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去世了。
出殡的日子请当地风水先生看了,在3月12日中午12点。这几天家里的气氛很悲凉,我也神情恍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总还是觉得爷爷未曾远离我们的世界一般。
3月11日下午3时左右,我在灵堂里边上坐着,时不时有些家里的亲朋好友过来吊唁,跟我父辈他们说着话,脸上满是唏嘘惋惜之类的表情。
我脑子里又开始想起爷爷弥留前把我叫到他床前说的一句话——“记住,别太被自己束缚住。”——当时爷爷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似乎还闪过其他的东西,难以捉模的东西,但很快又黯淡下来。又回忆起他生前的点点滴滴,心里开始涌上无数的悲伤,遂站起身,准备出去抽根烟平复一下心情。刚走到门口,背后却传来父亲的声音。
“阿禄,过来一下,你邱叔公要跟你说几句话。”我回头望去,一个瘦小的光头老头在父亲身边站着。我一眼便望见他头上的一道疤痕,长约5公分,很难想象是什么器物留下S型的样子,很是明显。但我想不起来这位邱叔公是谁,走过去的时候正在考虑第一句话怎么说比较得体,还有两三步远邱叔公却先说话了。
“阿禄,还记得我吗?”我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接话了,下意识的从兜里拿出烟,边递上边说:“呵呵,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邱叔公接过我的烟说道:“上次见你还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才刚上幼儿园。想不到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在街上见到不说我也认不出了。”眼睛看着我,有种沉浸在回忆里的样子。父亲便在旁边跟着聊了些话。
我给邱叔公点上烟,这时有人在叫父亲过去有些事要处理,父亲便吩咐我带邱叔公去里屋坐,便自去忙开了。
我扶着邱叔公在里屋里刚坐下,邱叔公就抓着我的手问道:“阿禄,你爷爷在临走前,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我望了他一眼,说:“嗯,有!叫我们做晚辈的多长进些,为杨家人多争光。”
“其他就没有说什么?”
“其他?其他就说了叫我不要被自己束缚住。”我有点心生疑惑,好像他知道爷爷对我说了什么一样。
“哦,好好好,记住你爷爷的话,他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邱叔公说完拿起烟吸了一口,眼神开始有点迷离起来。
我倒有点不自在起来,我对他实在是没什么印象,就说着些感谢他来吊唁爷爷,也表明表明我这个做晚辈的今后做个有用之人的决心之类的话。他似有似无的在听我说着,也不搭我话,只时不时点点头。忽的他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从口袋里模出一个东西来放在我手上,说:“阿禄啊,这个东西应该交给你了。当初你爷爷还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的,他如果不在了,在出山前一天一定要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还要我跟你说,千万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你有这个东西,包括你身边的所有人!”
我心里想,难道连我父亲也不能知道吗?便想看看手上的是什么东西如此神秘,邱叔公却立即紧紧收拢我的手指示意我放进口袋里。“现在别看,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看。一定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你有这个东西。”我心里顿时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点了点头。邱叔公看着我的样子,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种完成使命后的轻松,却也略带着一丝担心,随后他站起身子,说要回去了。我起身送他,又递上根烟,一直送到门外。
家里人还是很多,父亲他们几兄弟,我的一些堂兄妹也都在忙着招呼客人,收拾东西。我伸手进口袋里模了模邱叔公给的东西,跟没有过滤嘴的香烟一般长,直径约三根香烟的椭圆柱形(看来我真是一个一级烟民),握在手心里很实在的感觉,温润光滑,上面似乎有些刻划的纹路,而质地好像是玉一样。