励志性语言很激孩子,在骁熊的人生目标中,当前唯一一个敌人就是卫王介了,你爸欺负我爸,我就要欺负你。当骁熊听到卫王介被很多人打了,而且打的惨不忍睹的时候,骁熊爽快了。积郁心中多年的愁绪全化作心中的绕指柔,很暖很暖。
进了教室,骁熊故意一副很神气,很嚣张的样子,从进门到自己座位的距离不是很短,骁熊尽可能的让脸部的细微处多变幻几次,多做几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快到自己座位了,可依然不见有谁理睬他,这下骁熊怒了,虽然他是一个自认素养很高的人,无人问津也不是他想要的预期结果。恰在此时,一哥们解了围,说了句话,骁熊立马像蔫了的气球一样,高昂的头颅生生被折弯了。此哥们只是道了句,同学,你走错教室了吧?
骁熊从初三七班出来之后,下了一层楼,到了初二七班,确认了是本班教室之后。刚想举步进去,可看见凉粉站在讲台上训话呢,骁熊把脚的着地点往后挪了五公分,靠在了教室门口的掉了漆的墙上,想了下,还缺样东西,忙掏了本语文书,凉粉是教语文的,不掏语文书掏什么书?把语文书打开之后,骁熊就开始逗坐在窗户旁边的狐狸了。不得不说,骁熊和狐狸都是一等一的挑逗高手,骁熊和狐狸安然无恙,狐狸旁边的大肉倒是被凉粉喊了起来,叫了上去,一顿暴打。大肉学习也不怎么样,而且在班级里面纪律特别差,这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一个班这种人多了是不行的,但是没有这种人也是不行的。只要是大肉犯错误,或大或小,凉粉都会予以指正,理上过不去了,就用拳头教,这不,大肉不就是犹抱课本半遮面的笑了下,就被凉粉一顿暴打。对于这种有暴力倾向的教育方式,大肉也是习惯了。
兰陵王作为初二七班学习上的领军人物,是很有优越感和自豪感的。因为各科的老师都对他映象极佳,从不打骂,凉粉那么挑剔的人都从来不打兰陵王,偶尔也就用理论知识灌灌耳音似的教育教育罢了。
全班同学都在笑大肉被凉粉打呢,骁熊也不例外,在窗户上看不到,他直接走到门口看,天不遂人愿,骁熊刚露头,大肉就被从门里打出来了,可怜了骁熊了,顶替了大肉的位置,承受了大肉的痛苦,被凉粉用四零的皮鞋底从前门踏到后门。末了,还被凉粉罚去旗杆底下站两节课。骁熊把书包塞进桌兜之后,带着心中最爱的语文课本,直奔旗杆而去,眼角的泪痕刚被擦过,还未干。
骁熊走到一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卫王介也眼角含泪的上学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很默契的没问彼此缘由,顿时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只是一个嘘寒问暖的神情,就足以代替千言万语了。
骁熊站在旗杆下,正思量着卫王介什么时候下来,他断定卫王介是必须下来陪他的,他比卫王介来的早都被罚站了,卫王介来的这么迟,肯定也会被罚站。此想法,骁熊是坚信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骁熊实在是等不耐烦了,抬头朝二楼的教室看了看,同时,见卫王介也朝自己看了看,但俩人的神情一下子不默契了,卫王介一副凉粉就是这么坑爹的神情让骁熊有种骂娘的冲动。转过头去,骁熊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落泪了。
委屈,不甘,愤怒,各种情绪在变幻,萦绕脑海。
就在骁熊很矛盾的时候,他看到红旗飘扬的旗杆底下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在这种场合出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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